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猝不及防
——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你,像疼爱女儿一样疼爱你。只要你需要。
这晚,小棠紧紧地抱着他,不用说什么,浸湿了他衣襟的眼泪已经是最好的回馈,她说,“我不长大,王明轩你也别离开我。”
他对她有多好,她又不是真的冷血无情,怎么可能不知道?
晚上,哄了小棠入睡后,给她带上眼罩,王明轩打开了卧室内的台灯。掌心的药重新给她涂了一遍,他站在边看她恬静的睡颜,宛若初生婴儿一样,双臂抱肩,双腿蜷缩在一起。
想到今天下午她的失约和谎言,拿她没办法,他对她,只剩下包容。
关了卧室内的台灯,王明轩站在露台上接到于灏打过来的电话,“王总,那封捡拾回来的信烘干后,已经找人放进了宜庄外的信箱里。”
今天下午,在机场外,接机英国的合作商后,两辆车,于灏和英国特助玛格在一辆白色的卡宴上尾随上司的车,在其后。
直到小棠从机场出来后,他诧异上司只是跟着却不让太太上车,看苏小棠在还寒冷的冬天里淋雨。
知道后来,他开着白色的卡宴,接到王明轩的电话。从小棠身边开车疾驰而过是王明轩要求的,女孩子摔倒,王明轩才把小棠抱上车,于灏在他们走之后,开车折回去捡起了那封掉落的信。
于灏不知道王明轩又在想什么,只是照做将那封信派人放进了宜庄外的信箱里。
半天听不到王明轩的回应,他又叫了他一声,“王总。”
“嗯。”
晚上,小棠睡熟了,王明轩批了件外套,左手夹着一支烟出去将那封信取了回来。
空旷的厅内,漆黑一片,迎着露台上的灯光,他将那封信一字一句地向下看。
指尖的烟燃着一抹猩红,在昏暗的厅里晓显得有些说不出的狰狞。
王明轩脸上表情虽然平静,但眼眸沉郁阴狠越积淀越深。
(……棠,你要记得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发生什么,我爱你,如初。)
一封信的结尾彻彻底底碰触到了王明轩的逆鳞。
坐在沙发上,他用手里的烟将那封信一点点灼烧,烫成了灰烬。
凌晨三点多,看完那封信,王明轩惟没有丝毫的睡意,二楼的小棠难得没有失眠,王明轩睡不着。只抽了一支烟,将烟蒂丢尽烟灰缸里,披在肩上的外衣扔在厅的沙发上,腊月天穿的极为的单薄。
脸色阴郁地进了厨房,他将厨房里餐具柜里所有型号的刀子都取了出来,冰冷锋利的刀锋闪着寒光。
切水果,蔬菜,带着骨的生肉.......
刀锋闪刃按下去,迅速的成块,成片,成丝。王明轩用刀,速度极快,极狠,远远看去,倒是不觉得他在切菜,而是只为了用刀。
以刀断骨,坚硬的牛骨,刀落骨断,手臂上青筋暴起显得尤为狰狞可见他用刀的力度有多大。
二楼卧室。
小棠半梦半醒间,觉得身边的位置像是没有了人,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索,感觉不到温暖的温度。
熟睡的人转醒,每天清晨都是如此,觉察到身边没有了人,小棠都会很快的睁开眼,睫毛颤了颤,她看到昏暗的卧室内钟表指向四,坐起身,看清楚了时刻,确实是凌晨四点。
夫妻两人的作息有些出入,王先生六点钟就会提前醒过来,小棠则是到了七点才会醒,所以通常七点钟她醒过来的时候见不到王明轩也很正常,但是现在还是凌晨。
凌晨四点,他去了哪里?
小棠疑惑,人还没有完全清醒,下床她推开卧室门,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看到厅显露出的微薄的灯光,厨房有人。
意识恢复清醒,为了取暖,她怀里还抱着柔软的抱枕。
一步一步地下楼,小棠到餐厅外,看到厨房里正忙碌的人,有些愕然。
纯黑色的石英石材质洗理台前,一身家居服的男人,左手食指和中指尾端夹着烟,右手持刀,刀锋落的很快,胡萝卜转瞬就切成了很小的丁状。
本来在厨房里准备餐食应该是非常温馨的场面,但是不是的,眼前的这一切并非如此。小棠敏锐,站在厨房门口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太对。
刀锋落下的声音,尖锐的厉害,刀刀刺入人耳,像是某种蓄意的折磨。
王明轩用刀的方式,很残忍,还有,有点暴力。
小棠这么想。
鲜亮的胡萝卜丁和怡然切好的黄瓜丝和洋葱放在一起,橙色和绿色,紫色极致的色泽差异,非常的醒目,赏心悦目,她看得出他情绪不好,但是情绪不好的人恣意发泄都能在审美上将蔬菜沙拉做的如此精致,这个人是完美主义者。
蔬菜沙拉装盘,左手的烟灰才落,将之弹入一旁的烟灰缸里,一手扶在流理台上,左手将烟送至了唇边。
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王明轩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人。
小棠看他,脸上平静无波,眼神里却有疑惑。
凌晨四点,准备早餐?太早。
嘴里叼烟的动作被她眼前这个男人做起来没有丝毫的粗俗感,反而多了几分恣意的雅痞。
“还这么早,怎么不睡了?”
这话本该是她问他的。
“今天就是假期了,不用这么早就起来。”
他的嗓音沉郁,带着点暗哑,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见她进来的时候,他就掐灭了烟。
什么都没有问,什么也都没有回答,小棠脸色平静地看着他,“我饿了。”她说。
实际上,她一点都不饿。
“饿了?”他问,“想吃什么,自己选?”
自己选?
走进厨房,小棠看着洗理台上装在琉璃器皿里的餐点,怔住了。
水果甜羹,煎好的牛排,红枣莲子羹,和刚刚装盘加了沙拉酱的蔬菜沙拉。
天!这么多的餐点,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做了?
一晚没有休息?她惊愕。
小棠有些失神的时候,站在洗理台一旁的人直接把她抱了上去,看她坐好了,王明轩单手撑在洗理台上,另一只手舀了一勺刚煮好的汤给她喝,见她喝完一直蹙眉的样子,他向来不显露怒意的脸色更难看了,眼眸晦暗,看着她忍不住快要吐出来的样子,他说道,“我做的饭这么难吃么?难吃就不要吃了。”
转身,他皱着眉执刀,打算重做却被她握住了手指。
艰难得咽下刚才的汤,他看见她双唇轻动,呢喃出一个字,“烫。”
王明轩怔了怔,伸手轻触了一下刚才的汤碗,该死,他怎么就忘了这汤刚刚从砂锅里盛了出来。
一边压着怒意,一边从冰箱里给她找冰块。
烫,是真的烫,刚才她一个不注意就被他强势灌了那样的一勺汤,烫的舌头疼到了极致,小棠本想要吐出来的,可看他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一边喂她冰块,他一边斥责她,“强行忍着遭罪干什么?烫了为什么不吐出来,”
“你喂的。”她抬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潋着纯净的光芒。
一句回答,三个字,让从晚上到凌晨都阴沉着脸的人猝然笑了,他没好气地说,“我喂你什么,你都吃。”
“嗯。”她点头,又摇头问他,“你不会喂我毒药害我吧?”
着小棠如此孩子气的问题,王明轩的脸上笑意更浓,“不喂,一定不喂毒药,囡囡这么听话没人忍心。”他抱着她,又喂了她一块冰。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今天反常到如此情绪过度,但是看他现在情绪好转,小棠也松了一口气。
冰块在融化,嘴里的冰凉,让小棠握紧了他的手,他的手指很修长,小棠的手扣在他的手指上,突然觉察到他的手指上不同于肌肤的微凉的触感,她低头去看,右手无名指上有一枚戒指,婚戒,原来他一直都带着。
怕她被烫着,连续喂给了她三块冰,现在三块冰都化了,他对她说道,“阿棠,把嘴张开,给我看看。”
他怕烫地太严重了,要看看才好。
小棠摇头,“已经好多了不用。”
“你怎么知道好多了,快给我看看。”
这人想充当医生的角色了。
“张嘴。”强制要求。
张开嘴,看到她口腔里和舌头没有很严重的红肿,他才放下心来。
“阿棠?”他问她,“还烫吗?”
“不烫了。”感觉到牙齿在打颤,小棠说,“不感觉烫,冰块吃得有点多了,有点凉。”
“很冰?”他继续问。
“嗯。”一边回答,小棠看着他唇角上扬笑着,觉得有些什么不对了。
“冰了好说。”靠近她,他眼神很深邃,“冰了,暖暖就好。”
怎么暖?
错愕的瞬间,她被他扣在厨房的流理台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被她吻得如此猝不及防,小棠仰头的一个动作直接让他有机会吻得更深,“阿棠。”他叫着她的名字。
让她忍不住地瑟缩。
这次的吻都不同于往常,纠缠,索取和强势的吻,让小棠有些承受不来。
他吻她的眼眸里带着执念,占有欲在作祟。
——她只能是他的。
不论,他和那个男人有着怎样的过去,她也只能是他的。
情.欲深陷的时候,小棠依着紧存的理智,强撑着不要被俘获,“不要在这儿......”
“不在这儿,去哪?囡囡,自己说。”他的笑容让她看出了恶劣。
不说,什么都不说,她咬他的肩膀,却因为他探进她裙底的手,喘息着用不上力气,咬不疼他,让她一时间羞愤难当。
“方......”哑了嗓子,压抑着自己身体突然的异样,她眼眶通红的嗔恼,不要说叫不出他的名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方......”想要挣扎,可是,他的手在她的......
推拒着他,“方邵......”她恼地厉害。
“阿棠,想说什么。”他问,言语间有说不出的玩味的笑。
“不,不要......”
“不要什么?”他继续问,“不要在这儿,还是不要我。”
“都不要。”
“不行。”直接的拒绝让小棠都快哭了。
看他妻子满脸潮红的神情,王明轩一边吻她一边说,“不在这里也可以,阿棠既然想换地方,我们就换一个地方。”
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他故意曲解。
“我们到书房去。”听到他这么恶劣的话,小棠简直要气节。
他太能欺负人了。
抱着她向外走,一边走,探进她裙底的手继续折磨着她,眼眸氤氲着雾气,小棠看他抱着她真的向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她挣扎的更厉害了。
“回卧室。”这是她最后的妥协。
王明轩亲吻着她的耳垂,咬她,被他咬疼了,感受到她全身敏感得瑟缩着,他问她,“回卧室做什么?”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这叫她如何回答。
楼梯间行走,咬在他肩膀上的牙印,越咬越深。
“回卧室,听小棠的话回卧室。”侧过脸看着她,他又扬唇,“先去书房做,再回卧室做。“
两全其美。
‘做’字被他故意咬地极重,小棠完全难以招架的在他怀里,咬地他肩膀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发泄着此时她内心的忿恼。
知道她妻子的忌讳,在哪里,只是言语上的戏谑逗弄,抱着她回到卧室的床上,他温柔前戏后,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汗水从他身上落下来,低落在满身潮红的她的身上。
“阿棠。”他有意折腾她。
紧紧咬着下唇,她强制不让自己发出惹人羞的声音,最了解她的压抑,他恶劣的折磨她的脆弱。
这样窒息的感觉,让小棠如至深海。
深陷海底,她压抑的想要出声呼救,却被一波又一波的滔天巨浪推送着涌向浪花的顶端,让她承受不住的眼眶酸红,黑白分明的眸子氤氲了雾气,越积越多,她在如此磨人的潮起潮落中开始忍不住的掉眼泪。
“不哭,阿棠不哭。”
他的吻像是海面风平浪静时荡漾开的层层涟漪。
吻她满是潮红的脸颊,吻她殷虹的唇,吻她湿漉漉的惹人怜爱的眼睫。
“阿棠。”
“阿棠。”
......
一遍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暗哑低沉的嗓音,像是魔咒,让她完全迷失了自己。
”阿棠,叫我的名字。”
她承受不了他的摇头,再摇头。炙热的汗水滴落在她凝白的肌肤上,长发散乱,双颊嫣红的她,能让他内心深处的占有欲更深。
“乖,囡,叫我一声,叫我一声名字。”
温暖昏暗的室内灯光中,她抬眼看轻压在她身上的人,身体疲惫的难耐中隐隐绰绰地看着他的脸。
“囡囡,叫一声我的名字。”
近似沙哑的嗓音,他的执着让她被折磨的几乎溃不成军,妥协了,“方——邵珩......”
她叫出口的同时,累得蜷缩进他的怀里。
“乖.....“
吻了吻她的额头,抱她到浴室洗完澡后,王明轩抱着连手指都无力在动一下的小棠在清晨,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中午,坐起身下床,浑身的酸疼感让她没有站稳,她伸手慌忙的去扶床沿,却被进来的人搂进了怀里。
“没有力气,就躺在上吃早餐。”
吃早餐?这都几点了,亏的他能如此理智气壮的说出来。
“阿棠没有力气,我来喂你。”
推开他的手臂,不听他的戏谑,她如此是谁害的?
嗔恼着喝了一碗汤,午饭现在是吃不下了。她叹气。
正午时分,王明轩出门工作,假期闲适的小棠靠在上看书,不一会儿就直接睡了过去,她太累了,凌晨她被他折腾的太厉害。
傍晚的时候,小棠摆了一局棋在厅下围棋,黑子吃白子,她正疑惑着下一枚棋子要怎么落子,突然从她身后抱住她的人,在她耳边轻声道,“下这边。”
顺着王明轩手指的方向去看,想了想,小棠突然看到了解这局棋的希望。
微笑还没有扬起来,她的嘴角又陷了下去,”谁让你告诉我的?“
下午苦思冥想了很久的棋局她没有解开,但是这么被他一点就点破了。
这棋局被解开,没有了兴质,她将手里握了大半天的黑子随意丢尽了棋盘里。
“觉得无趣了?“王明轩笑着拧她的脸,柔嫩的肌肤,被他轻轻一掐就掐红了。“我们出去走走。”
也不听她说好还是不好,他拉着她到外面去散步。
小棠本以为是在宜庄外走上一走,却和王明轩上车,一起驱车到市中心的商业街。
因为新年就要到了,商业街在晚上还是很热闹,本来不觉得什么,可小棠跟着王明轩在商厦里看到红色的爆竹和鞭炮,看到艳红色的大大的‘福’字,才感受到了真的要过年了。
2013年元月1月1日的新年和农历的新年距离很近。
很早就有很多市民已经开始筹备年货了。
看着货价上的很多商品,小棠记得很早前,王明轩就曾经告诉她,“今年,不在莲市过年,他要带她去温哥华,所以什么都不需要准备。
别人在买年货,王明轩拉着她却在食品区看了又看,看他递给她一盒黑巧克力,小棠终于知道王明轩在找什么了?
纯黑不带任何糖分的巧克力向来,很难找到,找了半天,他是在找巧克力。
“这个不可以多吃,知道么?”一盒巧克力递给她的时候,他却说了这么一句自相矛盾的话。
不可以多吃,可以直接不买的,她想。
可是,王先生还在买,牵着她的手,在商店里走走停停。
很久,小棠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几乎很少逛商场。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只是逛商场这样的事情,一个人多少觉得无聊和孤寂,一定要是感情不菲的人才可以如此的。这样平常生活化的事情,小棠很少真的切切实实的感受过。
王明轩虽然走得很快,但是她感觉得到他在耐心的跟着她的步伐再走。
两人出来,都刻意地进行了遮掩,小棠更是被王明轩藏得很深,帽子围巾手套,小棠觉得就是聂久和方素迎面从她身边走过也很难真的将她给认出来。
但是即便如此,看身形和气质太过登对的男女还是偶尔让人注意到。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边选着什么,一边回头和怀里抱着一盒巧克力的女孩子说话,像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
如此温馨的场景吸引了太多人的侧目。
食品区,买了巧克力,王先生又给她买了酸奶。
“蓝莓,还是草莓口味?”他俯下身询问她。
小棠:“......”
知道她热的厉害,给她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他又说,“不要酸奶,要奶酪好了。”想了想,他转身自言自语,“要不,两个都买。”
小棠觉得他已经不需要她的意见了。
王明轩有乳糖不耐症,她虽然略微抵制奶制品,但是他的小妻子除了巧克力最喜欢的就是这类奶制品了。
食品区还没有逛多久,小棠的手里已经被她塞进了太多东西,本来只是打算逛一逛的她看着身边的人,推车里已经装满了很多,食品。
单单是吃得东西而已。
逛到奶米分区域,王明轩货价上看着不同国家进口的婴幼儿奶米分上,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