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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阿沅不信,“阿兄你胡说,你就比我大七岁,你七岁就跟着御厨学酿酒?”关键是七岁的阿兄怎么可能进宫,若是大伯家的堂兄还有可能。
    林潮扯扯妹妹头上的带子,突然觉得挺好玩,难怪他几次都看到程家那小子偷偷扯阿沅的发带。
    “阿兄!”少女一声娇喝。
    他讪讪地收回手,心里戚戚然,明明程家那小子扯的时候都没见她凶他,轮到阿兄就凶了。胳膊肘这么早就向外拐……
    “不跟你胡闹了,先生的课业都做完啦?”
    “做完了。”阿沅还想继续问,却被阿兄接下来的话堵了回来。
    “做完就好,别老是跑徐先生那去,倒把自己课业给丢了。”林潮还是没忍住拍拍她头,“你以为每次偷偷摸摸跑杏林院去没人知道吗?”
    阿沅木着脸,她心里明白家人应该都知道,但是他们没说,她就可以当做他们不知道。
    “你最近也别去得太勤,徐先生忙着呢,哪有工夫应付你。”林潮挑了挑眉,话里有话。
    “嗯?”阿沅没明白,她隔日就抽空去杏林苑一趟,没觉得徐先生有多忙啊。
    看着什么都不懂的阿沅,林潮心里隐隐羡慕,谁能领会到一个大龄单身男青年的苦?徐先生对不住了,若不是阿娘逼得紧,我也不会把你的事供出来。
    正被徐氏追问是否有心上人的徐飞舟:……到底是谁这么管不住嘴?
    阿沅没信阿兄的话,在傍晚时候还是去了趟杏林院,没想到徐先生还真闭门谢客了,说是感染了风寒,自我诊断要躺床上歇几天。
    这是……忙得身体都垮了?不知内情的阿沅有点担忧。
    知晓内情的林潮:阿娘的功力也太猛了!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躲得快……
    九月下旬初,京城里来信了,还有一车礼物。
    这一车礼物里,阿沅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就是那幅《百骏图》了,程让不会去偷皇帝的库房了吧?
    她打开那幅图翻来覆去地看,确定这是一幅真迹,心情很复杂。
    几个月前还是没心没肺的少年,进京不过两月,就能从皇帝手上得了赏赐。她的未婚夫生来就是吃官场这碗饭的吧?
    程让的信里对这幅画一笔带过,只说这是他在秋狝上猎得黑熊的赏赐。但阿沅一看到“黑熊”的字眼,就知道现场的情况有多惊险。
    程让一定受伤了。
    她本来并不确定,毕竟两人隔得又远,消息来往又滞塞,就算有猜测也没办法证实。
    这猜测源于十二那日,她左手臂无缘无故产生刺痛感。但因为那日清州落了秋雨,天气寒凉,她便以为是寒气入体,类似于风湿之类的骨疼,问了徐先生也说没有大碍,就没有多思。
    可如今一看程让的信,程让猎熊正是九月十二,她心里便止不住地猜测,她的命是程让分给她的,那程让受伤,她是不是也会有感觉?
    程让的左手臂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是实习,心如死水:)
    突然觉得我家阿沅好惨!程让受伤她还要跟着疼!
    第25章
    飞舟载孤雁,江海了余生。
    阿沅将程让的送来的东西收好,特别是那幅《百骏图》,毕竟是陛下的赏赐。
    程让这次送礼送得很周全,太守府一个不落,连嫁去崔家的林泠都有礼物。阿沅将各人的礼分好,叫几个侍女送去各处院子。
    阿沅自己则亲自给阿娘送去,徐氏看见程让送的东西,微微点头道:“他有心了。”
    “阿娘我想给他送封信去,会不会不方便?”她试探道,力求让阿娘体会到她的小心思。
    徐氏淡淡地瞥她,心里明镜似的,故意等了好一会儿才说话,“我说不方便你就不送了?”
    阿沅赔笑:“那当然阿娘您说了算,不方便的话,我就不送了呗。”她其实就想问问程让到底有没有受伤,如果他左手臂真受伤了,那就说明他们俩真的是共生了。
    只要一想到程让受伤会让她也感受到痛,心里就一阵窒息。
    活着真是太艰难了。
    徐氏忍不住笑,点了点她额角,“阿让送了这么多东西来,我们家当然要回送一些,免得遭人口舌。你快去写信吧,正好让他别再送东西来了,这样一直送来送去的,多麻烦。”
    得了肯定的回答,阿沅答应下来,刚想回去时突然就想到了徐先生生病的事,忍不住道:“阿娘,徐先生病了好些天了都不见好,我们要不要为他请个大夫?都说医者不自医,也不知道他自己诊断的对不对。”
    徐氏狐疑:“真病了?”
    阿沅一听这话不对,感觉阿娘态度很微妙啊,前几天不还挺关心的吗?
    “徐先生好些天都没出过房间了。”言下之意——应该不是假的吧。
    徐氏皱眉,心里斟酌了下,到底对这远房表弟还是关心的,“那我待会去看看他,你先回房吧。”
    徐氏去看了徐先生的第二日,阿沅就听说徐先生病好了,并且还让小药童来传话,让她去杏林院背书。
    阿沅:……求您再多病两天吧!
    小药童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一进杏林院,阿沅赶紧叫人:“表舅您身体好啦?”
    徐飞舟冷眼斜她,“叫先生。”
    “先生。”阿沅不理会他的冷脸,殷勤地过去倒茶,“您身体刚好,可不能喝凉茶。”
    徐飞舟冷嗤一声,喝了她端过来的茶,勉强放缓语气道:“你最近是不是松懈了?”都闲得在徐氏面前说他闲话了。
    阿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背上了一口巨锅,老实道:“没有啊,我每天都有背书,我这就背给您听。”
    幸好她说的是真的,徐先生指定的内容全背出来了,还流畅得很。徐飞舟的面色总算好看了些,意有所指道:“没事就多看看书,少跟你阿娘说些有的没的。”
    阿沅茫然,她和阿娘说什么了?她不就说了先生病了,让阿娘请个大夫回来吗?
    先生这是讳疾忌医还是同行相轻?
    似乎嫌自己讲得不够明白,徐飞舟又补充道:“我跟你木先生就是旧友,你让你阿娘别老操心我人生大事了。”
    阿沅敢对天发誓,除了和程让七夕那次碰到徐先生和木先生一处泛舟时说了两句外,她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事!
    她本该赶紧自证清白,但此刻她下意识说出的话居然是:“只是旧友啊?”语气还蛮遗憾。
    徐飞舟面色骤黑,“不然你以为呢?”
    “不是我说的!先生您要相信我,我只是让阿娘请大夫来为您看病,我发誓!”阿沅这才知道为什么徐先生病才好就让她来背书了,这是在打压她吧!
    “先生您是不相信我的品性吗?”她就差指天发誓了,这口锅到底是谁往她身上扔的,她很冤啊。
    徐飞舟看她一脸被冤枉的样子,心里天平慢慢倾斜了点,“真不是你?”
    阿沅疯狂摇头,甚至挤了滴眼泪在眼眶里。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徐飞舟不敢再看她,总怕她马上哭出来。
    阿沅回了房间,继续给程让写没有写完的信:
    “……徐先生病了好些天,我让阿娘给他请个大夫,结果先生还反过来怪我说得太多。徐先生还说他和木先生只是旧友,让阿娘不要操心他的人生大事。都怪有人故意和阿娘说,结果徐先生却以为是我说的……”
    等她絮絮叨叨地写完一页,自己一读才有点回过味来,这怎么看都像在撒娇告状啊。她居然写信去给程让告徐先生的状?
    自己脑子莫不是坏了?
    不行,绝不能让程让看见这一页!她三两下将一整张纸撕掉,换了张纸,斟酌了下用词,重新写道:
    “……最近天凉,要注意身体,徐先生都病了好些天了。你还记得七夕那天看见木先生的事吗?徐先生居然说他们只是旧友,让我不要乱说,你也不能说出去啊。我最近和阿兄学酿了菊花酒,等什么时候熟了也给你捎去尝尝……”
    又是絮絮叨叨大半页,多是些日常,最后在结尾处才略提了提阿娘不让他再送东西的事。
    将几张信纸放进信封,用蜡封好。她正想起身让人把信送过去给信使,站起来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咽喉内涩涩的腥味汹涌而来。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双手软软地撑着桌面勉强不让自己摔倒,嘴角边一丝猩红慢慢淌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的实习结束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哇我边写边感叹我家阿沅真惨……仿佛精分:)
    第26章
    雨后清雾茶,幼虎逢菊花。
    那一阵晕眩很快过去,阿沅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指尖刺眼的红,她怔了下,没想到自己身体坏到了这地步。
    回过神来她意识到,不是她的身体差,而是她的猜测成真了。她看一眼手腕上的银镯子,颜色暗沉,那颗血红珠子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她随手把信放在一边,慢悠悠地用帕子擦了嘴角和手指,然后才叫了绿绮进来:“你去请徐先生过来,就说我有点不舒服,暂时别和阿娘说。”
    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不舒服的样子,绿绮便以为只是个借口,听话地去了。
    此刻京中的程让做了和她一样的事,淡定地擦掉嘴角的血,让人去请大夫,但不要惊动家里其他人。
    因上次在秋狝围场上表现不错,皇帝直接提拔他做了羽林郎,每月有三日旬休。今日正是他休沐的日子,便一直待在府里。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平安扣,心里的惊怒总算缓和了些。他千算万算,却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大夫很快请来,摸了会脉,惊疑不定道:“公子这脉象古怪得很,最近可有食用什么属性相克的食物?”
    程让想了会儿,他当值时和其他羽林郎吃的一样,今日归家吃的也是以前常吃的,应该没有。他摇了摇头。
    “那公子您可能是中毒了。”大夫摸了把胡须,“老夫才疏学浅,不敢妄断,还请公子另请高明。”这大夫是京城回春堂的,医术不说出神入化,但也绝不是才疏学浅之辈。
    程让定定地看他,心下轻哂,看来这毒的来源不一般,竟直接把人家大夫给吓走了。
    “不碍事,大夫您看着治吧。再不济,解毒丸、解毒|药什么的您总会开吧?”若此刻阿沅在这,就会发现程让那种熟悉的痞侠气回来了。
    大夫被他说得老脸一红,背着手哼哧道:“那老夫就给公子开方药,喝两剂应应急。”
    听大夫这么说,程让就知道这毒说严重也不严重,至少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喝了药之后,他感觉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再吐血的情况了。他本想问清楚这毒物来源,可看大夫那样子肯定不会说,也干脆懒得难为他。这世道,谁活着都不容易。
    不过大夫看他态度挺好,一点都不像寻常那些眼高于顶的勋贵子弟,终是起了点恻隐之心,提点他道:“你这毒已经中了好些天了,今日也算你运气好,吃了点东西,跟那毒物相克,让你呕了血。不然的话,等你身体全坏了,你都不知道自己还中过毒。”
    跟毒物相克的食物?程让想了想今日的膳食,多是些寻常菜品,他当值时也吃过,并没有今日呕血的情况。除此之外,他就只尝了阿沅送来的茶叶。
    这茶叶是清城本地特产的,名唤雨后清雾,也不算多珍贵,就是稀奇。因为除了清城觅曲涧附近的茶山东隅有产,其他地方都栽不活。按理说物以稀为贵,这种珍稀茶叶该上贡才是,可就是因为它太少了,上贡都凑不齐斤两,当然最主要的是味道一般,因此没上贡。那块茶地是太守家的,茶叶也自然进了太守府。
    太守府里也只有阿沅对这茶叶情有独钟,给程让送特产时就顺道送了点。她也知道一般没人喜欢这茶,只给他单送了点,还嘱咐他若不喜欢就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