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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节

      可看楚姮这细胳膊细腿,他摇了摇头,沉吟道:“山路波折,晨时还下过雨,危险重重,你就不要想了。”
    楚姮就料到他会这样,毫不意外的撇了撇嘴。
    一行人往上攀登,时不时聊上两句,将近午时,便抵达了半山腰的碧水寺。
    寺庙外修着许多凉亭,供人休憩。也有僧人来凉亭询问,愿不愿意捐些香油钱。用了别人石庙的凉亭,不捐也说不过去,大多数人都掏了银子,不管是一文钱还是一吊钱,那化缘的僧人都笑着说了句祝福话。
    不过多时,一名二十上下的僧人便来楚姮他们所在的凉亭,双手合十,笑问:“几位施主,可愿给敝寺捐些香油钱?阿弥陀佛。”
    “要多少?”
    “不在多少,有意便可。”
    楚姮点了点头,本想给点碎银,结果在身上掏了掏,愣是没有小额的。她顺势看向旁边的蔺伯钦,问:“你有吗?捐点儿,保平安呢。”
    蔺伯钦不信鬼神,更不会信佛,但见此也没多说什么,从荷包中掏出二十文一串的钱,放进那僧人的铜钵中。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菩萨会保佑你和尊夫人平安喜乐。”那僧人说了吉祥话,便转身离开。蔺伯钦下意识看向“尊夫人”楚姮,只见她望着青山白云笑靥如花,便觉得这二十文钱,用得很值。
    谢落英将篮子里准备的菊花糕、菊花酒、菊花饼什么的都摆在凉亭的石桌上,谢彤彤和苏钰口水直流,围着团团转。
    谢落英拍了下谢彤彤伸出来的手,转身对楚姮两人喊道:“蔺大人,蔺夫人,快过来吃点儿东西吧。”
    楚姮忙蹦蹦跳跳的跑过去,那动作,跟谢彤彤也没差。
    “落英真有一双巧手。”
    楚姮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的蔺伯钦,“我每次做出来的东西,旁边这位都不肯吃呢。”
    谢落英讶异的道:“四娘做的东西也很好吃,蔺大人为何不喜?”
    蔺伯钦蹙眉,沉声答道:“我不吃甜。”
    他不吃甜,这李四娘却极其爱甜,恨不得将蜜罐子挂脖子上。
    楚姮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她瞪了蔺伯钦一眼,道:“我好几次做的糕点都没有放糖,可你还是不吃,结果全被杨腊胡裕顾景同他们给瓜分了。”
    蔺伯钦闻言一怔。
    “你没放糖?为何不说?”
    害的他都不知道。
    楚姮皱了皱鼻子,哼道:“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吃。不如让胡裕他们吃,也不算浪费。”
    蔺伯钦不禁想反驳,谁说他不吃的?此前她弄的那些难吃到死的东西,他不是也都吃过了么?想想胡裕杨腊他们,每次高高兴兴抢的糕点,原来是楚姮专门做给他的,蔺伯钦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正想好好给楚姮说一说,以后她做的东西,只要不放糖,他都会吃。
    可还未来得及张嘴,就见面前的楚姮突然挥手跳了起来:“萧大哥!你也来登山啊?”
    蔺伯钦神色一暗,转头看去,果然见萧琸一身黑衣劲装,背负长剑,大步而来。
    他身边还跟着一名灰衣斗笠男子,看打扮也是一位游侠。
    谢落英正在吃菊花饼,见萧琸来了,忙将饼放下,拘谨的在衣侧擦了擦油渍,莞尔笑道:“萧大侠还真来了。”
    萧琸朝她礼貌的点了点头:“谢姑娘好意邀约,萧某怎敢不来。”
    谢落英有些紧张,不知怎么回答。
    恰时楚姮走了过来,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打量:“原来是落英邀请的萧大哥,我还以为是正巧碰上呢。”
    谢落英忙道:“我、我也没想到萧大侠真的会来……”
    这时萧琸摆了摆手,道:“谢姑娘不必叫我萧大侠,与四娘一样,叫我萧大哥便可。”
    谢落英喜出望外,抬起头,眸光一亮:“萧大哥那也不必叫我谢姑娘,叫我落英好了。”她这般急切,到底是不妥的,思及此,谢落英低下头脸颊绯红一片。
    楚姮好笑,出言帮她解围,看向那灰衣斗笠的男子:“对了萧大哥,你这位朋友是……”
    萧琸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介绍道:“这是我在望州认识的一位好友,冯河。”
    楚姮颔首:“原来是冯大侠。”
    那冯河闻言,抬起头来。斗笠下的一张脸长相平实,说不上英俊,但那双略狭长的眼,看起来觉得漠然。
    萧琸又对冯河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楚……李四娘。”他又指向谢落英,苏钰,谢彤彤,一一叫了名字。
    那冯河仍然冷漠,只微微点头,表示知道。
    江湖上脾气古怪的人太多了,楚姮也不计较,大不了不跟他接触就行。倒是蔺伯钦……诶,蔺伯钦呢!
    楚姮这才发现不对劲,方才萧琸都没有介绍蔺伯钦。
    四下里一看,凉亭里没人,楚姮又走到外面,才在一处山崖旁找到他。
    冉冉秋光,满山红叶,流云飞散。
    山风吹起蔺伯钦的衣袍烈烈,衬着他那张俊美无铸的脸,仿若天上仙人要乘风归去。
    楚姮心下一紧,快步上前,一把扯过他衣袖,喊道:“你不要想不开啊!”
    她是练武之人,力气极大,这一扯就把蔺伯钦扯的脚下一趔趄,直愣愣的摔了下来,与她抱作一团。
    蔺伯钦恼怒的撑起胳膊,却发现自己压在楚姮身上,怀中软玉温香。他与她面对着面,鼻尖与鼻尖挨的极近,仿佛绒绒的毫毛都已经蹭在一处。彼此呼吸交织在了一起,灼热滚烫难舍难分。
    顿时,苛责的话到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