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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苏沫还是那个性子,开朗倔强,是一个容易开心也容易生气的脾气。
    多好的少女。
    “不用让她再等了,”楚璃见苏沫如此,心里颇觉安慰,“无忧以新的身份与她相见,彼此必然有千言万语吧,我们在这儿不是碍事了么?”
    “殿下……”阿年更加心疼了主子了,本来是想找个亲人一道过除夕的,竟也要落得如此惨淡,主子的人生真是一言难尽啊。
    “走吧。”楚璃先阿年一步离座而去,殿上的舞女们无不注目望去,却听她淡淡地道一声“继续”,单薄身影渐行渐远。
    天下这么大,她竟一时不知容身地在哪,此时的她身无处容,心亦无处安放了。
    今夜是个团圆的日子,她不知该与谁庆祝。
    见殿下又满面忧思,阿年费神地直挠脑袋:“可是殿下,我们还要去哪儿呢?”
    忧思霎时褪去,一抹笑容浮上她的嘴角,淡淡的笑痕越牵越深。
    她忽然丢开阿年大步走开:“去我想去的地方。”
    “唉我的公主啊您去哪儿?”阿年紧赶慢赶地追在身后,眼见着将要追到,不料楚璃突然腾身而起,一鼓作气跃上一名骑兵的马,二话不说打马而去!
    “殿下!”小骑兵突然被楚璃抢了马,吓得大惊失色,阿年反而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淡定地将骑兵的嘴捂上,然后二话不说也抢了一匹马……
    两个相继离去,只剩尘湮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神充满了敌气和杀气。
    “放纵吧楚璃,你没有多少时日了……”
    ……
    楚璃一路疾驰,飞马奔出正阳门,直扎太傅府。
    今天她要用最草率的方式,做一生最重大的决定。
    除夕夜的上州暂解宵禁,开放十六日,解禁的第一夜,纵横交错的大街上人客攒动,街边张灯结彩,人们穿着新年的红衣,孩子们挂上辟邪的香囊,聚着三朋五友,或一家老少,年下的喜庆一览无余。
    阿年在头前开道,好护主子尽快赶去太傅府与心上人团聚,马匹在人群中不便穿行,楚璃不想扫了别人兴致,索性直接弃马,一个腾身便窜上街边房顶,踩着屋瓦向太傅府赶进。
    她的伤还未痊愈,剧烈跑动震得心口一阵闷疼,此刻她顾不得了,只笃定朝着她预计好的方向前进,脚步无人可拦。
    “谁!”
    太傅府前的侍卫们见有人靠近,机警地上前拦问。
    楚璃将代表身份的金牌亮在他们眼前,她不问话,亦不必等到侍卫行礼问安,径直走进太傅府。
    上官烨,终究要有一个人先走出这一步,你准备好了么?
    正文 113:要你
    “殿下,请容小人前去通禀……”
    “走开!”楚璃一把推开上前阻拦的侍卫,得知上官烨在书房后她一路直入。
    “大人,公主殿下来了!”侍卫慌忙地飞奔至书房通知主人。
    这时上官烨正手捧一副画像出神地看着,听说楚璃过来他不免意外。
    今夜除夕,她不该一边欣赏着美女歌舞,一边与无忧谈天说地么?
    意外过后一抹欣然浮上面颊,他忙放下手中画像亲自迎出门去,不料刚踏上门槛,便见前方有一袭飘逸的白衣逼来,直接闯进了他面前三尺地……
    “殿下!”
    她不容分说闯入,直将上官烨逼得往后倒退两步,似是等不及了,她凛凛向跟在身后的侍卫侧目,警告道:“在等什么?”
    识相的侍卫立马躬身告退,退出时小心翼翼替他们掩好房门。
    舒心笑容这才重新爬上她的脸庞,十八年纪女人风韵初显,褪开少女童稚,染上几丝属于女人的娇媚华艳,本就天香国色的脸此刻有一种妖媚众生的味道。
    上官烨心跳加速,不自在地双臂垂落,尽量不去碰她身体的任何部位,尽管如此,面前的女人只需要一根手指,便能将他的全部热情点燃。
    天知道,他成日面对这样诱人的女子是如何忍得下不去触碰,只知每每见她心便不受控制地怦然而动,他的礼义廉耻、君子风范,像被放在了刑架上受尽酷刑的折磨。
    “殿下不是大宴君臣,为何会来敝府?来便来,早些通知一声才好,若路上出了危险,叫臣……”上官烨避着楚璃抵近的身子,一点点向后退去,直到修长的腿抵在书桌上,碰得书桌发出“咣当”的抵议声。
    楚璃隐忍笑意,仰视她道:“今夜你不在,我与他们实在没话可说,再者,那帮老头儿多是你的人,没有你领头,他们连说话也不知看谁脸色,为免多说多错,他们索性便不讲话。台上表演年年如此,缺乏新意我也看不下去。”
    上官烨反手抵在桌沿,侧首时见那张画像正躺在书桌,暗暗寻思着将它藏起。
    他身子轻挪,将画像遮在身后,与楚璃笑道:“未能取悦殿下是礼部无能,那些庸才着实该整顿了。”
    勾勾他苏绣金蟒纹的圆领子,她清亮的眸子一抬,“礼部不能取悦我活该整治,那么没将礼部治理好的中书令大人您,该不该治、要怎么治呢?”
    上官烨喉咙一滚。
    “请问殿下,想怎么治?”
    她逼上前去,调皮地双手放于他身侧,刚好将他撑在桌沿上的双手按在掌下,长指不停地在他手背上抚动,“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嚣张了?我大半夜来你太傅府,还扬言要治太傅,我都觉得好像有点过份了呢。”
    上官烨只觉口干舌燥,像八百年没喝过水一般的饥渴,他的理智早已随着她旖旎的话,沉沦到底,
    “是,殿下过份了。”
    “太傅想不想要一点更过份的呢?”
    上官烨的双手猛一抓紧,气息忽然粗重了起来,“殿下保重身体要紧……”
    “去你的保重身体,非把我憋坏了你才满意?”她不轻不重地在上官烨手臂上咬了一口,意外发现他身后的书桌上放着一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