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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但比起盲目沉浸在虚荣里的耍猴人,反而是那只跳绳的小猴子先一步注意到同伴的异常。
    它发现后,立刻一边跳绳一边接近同伴,期间不断小心注意耍猴人的动向,察觉到对方还没有发现这里的失误,立刻将三轮车往小猴子这边推了推,好让同伴能顺利坐上去。
    但小猴子实在是太害怕,也太虚弱了,几次上去又摔了下来,不断朝着耍猴人看,眼神恐惧又绝望。
    两只小猴子相依为命互相帮助的情景让周围的观众发出赞叹的声音,仿佛看到了人性的关辉一样。
    这些异常终于让沉迷在虚荣里的耍猴人注意到了异常,他立刻警觉地回头看去。
    发现那只跳绳的小猴子居然不跳了,不务正业去搀扶摔倒的同伴,满脸横肉的男人顿时露出凶狠的表情,鞭子毫不犹豫甩了过去。
    啪!
    被抽中的聪明猴子立刻就闪躲到一边,但它没有畏惧,立刻就再次跳起绳子来,显然知道怎么做才能最少受到惩罚。
    但摔倒在地的小猴子好不容易爬起来,正要爬上车子,却立刻受到耍猴人接二连三的鞭打,打得它再次从车子上翻下来,凄惨虚弱的哀叫着,连痛苦的哭声也好像没有气力了。
    耍猴人的目的显然不是催促让它们站起来立刻去表演,而是觉得这两只小畜生居然敢背着自己偷懒,需要好好惩戒它们。
    他一脸狠厉咬着牙,用尽十二分的力气抽打着,不是为了训导,更像是发泄暴力的虐待。
    在男人抽打虚弱小猴子的时候,那只灵巧聪明的猴子立刻扔掉了跳绳,愤怒地挡在了虚弱小猴子的身前。
    男人轻蔑地笑了一下,同时谄媚地左右看了眼观众,就像是说不过是只畜生,也敢跟我叫板。
    他教训一样噼里啪啦抽打向那只挑衅他权威的聪明猴子,聪明猴子露出愤怒的神情,毫不畏惧地挡在小猴子面前,不但不害怕,反而跳起来去抓那只鞭子。
    它的勇敢让周围发出赞叹的声音。
    虚弱的小猴子哀伤的眼睛里渗出泪珠,恐惧地看着周围的观众,又担忧地看着保护自己的同伴,瑟瑟发抖爬起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试图继续去骑车,唉唉叫着,让主人知道自己在卖力干活了,好能饶过同伴。
    发现不行后,它害怕绝望地看着同伴,浑身都在发抖。
    那只灵巧的小猴子是真的很聪明,它也很担心虚弱的同伴,于是一边拉着耍猴人的仇恨,一边往旁边跳动,好让鞭子能离它的伙伴远一些。
    同时,当它发现它抓不住那只鞭子,反而会让自己的爪子被抽伤后,它立刻改变了策略,一边挑起来完美躲避过男人的抽打,一边往男人身边接近。
    如果不能抢夺下抽打的鞭子,那能不能直接从男人手中抢走鞭子,就像是这样想着。
    耍猴人没有发现小猴子的策略,他发现观众为猴子在他皮鞭下完美的躲避鼓掌后,反而立刻改变了动作,洋洋得意起来,把抽打的动作改成像是跳绳时候配合的摇绳一样。
    “它不知道自己拼尽一切的保护和反抗,在耍猴人和观众的眼里只是另一只娱乐方式而已。”
    谢刹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覃耀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穿过人群往前走,直至进入表演区,一把抓住耍猴人甩动鞭子的手。
    男人那时候正在对付已经走到他面前来的聪明猴子,与此同时,那只瘦弱的小猴子也不顾危险来帮助自己的同伴,虽然它力气太小,或许没有什么用处,也没有丝毫退缩努力地跳起来骚扰着男人。
    谢刹抓住男人拿着鞭子的手臂举起来,对方壮硕魁梧的身材,面对只有他一半体重的谢刹,却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起初耍猴人只是诧异,还有面对观众下意识的讨好,等发现谢刹身上穿着园区的工作服后,他不耐烦地皱起眉。
    “关你屁事,放开我,捣乱老子赚钱做生意,小心我揍你!”
    谢刹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牢牢抓着男人的手,从他的手中取走鞭子扔在地上。
    那两只小猴子发现有人对付耍猴人后,聪明的猴子立刻护着虚弱的猴子躲避到一旁去。
    当谢刹把鞭子扔在地上的时候,聪明猴子眼睛一亮,让同伴躲远一点,它自己跳过去捡起鞭子,试了试之后,顿时噼里啪啦朝着耍猴人抽去。
    谢刹乌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看着男人:“你也试试被随意抽打的滋味吧。”
    灵巧的猴子极为聪明,像是为同伴报仇一样,学着男人之前的样子抽打着他。
    打得男人不断抱头跳窜,想要一边躲避一边去抓小猴子,好抢夺下鞭子。
    但连接他们的绳索却没有给他多少可以逃避的空间,这绳索的距离是他特意衡量过的,不管多远都处在鞭子鞭打的范围内。
    然而耍猴人自己却没有猴子那样的聪明和灵巧,只能不断地叫喊着救命别打了停手,叫骂着畜生什么的。
    周围的观众看着,有些继续鼓掌欢呼,仿佛以为这也是表演的环节,有的露出尴尬迟疑的神情,还有的认为畜生毕竟是畜生和人不一样,人可以欺辱畜生,畜生若是反过来打了人,那么就和他们也被打了一样,立刻去制止猴子帮助其男人来。
    但是,当那两只小猴子被虐待的时候,虽然有怜悯的声音,却只有谢刹一个人站出来。
    “果然是地狱马戏团。”谢刹回头,乌黑毫无感情的眼眸看向覃耀祖。
    覃耀祖的手臂撑在旁边圈着场子的栏杆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他,栗色的眼眸温和:“很愤怒吗?那个人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景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谢刹:“那个人?是谁?”
    覃耀祖的眼眸毫无力量看着他,就像是魔王对一切的存在都毫无同理心,又像是看着什么特别的存在:“制造了《末日地狱》的人。用你们人类的话理解的话,就是我的父亲。这个游戏里你们所见的一切,都是他所见所思的世界。至少这两只猴子,是真实存在过蓝星的。”
    谢刹看着覃耀祖,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关于这个游戏背后制作人的信息。
    制造出末日地狱的人,制造出这样完美危险的魔王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覃耀祖轻慢地抚了一下长长的头发,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看着他,带着似有若无,像是温柔又像是疏离的笑。
    他知道自己的魅力,从未怀疑,也不在意任何人眼底的迷恋或畏惧。
    “真是奇怪呢,明明厌恶着人类甚至也包括他自己。同样,从小就厌恶着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令人恶心事情的世界。世界末日的时候大概开心极了吧,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却也爱着这颗蓝星了。不愿意让它这样消失不见。”
    “瑰丽又美丽的蓝星,承载着光怪陆离上演的地狱一样的蓝星,是一体的啊。”
    “父亲心之所向的,认为是神迹的存在,究竟是哪一面呢?我也很好奇呢。”
    覃耀祖挑了挑眉,俊美无暇的面容之上,毫无笑意,只有栗色沁凉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他。
    手指间蓝宝石的戒指,就像传说中消失在宇宙黑暗里的蓝星。
    第61章 园长的惩罚
    作为第一天就被淘汰的马戏团员工,谢刹受到的惩罚是降格成为隔壁五队表演游乐园的清扫员。
    演出结束后的场地,整个园区有专门的人员打扫,谢刹需要做的仅仅是照顾这个园区内表演结束后的动物们。
    用工作人员的话说就是:【把它们锁回笼子里,把饲养员配备的食物和水按时按量添加给它们,顺便检查牢笼的安全还有动物的身体状态,发现健康状态不佳,重要是影响明日演出的,及时联系园区的医生。】
    奇怪的副本。
    如果说第一天时候,大家推测的每天每个队伍会淘汰一个收益最差的玩家,这一点合情合理令大家畏惧,但当谢刹亲自体验被淘汰后的惩罚却发现,仅仅只是工作内容和环境变了。
    甚至可以说,比起之前和猛兽共舞的工作内容,现在的工作无疑要更轻松安全一些。
    虽然已经预判出不能做毒瘤玩家会做的事,淘汰后的际遇也似乎验证了这一条的正确性,但这样的惩罚结果还是令人迷惑不解。
    副本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很快,谢刹就知道了为什么会这样。
    工作人员毫不掩饰,不耐烦地解释道:【你们每个人都签了契约,越是赚钱的工作越能早些完成契约,相反,受到惩罚的话,逐渐就会被排挤去收益最差的岗位,这样工作时间就会越来越长,明不明白!】
    也就是说,如果一直收益不佳被淘汰去不赚钱的岗位,契约上的欠债就需要更久的工作才能还完。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契约上的金钱是有高昂利息的,会随着时间利滚利。
    但如果一直不被惩罚,留在收益极佳的马戏团里,只要很快攒够和马戏团签订的契约上的金额,就能顺利通关。
    仅仅只是这样的吗?
    谢刹总觉得名为惩罚副本,又有那个危险的男人在的世界,不可能让玩家那么轻易过关。
    但现在的线索还不足以推测出更多正确攻略的线索。
    第二天凌晨三点,园区彻底结束营业后,五个队伍的配置都发生了改变。
    每个队伍营收最差的员工被淘汰,按照收益高低被分配去其他园区做收益次一些的工作。
    而每个队伍收益最高的玩家则相应发生变动,比如初始被安排在动物表演园的一个玩家,就因为远远超出其他人的收益而替代谢刹的位置,被调去填补马戏团员工的位置。
    看来负责马戏团的那个npc果然没有撒谎,马戏团演出的确是整个园区最赚钱的地方。
    人员调配结束后,所有人可以在餐厅就餐,享受和此刻职位待遇一致的宵夜,然后回员工宿舍睡觉。
    同样,在地狱马戏团里,所有人享受的待遇都和他的赚钱能力成正比。
    最赚钱的五个人住在清净又豪华的单间,赚钱能力最差的员工则只有条件简陋的大通铺。
    每个人在地狱马戏团的地位以赚钱能力严格划分阶级,差别巨大,不可逾越。
    这促使其他人更加卖力地为园长工作赚钱。
    谢刹的营收算第三等级,可以就近住在动物表演园单独的小屋子里。
    凌晨四点,洗漱时间结束,园区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禁止任何人在宵禁后出现在马戏团,时间04:00到10:00,违令者将受到最高惩罚!】
    只有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不算太苛刻,但也和友善画不上等号。
    一片黑暗之中,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睡觉。
    谢刹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一个人,他的样子和虞星之一样,清爽蓬松稍长些的短发,面容皎洁无暇,玫瑰色的唇角总是微微扬起,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他坐在露天的马戏团园区的一张桌子旁,玩着卡牌游戏。
    桌上还有其他玩家,但在这个完美得像是在发光一样的男人面前,那些人似乎都无足轻重起来,被梦境自动忽略,像是一个个人形的灰蒙蒙的影。
    然而,当那个人抬起头的时候,谢刹却看到那双眼睛并不是熟悉的温柔的水蓝色,而是深栗色的。
    身上的白衬衫在夜色朦胧的光线下,也像是旧旧的雾霾中的灰白,显得清透无暇的肌肤越发玉一样的白。
    这一切违和让那个人看起来不像虞星之,但同样的,那个人也不像覃耀祖。
    因为他的眼里没有覃耀祖那样像是沁着流向死地河流一样的眸光,和略微扬起的唇角弧度一样是温和的。这温和虽然让他看上去像是在笑,却又觉得遥远,没有真切的温度。
    当谢刹看着他的时候,那个人似乎也抬头看向了谢刹,微微挑眉,唇角无害扬起。
    那双注视着谢刹的眼睛,盈着隐隐的爱意诱惑,像是温柔,像是轻慢,似是而非,若有若无。
    他并不在意谢刹是否朝他走过来,只是用目光看着,这样状若温和无害的笑着,继续着和桌旁其他人的卡牌游戏。
    就像是笃定没有人能拒绝走进这陷阱,对妄想离开他的猎物随意放纵着。
    又像是,谢刹是被偏爱的,那瑰丽的危险不会对他露出獠牙的一面,准许他可以随意自由来去。
    又或者,这是一个更周正远大的网,耐心地等着强大的猎物自愿陷入其中。
    直到从梦境里醒来,谢刹也没有走过去。
    并不是因为害怕那瑰丽下的危险,他只是试图想要看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虞星之还是覃耀祖?如果是覃耀祖,虞星之在哪里,他想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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