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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

      阿年领命退下,刚走出殿门,无忧迎面来到。
    “公子。”
    无忧对阿年点了个头。
    “兄长,你来得正好,”楚璃见到无忧顿觉心头一宽,或多或少驱散心头郁郁,她主动迎向无忧,“我们的人已经分头出发了,哪怕上官家收到风声,也不可能在我们前面赶到,我们这次,借上官烨名义稳住那几位素来与上官烨交好的将军,这样一来,在我们打上官家主意的时候,可保境内不乱。”
    无忧听她“神采飞扬”提到上官烨三个字,乍见仿佛走出了上官烨的阴霾,可他视线轻轻向下一扫,却见她紧紧握拳,指甲扣进掌心。
    哪怕她内心纠结至此,嘴上仍然可以我行我素说着洋洋自得的话,无忧不知这些年她对自已有多狠,才练成了这一身口是心非的“本领”。
    “殿下如何稳住?”
    “老把戏了,”楚璃提起这事颇觉无趣,“我把上官淳的那批宝贝变现,以上官烨的名义发放给几位将军,使他们更忠于上官烨,若将来上官烨不在……”直到这时她眼中才现出一缕痛色,“他们大约会将情份,转移到上官烨的遗孀身上吧。”
    “遗孀,”无忧似在嘲讽,喃喃地重复一声。
    “这只是其中一个步骤,上官家最好的冲突口还是在上官淳身上,他像一个筛子一样漏洞百出,想把他弄下来可以说轻而易举。曹左目前已进京,他手上有大量上官淳的罪证,上官淳在堰塘做的那些,足够我送他去见阎王的了。”她的眼光亮了亮,像在刻意告诉无忧她很好,不需要任何人担心,可不知她越刻意,面前的男人便越心疼。
    他更疼的,是他明知道楚璃一脚踏错,还有最后一线转圜的可能,可他偏偏无法开口,哪怕他只说一句,就能为她免去浩劫。
    他终究是个狭隘的人,他做不到。
    “时间不多,我必须在婚期之前办妥这些,然后,”她相当仗义地砸砸无忧胸口,“等事情完了,我要还你一个隆重的封王大典,让你名正言顺。”
    无忧知道他一旦坐上亲王宝座,就会成为杨怀新操纵天下的傀儡,他权势再大,只不过是为乱臣贼子做嫁衣裳罢了。
    “你不开心?”
    “不是,”无忧忙收回神思,定睛看着她道:“你一直隐而不发,想必是出了一些事端,导致封王大典不能举行,突然说起这个,我觉得……”
    “因为我一直对上官北声称,先皇手札在天禄阁大火中被烧毁,这样一来才能麻痹他们,让他们以为你不足以构成威胁,然后上官北便会自动忽略你,认为他的孙子无异是下届帝王。”楚璃低暗的音色间带着几分嘲弄,“可惜,他大错特错。”
    连无忧听后也不免面露惊色:“手札还在?”
    “那么重要的东西,我哪会放在天禄阁,让别人负责保管?放进去的,只是我做的一个誊抄本,仿本罢了。”
    “嗯。”无忧不上心地应声,与她错开话题,“你刚说到曹左,看来下一步必然是对付上官淳了。”
    她忙从失意中挣脱,好让自已看起来更轻松一些,微笑着朝无忧点了点头。
    ……
    次夜,上官淳从碎玉楼走出,回往国公府。
    上官淳是碎玉楼常客,甚至因为嫖宿出过头牌被害的命案,那件事不了了之后,上官淳仍是碎玉楼姑娘们打破脑袋去争的大恩客,上官淳死性不改,隔三差五便要去找姑娘春风一度。
    不仅是这些姑娘们,老鸨为了取悦上官淳,不少从外方搜罗姿色不错的女人,可能是闺中少女,也可能是有夫之妇、半老徐娘,口味繁多,花样百出。
    上官淳每每兴致昂扬而入,精疲力尽而归。
    眯着眼睛,不知何时轿子便行到了临水街,临水街是靠近城中河的一条街,由于上州有宵禁的规定,整条街道极其安静。
    上官淳揭开轿帘看向城中河,想到上官烨曾在这里遇到刺杀,暗戳戳咬牙,恨上官烨命大没死在当晚。
    要是上官烨死了,后续哪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糟心事!
    此刻,黑暗的长街露出黑衣人猎鹰般的目光,重型弩箭对准上官淳的方向。
    “嗖!”一支支冷箭从各个方向射向华轿!
    上官淳身边两大高手齐齐拔剑拔开冷箭,虽然他们剑术高超、反应灵敏,也只堪堪挡住三四支箭,遗漏的那三支穿过轿帘与窗子,直奔上官淳而去!
    上官淳察觉不妙,立刻把身子一矮,三支箭纷纷从头皮上方穿过,有一支更是射在他的发冠上,发冠一碎,头发炸开,狼狈地披落下来。
    上官淳摸着险些被射爆的脑袋,羞愤交加地吼道:“给我杀,杀了他们!”
    黑衣人有备而来,一边箭阵做掩护,射杀轿夫,迫停华轿,逼上官淳骑马逃命,一边又有四名黑衣人拥向上官烨的轿子进行包抄,自然,上官淳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以二对一游刃有余……
    同时,皇宫秘牢。
    “我来了,你不打算抬头看看我么?”楚璃站在上官烨面前,笑容凝重了下来,“你说的对,我习惯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习惯于每件事向你报备,不管我听是不听,都习惯听到你的意见。我像一个叛逆的孩子,一面想尽办法跟你作对让你不快活,一面又期望得到你的肯定。”
    他冷眸瞧着,不屑跟她说话。
    “很高兴能得到雨楼的秘令,这样一来,我指挥雨楼所做的一切事,都要算在你的头上。”她捏着手中一块四四方方的金牌,繁复雕纹簇拥着一个篆体“雨”字,这便是牢攥在上官烨手中独一份的令信。
    它即是号令雨楼的信物,也是上官烨在雨楼的身份牌。
    上官烨冷嗤,“由你了。”
    “你觉得,我先用雨楼杀你兄长,好不好?”她似乎在故意挑起上官烨的怒意,她不喜欢上官烨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会让她觉得上官烨的心已经死去。
    哪怕他暴怒,他目眦欲裂,亦是他在意她的证明。
    爱不能,那便恨好了。
    “好,你想杀谁,都随你。”
    “你不评点一下么?”楚璃有些失望,“这不是我想听见的。”
    他冷笑,恶毒地看着眼前人,“你已走了这一步,不管什么后果你都要承担,在我面前发牢骚,还不是你心慌,你害怕?你对自已所走的每一步不敢确定?”
    “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这些年总归没有白处。”楚璃淡淡地笑道,优雅地双手负后,也不知跟谁学的这习惯,“你上官烨在朝中埋下无数亲信,不乏手握重兵的大将,还好你没造反,底下人也能按捺得下。”
    上官烨突然握紧铁链,挣得“哗哗”地响,他尽最大限度地逼向前,脸面与她不过半尺之距:“既然你知道我没有造反,为什么非要走这一步不可!”
    “因为你时机未到,你们一直在打算兵不血刃,慢慢将楚家取代,非得动兵才叫造反?”楚璃欺近他,冰冷的眼神一动不动地锁定:“我不动手,如何能放心把大陈交回楚家人手里,如何能解楚家多年怨恨!上官烨,自从你做我太傅,越我之权掌控大陈的那日开始,你就应该想到,自古以来像我这种‘窝囊废’有几人能够活下来,而坐在你这位置的人,又有几人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