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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节

      刘邦道:“成大事者因何而心慈手软,我都是为了你好。”
    “父皇,我宁可不当太子,也不当皇帝,只求父皇不要伤害阿娘,求父皇了。”刘盈一边叩头一边求着刘邦,盼着刘邦可以网开一面。
    如果当上皇帝的代价是失去父亲失去母亲,他宁可不当。
    “住嘴。你竟然如此没出息。”刘邦大声地喝了刘盈,“我做那么多都是为了你,为了大汉,你不感为父之心,却时时念着那点亲情,你将来如何当好一个皇帝?”
    “所以我不当,我宁可不当,父皇,你放过阿娘,你放过阿娘吧。”刘盈本就不想当太子,更不想当皇帝,踏着那么多的人尸骨坐上皇位,他不愿意,他不愿意。
    “好了盈儿,好了。”吕雉落下了泪,“能有你们两个孩子,阿娘很是欣慰,你莫哭,将来要当一个好皇帝,这就是阿娘对你最大的期望。”
    说到这里,吕雉伸出手想要抚过刘盈的脸,刘邦意示一旁的将士动手,将士拿着白绫缠上吕雉的脖子,眼看着就要抚上刘盈的脸,却叫人突然拖了回去,手被拉了回业,刘盈想要冲过去,却被人死死地按住,“阿娘。”
    刘盈拼死的挣扎,想要上去救吕雉,却是怎么也挣不开人,他眼睁睁地看着吕雉因为不能呼吸而涨红的一张脸,他能看到吕雉求生的想法,可是他们都没办法。
    “嘭”的一声响,却是有人撞开了勒着吕雉的将士,吕雉死里逃生,不断地咳嗽中,而那一个撞倒将士的人倒在了地上许久都没有起来,刘盈却看清楚了是刘元。
    “阿姐,阿姐。”刘盈唤着阿姐,吕雉终于可以吸气,终于可以喘气,她是死里逃生了吗?
    听到刘盈的话回过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正是刘元,刘元在这时吐出一口血来。
    “久宁,殿下。”刘元是琼容扶着来的,刘元进来就看到那样的局面,即冲了过来将勒吕雉的人撞开了,若是往日是,若是往日刘元只管将人踢开,可是如今……
    张良和琼容第一时间冲来将刘元扶起来,刘元脸色惨白的冲着刘邦道:“父皇,请你让他们住手,让他们都住手。”
    刘邦看到刘元的那一刻也是震惊的,刘元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连自己的身体也不管了,此时明明气若游丝,却目光坚定地要求刘邦,让刘邦住手。
    “元儿,你知道朕是为何?”刘邦朝着刘元说话,刘元道:“是,我知道,可是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想要杀死所有的女人,才会觉得只有她们都死了,这个天下才能太平。”
    “比起她们只是因为跟你在一起,生下了你的孩子,你若是要杀,是不是第一个就该杀了我?论大权在握,大汉哪一个能比得上我?”
    刘元问着刘邦,她在等着刘邦回答,只是情急下说出来的话,却是叫刘帮不断地咳嗽着。
    “都住手。你们是上阵杀敌的将士,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迟迟没能说服刘邦,刘元朝着一旁的人再一次大声地喝起,将士们看着手下的女人,她们都快要失去呼吸了,听着刘元的话,手不禁松开了。
    他们是上阵杀敌的将士,确实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这些女人,她们原本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们成为了刘邦的女人,就因为她们生下了刘邦的儿子,所以就要去死?
    有一个人松了手,就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也终于让那些以为自己死定的人都明白,她们死里逃生了。
    “你们不许停手。”刘邦见着刘元将人喝斥着竟然都停了手,同时也叫唤着让他们都不许停手。
    “你们若是敢动手,就算有皇帝的诏令杀人,残害无辜者,想想你们的下场。”刘元竟然当着刘邦的面就威胁起人来,刘邦气得跳了起来,“你敢当着朕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为帝王者当以身作则,大汉的律法,大汉的百官要守,百姓也要守,为帝王者也要守。犯错的人是戚姬,因一人而畏于所有的女人,当初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不要那么多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任何人生下的你的儿女?”
    “为你生儿育女为大罪,说出去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作为一个皇帝,畏惧于一群女人,你就那么无能?”
    刘元并不畏刘邦,她的声音很轻,可是在这安静的大殿内,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你是皇帝,所以你事事想以大汉为重但绝对不是这样的做法,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因为你自己畏惧而杀人。你是皇帝,帝王若有错这,为人臣者亦当谏之。更别说我是你的女儿,我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杀了我的母亲。”
    表态得坚定,刘邦指着刘元道:“你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
    刘元却不以为然地道:“那又如何。你比起她来更狠,可是你是我的父亲,我想过要你死吗?我除了想尽办法阻止你犯一些错,提醒你改变,我又曾对你不利?眼睁睁地看着旁人伤害你?”
    将心比心,刘邦是刘元的父亲,刘元如何待的他,因己而思及之吕雉,刘元问心无愧 。
    刘邦再一次叫刘元给堵住,朝着琼容和张良道:“扶着元儿起来。元儿你过来。”
    刘元在不断地喘着气,坐在地上是一句一句地劝谏着刘邦,只为了把人都救下来。
    此时刘邦不再下令杀人,又让她过去,张良和琼容扶着刘元起来,让刘元坐到刘邦的榻边去。
    “你猜到我会动手?”看着刘元脸色煞白的,方才进来的动作刘元十分的迅猛,似乎早就料到刘邦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才会急急的前来救人的。
    刘元答道:“父皇不是第一次动手了,而他们都还小,你怕他们将来会受影响,想将她们全都杀了,与你一道入陵,将来,他们只能听我与盈儿的话。”
    长姐阿兄,皆握大权,刘元乍然从琼容的嘴里听说戚姬竟然和人勾结整出诸多的事情来,心里便起了不好的预感,不管琼容怎么劝她休息,她却顾不上,非要来一趟不可。
    事实证明,刘元来对了,若不是刘元来,三公九卿皆在,却没有一个人敢阻止刘邦杀人的举动。
    刘邦道:“你懂我的心思,你清楚地知道我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你不该来。”
    “恰恰相反,我应该来。”刘元对答,“父皇若是畏于她们将来手握大权,你为何而容得下我。比起未知的她们,我却是真正的手握大权,你害怕,第一个要杀的是我。”
    “不要拿你自己跟她们比,你以为她们能比得上你?”刘邦似乎觉得刘元拿着自己和吕雉她们一比是对刘元的侮辱,喝斥了起来。
    刘元看着刘邦道:“父皇以为我很例外。那你怎么就敢肯定她们之中没有一个是例外的?”
    质问着刘邦,刘元并没有因为刘邦对她的夸赞而觉得难得,反而再问着刘邦,他认同了刘元,怎么就觉得不会再有一个刘元?
    论口舌之利,刘邦如何比起得刘元。
    “子少而母强,难道古往今来就没有真正为国为子着想的太后,那么何来的触龙说赵太后?”刘元问着刘邦。
    “为母则强,为母者,为了儿子没有什么不能做的,赵太后再不舍于自己的儿子,却也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将来而不得不将儿子为质。为母之大义,难道又只有一位赵太后的?”
    以史为例,刘邦听着刘元提出的劝言,刘元想要说服刘邦的,不管怎么样都要说服他,她要救吕雉。
    “若是朕执意要杀了她们?”刘邦反问了刘元,刘元道:“不如父皇杀了我吧。”
    方才邦盈就说过要杀刘元,听着的人都以为不过是刘邦威胁人的话而已,可是刘元现在这样肯定地说来,刘邦冲着刘元道:“就为了她们,你可以不畏生死?”
    “想来杀我一个人,足以震慑天下人。父皇所要的仅是震慑而已,杀鸡给猴看,你既然认为有必要,那就做吧。”刘元认为那是天大的笑话,故而从不认同刘邦的做法。
    刘邦叫刘元堵得直喘气,刘邦道:“好,朕现在不杀她们,可是你得答应朕,将来若是她们敢有任何的异动,一个你都不能留,包括你的母亲。”
    或许该说刘邦最想让刘元答应的就是刘元不会对吕雉手下留情,刘元却是肯定地道:“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
    开什么玩笑让那样的一天出现,人自己管不好,因而才会叫人不知死活的动手,刘邦的一切都是自己作的。
    杀了戚姬的兄长,捉了戚姬的家人,他还敢宠着戚姬,还以为戚姬虽然求不到他放了家人,却也不敢动了伤及他的心思,结果被打脸了吧。
    “还有吕家。”说着吕家,死里逃生的吕雉打了一个冷颤,死死地盯着刘邦,刘元抬头看着刘元。
    “吕家虽在我们刘家最难的时候帮过我们,我们给刘家的从来不少,你记住,你不欠他们的。他们没有任何的资格在你的面前恃恩自重。吕家敢在盈儿继位之后扩张势力,你就收拾他们,一个不留。”
    刘邦都显露出来自己的心狠,一点都不介意说得更明白一点,捉住她的手,认真地告诉她,让她无论如何也要答应。
    听听刘邦说的话,开口闭口都是让刘元杀人,这个杀那个杀的,好像不杀人就解决不了他的担心。
    刘元摇摇头道:“父皇,我会看着办的。”
    杀人的事并不是刘元喜欢做的,刘邦就算再叮嘱,说得再多,她也不见得就要听,就要按刘邦说的去做。
    “你得答应我。”刘邦如何不知刘元,捉住她的手,逼着刘元无论如何也要答应他。
    “父皇,我不会做的事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不管你怎么逼我都一样。”因为是刘邦临死的遗诏刘元就要听?不,刘元只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杀人,就因为你驭人无道,看着下面的人权利越大,慢慢的超过了你,便想把人都杀了?
    人要用,权要给,可是也可以收,杀人而收权是最难看的吃相。
    刘邦本来是气的,结果听到刘元的话却是大声地笑了起来,“好,好!”
    没错,刘元气人的时候是真把人气得半死,就好像刚刚,刘邦就是叫刘元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刘元打定主意做下的事,不会因为旁人而改变,心志坚定非同一般,却也正是刘邦对她寄以厚望的原因。
    “父皇去后,诸公如何安排?”刘元问起,刘邦沉吟道:“你萧先生为相极好,若是将来你萧先生不在,便以曹参为相。”
    “曹参之后,可以王陵为主,陈平为辅。至于其他的事,你看着办就是了,大汉的天下,朕交给你了。”刘邦郑重托付。
    “诏书都拟好了吗?”刘邦追问起他一开始就交代人要做的事,都那么久了,诏书是不是已经拟好了。
    “陛下,诏书在此。”张良拟好了诏书,萧何也想玉玺还在他的手里,连忙地将玉玺拿出来。
    “有劳相国盖上玉玺。”刘邦听说诏书已经写好了,即让萧何在诏书上盖下玉玺。
    萧何的动作一顿,终还是听话地盖了上去,然后将诏书与刘邦奉上前去,刘邦挣扎着接过,看了上面的内容,很是满意地塞到刘元的手里,“这份诏书是给你的,你拿好了,留好了。”
    刘元是诧异地,却还是拿着诏书想要看个清楚,等看完了上面的内容,更觉得不可思议,“父皇?”
    “朕这辈子要说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你是朕最引为傲的女儿,却因为朕,让你成了这个样子。”
    从前的刘元是什么样子啊,意气风发,她连杀两任匈奴单于,几次领军进击匈奴,何等的威风八面,可是方才却连一个将士都动不得,只能用身体与人撞过来。
    刘元在他面前吐的一口口的血啊,都是叫刘邦焦心。
    “元儿啊。你出生的时候,正好第一道光照进了我们家,故我为你取名为元,意为新的开始。你不负朕所望,你确实给我们刘家带来新的开始,新的希望,你不仅是朕的骄傲,也是大汉的骄傲,大汉有你这样一个公主是莫大的荣幸,将来我更希望你成为大汉的传奇,你要帮着你的兄弟,帮他治理好大汉的江山。”
    刘邦郑重地请求刘元,“我对不起你的,下辈子当父皇的再还你。为父只愿你将来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如今的刘元什么都不缺,只差叫刘邦毁了的身体,刘邦伸手抚过刘元的脸,“对你不起。”
    这辈子刘邦从来没有跟人说过抱歉的,刘元比谁都清楚这一声抱歉是有多难,刘元就算原本对刘邦是有怨有恨,怨他的心狠,怨他的猜疑,到了现在却也恨不起来了。
    人都要死了,刘邦一辈子都没有与刘元说过软话,一辈子都没有认为自己有错,可是今天却认了错,刘元能与刘邦要什么?刘邦从一开始想要害的人也并不是她。
    “若是有下辈子,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父皇。”刘元倒是还直言,刘邦听着笑起了,“像我这样的父亲确实也没什么好的,你说得对。”
    若是换了是他,他有如他一样的父亲,他不会容的。
    难为刘元还能忍着,撑着,熬到了现在,任是不管刘邦对刘元做了多少过分的事,都没有发疯发狂,刘邦想啊,自己这辈子能得这样一个女儿,是几辈子修来好福气。
    “子房,朕的公主就交给你了,以后,还得你好好照顾她。”刘邦不忘与刘元郑重托付,张良应声道:“陛下放心,良一定会对待殿下好。”
    “好,好!”得了张良这一句,刘邦高了,看着刘元,又看着刘盈。至于那些死里逃生的人,他们却是都不会顾及得上刘邦,刘邦也不想看到他们渗着怨恨的双眼,不看也罢。
    “你们要好好地,一定要治理好大汉的江山,一定要让大汉绵延下去。”刘邦笑着笑着呼吸急促了起来,最后与刘元和刘盈叮嘱了这一句,合上了眼。
    “父皇,陛下。”都听出刘邦的气息不稳,顾不上礼节地看向刘邦,亲眼看着刘邦合上了眼,他们惊得叫唤着刘邦,可是刘邦再也没有回应了。
    萧何也在刘邦的身侧,见刘邦再也没有回应,不禁地伸出手探了刘邦的鼻息,随之就跪下了,“陛下驾崩了!”
    一声喊下,所有人都跪下了,一声声叫唤着陛下,更含着哭声,当然也不知有多少人暗松一口气。
    “殿下。”刘元本就刚醒来,激动加之悲痛,昏倒在张良的怀里,吕雉和刘盈急急地上前,“元儿,阿姐。”
    丧钟敲响,虽然很多人都早有准备,清楚以刘邦的身体是撑不了多久了,可是真的听到丧钟响起,有人欢喜也有人愁。
    刘元再醒来时整个宫里,里里外外皆是素镐,张良一直守在刘元的身侧,看到刘元醒来唤了一声殿下,刘元朝着张良道:“留侯,我父皇不在了。”
    出言就是这一句,张良道:“逝者已矣,请殿下节哀。”
    刘邦活着的时候,刘元是无比的嫌弃刘邦的为人处事,但是却不代表刘元想要他死。
    一个父亲再怎么让你不喜欢,不满意,当他死去时,不知是血缘的原因,抑或是当真的不舍,总会觉得悲伤。
    “讣告可发了?”刘元第一时间问起此事,张良道:“已经发了。”
    “取孝衣来。”刘元吩咐一旁的人,刘邦即去,灵堂一定也设好,刘元得去。
    “殿下才醒,你的身子还没好,守灵一事,皇后和太子的意思都是殿下能不去就不去。”香凝虽然拿着衣裳上来,却还是把吕雉还有刘盈说的话告诉了刘元。
    刘元一眼看向她,“就算阿娘和盈儿顾念我的身体不想让我去,我也得去。”
    在刘邦活着的时候刘元都不叫人拿住她的把柄,刘邦都已经去了,刘元更是不会。
    香凝只是劝一声,刘元是做主的人,刘元想去,没有人能拦得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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