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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蓝珏:“我的暗线向我汇报,东唐为了让王叔合作,对我动手,暂时提供了一些救济的粮草,也算因祸得福。小念也还被软禁,有一队骁骑营守在宫外,既不敢违抗王叔,也不敢真的动手,暂时僵持着。”
    但他忍不住说道:“这些事完全可以明早再说,你这么晚还不睡,身体不要了?你伤都好了?”
    褚襄一愣,笑答:“是,臣这就去睡了。”
    他退出房间,忍不住又欣赏了一下蓝珏,习惯性地弯起嘴唇:“晚安!”
    房门关上,夜色如水,但是蓝珏很久都没能顺利睡着。
    ……
    已经入了夏,到了“花朝春宴”的尾声,刺杀事件非但没有让贵族们的宴席有所收敛,反而更加奢靡起来,夜露大街虽然重新开张,但是铁卫时长在那边转悠,不少贵族觉得扫兴,干脆就把歌姬舞姬们带回家里助兴。
    今夜的主人正是大鸿胪秦彧年,唯有地位尊崇到大鸿胪这个地步,才有可能让各个妓馆的花魁娘子放下架子甘愿到府助兴,内廷的女眷们一边闲聊,一边忍不住酸溜溜起来——如今这天衍城,花魁的身价竟然高过贵族小姐,怎能让人心中舒坦呢。
    她们凉薄地聊起张廷尉的女儿——
    “先前还瞧不上西唐国主,现在可好,张廷尉一死,那女孩就得流落街头了吧……”
    “家里没了主心骨,听说已经去做花魁娘子了!”
    大厅里,歌舞宴饮,间或有文人雅士吟诗作对,一名婧山庭的舞娘正在场地中央翩然起舞,这是一名来自异域的舞娘,皮肤是深黑色,长发却是浅白的金色,浑身点缀了金铃铛,随着她妖娆曼妙的舞步发出清脆的铃声。
    秦彧年醉醺醺地端起酒杯,哈哈大笑。
    “这是南境的异族舞娘,新到婧山庭的新人!”
    有客人见多识广,不禁赞叹:“听说南境的平原人相貌与寻常人截然不同,我们肤白黑发,他们黑肤白发,昼伏夜出,又称夜族人,今日一见真是大开眼界啊!”
    “南境,那边……说起来西唐国主呢?”
    “我听了一个消息,也不知真假,听说西唐国主被张大人拒绝的真正原因是……张大人辗转得知,西唐国主好龙阳啊。”
    一时间,宴会上交头接耳。
    “怪不得不爱参加宴会……唉,玩一玩可以,但是来真的可就不行了吧。”
    铃声清脆悠扬,舞娘身段婀娜,她挥动双臂,轻纱飘舞,白色长发旋转飞扬。
    刹那间,白芒从她发间飞出,直射大鸿胪!
    然而,宾客的惊呼还没响起,只见大鸿胪身旁侍女忽然暴起,手中亮出长刀,与舞娘的暗器撞在一起,她们的刀柄上有一个星辰的图案——
    “占星阁?”舞娘低声惊呼,他声音低哑,虽然比男人声音细,但也绝对不像个女人。
    占星阁的女侍卫们大吼:“有刺客!”
    异域舞娘的身体发出嘎嘎的怪声,缩骨功会影响身体的灵活性,眨眼间,那舞娘身体拉长,变成了一个矫健的男人。
    不知为何,离未庭的刺客并没有遵从约定。
    莫疏崇手中的一串铃铛被他当做鞭子一般甩出,啪地一声破空,一个文士躲闪不及,丝线瞬间切断他的喉管,鲜血扬起三尺多高。
    “保护大鸿胪!”
    莫疏崇低喝:“狗官,去死!”
    第22章
    他飞身扑向大鸿胪,高高跃在空中,悍不畏死,穿过占星阁的包围圈。
    大鸿胪惊恐地跌倒在地,莫疏崇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僵硬扭曲的笑容:“狗贼,你果然还记得我!”
    然而手中弯刀刺入,大鸿胪的身影虚晃了一下,莫疏崇惊觉自己刺入的只是虚影,他回过神来,发现面前根本没有大鸿胪的影子,占星阁不知怎么,干扰了他的视觉。
    “这是什么妖术!”一名混入舞娘中的刺客冲他说,“有圈套!”
    宾客们慌张四散,占星阁的女侍卫动起手来半点不比铁卫含糊,她们撕裂舞衣,与同样混入其中的女刺客们动起手来,场面堪称香艳,但实则刀刀见血,妆容精致的女人们厮杀在一起,周围洒满她们的珠花和鲜血。
    到场的白靖安拔刀大吼:“铁卫,给我包围刺客!”
    他身后一人长身玉立,一头披顺的长发在夜风中轻轻摇动,仿佛周围的混乱与他无关。
    曲凌心徐徐说道:“抓住那个男人,他很重要。”
    莫疏崇的身边,铁卫手持淬了药水的手nu,将他团团包围,暗处的守夜人已经发出撤退的信号,他们这一次的行踪竟然被提前预知,已然是半分便宜都占不到,甚至有可能折在这里。
    刺客们转身就走,毫不迟疑,曲凌心露出残忍的笑容:“铁卫,收拢包围,抓个活的。”
    铁卫们手中的nu箭淬了麻药,一名女刺客躲闪不及,当即中招,离未庭的核心刺客只出动了三名,其中一个还是莫疏崇,他们正全力保护莫疏崇撤退,见状不得不转过身来,给了那女刺客一刀。
    曲凌心对白靖安说道:“那几个只是小鱼,你看不出来吗,她们可以被毫不犹豫地舍弃,所以你看,这就是白卫长至今仍然不能瓦解他们的原因。”
    白靖安皱眉:“你是指,在下不够冷酷?”
    曲凌心未置可否,白靖安的铁卫抽出带有刺棘的铁网,向着离未庭的刺客们扔了过去,其中一人一把推出莫疏崇,转身给了自己一刀之后,倒下的尸体正好拦住了那张铁网。
    望着血泊中的尸体,曲凌心优雅道:“乱世要来了,白卫长,仁慈不再适合这个时局。”
    “卫长!不好了,街上有一帮子人自称义士,正在聚众闹事,抗议铁卫当街杀人……!”
    混乱的夜晚,搅动这片浑水的人却好好地坐在驿馆,蓝珏正端着酒杯,在和褚襄下棋。
    说实话,这两个人都是臭棋篓子,褚襄早都不记得怎么下棋,在星空谁玩这个啊,大家的爱好是联机打一盘星际争霸赛,或者干脆上星网打机甲战,真下棋也不下这种棋,他们那里有变态人士发明了三维立体五子棋,并且正在研究三维立体围棋象棋乃至国际象棋……
    至于蓝珏……他没有什么机会接触棋艺,目前正在学。
    不过,褚襄的脑子里有谢知微。
    操控航母的ai被屈尊降贵被用于下棋作弊,一晚上下来的后果就是,蓝珏输得惨不忍睹。
    他半真半假地说:“你就不能让一让我?”
    褚襄装模作样地捻起棋子:“君王之尊可不是靠让来的。”
    片刻后,蓝珏看着棋盘,随口说:“白墨告诉我,你拔出了龙雀。”
    “是。”褚襄将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他坦然的态度反而让蓝珏几乎无话可问,但终归这件事不会这么过去,坊间传闻,龙雀乃君王之刃,而过去也的确不曾有人拔出过,现在,蓝珏并不为自己拔出龙雀而狂喜,到是为褚襄也能拔出这把刀而好奇。
    “或许真像你妹妹说的,你是天上的妖星,那么拔出一把妖刀,也就很合理了。”
    褚襄笑:“君上还信这个?”
    “我不信。”蓝珏回答,“但我需要别人信。”
    “君上还是信一下比较好。”褚襄说,“不然,我该担心哪天君上忽然把我拖出去砍了呢。”
    蓝珏看着他,眼底溢出笑意,他故意说:“那还真不好说。”
    褚襄摸了摸脖子,随口说:“砍了有点惨,赏杯毒酒就行了。”
    蓝珏没有说话,褚襄又笑了一下,捏着棋子说:“不过,到时候您君临天下,干涸的土地重新变作良田,您真的砍了我,就把我挂到城头去,到时候我眼见大好河山,想来也能瞑目。”
    他们正说着,屋内忽然一阵轻微响动,蓝珏当场拔出长刀,只见到莫疏崇从角落里走出。
    他的胳膊还在滴血,但他径直跪了下来:“属下有罪,背着国主刺杀大鸿胪失败了,是属下鲁莽,不该草率刺杀,被人占得先机一路追逃至此……”
    蓝珏道:“你先止血,稍后再说。”
    街头传来阵阵喧哗,莫疏崇随意抹了药:“幸亏街上有义党闹事。”
    蓝珏说:“你以为我会对你们的小动作一无所知?虽然你们离未庭此次刺杀没有经过我的允许,我也不想管你们刺杀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既然收用了你们,就不准备让你们这么快全军覆没,是我让杨丰去联络了那些义党,我并不打算收拢他们,但关键时刻还是能用一用。”
    “谢国主……”莫疏崇面露愧疚说,“这次,是占星阁出了手。属下本不该惊扰国主,但……”
    “西唐国主可在!铁卫白靖安求见!”
    莫疏崇脸色一变:“不好,我明明没有留下痕迹!”
    褚襄迅速一指床底下:“藏起来,快。”
    杨丰在外面大喊大叫:“大胆,你怎么敢擅自闯进国主的住处,国主已经休息了,你给我——哎,你们好大胆子!”
    褚襄站起来:“杨丰拦不住铁卫,看起来那个曲凌心有些真本事。”
    蓝珏也听到了杨丰的示警,他吼得那么大声,自然,白靖安也能猜到他是在示警。
    “莫疏崇藏不住的。”
    “快,来不及了君上。”褚襄忽然一把抓住蓝珏,把他推到床边,“得罪君上了!”
    “什么……?”
    蓝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褚襄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整个跨坐到了蓝珏腿上,蓝珏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腰,触手皆是温热柔软的皮肤,与此同时,白靖安打开房门——
    “谁准你进来的!!!”
    白靖安到底见过大世面,表情丝毫未变,恭恭敬敬向蓝珏行礼,到是他身后的铁卫没忍住,眼神飘忽了一下——
    原来西唐国主喜好男色是真的。
    虽然说不少贵族都有这些奇怪爱好,但是因为这个而遭到张廷尉拒婚,还不知收敛,也就蓝国主这一位了吧……
    “国主,铁卫办案,今夜有刺客逃窜,臣等只是为了确保国主安全,冒昧打扰……”
    他还没说完,蓝珏已经咬牙切齿地怒道:“滚!”
    “是!”
    铁卫毫不犹豫,立刻赶在西唐国主大发雷霆之前走人,一路杨丰那嘲讽的眼神映在白靖安眼底,不过杨丰相当佩服这位铁卫卫长,刚看到那么香艳的场景,眉毛都没动一下,他旁边那个年轻铁卫可是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屋内的气氛很诡异,床底下的莫疏崇一动都不敢动,不知是怕铁卫折回来,还是怕别的什么。
    唯有谢知微还能在褚襄脑子里喋喋不休:“啧,舰长,你又揩美人的油。不过我提醒你,你抱着的这位美人血压升高,心跳加速,估计气得不轻。”
    褚襄慢慢从蓝珏怀里爬出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稀松平常,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把滑落到腰上的外衣重新穿好,行礼:
    “请君上恕罪。”
    那人穿好衣服,又是一副君子谦谦,如月似玉的温良,唯有眼角挑起一道仿若晕开的烟痕,仍残留片刻之前的深情款款。
    蓝珏手背上青筋暴跳,他咬着牙说:“你,也给我滚!”
    “是。”
    褚襄飞快地跑了,好半天,莫疏崇才敢从床底下爬出来,耿直的刺客斟酌半天后,鼓起勇气说:“国主,此事由我而起,请您万勿怪罪褚先生。”
    蓝珏烦躁地摆摆手,连莫疏崇为什么想刺杀大鸿胪都没听进去,直接就赶走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