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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这乱子一起,赵三比周黑心有点脑子,知道他们去劫掠,那是找死。捕快且不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家丁难道是吃素的啊?可他也知道这是个好机会,所以他就惦记上卢斯家了。赵三想得“挺好”,他也不去伤人,他就是去睡自己女人而已。
    听说卢斯的娘也是风韵犹存,他这就来个大小通吃。事后他就娶了卢斯的娘,把他姐姐拘在家中做个玩物,还能开个暗门子让这一大一小给他赚钱敛财。自家娘和姐姐出了这种事,那卢斯怕是也没脸做捕快了,他虽然做不了捕快,但那张脸还是挺俊俏的,到时候召集人手把卢斯压服住,弄到旁边富裕的长兴县楼子里,更是能赚大钱。
    赵三那小猫两三只的无能手下听说只是应付两个女人,行事时还能让他们一起尝尝甜头,自然也是拍胸脯表示都包在他们身上。
    可赵三自认为自己算计得好,却不知道卢斯家里住着一尊大佛。老头的人生经验比卢斯两世为人都要丰富,见情况不对,立马就从监牢里跑出来,在家里守着以防万一了。
    老头前脚进门,后脚三个混子就翻墙进来了,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老头用家里的菜刀当场砍死两个,剩下一个问清了究竟,也让老头一刀了结了。
    “你这个狼崽子,还是不够狼。”从头到尾,老头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连赵三对卢斯的居心他都说了,说完之后老头一指卢斯,“记着,以后不得罪人则已,一旦得罪了,你就得保证让他疼得再也起不来报仇。”
    “是!师父!”卢斯当初拜师都是吊儿郎当的,可此时此刻,他这一声师父,叫的却是再郑重也不过的。
    他自以为当初已经够狠,不会再让赵三找来了。可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还是不够透彻,若飞恰好认了老头为师,那等待着他的是个什么下场?卢斯自然是不会让赵三辖制住的,他只会暗地里把赵三一伙都杀了。可那时候对柳氏对红线的伤害已经造成,他也确实无法继续做捕快了,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趁着战乱,带着两个女人离开,另觅他处寻找机会东山再起。
    到时候,这里无法带走的一切,都只会被无奈的放弃……
    老头说完,外头柳氏与红线就端着饭食进来了。做的是烩饼,有汤有饼还有肉,只是饼煮得太过软烂,口感糟糕,腊肉一如既往的腥臊,可师徒三人都吃得畅快淋漓。吃完之后,未等两人洗漱,就听孙班头在外头喊:“栓柱!大壮!县太爷叫你们!”
    “去吧,快去快回。等回来了就洗洗休息。咱们也不回那个院子了,就都在这住了。”老头道。
    卢斯和冯铮也点头应下,顾不得柳氏貌美守寡,顾不得红线正在青春,这么住恐对她们名声有碍,这时候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匆匆而出,就看孙班头站在离卢斯家门口三尺多远的地方,咧着嘴看着那两个人头。昨夜里孙班头也是动了手的,可虽有致死的,大多数人只是被打伤,之后关进监牢也就罢了。哪里有把人头割下来挂在门口的事情?
    可孙班头还不敢在卢斯家门口说,就怕里头的老头听见,等出了铁尺巷才与冯铮道:“之前乃是特别之时,那人头……威慑一番也就罢了,回去还是劝你师父把它们摘下来吧。”
    “班头不觉得那么挂着也挺好看的吗?”不等冯铮回答,卢斯先说话了,他那话音幽幽的,让人心里忍不住一亮,“就跟两个红灯笼似的,也喜庆啊。”
    孙班头打了个激灵,看着卢斯就跟看着活鬼。
    “哈哈哈哈,孙叔,小侄我只是说笑而已,您怎么当真了?哈哈哈哈哈,很好笑吧?”
    “……”不,一点都不好笑,“我让你李叔带人守着铁尺巷,没想到昨夜有人放火,他们去救火的功夫,赵三那兔崽子就带人进去了。还是你们虎头哥听见动静不对,跑去叫人了。钱爷爷也果然是英雄了得,你们李叔带人赶过去时,人头都挂门口了。”
    捕快们的家眷都是在铁尺巷,县城乱起来,孙班头对铁尺巷没有特殊的安排是不可能的,尤其卢斯家还跟孙班头家住了个对门,偏偏他们家就让赵三摸进去了。
    卢斯本来就跟孙班头有点矛盾,虽说他拜师那天两人言谈间是将矛盾抹过去了,但就跟斧头劈在了案板上,总归那道印子是落下了。冯铮自大跟卢斯认识,就让卢斯给笼络过去了,况且这事也确实说不过去,孙班头自觉做出这番解释,已经是身为长辈而对小辈低头了。
    “辛苦二位叔叔了。”这话是卢斯和冯铮一起说的,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大敌当前,孙班头还是他们的上司,不能得罪狠了。
    三人说话间到了衙门,四个文人都在这等着呢。卢斯和冯铮把昨夜里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反正他们也没有任何可以隐瞒的。
    第41章
    县太爷胡大人本来从青松老道那里,知道这两人跑了一夜, 后来又被抓回来了, 以为他们能有更多的情报, 谁知道这两个人就是瞎跑一通,也是一问三不知。叹了一声, 县太爷挥挥手,让他们俩也滚蛋了。
    回到家里,两人大略给自己擦洗一番,穿好了衣裳躺下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保持下炕就能出门的情况比较好。在外边来来去去的没觉得疲累和困倦, 这一躺下,那些难受就都找上来了,上下眼皮也开始打架。
    “铮哥……别怕我……”意识迷茫间, 卢斯好像是嘟囔了这么一句, 又好像啥都没说, 这是在自己的脑海里想象……
    等他重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埋在软硬适中的大抱枕里,左手一把抓住某个滑腻的饱满物件……矮油!手感真好!卢斯抓了一把,只觉得手感无比贴合, 弹性超强。就是怎么还有个小东西?我捏~
    “嗯~”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 让卢斯僵住了,瞌睡虫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
    那让他一把抓住的,是冯铮的胸口啊啊啊啊啊!!!!他自己也曾经有过看起来不错的胸肌,但摸自己和摸别人, 手感完全不一样啊!!!
    卢斯噌一下就坐起来了,原来他和冯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两个被窝,滚到了一个里头。看被子,很明显他们俩盖的是他的,滚过来的是冯铮。卢斯稍稍松了一口气,可万一是他把人家拽过来的呢?冯铮睡觉之前穿得好好的衣裳,现在大敞四开的,缩骨和胸口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胸口的手感都这么好,那腰部以下的某个部位……
    卢斯咕嘟的咽了一口唾沫,麻溜爬起来了。临走本来想把自己的被子从冯铮身上拽走,换他自己的被子盖上的,犹豫一下,还是算了——其实烧着炕,被子还是挺暖的,可卢斯就是担心冯铮冻着。
    他推门出去了,冯铮睁开眼睛,两个耳朵红彤彤的,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明显一边的小樱桃比另外一边的大。
    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出去,冯铮到了院子里,卢斯正跟老头说话呢。卢斯听见动静一回头,正好也跟冯铮看了个对眼,想起自己的樱桃,冯铮下意识的躲开了卢斯的视线。
    卢斯却想多了,想着我难不成真把铮哥吓着了?
    “铮哥,你别怕我。”卢斯一急,把冯铮的手给抓住了。
    冯铮心说:我怕你什么,怕你把我(两颗樱桃)都搞大了吗?
    可是冯铮理智的一面听卢斯的语调不太对,躲闪了一下后,看向了卢斯。卢斯的焦躁和恐慌,让他终于意识到卢斯这个“怕”说的是什么了。他抬起没被卢斯握住的手,摸了摸卢斯的脸颊:“非常之适当行非常之事,我小时候,爹为了训练我的胆量,还曾带我去看刑讯。那些犯人明明证据却在,却抵死不招,只有刑讯能给人一个公道。”
    “……”听着正气小哥哥依旧正气至极的声音,卢斯终于意识到自己想多了。这时代无论是多好的捕快,都不会等同于他上辈子的好警察,基础制度都不一样的啊。好,这样的正气小哥哥,我更喜欢了!
    他看着那些最丑陋肮脏之事长大,在根本上依旧保持正直之心,却不是白莲花,不是任何一种花,他是一匹公正美丽的野兽,只属于……
    “咳咳!”老头表示,尼玛眼睛快瞎了。
    是兄弟俩赶紧撒手,乖乖看向老头。
    老头想着,这两个人要是成了一对,虽然没有子嗣后代,但必然越发同心合力,其实对他也是有利的。所以即便眼睛比较疼,老头这回也没用烟袋大法招呼。
    看两个徒弟老老实实站着了,老头觉得挺有意思了。旁观之人都看得那么清楚了,这俩人……好像是一点都没察觉啊。老头也无意点破,叼着烟袋,回身坐在马扎上了。
    “我刚才跟你师弟说到一半,现在刚好你醒了,咱们继续说。”老头吐一口烟圈,“咱们都是小人物,上头到底怎么回事,到现在都是不明所以。”
    对这种情况,卢斯的感慨比老头,比冯铮都要深。上辈子,就算是最下层的小老百姓,也能说两句国际大事。可是在这个时代,上下两个阶层对于情报的了解,差距是巨大的。真的是死到临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而冯铮的感觉,就是愧疚了,他是年纪大的那个,还是师兄,结果出去一趟,不但什么消息都没探听到,还一路让卢斯照顾着:“师父……”
    “别内疚,这事不怪你们。否则老头子我不是得比你们更内疚?”老头又吐了个眼圈,他安稳着大徒弟的时候,眼睛却看着小徒弟,他也是经历颇多了,却就是闹不准小徒弟的想法,这孩子怪得很,“但是,其他的事情咱们不明白,有一件事却是能明白的。那就是食谷县这县城里头必有一战,迟则半个月,早呢,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咱们得准备怎么保命,怎么逃命。”
    “是,师父。”师兄弟俩异口同声。
    屋里头,玲玲坐在炕上玩拿着几个碎布拼接成的小彩球翻来覆去的玩。红线正在做一双鞋,柳氏站在门边上,走来走去。
    “娘,过来坐下吧。栓柱他们,总会有法子的。”
    柳氏看了红线一眼,别看这姑娘说得平稳,她手里那双鞋子,就能说明一切了——正月里不能动针线,可是她却在做针线,还不是手上有着活,心里多少稳一些。可柳氏没点破,只是摇摇头:“我这心里慌得要命,还是走动着好些。”
    “娘,我与铮哥能进来吗?”
    “进来!快进来!”柳氏大喜,转身把门打开了,“你们拿着衣裳过来作甚?”
    “娘,我们跟师父商量着,以防万一,你们仨还是换成男装的好。没找着小男孩的衣服,这是我小时候的,娘和姐姐看着给玲玲改改。把眉毛画粗点,脸上抹些灰。”
    “那、那咱们就要把这个家扔下了?可有什么能带着的?”
    “就带之前娘烙的那些饼,还有你们女子的小物件,能随身带着的也带上。”卢斯面上有些发烫,他说的小物件,是止血带……要是外头柳氏和红线不方便了,这东西哪找去。
    “对,我和你姐姐还是有两件首饰的。”柳氏应诺点头。虽然她理解错了,可卢斯也不能给她纠正去,就这样吧。
    “行,娘,姐姐,你们换衣裳吧。我们出去了。”卢斯见冯铮那头跟玲玲也吩咐好了,玲玲从她哥哥怀里起来,露出一个带着眼泪缺了一颗牙的笑容。小姑娘换牙换得有些迟,大概是营养没跟上,这段时间大门牙才刚掉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难熬的等待了。卢斯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被放在锅里的肉,各种调料已经齐备,就差点起火来了。
    城里大户的家丁也被组织了起来,在城内巡逻或上城墙放哨。只是有些大户桀骜,所以捕快们并不与他们一道。
    隔着食谷县的县城驻扎的两方人马,隔三差五的会掐上一架,然后各自收兵。每当那时候,城墙上的人们都会瑟瑟发抖,只觉得那两方人马无论是谁转身杀来,城墙就会瞬间坍塌。
    他们可是连一把一石弓都没有啊!
    一直到正月十九这一天,食谷县的城墙,终于“不负众望”的塌出了一个裂口。但这个口子,却不是外边任何一边攻城造成的,而是城内的人自己造成的结果。城内有个王姓大户,不想困守城内,就偷偷的命令自家的家丁,每天夜里在他们把守的那道城墙的城根处挖掘。
    食谷县的夯土城墙,当时建造时便人力不丰,物力不足,城墙又薄又矮,虽然五年前现任县令胡大人整修过一次,但破烂再怎么修整依然是破烂。豁口一出,王大户带着家人就要跑,只是他们家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四邻,于是这跑的,就从他们一家,变成了那附近的所有人家。
    外头的两队人马又不是聋子和瞎子,当时就杀奔过来了。
    也是巧了,昨天夜里卢斯和冯铮值夜,这天夜里是在家里老实睡觉。老头被喊杀声惊醒,一脚一个把他们俩踹起来了。之前再怎么计划得当,在这个关头,就是卢斯都有点手忙脚乱。过去拍女眷的门,柳氏一出来,拽着卢斯就软下去了。
    “师父,我娘就托给你了。”卢斯转手就把柳氏塞老头怀里,他跟冯铮进屋了。
    “……”悔不当初啊,怎么收了这么个徒弟,“卢家娘子,我也一把年纪了,咱来没什么忌讳的。”
    老头虽然无言,可也知道卢斯的顾忌。里头他还有个姐姐呢,总不能让冯铮背着红线吧,那以后可就尴尬了。
    没多久,卢斯自己背着红线,冯铮抱着玲玲就出来。其实这安排不太好,红线可是比卢斯还高了半个头呢。可男女大防在面前,没办法。
    三个男人,背着三个女眷,赶紧出了门。即便铁尺巷里的各家各户,也都有自己的安排,但这时候也都乱了起来。卢斯就看见对门的钱氏迁出一匹眼熟的骡子,骡子背上背着鼓鼓囊囊的两个包裹,可都这样了,钱氏还突然跑回家里去,这是忘带东西了。
    卢斯手痒,真想把骡子抢了,可事情发展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他也只能闷不吭声的,背着红线用最快的速度朝县衙赶。
    进了县衙,六人直奔……监牢!
    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三人商量之后,都明白,这不管是城门破了,还是有乱兵爬城墙进来了,那他们想跑出城,单独一个人都是太考验运气的一件事,更何况还带着女眷,根本就是找死。那与其跑,不如躲。
    挖地窖,弄暗室是来不及了,只能找已经有的地方。
    那么,他们食谷县离,最适合躲人的地方是哪呢?正是监牢。为了防止人犯越狱,古代的监牢建造的大多是肚子大,两头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极端的易守难攻。且乱兵进城,要劫掠,那也是朝着大户人家去,即便是跑到县衙来,也是朝县太爷一家居住的后宅跑,真到想起大牢这件事的时候,那也是城里稍微平定下来的时候了。
    他们想得挺好,可到的时候,监牢门口已经站着几个人了。正是县太爷与两位书吏,且每人的身边都还跟着一两个小孩子。
    四人过来就跟钱老头行了个大礼,县太爷道:“钱老爷子,如今大难将至,还求钱老爷子看在这些年来,本官为官还算清廉的份上,帮我家留一条后。”
    “辛苦老爷子了。”
    加起来一共五个小孩子,四个男孩,一个女孩。跟着县太爷的那个孩子最大,该是有十一二了。五个孩子都是懵逼的,一脸茫然和惶恐的看着钱老头他们这六个陌生人。
    “老爷快起。”钱老头把柳氏放下,对着县太爷一拱手,“老爷要是把这几位少爷小姐留下,老头子我自然收下,但却不能打包票,只能说尽力而为。”
    “辛苦老哥哥了!”县太爷直起腰来,抹了一把泪,“叔礼,记着,一定要听这位伯伯和几位哥哥的话。”
    “爹……”小孩吓得脸都透明了,眼泪刷的下来,抓了一把他爹。县太爷一把拍开小儿子的手,转身走了。
    第42章
    那边叶书吏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忍着泪,在自家爹爹的带领下, 来给钱老头行礼, 同样口称大伯。
    就是任书吏带来的年岁大的那个孩子比较麻烦, 大哭大闹个不停,任书吏一咬牙把大孩子抱起来了, 只把小孩子推了过来:“钱老哥,麻烦您了。这孩子被他娘宠坏了,就不留下给您惹麻烦了。”说完话,也脚步如风的走了。
    人都走了,钱老头这才过去, 把监牢的大门打开。
    ——十五那天夜里出事,老头就是把监牢大门锁了才回家的。后来县城里闹了乱子,抓了不少人, 监牢又开了一回, 把闹事的人关进去后, 就又锁上了。谁让整个县城里人手紧缺呢?至于监牢里的人犯吃喝拉撒谁来管……反正这些天是没人管了,谁愿意在人祸的时候不管自家亲人,却来管这些渣滓?
    这年代本来就没人权二字,进了牢里就连人都不是了。
    进了监牢, 卢斯以为会闻到极其难闻的臭味, 谁知道,臭味是有一点,但并非浓重到让人无法呼吸。
    进门转身把大门再锁死,过了那道“咽喉”, 走到了上回卢斯和冯铮碰见老头的值房,卢斯才知道为什么没多大味道。因为值房后头还有一道门,这道门摸上去冰凉至极,明显是包着铁的。
    “看什么,还不过来把火盆点上?”老头给了卢斯一烟袋。
    卢斯缩着脑袋乖乖应是,过来帮着操持。火盆点起来,女眷和孩子们过来挤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