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森站起来，他到底是已经进公司的人，又有虞家少爷这个身份，自来底气都是很足的，气势也不是装出来的。
    再加上他很高，脸色很冷，站起来的时候就很容易给人压迫感。
    虞森目光冷漠地看着泼他们水的女生：“泼的爽吗？”
    女生咬牙：“不爽，我他妈还想给你们脑袋开瓢！”
    虞森神色淡然，“你尽管试试。”
    他上下扫了女生一眼，那眼神像是在挑剔一件货物一样。
    “请问一下，你全身上下这行头，超过500块了吗？”虞森问。
    女生被问得一愣，“什么？”
    虞森淡淡地说：“我身上被你泼了咖啡的衣服，全都是高定，整体价值不低于20万，手表就算了，擦一下应该没事。还有我女朋友的衣服，一起算你30万，请问是转账还是刷卡，微信支付也可以。”
    女生愣住。
    女生的同伴们也一起跑了进来，他们没听到虞森刚才说什么，只以为虞森肯定用言语羞辱了自己的同学，就连忙把女生拉开。
    一个大胆一点的女生跟虞森说：“优优泼你们是她不对，可是……可是你女朋友害死了我们同学！她太恶毒了！”
    虞森冷笑：“编故事也编得好听点，蓝蓝这么善良的人，会害死你们同学？她要真害死了人，现在还能好好坐在这儿吗？你们当警察都是废物啊。”
    泼咖啡的优优气死了：“不是她害死的还能是谁？明明徐珠才是受害者，徐珠被烫伤了，可沈蓝跟她妈妈居然倒打一耙，说是徐珠嚣张跋扈才撞到服务员被烫伤的！根本不是！网红餐厅昨晚上冲突的完整视频都流出来了！只要眼睛没瞎的都能看出来，徐珠完全是无辜的！却被他们倒打一耙！”
    虞森愣了一下，看着优优：“你说什么？”
    优优冷笑，“怎么，看你这样子，还不知情呢！你这白莲花女朋友倒是能装，做下这种恶毒之事，害了一条活生生人命，居然还能一脸没事儿的样子，在你面前还装得这么柔弱可怜无辜，这段数真他妈的高！”
    沈蓝也懵逼了，她并不知道网上的事情发酵成什么样子，她来找虞森，就是要勾住虞森的心。虞森和虞森家庭最介意的事情，就是她妈妈金慧和沈厚崇亡妻松茹之间的事。如果金慧真的是个忘恩负义，抢了恩人和闺蜜老公的女人，那这样的人品，虞家怎么都不会同意。
    沈蓝跟金慧也是想了很多个版本，最终才确定下来这一个版本，通过沈蓝的嘴告诉虞森，以此洗白金慧。
    所以在跟虞森聊天的时候，为了营造气氛，她不容许别的什么事情打断她，她就把手机给关了静音，放在包里……
    刚才跟虞森演得太投入，她一直都没有看手机，当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会儿，泼她咖啡的那个优优忽然说出这些事情，沈蓝也是措手不及，完全呆住。
    优优冷笑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她看虞森的眼神，仿佛在看天底下头号的大傻逼。
    “我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人！倒打一耙，还发动水军网暴珠珠！你们知不知道，那些分不清事实真相，只顾着行使自己心中正义，顺带发泄暴戾的网友有多恶心！你们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辱骂珠珠，辱骂珠珠父母家人，还编造各种关于珠珠的不堪入目的谎言进行传播，损害珠珠名声！”
    “珠珠那么好的一个人女孩子！”
    “她被热油烫到，医生说脸上肯定会留疤，她心情本来就很低落，无妄之灾啊，脸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多重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可她在最痛苦最难过的时候，还要被引导舆论，被网暴！”
    同行的女生，眼眶都红了。
    优优咬牙切齿：“而这一切，都是她们母女搞的鬼！这位先生，你女朋友的心肠这么黑，你就从来都不知道吗？你也一点儿都不怕？呵呵。”
    虞森的表情有些破裂，他神色严肃地盯着优优：“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知不知道，乱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乱说话？你他妈上网看看好不好！微博热搜，这对母女做的一切都被扒出来了好不好！他们买水军引导舆论颠倒是非黑珠珠的石锤都有了好吗！”
    “你他妈可真是个瞎子！”
    虞森是真不愿意相信。
    眼前这些歇斯底里的女大学生们口中那个沈蓝，不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她的未婚妻，而是个陌生人。
    “阿森，别信！我没有！”
    沈蓝第一时间抓住虞森的手臂，眼眶通红，委屈得不行。
    虞森微微抿唇。
    是的，他应该相信自己的女朋友，而不是这些上来就胡乱喷粪的路人。
    “蓝蓝，我相信……”
    虞森的话，只说了一半！
    紧接着，他的眼睛忽然瞪大，瞳孔骤然紧缩，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一样。
    沈蓝不明所以地看着虞森，伸手想要保住虞森的手臂，小声问道：“阿森，怎么了？”
    “砰。”
    虞森忽然推开了沈蓝。
    他面沉如水，死死地盯着沈蓝的右脸：“蓝蓝，你……你的脸……”
    沈蓝眨了一下眼睛，“啊？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还有咖啡渍是吧，我擦一下……”
    虞森却忽然伸手，戳向沈蓝的右脸。
    沈蓝反应有些慢，当她想要躲开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戳到了她的牙齿。
    下一秒，沈蓝终于反应过来！
    沈蓝猛然捂住自己的脸，抱着最后一点点希望看向虞森，可在看到虞森表情的那一瞬间，她就崩溃了，她知道，虞森看到了她脸上的伤口！
    刚从从她伤口中戳进去，戳到她牙齿的，就是虞森的手指。
    此刻虞森的手指，还停留在半空中。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
    她费尽心思隐瞒的伤口，还是被他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
    沈蓝疯了一样开始翻自己身上戴的易容符。
    符纸必须放在身上才有用，所以她费心思地选了一条带有一个小口袋的连衣裙，把折叠起来的易容符放在口袋里。
    可是现在……
    符纸湿了，烂了！
    沈蓝脸色惨白！
    刚才那个女生泼她了咖啡，又泼了水，符纸被浸泡湿了，烂了，所以……失效了！
    “啊——”
    沈蓝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半张脸是一个大窟窿的样子被人看到，还被虞森看到。
    她崩溃地拿起包包挡住脸，飞快地冲向卫生间，她这会儿迫切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如果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再好不过了。
    沈蓝躲去了卫生间。
    咖啡厅里，静寂无声。
    所有人都懵了！
    虞森，还有破咖啡的优优，以及那一群同学。
    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蓝的脸……右脸颊溃烂，伤口烂成一个大洞，通过那个洞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牙齿……
    这样的脸，他们只在丧尸电影里看到过！
    太可怕了！
    可明明之前看她的时候还好好的啊，还很漂亮的样子，怎么忽然就变了？
    众人浑身哆嗦了一下，一个个汗毛倒竖，这个沈蓝，到底是人是鬼？
    虞森动弹了一下。
    优优和几个女生都吓了一跳。
    如果沈蓝不是人的话，那她这个男朋友，又是人是鬼？
    虞森自己也气得要死。
    又被这些人的动作给刺激了一下。
    他咬牙说道：“我他妈是人！”
    优优咽了口唾沫：“你妈是人，不代表你是人。”
    虞森：“……”
    虞森打开手机，手机上一大堆的未接来电，还有各种信息。
    他先打开信息看了一眼，心就凉到了谷底。
    他之前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这些女大学生们说的是假的，可是现在，忙得要命的父亲亲自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妈妈给他发了几十条信息……
    如果害死人这事儿是假的，他们不会这么着急。
    虞森抿唇。
    他知道妈妈对蓝蓝有些偏见，但妈妈也没有真正阻止他跟蓝蓝交往。
    他的父母，是不会在似是而非的事情上，胡乱下结论干涉他的。
    而他们一旦真的干涉他，就一定是出了无法接受的大事！
    虞森没有办法不相信自己的父母。
    他给父亲回了个电话。
    优优和那几个同学在震惊过后，也有点不知所措。
    刚才冲动地泼咖啡是很爽，可是要赔30万，她一个穷学生，怎么赔得起？
    虞森接完了父亲的电话，缓缓地闭上眼睛。
    他从没觉得这么难受过。
    他是真的，挺喜欢沈蓝的。
    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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