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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节

      一入府门就去找身边的掌事,没想到了书房里找家主令,却发现家主令不见了,这一惊可不小,连忙出来寻夫人伍氏,没想在后院也没有寻着人,下人说少夫人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
    于是张宗年压着心中的怒气来到老夫人院中,果然看到了伍氏。
    于是张宗年向伍氏伸出手来,说道:“把家主令给我。”
    伍氏没有说话,青白的一张脸抬起来,看向张宗年,感觉自己像在看着一个陌生的人,同床共枕了二十载,到头来枕边人要杀了自己。
    正文 第192章逃命
    张宗年见伍氏那模样,看得他心里头不舒服,于是吼道:“听到没有,把家主令交出来。”
    “年儿,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老夫人中气不足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她用拐仗敲打着地上,说道:“你的事儿媳妇都说了,你居然敢动用张家所有的人手去追杀苏知县,你胆子肥了,他可是朝廷命官,咱们一介布衣,敢杀朝族命官,这是要诛九族的。”
    老夫人气得差点儿吐血,“好在你媳妇把人给留住了,不然指不定你要做出更加荒唐的事来。”
    张宗年原本还敬着自家娘的,可是今日这话他却是不爱听,他这么破斧沉舟的都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救整个张家啊,他不想把张家的祖业败在自己的手中,他不想全中卖了好逃路,他要做张家的家主,他们张家在梅县是屹立不倒的。
    张宗年不但没听老夫人的话,还直接冲向主座,一手抓住伍氏的手腕,怒道:“谁给你的胆子,你偷我家主令,还有谁叫你把人给留在府中的,你可知道就因为你的举动,差一点把我给弄死了,这一路上遇上不少官兵,我若没有一点保命手段,早就死在半路了,你这个恶毒的妇人。”
    “我张宗年娶了你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张宗年一巴掌甩了过去,伍氏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
    老夫人在一旁看着,气得全身都发抖了,她颤颤巍巍的起了身,拿着拐仗就打在了张宗年的身上,张宗年终是惧怕着自己的娘,连忙住了手。
    伍氏却是目光幽冷的盯着张宗年,捂住了脸,她语气平静如一滩死水一般的说道:“张宗年,家主令我已经交给了老夫人保管,至于你说娶了我倒了八辈子霉的话我也要还给你,如此咱们也没有什以好说的,在当初你不顾我的生死刺杀知县夫人的时候,我就该醒悟,可惜自己埋在鼓里,傻傻的看不明白。”
    伍氏的话令张家母子皆是一惊,怎么儿媳妇知道了此事,老夫人指着张宗年,“都是你干的好事,都是你把这个家给弄散的。”
    张宗年面色阴沉的盯着伍氏,冷笑道:“对,就是我对你出的手,怎么了?你一个黄脸婆,没有半分姿色,什么也不行,家族既不能帮到我,还成日管束我,你早就犯了七出之条的妒忌,我早就可以休了你。”
    “好啊,张宗年,你现在就休了我吧,我早就不想在张家呆了。”
    伍氏把乔宝莹写的信拿了出来,交到老夫人手中。
    老夫人一看是知县夫人写的,心下一惊,拿起信一看,接着抬头看着自己儿子,都要哭出声来,“年儿啊,你真是傻啊,你可知道这些苏知县不对咱们张家动手,是为了什么,皆是你娘我给京城里的那位写了一封信,把最后一点恩惠用完了,年儿你若是安份,咱们或还能保住性命,你偏偏却是不安份。”
    “瞧着苏知县一介寒门,没有人相帮,你们都错了,他可是当今世上大儒成阳先生的关门弟子。”
    老夫人说出来,张宗年和伍氏皆看向她。
    恐怕两人都不知道这官场上的事,所以哪会知道那天下有名的大儒,反正张家向来行商不重文采,家里也没有出过读书好的人物。
    老夫人接着说道:“就是苏知县这一个身份,朝中的那位也不敢相帮了,这一次我算是把人家给害惨了,咱们呆在这梅县小地,眼见低,没想却得罪了这一座大神,苏知县要是死了,上头非踏平我们整个梅县不可。”
    这下张宗年慌了神,疑声问道:“苏知县不是寒门出身么?上一任知县被杀到现在都没有破案,也不见朝中有多重视。”
    老夫人用拐杖敲打着地面,语气沉重的说道:“你知道什么,上一任知县不仅是寒门出身,也只不过是个举子出身,是咱们梅县难以管制,人家托关系做的官,真正的士子出身,谁愿意来这偏远又穷凶极恶的梅县为官。”
    张宗年还真不知道这中间的门道,他以为当个小知县,不都一样的么。
    “知县夫人写下了,苏知县不仅是成阳先生门下的弟子,他还是这一届的大三元,是皇上亲点的新科状元。”
    “据我猜测此人若不是得罪了某些人,怎么可能来咱们这穷凶极恶的梅县,你们啊,但凡有点头脑,一开头便找个人去查查这个苏知县的底细,也不至于到现在家破人亡的局面。”
    “年儿,收手吧,再不收手,你就要成为张家的罪人了。”
    老夫人说到这儿,从主座上下来,来到儿子身边,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就当娘求你了,你收手吧,赶紧拿着家里的银子,带着妻儿逃命去吧,家族里还有老身给你们顶着,所有一切罪责全由老身一人担着,皆是老身一人所为,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年,若是能救下你们,我也心甘了。”
    老夫人的话落到张宗年的耳中,张宗年的脸露出阴戾之色,目光阴冷的盯了伍氏一眼,上前扶起自家娘,下定了决心,“娘,若是我早知道也不会这般出手,然而眼下我已经出手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娘啊,你就把家主令交给我吧,眼下只有把苏知县杀了,咱们还有一丝活路,否则就算我们逃亡外地,到时举国追缉,我们也逃不远了。”
    老夫人捂着脸,老泪都出来了,摇了摇头,就是不愿意把家主令拿出来,张宗年不顾自己娘亲的身体,上前强行抢了过来,直接把老夫人给推翻在地,他得到了家主令,准备要走。
    伍氏却来到老夫人身边,扶起她,目光冷冷的盯着张宗年,说道:“请把休书立即给我,我要离开张家。”
    张宗年回头看住伍氏,指着她,“很好,到这个节骨眼上,你这个自私的女人想一走了之吗?没门。”
    伍氏却道:“那家主也别走出这个门。”
    伍氏一声令下,屋子外头进来两名壮汉,这几人是伍氏身边的人,两名壮汉很快把张宗年给扣住了,伍氏轻轻松松的夺下了家主令,她再次说道:“写下休书,我便把家主令给你,放你出府。”
    张宗年咬着牙应了。
    在几名壮汉的压迫下,张宗年不甘不愿的写下了休书,伍氏收起休书,便把家主令交了出来,接着带着壮汉回了自己的院子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张府。
    而扶着坐在一旁的老夫人,精神萎靡的看着儿子和儿媳妇那对付的场面,心里再也受不住,昏了过去。
    张宗年从院门出来,立即用家主令召集了府中的护院,先是派了一波人把伍氏的小院子全部给包围住了,等天黑透了,到了子夜后,他带着人马往县衙而去。
    县衙后宅,天堪堪黑,乔宝莹坐在屋里头,看着那油灯发呆,却在这个时候,院子外头有了动静,齐氏的声音传来,“怎么样了?”
    陈意的声音也跟着传了进来,“伤得很重。”
    乔宝莹连忙起身跑了出去,便看到陈意一身破烂的背着苏辰,而身上的苏辰身上的衣裳更加的破烂,都要衣不遮体了,好在这是夏季。
    乔宝莹看着两人,心里难受的不得了,上前把人迎进屋里去。
    陈意小心翼翼的把苏辰放下,原本昏过去的苏辰又慢慢地睁开眼睛,乔宝莹见了,忙上前蹲下,握紧苏辰的手,眼泪就流了下来。
    苏辰紧紧的握住她,伸出另一只手却抹去乔宝莹眼角的泪迹,声音微弱的说道:“快,离开县衙,离开梅县。”
    乔宝莹用耳朵靠近他的唇,听到这一句话,面色白了白,当即点头。
    苏辰说不出几句话,又晕了过去,毕成良已经把大夫请了过来,大夫一看,面露惊色来,“大人受伤重,最好不要搬动,免得撕破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