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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节

      小姑子家前些年日子过的不行,近些年日子过好了,女儿嫁到小姑子家,她也放心。荀三嫂想着一对小儿女互生情愫,她也不愿意做坏人。婆婆早就有这个念头,想要小姑子有一个荀家血脉的孩子。荀三嫂微微点头,算是答应。
    荀氏掏出一块手绢,交到三嫂手里,男女互换信物,亲事私下里商量差不多。
    荀三嫂到女儿房间拿出一件东西,交到小姑子手里。
    楚尘和小青梅说了一会儿话,也不能在别人的地盘上表现的太放肆。他和蝉衣擦肩而过,利用袖子掩护,递一件东西放在蝉衣手中。
    蝉衣见没人注意他们,心砰砰跳,耳尖微红,少年指尖与她手心碰触,心脏快要跳出体外,她假装什么事没有发生,抬步回到房间。
    荀三嫂看女儿和外甥熟练的配合,俩人以前肯定没少干这种事。
    蝉衣要关门的时候,母亲出现在她眼前,吓了她一跳。“娘~”
    荀三嫂快速进门,点着女儿的额头,傻丫头,她盯着女儿的手,让女儿摊开手心。
    蝉衣见事情败露,低着头摊开手心,冰凉的触感,她很想知道是什么,悄悄抬头看一眼,震惊!碧玉色的玉球耳环,见母亲虎视眈眈,赶紧合上手心。
    “还收到什么?”荀三嫂让女儿一次性*交代,语气生硬。
    蝉衣将东西一一拿出,有好些是通过哥哥的手传到她手里。
    小姑子一家走了后,她一定要把儿子吊起来打。俩人的事算是订下,要是没有订下来,她一定要连外甥一起打了。她打开红手绢,一粒泛着金光的花生豆出现在眼前,吓的她赶紧合上手绢,小姑子家过的不是一般好。“你和尘儿的事订下来了,这是你们交换的信物。”荀三嫂找一根手绳,将花生挂在手绳上,戴在女儿手腕上。“记住,别弄丢了。”
    蝉衣晕乎乎,看着耳环,又看了一眼花生,一定是做梦,还没有醒,一定是她太想和表哥订下来。
    楚尘不知道怎么做错了什么,荀家长辈对他的态度变的不太友好,他开始装孙子,不敢有其他不当行为。他找荀冬问,荀冬也不知道。
    荀冬真的不知道怎么了,他只要凑近爹娘,俩人就会捶打他,心里的委屈一点也不必表弟少。
    楚尘回到家,忍不住开口问母亲,难道他到荀家方式不对?没挑好日子?
    “现在是你外家,过几年就是你岳家,对你的态度肯定不一样。”荀氏拉着男人回去休息,儿子的事解决了,想一想,也没有什么事要做,“尘儿,晚上下一下面条,我和你爹醒来吃。”
    事情就这样订下了,估计表妹和他一样毫不知情。楚尘低头笑了,过几年就可以成亲。
    荀冬在家被爹娘追着打,最疼他的奶奶也给爹递棍子。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哪了,知道妹妹和表弟的事,他开心的顾不上疼痛,哈哈大笑,“妹妹能嫁给表弟,是妹妹的福气,你们生什么气,还要感谢我从中帮忙。”结果他又被收拾一顿。
    “儿子,这些活我和你娘能干完。”楚玦心疼儿子,他现在能下地干一些活,时不时要休息。
    “儿子喜欢干活。”楚尘抬头露出大门牙,父亲身体好了些,还是不能累到。
    大伙儿看到楚玦那个下地干活,也为一家三口开心,苦尽甘来。
    官差打着响锣到楚家村,他们是来报喜,“楚案首家住哪里?”
    村民一听楚案首,他们村只有一个人下场考试,以为是楚富,“官爷,我带你们去。”
    他们村里出了一个案首,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有面子,大家围到楚老二家。“楚老二,快出来,你儿子中了。”大伙儿帮着官爷叫道。
    楚老二家里的人一直等消息,都不敢下地干活,听到阿富中了,一大家子人喜极而泣。“我们家阿富聪明伶俐,他一定会中。”
    “我的儿,老天有眼。”卢氏跪倒在地上感谢苍天。
    “爹,我没有愧对列祖列宗,”楚玮悲痛大哭,“我家阿富为祖宗争光,光耀门楣。”
    楚家二老点头,“都是爹的好孙子、好儿子。”老泪纵横。
    楚富愣住了,他呆滞的看着官差,随后疯狂大笑,“我是案首,我是案首……”他抓住一个人就说自己是案首,显然已经喜悦疯了。
    官差听说此人叫阿富,和案首的名字不对,“此人叫什么?”
    楚玮抢在所有人面前说道,“楚富,我儿叫楚富……”他上前抱住儿子,这些年没有白为儿子花银子,值了。
    “案首的名字姓楚名尘,不是你们楚家村的人吗?”官差疑惑道,上满明明写着这个地址。
    鸦雀无声……
    片刻后,楚老二家的人没有刚才喜悦、激动,“官爷,你是不是看错了,咱们村只有我家阿富去赶考?”楚奶奶努力挤出微笑问道。
    第295章 过继子15
    官差不喜老夫人说的话, 案首他们怎么会弄错,“既然楚家村没有此人, 我们回去查户籍, 看此人归宿哪里?”人要找不到, 知县一定会重罚他们,还是回去找人要紧。好不容易弄到喜差, 没想到会遇到波折。
    “官爷, 我们这里有一个叫楚尘的……”村民回答道,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此人年幼, 今年十岁幼龄。”村民白高兴一场, 想来不可能他们村的楚尘。
    “阿富,是不是你考试的时候写错姓名,写成你小弟的?”楚玮紧紧抓着儿子手臂,希翼看着儿子, 一定是他儿子中了。
    “对对……官爷,我儿子和楚尘是兄弟, 平时他们感情可好了,考试的时候一紧张, 写错名字。”卢氏失魂落魄大声喊道。
    “我孙儿把姓名写错了……”老人努力说服自己。
    这一家人真不要脸,想贪了人家功名,“官爷, 我们带你气找此人,问一下真相大白。”
    楚家人扑在官差身上,祈求官差别走, 案首一定是他们家阿富,不能别别人贪去。
    楚富大喜过后,接受不了案首不是他的事,见官差要走,高呼他弄错了,一身肥肉扑倒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像失心疯一样拽住官爷衣角。
    官差看此家人品性,知道不定不是此学子得了案首,官差艰难、村民帮助他们推开楚二家人,跟着村民找人。他们到田地,见一幼童在地里劳作,身形清瘦。
    “阿荀,官爷说楚尘得了案首,你家尘儿有没有下场考试?”村民高声大呼,可惜不是他们村的人,只是不死心来问一下。其他劳作相邻皆震惊,不可思议看着楚尘。
    镰刀差点割到夫妻俩手脚,他们以为自己耳朵出现幻觉,案首?俩人机械转身,瞧着手中拿着锣鼓的官爷,互相对视,从对方眼中发现不可思议。
    楚尘镇定走向官差,拱手道,“学生野崚,师出程夫子。”
    夫妻俩同手同脚走到官差身边,“我儿今年的确下场,可……”得案首,不太可能,荀氏腿软,靠在男人身上,摸着男人消瘦硌人的手腕,微微疼痛,她才觉不是做梦。
    楚玦身体颤抖,如果不是娘子支撑他,他早就瘫倒在地,一辈子没有实现的梦想,儿子实现。
    楚尘直接背了他做题内容,温润清朗,击打人早已承受不了的心脏。
    官差一听,知一定是此人,县太爷读过案首老爷考卷,感叹此人日后一定飞池中之物,打好关系,以后见面好办事,客气与楚尘说话。
    儿子背的东西荀氏听着头昏脑胀,完全听不懂,见官差神色,就知是儿子跑不了。荀氏脱下银手镯,放于官差手中。
    沾案首喜气,官差收下,嘴里说着讨喜的话,恭贺案首。他们拒绝荀氏挽留,赶紧回去交差,知县都等急了,他们有一肚子话要和县太爷说。
    楚尘准备回地里割麦子,被大伙儿簇拥回到村里,他们村竟然出了头名,出去说上一说都有面子,围在楚尘身边的人原来越多。
    程夫子知道官差到他们村,今天什么也不做,给学生们布置作业,让学生自己学着,他坐在书房等着弟子到来。他望着孔孟画卷,烧香、恭敬摆上祭品,哭笑悲泣,想他区区一介童生,既然教出一个案首。
    大伙儿轮换到楚尘身上蹭喜气,楚尘的确比寻常孩子高,和大人还是没法比,被他们挤在中间,衣服凌乱,头发散落。楚尘请求大家饶了他,周围嘈杂,他的声音被村民的声音盖过,楚尘被人急着往前走。
    荀氏夫妻被人搀扶着,手还在哆嗦,这就考上了,他们没有觉得儿子多刻苦,比那些埋头专研学问的人差的远呢。
    楚老二家门庭冷落,一家子人听到外边喧哗,心冷到极致。想要到外看看,如何也抬不起脚步,心中落差可想而知。
    “爹娘,阿富虽不是案首,一定会进一百名之内。”楚玮对儿子有信心,他儿子一定会中,几人哪也不去,坐在家里等着有人来报喜,楚奶奶给报喜人打赏的钱袋子早早准备好,握在手中。他们听着院子外的喧哗,等待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有人见楚尘到他们家门前,慌张拿出鞭炮,鞭炮噼里啪啦响着,楚尘被鞭炮声吓了一跳。这些人比他这个本人还要高兴,楚尘脸上不觉露出笑容,真是一群热情可爱的人。
    楚尘感到不易,千辛万苦到自己家,他以为这些人会放过他,没想到族长早早在他家中等着。“族长……”
    族长略过楚尘,亲切和楚玦交谈,夸赞他们养了一个好儿子,商讨办喜宴,这是全村的荣耀,村里人都要帮忙。
    楚尘让大家低调一些,事情不要弄的这么隆重,他现在还不是童生,需要通过院考。然而大家觉得他虽然考上案首,还是一个黄毛小儿,大人的事,他就别跟着掺合。
    楚尘就这样被大家排挤到角落,大家热火朝天讨论,他刚上前让大家低调些,直接被大家用手盖住脸推到角落。楚尘几次三番之后,院子里挤满人,他挤不出去,干脆翻墙找老师治疗受伤的心。
    程夫子看着弟子如同乞丐一般造型,趴在桌子上不顾形象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有史以来最惨的案首,楚尘委屈坐在门槛上,低头看衣服,这些人太凶残,一直蹭啊蹭,把他衣服都蹭破了,还有人上手摸一把。
    “小子……噗~”程夫子实在忍不住,心里啥感触全没有,被小奶狗无辜的望着,只想笑。
    楚尘站起,恭敬行师礼。“学生来报喜。”
    程夫子正色,扶着胡须,欣慰点头,混浊的眼睛中闪现泪花,有一个好弟子,一辈子值了。
    楚玦拒绝大家出钱办流水宴,他儿子办事低调,不想招人眼。再说儿子只是迈过一小步,往后走的路长着呢,实在不应该得意过头。
    “等尘儿考上秀才后你们不能推辞。”族长也赞同不能太过招摇。
    “说不定还是一个解元。”
    “如果是解元,一定要办流水宴,你们可不能推脱。”村民们说道。
    “中了会元之后办,我们绝对不拦着。”楚玦说道。
    “好,到时候我们办三天流水宴。”族长大笑说道,他们村还没有出现一个举人,“案首、解元、会元、状元,阿玦,你们心比我们还大,有骨气。”
    楚玦傻眼,连中三元,他敢都不敢想,他腿又软了。
    大家回过神,找团宠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人丢不了,他们今日高兴,不干活,围在楚老大家蹭喜气。
    楚老二家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报喜的人,心冷到极致,还在安慰自己,阿富排名应该在后面,报喜的人没有这么快。
    程夫子使劲嘚瑟,楚富不是瞧不上他,这一家子人在村里传播他如何不好,瞧瞧,他教了一个案首。“弟子每日早中晚跟着老夫学习,平日帮着爹娘干活,此子心性坚硬,他日必成大器。”
    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时间段楚尘微笑奔跑,风雨无阻,这孩子想要学习,家中困难,程夫子看其可怜无偿教他。大家想到孩子从小到大过的苦日子,还被亲人无故抹黑,二老家真是错把珍珠当鱼目。
    楚尘被大家脑补,在外说他如何凄惨,每次听到这些话,羞愧,慌忙逃窜,引的众人大笑。
    “羞啥,这不是你苦心布的局,坑你亲爹娘、爷奶。”小肥猪抽动猪脸,这家伙两岁就开始布局,塑造好形象,坚持八年,真不容易。族长都向着楚尘,那边如果闹起来,做有损楚尘形象的事,第一个就不会饶了他们,村民们也为楚尘证言。
    楚尘眨眨眼,听不明白猪说的话,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帮爹娘干活、找老师温习功课,抄书赚钱。
    楚老二家人看到楚老大家门庭若市,每天都有亲戚来来往往,说着恭喜的话,两位老人在此,竟没有人想起来看望一二。
    荀氏帮着招呼亲戚,很久没有来往的人这几天都带着一些贺礼前来,忙的他们晕头转向,幸好楚二婶娘带着儿媳过来帮忙,楚二伯的儿子每日都来帮着招待客人。
    楚爷爷、楚奶奶厚着脸皮凑上前,“阿尘,万不可骄傲,要知道你能考中全是运气,以后要多跟你大哥学习,为人要爽朗大气。”楚爷爷摆出大家长姿态教育孙子,引起亲友注意。
    “爷爷说的是,大哥文曲星下凡,孙儿怎能比。”楚尘脸上没有笑意,恭敬说道,孙子怎可顶撞老人。
    族长就看不惯这样倚老卖老的人,他在这里,什么时候轮到楚老三摆谱。“老三,你家大孙子得了第几名?”
    楚爷爷见到族长,连忙起身,“报喜的人还没来,再等等。”
    还不知道中没中就来摆谱,亲友不再听楚奶奶说她大孙子如何如何聪明,更加心疼楚尘,为老楚家争光,竟然受到嫡亲的人这般对待。大家和族里其他人说话,听到楚尘竟没有钱读书,要不是程夫子心善,好孩子就被埋没,对楚家二老更不待见。
    楚家二老目光冰冷看着楚尘,用来招待人的饭菜这么简陋,大媳妇真是小家子气。他们一肚子气回家,在老大家坐了一天,没有人理会他们,刚上前说话,他们就走开,狗眼看人低,报喜的人来了,舔着脸回来巴结他们。
    楚老二家等了好几天,仍然没有人来报喜,他们真的坐不住,楚玮带着儿子到县里,亲自去看榜上有没有楚富名字。楚富在榜单上看了一下午,榜单上就有一个姓楚的,位列第一,他竟然没有中。楚富难以接受,看到傻子名字在晃眼地方,伸手就去撕,被楚玮拽住。
    楚玮对儿子特别失望,儿子要什么他们都给,为什么儿子就这么不争气。俩人回去的时候,遇到楚富同窗,都是没有考中的人,衣着绫罗绸缎,想来家中富裕,这些人邀请儿子去逛青楼,散一散晦气。
    楚富示意同窗不要说,同窗好似没有看到,这三年他只顾着吃喝玩乐,临近考试才温习书的事全说出来。
    楚玮以为儿子时运不济,没想到儿子拿着他们辛苦挣来的钱干这事,回家毒打儿子一顿,真的把他打的躺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家里所有人对楚富各种失望,寒心。楚富哀求他们,在给他一次机会,他被人带坏了,这次他一定潜心专研学问,也考一个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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