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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节

      楚宴的头越来越疼了,能在刚才的微醉状态这么应对,已经是他意志力惊人。
    只不过现在那股醉意又涌了上来,让他不知如何应对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已经在开门,楚宴惊呼一声:“别进来!”
    “……周公子这种反应,可不像完全不知情。小侯爷回了聂家,这里就全权交由我们负责。周公子越是这么说,我们就越得进去瞧瞧了。”
    当他们快要推开门,楚宴拉起萧允泽,拿被子盖住了他。
    “别出声!”
    萧允泽哑然,心道他完全可以凭着武功杀出去,不需要那么戒备的。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楚宴给挡在了身后的锦被内。
    楚宴就只穿了一身单衣,外面的人走进来之后,就点燃了屋内的烛火。
    等四周重新亮了起来,他们才看到此刻楚宴的模样。
    他的脸上带着红晕,似乎方才真的在沉睡,什么事也不知情的。
    “聂家的狗,果然放肆!”
    听到楚宴骂他们,那些人脸上也不见动怒:“这里面怎么有酒味?”
    一旁的人小声解释道:“方才纪神医拿了壶酒进来,说是针灸的时候用得上。”
    为首的男人才恍然,原来是这样,所以他身上才沾染了一片酒香之气。
    虽说小侯爷掳走他,是为了之后的大事。不过在看到楚宴的模样时,他还真觉得聂靖云是因为楚宴的美色,才将他带到了这里。
    众人看得痴迷,就连楚宴脸上的怒色,也觉得好看极了。
    他的肌肤在深紫的锦被的映衬之中,显得尤其温润。
    当众人的目光都痴迷,而为首的男人却及早的回过神,发觉到了锦被里有些古怪。
    他目光如炬的看向了那边:“周公子,你被褥里……”
    “你们抓我来,还想来羞辱我,就不怕我寻死寻活?”
    为首的男人表情微变:“周公子是男人,怎么学得那些女子一样哭哭啼啼……”
    “士可杀,不可辱!”
    他紧紧的盯着楚宴,当他用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都带上了迷蒙,美得惊心动魄。
    他不好太紧逼,又不能不去抓住闯进来的人,一时之间气氛陷入了凝固之中。
    外面忽然急匆匆的闯入了一个人,朝他禀告:“我们在纪神医的院子,发现了那人的踪影!”
    “可真?”
    那人点了点头。
    为首的男人沉默了下来,连忙给楚宴赔礼道歉:“是我太过鲁莽,万望周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楚宴仍旧不理,撇过了头冷哼一声。
    他和手下的人连忙退了出去,临走前还将烛火给熄灭了,想让楚宴早些休息。
    等人彻底走远,楚宴的心才总算放下。
    楚宴掀开了被褥:“没事吧?”
    这句话刚刚问出口,萧允泽就搂着楚宴的腰,将他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不醉了?”
    “被吓醒了。”
    萧允泽的呼吸也夹杂了灼热:“我看你还是有些醉。”
    刚才他在被褥里,闻着楚宴身上的气息,完全像是甜蜜的折磨一样。
    “先别说这个,我喝了温酒,身上的药性被排走了些,已经清醒了不少了……”
    萧允泽打断了他的话,眼神从方才的柔情转为冰冷:“纪子尘敢用这东西对付你,我不会让过他的。”
    “……别打岔,我是想问,你还派了别的人来这里么?怎么他们说去了纪子尘那边?”
    萧允泽摇了摇头:“就仅有我一人。”
    “那为何……”
    楚宴话到嘴边,忽然间就想明白了。
    除了萧允泽,还会有一个人随纪子尘一起来找他。
    “乔翰秋或许也来了这儿。”
    “我也猜到是他了。”
    楚宴叹了一声:“他幼时在外学武,以他的武功照理说不会被人发现的。能在这种情况下都能被发现,真不知出了什么事……”
    “别想这么多了。”
    楚宴笑了笑,仍然十分担心。
    夜已经很深了,楚宴想让萧允泽乘着夜黑早些离开,毕竟此处并不安全。
    萧允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好生在此处,别做伤害自己的事,等我来救你。”
    萧允泽十分后悔,方才他在上面,并没有看清纪子尘给楚宴的是这种药丸,等楚宴说出里面含有这东西的时候,已经把东西给吃了进去,他再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嗯。”
    “还有……”
    楚宴无奈的打断了他:“你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萧允泽虽然放不下心,却只好先离开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楚宴一人,他刚才强打起精神,又是被吓醒的。
    现在所有人都走了,他反倒是晕晕已醉。
    楚宴闭上了眼,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一觉,不知睡过去多久。
    等第二天聂靖云来到这里的时候,深深凝视着床上的楚宴,还问了一句纪子尘楚宴的情况如何。
    纪子尘说:“他脉象虚弱,恐怕撑不了多久。”
    这话让聂靖云十分震惊,怀疑的望向纪子尘:“你该不是和他联合起来骗我的吧?”
    纪子尘脸色冷凝下来:“你既然不信我的医术,就另请他明,为周盼把脉看看,问问那些大夫,周珏是不是时日无多。”
    聂靖云见他态度坦荡,又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楚宴,心头沉痛:“……怎会这样?”
    “你带他来之前,给他喂了什么药?”
    聂靖云脸色苍白:“樨元丹。”
    “你果然不是下的一般迷药,否则他的身体怎会败坏至此!”
    纪子尘心道果然是那玩意儿,樨元丹……大概聂靖云是想让楚宴逐渐神志不清,受他摆布吧。
    他虽未见过,可从前听师父说起过,这东西用久了,记忆也会变得模糊。
    聂靖云的手段,可谓阴狠恶毒。
    要让楚宴逐渐爱上他?他们曾互相为情敌,那可真是对楚宴最好的报复了。
    “……后遗症竟会如此严重?”
    纪子尘神情凝重:“你用这东西之前,可考虑过他的身体?你这是想要害死他!”
    “纪神医,帮我救他!”
    “救不了了,你另请他人吧。”
    聂靖云身体僵硬,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慌张。
    “他不能死!你若救不了,那世上还有谁救得了?”
    看聂靖云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纪子尘还真以为他有多喜欢楚宴呢。不过一想到他为了达成自己的意愿,竟然喂了楚宴吃那东西,恐怕把人给就出去之后,调理身体都要花费许久。
    这样的人,这样的喜欢,未免有些太可怕了。
    看见纪子尘沉默了下来,聂靖云面色如灰,却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药谷的谷主,纪子尘,你师父可能救?”
    “你想做什么?”
    聂靖云看着他:“去药谷。”
    “我师父已经不轻易出谷了,况且你也请不来他!”
    聂靖云冷笑起来,充满着阴鸷:“怎么请不来?他的爱徒现如今在我的手上,有你做饵,你师父一定会来!”
    纪子尘脸色一变,平日的清高也维持不住。
    “聂靖云,你太卑鄙!”
    聂靖云笑他天真:“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说完这些,聂靖云就离开了此地。
    只是对他们的看护,就变得尤其严密。
    正当此时,外面有个哑奴送饭进来了。他一直紧紧低着头,仔细一看,气质却和昨日不大相似。
    昨日的哑奴畏畏缩缩,而今日的他虽然仍旧低着头,却有一番贵气。
    守门的人看了他好几眼,问他:“你进去做什么?”
    哑奴举着木盒,示意里面是一碗药。
    这是纪子尘开的方子,他熬好了专程送来的。
    “……你进去吧,记得早点出来。”
    哑奴才点了点头。
    等走到里面,他环顾了一圈,终于看到了他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