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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谁,谁打我?别装神弄鬼,你给我出来——”
    ?
    潘金金心中恨意正浓,不能停止想象,接着又听“啪啪”几声脆响。
    这些声音都直接出现在她脑海里,潘金金放开神识,看见距离她浴室不远的一间屋子里,云容正捂着脸原地转圈寻找凶手,但她的屋子里,除了她自己,空无一人。
    潘金金心中一动,轻声唤道:“任性你出来。”
    流光一闪,一柄小剑出现潘金金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其实在潘金金听出那骂自己的声音和惨叫声都是侍女云容后,她已经想起了当初元尊叫她骂他挨打的场面。
    “主人,你刚才听到的是你那侍女在心里骂你,她敢骂你,自然就要承受后果。”就是任性剑道。
    “嗯……”
    潘金金从来没觉得这么通体舒泰过,她长吸了一口气,把身体埋在水中:“这么说,要是有人骂我我就能听见了?”
    剑灵:“你能听到她骂你有三个原因,一是她距离你很近;二是她修为远低于你;三是她对你的厌恶达到了我能感知的最低程度。”
    这柄剑也着实有一点不好,就是能听到的都是负|面|消息。但是比起前世一直到最后被人骂死气死,也不知道是谁最开始在那背后做推手,潘金金宁愿死个明白。
    这个云容竟然说她的鼻孔比马蛋还大,可见对她的怨恨已经日积月累。
    潘金金没急于理会云容,先化出一面水镜悬浮在面前,她扬起下巴,放下下巴,左看右看,从正面都没法直接看到她的鼻孔的,她的鼻孔怎么大了?
    “哗啦”一声,水镜破裂,化为水滴坠入浴桶里。
    这个云容,其实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置她。
    当年她和宫厚成亲,因为宫厚一穷二白,她就只带了两个侍女,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是为了照顾宫厚的面子。这两个侍女就是墨画和云容,后来墨画惨死,云容成了宫厚的第十一个小妾。虽然她成为小妾的日子是在她和宫厚决裂之后,但她却知道早在她跟宫厚成亲不久,宫厚就跟云容上了床。今天,回到潘家是一件喜事,但进门之前潘金金已经想过要遇到的人。只是这辈子一切还没有发生,以前世之事惩现世之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没想到她还在犹豫她就送上门来了。
    潘金金眸子沉了沉,其实也颇有些意外,前世她一直以为云容是因为宫厚才跟自己作对,如今看来,即使没有宫厚她也早恨上自己了,为什么呢?
    潘金金将记忆中和云容的相处梳理了一番,没发现有什么对不起云容的地方。她自幼父母双亡,若非星罗仙子收留她,很可能早就死了。在潘家,虽然没法跟她的地位相比,但作为她身边仅有的两名侍女之一,就是老管家也不会轻易对她说一句重话。潘金金实在找不出能让云容把她的鼻孔和马蛋相提并论的理由。找不出来,潘金金就想再听听云容说什么,但这会儿云容却悄无声息了。
    潘金金放开神识,发现云容正在对着镜子敷脸,大约是太过心疼她那一张已经浮肿的脸,顾不上骂她了。
    这可不行。
    潘金金咳了咳,大声喊道:“云容——”
    离的不远,潘金金又用了灵力,声音直接送到云容那屋。
    潘金金看到云容吓得把镜子推倒在桌子上,扶起镜子就往外走,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脸,站住小声道:“少主,您要什么?云容正在给您缝冬衣。”
    云容张口就撒起谎来,完全没想到潘金金正在窥视着她,这除了两人修为差距极大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潘金金从来不会这么做。潘金金跟墨画、云容从小一起长大,已经把她们当做了亲人。对待亲人,首先要尊重,潘金金从小被潘仁这样教导,自然不屑去做这种事。但今天的潘金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潘金金了。
    潘金金:“你快过来给我搓背。”
    云容无奈,咬牙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盒药膏涂在脸上,等走进浴房时,她脸上的巴掌印子已经消失殆尽了。
    刚才那事很古怪,云容不想让潘金金知道自己被谁打了,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用你搓背了,我脚还没洗,你来。”潘金金已经穿上了衣服,坐在床边,床前放着一只木盆。
    她看见云容怔了一下,然后很快转身舀来一瓢热水,跪在床前为她洗脚。
    几乎是立即,潘金金就听到了云容的咒骂声。
    “小浪蹄子就会作践人,洗澡的时候不就把蹄膀一块洗了?偏等着使唤我,我呸!等老娘给你洗完加点马尿到你茶里让你喝了还想喝。”
    潘金金骇了一跳,幸亏她早有准备,忍住了往下听。
    “好一双小脚才三寸,摸起来跟没骨头似的……都是爹妈生,都吃一样饭,凭什么她要什么有什么,连肉都长的比别人好些……”
    原来真的是这样,云容一直在嫉妒她。
    “长得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给男人用的。就算星罗仙子不也是靠着伺候潘仁得到今天的一切?潘仁潘仁……我这么年轻,不必那年老色衰的星罗仙子强,要是能跟潘仁在一起……”
    “啪——”的一声脆响,不是就是任性剑打的,是潘金金动的手。
    骂她可以,这云容竟然把她爹都给惦记上了!
    第24章 黑色药丸(一更)
    洗脚的木盆被潘金金蹬翻在地, 水淌了一地。云容捂着脸仰坐在地上, 血从嘴角流出, 但呆愣片刻就伏跪在地,含着泪想哭不敢哭惶恐地望着潘金金:“少主,婢子不知哪里做错了什么,请少主明示。”
    这屋里的动静引来了墨画, 墨画走进屋子,看见眼前的一幕,虽然诧异, 却只是静静站立原地。
    云容见墨画没有动静,哽咽叫了一声:“墨画……”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姐妹,而且从来没有见过潘金金责罚屋里人,墨画忍不住看向潘金金:“少主……”
    潘金金:“墨画你不要为她说话,你要为她说话, 你就和她一起跪下。”
    从前, 她把下人当姐妹,当朋友, 现在她明白了, 下人就是下人,混淆界限只会令自己深受其害。
    墨画一怔,她本来想为云容求情,但却记起自己的身份,潘金金是主,她是仆……面前的潘金金依然是那个五官尚带娇憨稚气的少女, 但眉眼之间却闪烁着冰冷,好像忽然间换了一个人,竟有了几分潘仁那样的威仪!
    墨画不由心尖一颤,默默走到潘金金身边,站立不动了。
    云容隐约感到今天不同寻常,她不由想起刚才在屋子里挨的那几巴掌,难道潘金金听到她的咒骂了?不可能,她是在心里想的。云容遍体生寒,却拒绝去想,跪着扑向潘金金:“少主,云容不知犯了什么错,求少主饶恕云容!”
    潘金金本可避开云容,却一脚蹬在她肩上,那云容刻意不抵抗,在地上滚了几滚,脊背撞到墙上才停下来,因此鬓发散乱,口角流血,看起来更加凄惨。
    墨画眸子里闪过不忍,但犹记着潘金金之言,攥紧了手心看着。
    潘金金今日才留意到这个云容还挺能忍的,难怪在她身边隐藏了那么多年都没发现。
    “云容,你没犯什么错,就是不该到我这城主府里来。”潘金金道,她娘一时好心收养了她,却是养了一头连白眼狼都不如的畜生。
    云容心底不安更重,却拼命摇头:“没有,没有,婢子一直很感激夫人收留婢子,要不是夫人和少主对云容百般照顾,云容早就饿死路边了……”
    云容偷窥潘金金面容,只见她垂眸沉思,并不像想象中的一脸怒容,想起平时总是两句话就能把她给哄住,哭道:“夫人将云容当做女儿一般,云容也将夫人当做亲娘来看,还将少主当作……”
    “住口!你把我娘当作你娘,那你就该是少主了?你也配?!”潘金金忍无可忍,一口打断了云容,她不该给这恶心玩意恶心自己的机会的。
    墨画猛地一颤,抬眼看向云容。
    云容惊惶大叫:“没有!我没有!”见潘金金不信,拼命在地上叩头,力道之大,青石地砖上立即染上了血迹。
    墨画眼里又露出怀疑和不忍。
    “你没有,所以就给我喝加了马尿的茶?”
    “你没有,所以我就是会作践人的小浪蹄子,我的鼻孔和马蛋一样大,我这两只手是蹄膀。”
    听见潘金金复述自己骂过的话,疯狂叩头的云容停了下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潘金金。
    墨画见她如此表情,双目露出震惊,骇的全身发抖,云容,疯了不是?
    “你怎么会知道?”云容问了出来,这小贱人,偷听她?
    见她死不悔改,潘金金面容陡然冰寒刺骨:“我娘收养你,把你当女儿看,你却惦记着她的丈夫,城主大人。你说,扒皮抽筋够不够你还的?”
    云容“啊——”的一声大叫,化作一道白影向外遁去,却被早有准备的潘金金拦住。
    云容滚落在地上,猛然改口,嘶叫着不承认。
    墨画看得大怒,要上去收拾她,却被潘金金拦住。潘金金手在就是任性剑上搓了几搓,终于搓下一个泥丸,伸指一弹,正好那云容张大嘴巴呼叫,顺利进肚。
    一息间,那云容就停止了呼叫,瞪大眼睛看着潘金金,开始哈哈大笑:“贱人,我跟你一样都是人,为什么你要什么有什么,你不要的才轮的着我?打小我就眼巴巴地看着你,你什么都有,吃的,穿的,用的,数不尽的珍奇异宝。城主大人那么宠你,你还敢对他使性子,所有的人都围着你转,你一哭,城主大人就恨不得杀了我们,要是我有一个那样的爹……不,我需要一个那样的男人,星罗仙子算什么……”
    墨画听到,骇的不敢再听下去,祭出灵剑:“少主,请容墨画代您拿下这贱婢!”
    云容心理何以扭曲至此?亲如手足的墨画难以相信,却也知晓她罪不容赦。
    潘金金:“墨画后退。”
    潘金金意念所至,人剑合一,那云容跪在地上立即不停地开始左右扭动面颊,开始尚能看清她的动作,后来只剩一道残影,而“啪啪”之音也越来越密。
    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不停地抽打云容,将她抽的死去活来。墨画又是惊讶,因为她从不知潘金金还炼有这样的功法,但想到潘金金完全窥破了云容内心的阴私,墨画忠心之外就新增了一份敬畏,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开口询问潘金金。
    最后一巴掌落下,潘金金的脑海里终于宁静了,她扫了一样完全变成猪头,看不出原本面貌的云容,坐在了椅子上。
    “少主,云容犯下重罪,您打算怎么处置她?要不要通知夫人一声?”墨画犹豫了一下上前问道,虽然墨画觉得云容死不足惜,但毕竟是一起长大,还是有一丝不忍。
    潘金金扫了一眼墨画。
    就这一眼,墨画忽然打了个寒颤,她从潘金金那一眼里看出了怀疑。她整日和云容在一起,云容这样,少主怎么可能不怀疑她?
    “少主。”墨画情不自禁叫了一声,她想自证清白,但又不知道说清。
    潘金金手指滑过悬挂在腰间的就是任性剑,再抬起来的时候手心里多了两枚黑色的药丸。
    墨画一看那药丸和开头潘金金弹进云容嘴里的一样就愣住了。
    潘金金:“这是我偶然所得的‘真话丸’,不管是谁,吃下去就会说真话。”就是任性剑吸收云容的嫉妒后会练出这种玩意潘金金也没想到。
    墨画眼睛放大。
    潘金金一直在注意着她的表情,见她眼底猛地迸出决然之光,手一挥把那真话丸给收了起来。
    “你想吃,我还舍不得呢,我就这两颗。我信你,以后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墨画闻言一颤,立即跪下:“是,婢子从今往后绝不敢对少主有二心,若是像云容这般,就让婢子入魔爆体而亡,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嗯,那云容我就交给你处置了,以后我不想再见到她。”潘金金起身,不再看地上宛若死狗的云容一眼,出去了。
    墨画怔住,很快咬住了嘴唇,把云容给拖了出去。
    潘金金身边的丫鬟,在城主府总是有些特权的,很快,就有两三个专门出入世家大族的婆子进了城主府,很快,云容就被带走了。
    走之前,修为是废了的,灵根经脉严重受损,人也只剩半口气,以至于那些婆子都有些不太愿意要,但城主府的面子是要给的,在此基础上,墨画拿出了一包灵石,别的要求没有,就是要活着,要离的远远的。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墨画不想她死,而且少主只是说以后不想再见,并没有说要她的命。
    婆子们接了灵石,总算从尚算白皙的身子上瞧出点用途,怕耽误了时间保不住是活的,连夜就走了。
    墨画站在夜里,看装着云容的那辆马车消失在黑暗里。
    当年,她七岁,云容五岁,要不是被星罗仙子带回城主府,最大的可能就是那种下场,本来她们已经脱离了苦海,云容为什么要不死心呢?
    ……
    解决了云容,潘金金几乎没什么感觉,毕竟上辈子对付她的人太多了,少一个好像根本没什么用。潘金金现在正在研究手上的黑丸子,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吸收嫉妒后会凝结出真话丸,那吸收别的会有什么?
    “主人,还有‘反话丸’‘鸡叫丸’‘没法控制丸’‘逮谁吐谁丸’‘记忆错乱丸’……很多种呢,随着您等级的升高,我会凝结出越来越多的药丸。”
    “鸡叫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