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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节

      “为何……”无忧听不明白,“你是父亲属下,为何盼着父亲和我出事,为何?”
    “因为赵琛脱离周家另立门户,因为赵琛威势越重,挡了周家的道,懂么?”
    “我不要懂,”这话像一道暗箭,顷刻击穿无忧的太阳穴,他不要懂,不想懂!
    他只要楚璃活着,他不在意卫安是否想要他的命,不在意卫安是否周家派在赵琛身边的细作!
    卫安一手谋划使团惨案,目的根本不是为了两国交恶!他只是为了周家!只因无忧是赵琛之子,只因整倒无忧便能动摇赵琛,身为周家细作的卫安便不顾一切谋定这局,不管事到后来会不会开战,赵家一样会在岑皇面前失宠,甚至灭顶之灾!
    好狠的计谋!
    “别傻了,按照时间来算,楚璃应该死了吧。”卫安长叹一声,终于可以安心等着,看周家的将士们再战沙场了。
    也终于可以看见赵琛倒台,万劫不复了。
    至于这个无忧,为防止他说出真相……连他一块杀掉便好。
    恶念从卫安脑中一晃而过,他冷眸看着心如死灰的无忧,眼底划出一道邪恶笑容……
    “嗖!”
    一根长箭射来,直接刺进卫安背部!
    那箭的轨迹后,是上官烨置人于死地的狠戾眼神!
    上官烨飞下坊墙,直接向卫安逼来!随在上官烨身后的,是以卫显为首的一队御前亲卫。
    他们像洪水猛兽,瞬间围向屋前。
    卫安见敌众我寡,索性将失去生存欲望的无忧拎在眼前挡箭,狰狞道:“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杀了他,让你无法跟岑皇交代!”
    上官烨哪有闲心受卫安威胁,绝然身影直逼向前!
    “楚璃在哪?”他一言三步,半步不让,哪怕横在面前是死路,为了楚璃他也要踩过去!“楚璃在哪!”
    无忧在卫安的勒制下呼吸微弱,说不出一个字来,但他的手悄悄指向身后,给上官烨暗示。
    上官烨看见无忧的动作,给侧旁的卫显打了眼色。
    卫显自幼跟随上官烨,瞬时便看懂上官烨的意思,一把棱形暗器从袖中悄然滑下,他不着痕迹往左侧撤开一些,在卫安将注意力放在上官烨身上时突然出手!
    这一镖从无忧肋下的空档处穿过,钉在卫安的左肋上!
    吃痛下卫安本能地微弓身子,上官烨见机飞身而起,凌空一掌横劈卫空后脑!未去看卫安是死是活,上官烨落地后便朝屋内走去。
    却见门口血流遍地,两条断腿整齐地排在那儿,楚璃就倒在半步开外的地方。
    侍卫正要涌入小屋,上官烨忙喊道:“有机关!”
    他小心试探她的鼻息,一脸的担心变成一缕释然,接着便抱起倒下的楚璃疾步奔出,不理这小屋内外的遍地凌乱,踏着坊墙而去……
    上官烨留在无忧印象中最后的身影,便是他抱着心爱的女人离开平安坊时的背景。
    无忧知道,他当楚璃是心中的执念,而他始终,只是楚璃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
    那夜后无忧未见过上官烨,也未见过楚璃。
    过后的第二十天,上官烨押解卫安,带着他所查得的真相,亲自前往西宁鹿山与岑国国君会面,那一次两皇相见,谈了许久,最后解开两国几欲短兵相接的恶况。
    然而风传,上官烨在谈判回程的路上感染时役,为避免将役情带回上州,他一直未回。
    然后,一直未回。
    两月后,楚询在王邸抱儿子晒太阳时,收到卫显带来的一封信以及一道圣旨,这是上官烨以皇帝身份下的最后一道圣旨。
    次日,卫显带圣旨在金殿宣读,震诧百官,从那之后,楚询恢复大陈太子身份,即日摄政。
    无忧再不曾回到岑国。
    秋高气爽,正是出游的大好时节。
    无忧对河兴叹,想着这一生大约得碌碌无为下去,诗书礼乐,游山玩水,正所谓何处尽兴何处家,如果身边的女人,能再温和一些,那他的人生可算是完美了。
    “死无忧,你是不是要在等我去削你?快滚进来帮我抹地!”
    “唉,我来了,你别急啊!”无忧无奈扶额,早知苏沫这么快原型毕露,他死也不要答应苏沫示爱,可事实是,他不但答应示爱,还表示开春要与她完婚,不知此刻后悔可还来得及……
    “你要死了么还不快点!”
    “来了来了,你别生气啊我的姑奶奶。”
    ……
    迎面,一艘大型楼船驶来。
    “殿下在看什么呢?”阿年寻着楚璃的方向,向对面的客船望去,“那条船很小,顶多能容纳十几人,您看那个做什么?”
    楚璃“啪”地收起扇子,不轻不重在阿年脑门敲上一记,“下回我也要换条小船,以后遇着想上船的,我可以跟他说,我们家船小,只能容一家三四口,对不起您呐我们快要超载了请您找别家去吧。
    哪像现在,我们顺路不知带了多少人,我总不好开口问人家要银子,毕竟我不是做生意的,会显得我粗鄙而且市侩,可不收银子吧,总会遇着个把性子比爷还大的顺路人,我打不得骂不得,嘿我还赶不得。”
    “您说的是那位英俊无伦、对殿下您爱搭不理的公子吧。”阿年揣着手,满腹怨念地道:“奴才命不好,整天跟着主子瞎操心,咱太子不都上位了么,大陈又回来了,可天底下竟然还有男子敢欺负咱主子,天理何容啊。”
    “是啊,”楚璃甚觉命苦,幽怨道:“他不仅白天欺负,晚上还欺负呢,我的小阿年,你主子这辈子过得不容易啊。。”
    早知那客人如此难缠,她将这破船砸了,也不让他坐顺风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