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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不过,偶尔能听到贺琰的声音也算没那么差。
    津津有味地听着贺琰对公司未来的描述,对他,迟骋彦还是一如既往地欣赏。
    说话有理有据,并且能举出很多的数据和例子来证明自己的观点。越听下去,越觉得和他合作是个明智的选择。
    “嗯!你的想法不错,等后天上班吧,把你们具体的文案拿来给我看看,我们可以商量下相关产业的合作。”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迟骋彦咋舌道。
    “服务员?”
    迟骋彦刚一开口,旁边女儿那凌厉的目光瞬间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今天你们不能喝酒。”
    迟骋彦年纪大了,每次喝完酒回家睡到后半夜就不太舒服。
    女儿关心自己,一旦他想多喝点酒都会赶紧阻拦。
    今天谈合作谈得不错,迟骋彦真想喝上半斤庆祝庆祝。但女儿实在是太懂事了,自己心里这才刚有点喝酒的苗头就被她掐灭了。
    “喝酒的话,晚上又该难受了。等我睡着,谁还想着照顾你?”手里的筷子伸进那口白砂锅,迟微微夹起一整根鸡翅放在了迟骋彦面前的盘子里。
    这鸡肉炖得烂又入味,迟微微刚才吃了一块,觉得味道不错。相比喝酒伤身,还不如吃点肉补补身子。
    提到鸡,迟微微也想起了贺琰的喜好,他和迟骋彦一样,爱吃鸡翅尖。
    将剩下的那边鸡翅扯下来,迟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将筷子伸了回来。
    毕竟和贺琰只是朋友,当着老爸和干爹的面这么直接给他夹菜,会不会不太好?
    “你们开车来的吧?”迟微微问道。
    于阔:“对。”
    迟微微:“那确实是不能喝酒,还是以茶代酒吧。”
    看了眼搭在砂锅边缘的那根鸡翅,刚才一本正经的贺琰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将鸡翅夹到自己的盘子里,还没吃,光是闻着香味就知道这鸡翅尖的味道一定不错。
    停下了嘴里正在咀嚼的动作,迟骋彦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贺琰面前的盘子。
    什么情况?属于自己的鸡翅尖怎么被女儿送到别人的盘子里了?
    那一瞬间,迟骋彦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如梦初醒的他似乎从那根鸡翅里得到了所有问题的答案。
    女儿煲的汤,另一根鸡翅尖一定进了贺琰的肚子!
    刚才不让喝酒,一定是担心他们开车会危险!
    还有……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好像对贺琰这只大猪蹄子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看向另一边的言振国,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被棒打的小狗一样委屈。
    言振国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嚼着嘴里的菜,似乎在说:让你不信我?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迟微微:爸,贺琰说婚礼想在薰衣草庄园办。
    迟骋彦:地址在哪?我打电话提前问问。
    迟微微:我给你发过去。
    趁迟微微去卫生间,迟骋彦联系了薰衣草庄园。
    迟骋彦:你们庄园我包了,赶紧把薰衣草给我改种大白菜,不许告诉别人说是我包的,就这样。
    挂断电话后,
    迟骋彦:闺女?人家不是薰衣草庄园啊,要不先别结了吧,再等几年,等人家种了薰衣草再说?
    第73章
    迟骋彦对贺琰态度的转变,从那一刻彻底开始,准确的说,是从那一根鸡翅尖开始。
    之前看待贺琰,总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能跟他多走动走动。可言振国一提醒,加上那一根鸡翅尖,迟骋彦只想女儿能理他远远的。
    餐桌上,迟微微每次朝贺琰的方向转头,迟骋彦都会跟着把头转过去看她在干嘛。
    现在,贺琰也不安全了,这个大猪蹄子八成要把自己的女儿拐跑。
    光从女儿想给他夹菜的时候,迟骋彦就算是看明白了,自家的小白菜长得也不结实。
    “那个,微微啊,咱俩换换位置吧?你干爹这几天可想你了,你多跟他说说话。”从座椅上站起来,迟骋彦主动提议道。
    言振国:???
    分明就是自己害怕女儿被拐走,还甩锅到自己身上?什么鬼?
    迟微微倒没注意到迟骋彦态度的转变,乖乖拿着盘子跑去坐上了迟骋彦的椅子。
    这下坐在贺琰的旁边,迟骋彦可以把他盯得更紧了。
    不是喜欢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吗?先看看自己吧,反正是亲生的,长得差不多。
    “咳咳!”喝了口杯子里的茶,贺琰被迟骋彦的眼神盯得呛了一下,擦了擦嘴角的水,再次向迟微微的方向转移目光,这次倒是被迟骋彦宽大身材挡得结结实实。
    用筷子夹起一块盘子里的蒜头,迟骋彦还是保持着慈父般的微笑,“来,多吃点菜,年轻人需要补充点维生素。”
    看着盘子里的那颗蒜瓣,贺琰的心头一揪,有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如果说之前和迟微微之间是一片广阔的大草原,迟骋彦的出现,就是将这片草原变成了海沟。
    再想要靠近她,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吃完饭离开的时候,贺琰趁迟骋彦不注意,赶紧将那一份包装好的专辑塞到了迟微微手里。
    但逃过了迟骋彦的眼睛,却没逃过言振国的目光。
    天知道,迟微微身边会有两个“农场主”,时刻注意自己园子里白菜的一举一动。
    “这是……送你的礼物。”跟在后面,贺琰小声地说了一句。
    那是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贺琰塞过来的时候,迟微微只看到了上面有个淡紫色的蝴蝶结。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不过他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却比这盒子里装的东西更让她好奇。
    一份礼物而已,怎么还害羞了?
    “怎么了?”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女儿,迟骋彦问道。
    “没,没事。”迟微微赶紧将那只小盒子放进挎包里,他一定是害怕被迟骋彦看到,所以才这样小心。
    看样子,这份礼物一定不是简简单单的礼物。
    回到家,迟微微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开贺琰送给自己的小盒子。一溜小跑地上楼,慌里慌张就关上了门。
    盒子外面包裹的是一张粉红色的纸,掺杂了几丝紫色、几缕浅蓝,宛如秋季的晚霞般迷人。将粘在纸上的蝴蝶结小心翼翼地取下来,生怕太用力会扯坏它的形状。
    将盒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迟微微紧张地心脏砰砰直跳。
    熟悉的封面、熟悉的名字,甚至正中间的图案迟微微都曾经见过不下百遍。唯一没认出来的,就是右下角的名字。
    j……n?
    约翰森!是约翰森的亲笔签名!
    “啊!”
    兴奋的尖叫声透过墙壁、穿过楼板径直钻进了楼下迟骋彦和言振国的耳朵。正准备来一局棋,被他这么一吓,硬是把手里的棋子摔在了地上。
    “怎……怎么了?”迟骋彦赶紧从沙发上坐起来。
    刚准备去楼上看看,坐在对面的言振国赶紧拉住了他的袖子。
    “别打扰我干女儿了,”言振国的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楼上的迟微微在为了什么兴奋,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好不容易谈个恋爱,总要让她先高兴高兴吧。”
    谈恋爱?
    迟骋彦听得云里雾里的,刚才的那一餐饭,他只是看出了贺琰和女儿的关系有些近,还没看出来有恋爱的苗头。
    怎么言振国从她的一声尖叫中就能听出来?
    “你觉得是贺琰跟她告白了?还是约她出去了?”迟骋彦猜测道。
    言振国摇摇头,说:“都不是,刚才咱们走的时候,我看到贺琰送了她一个东西,估计是什么她想要的吧。”
    唉!都隔在他们两人中间了,还是没防住贺琰那小子的毒手。
    现在想想,对贺琰的厌恶感又多了几分。
    重新坐下来,迟骋彦的眉心拧成了一团麻花,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活力。烦躁地将手里的棋子丢回去,他的心情和迟微微的兴奋简直是两个极端。
    “咱女儿能谈恋爱是好事啊!到时候跟我们家宁宁的婚礼一起办了,多好?”
    回想起当年,言振国知道自己的女儿有谈恋爱苗头的时候,也是一万个反对。
    想着女儿还小,学业最重要,千万不能被外面的大猪蹄子给骗了。
    后来了解了韩卿泽,知道他是个比较靠谱的男生,这才同意两个人正式交往。
    要说贺琰,不仅长得是一表人才有经商头脑,这几次接触,也觉得他人品没问题。
    况且,一开始迟骋彦就对他青睐有加,如果他能跟微微谈恋爱不是好事吗?真不明白迟骋彦到底为什么而不高兴。
    “微微还小,我……”那句话到了嘴边,迟骋彦又咽了回去。
    女儿能谈恋爱他当然高兴,但之前的几次谈话,迟骋彦知道贺琰不会在华国呆太久,他迟早是要去米国的。
    如果将来,女儿爱上了他,愿意跟他去米国,那自己岂不是一年都看不到女儿多少次了?
    或者,万一女儿因为他的离开而失望,从此一蹶不振,或者伤心透顶了怎么办?
    迟骋彦心里跟明镜似的,贺琰是个很好的恋爱对象,但却不是个可以相伴一生的对象。与其让女儿最后白高兴一场,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没有开始。
    女儿可是自己的小公主,心疼了多年的掌中宝。就算总有一天要被猪拱,也不能被个野猪拱了啊。
    睨了眼坐在对面的言振国,迟骋彦长叹了一口气,“你懂什么?下棋都赢不了我,还指望懂我的心思?”
    “谁说我不懂你的心思?”言振国反驳道,“支持贺琰的公司,不就是为了……”
    “嘘!”
    迟骋彦赶紧打断他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瞎说什么。”
    这个决定迟骋彦已经想了好久了。现在的公司正处于瓶颈期,要想让利润更上一层楼,必须要有转变,而至于要怎么转变……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楼上,迟微微坐在桌子前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一张钢琴曲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