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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楚宴冷笑了一声:“朕的确没杀你,可朕记得自己刺得极深,你不该好得这么快。”
    韩铮胆大包天的拉过了楚宴的手,让他的手摸在自己的伤口处,一点,一点,按压着那个地方。
    最后……鲜血渗了出来。
    楚宴的脸色一变,韩铮却满是柔情的望着他,仿佛一点儿都不觉得痛一样:“微臣的确还没好,只是想着要见陛下,便迎着痛赶来了。”
    什么叫迎着痛?
    楚宴气不打一处来。
    可韩铮仍不肯放手:“陛下让臣痛,臣便痛给陛下看,陛下不是按着臣的伤口?只消拿手指戳两下,就能让臣痛得冷汗直流,为何不这么做?”
    楚宴看着他,韩铮的眼底满是执着。
    他倒吸一口凉气,对韩铮说道:“……你疯了!”
    韩铮的笑容就像是哭了似的:“臣只是想让陛下知道,臣的命就握在陛下手中,陛下随时可以拿走。”
    楚宴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话语之中的可信度。
    而韩铮却闷闷的说了一句:“陛下不是许诺微臣,倘若微臣能挺过来,之前的事情便一笔勾销?”
    楚宴心头震动,他竟是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虽然身受重伤却要撑着过来见他?
    “……朕知道了。”
    韩铮不由睁大了眼,呼吸急促:“陛下是……是认了臣了吗?”
    “你都把性命这样托于朕,若再认不下你,朕岂非是个昏君?”
    韩铮笑了起来,便放开了楚宴,他起初强撑着来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楚宴见他还跪在地上,便轻声道:“起来罢。”
    韩铮冷汗直流,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黑,便径直的倒了下去。
    正巧,楚宴就在他前面一点不远,韩铮便直接的倒在了他的怀中。这一变故让楚宴直接有点懵,演技都没上来得了,而那方,正好有小太监带着林瑾之走了进来。
    楚宴:“……”
    系统:[……]
    [听我说!听我说!这次真不是我皮!]
    [呵呵。]
    [窝草,这韩铮昏迷前还要污一把我!给我来个助攻!]
    [……什么助攻?]
    [给林瑾之带带绿帽。]
    系统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肝,觉得自己好像有那里坏掉了,竟然有点想欣赏一下接下来的大戏。
    “陛下和韩铮……是在做什么?”林瑾之的脸色阴郁极了。
    这个时候的楚宴根本就不会解释,顺水推舟最好,正如了他的愿:“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
    两人太过针锋相对,直把领人进来的小太监给吓得屁滚尿流。
    他的腿哆嗦了起来,有些站不直。
    林瑾之紧咬着牙:“滚!”
    小太监直接就滚了出去,生怕殃及鱼池。
    林瑾之朝楚宴的位置走去,楚宴却并不想见他,直接把脸撇了过去:“朕现在不想看见你。”
    林瑾之怒火中烧,嫉妒犹如小虫一般啃咬着他的心脏。
    为何……
    为何到最后,竟是韩铮得了楚宴的信任?
    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朝楚宴那边更加走进了一步:“萧宸,你究竟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楚宴没有说话,而是把韩铮从地上抱起:“我原谅得了吗?那你告诉我,怎么原谅?”
    林瑾之的嘴里尝到血腥味,看见楚宴把韩铮抱到了床上。
    “韩铮为何会昏迷?”
    “……他有些脱力。”
    楚宴说得暧昧,林瑾之的脸顿时就绿了。
    再这么待下去,林瑾之觉得自己要吐血。他浑身都绷紧了,朝楚宴行了一个礼,径直的走出了这个地方。
    [终于走了……刚才抱韩铮的时候,我的双臂都在颤抖,也贼鸡儿重了。]
    [……崩人设扣分。]
    [别、别啊,一点都不重!一点都不重!朕英勇神武,区区一个韩铮而已,来十个我都抱得起!]
    [呵呵,你倒是去抱啊。]
    [qaq,我不皮了。]
    系统骂他:[秒怂,出息呢?]
    楚宴一边在心里和系统拌嘴,时不时逗逗它,一边演技极好的看向了床上的韩铮。
    楚宴摸了下自己怀中的韩铮:“额头好烫……”
    无奈之下,楚宴只好让太医过来给他瞧瞧。
    —
    寒山寺之行开始紧张的筹备之中,毕竟帝王出行,非是小事,各种东西都得仔细着来。
    韩铮这些日子养在宫里,由太医仔细照料,精心伺候着,自然好得比一般人快。
    楚宴真的信了韩铮,毕竟他之前有言在先,韩铮又那样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出来,楚宴没办法不去信他。
    不过这种滋味,当真是极好。
    ——他不是一个人的滋味。
    韩铮虽在养伤中,却时常见到楚宴捧着一卷书,时而抬起头朝他轻笑:“小舅舅。”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楚宴那双茶色的眸子更淡,四周的尘粒光点萦绕在他四周,让韩铮忍不住着迷。
    “小舅舅,这般看着朕做什么?”
    “陛下莫要叫臣小舅舅了。”
    楚宴挑眉:“那叫什么?哥哥?”
    那句哥哥,直让韩铮涨红了脸,心里滚烫的涌起几分不该有的情思。
    “还、还是叫臣小舅舅吧。”
    楚宴闷笑了起来,觉得这样逗韩铮颇为好玩。
    只要不看见林瑾之……他的心病就不会发作。
    寒山寺之行,定于明天。
    韩铮的病没有好,楚宴本想让他在宫中养病的。可奈何韩铮自己跪在他的身旁,再三请求楚宴让他跟在楚宴身边。
    本人都这么说了,楚宴也只得应答。
    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韩铮重伤留宿宫里的事情也悄然被传开。
    有的人惯会穿侧圣意,便觉得陛下是看上韩铮了,喜欢的是男子,怪不得偌大的后宫竟没有一个妃子。
    另一人又说陛下是利用镇远将军,想让他平缓朝中势力。
    然而这些谁也不清楚,唯有在皇宫之中的那一人知晓罢了。
    楚宴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睡不着,韩铮便过来一如既往的同他唱曲儿。
    “小舅舅,你唱得真是奇差……”
    韩铮冷硬的脸上带上几分柔和:“不过陛下总爱听。”
    楚宴的睡意都涌上来了:“朕的亲人就只有你和信儿两人了……而信儿总是害怕朕,朕没有其他亲人了……”
    韩铮嘴角的笑容一收,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他何尝不知,楚宴信任他,是作为亲人的信任。
    若他不是从小被收养在章家,不管他做什么,楚宴都不会有半分怜惜。
    看着他的睡颜,韩铮逐渐退了出去。
    不过陛下教他的那首曲儿‘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究竟是唱与谁人听的呢?
    不管是谁,都不会是他。
    韩铮想起了林瑾之,脸上露出苦笑。
    他每次唱起,楚宴的眼底都会染上一层薄雾。
    大约,是唱给他听的吧。
    虽未读过这种文绉绉的句子,可他……懂了。
    第19章
    第二天,楚宴醒来得很早。
    因为名义上是为萧国祈福,而非祭奠亡母,宫人们为他穿上华丽而繁复的衣衫。
    萧国以黑为尊,故此祭礼的时候都是着玄色。
    楚宴被隆重的打扮了一番,颇把周围的人都惊艳到了。玄色的衣衫领口用贵重的金丝绣着繁复的古纹,墨黑的发丝肆意垂下,外面笼罩着云纹的曲裾深衣。衣衫的下摆迤逦而下,颇有几分行云流水之感。
    楚宴的面色冷漠,并不带半点笑容,气质凌冽而高雅。
    他原本就生得好,仔细一打扮起来,就更加吸引眼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