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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节

      任由男子如何高声辩驳,依旧被带了下去。
    跪在地上的阿喜心底骤然松了下来。
    虽说官差突然出现,在她意料之外,但却也帮她的计划免去了许多麻烦。
    若不是他们在,说不定老鸨就会真的将此事草草压下了。
    她低着头,无人发现她眼中闪过的解气的笑意。
    而此时,一双手忽然压上了她的肩膀。
    第449章 两名嫌犯
    阿喜神色一紧,抬起头来。
    “官爷……是须我一同前往衙门作证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隐约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她又并非亲眼目睹了于公子下毒杀人,至多只是佐证罢了,至于要让她去公堂之上作证吗?
    “张家状告你设计下毒谋害张家大公子,我等乃奉府尹大人之命拿你前去衙门对质。”
    阿喜脸色大变。
    紧张之下,脱口辩说道:“我……我不知道什么张家大公子!更不曾下毒害过谁!”
    怎么,怎么可能会查到她身上?
    退一万步说,也不该这么快才对!
    “你原是张家的家生奴婢,在张家呆了足足十四五年,此时竟说自己不知道张家大公子?”翠屏此时上了楼来,啐道:“这不是做贼心虚又是什么!”
    若今日真叫青梅得了手,她必然也活不成了!
    阿喜见到她,心神剧烈震动,嘴唇哆嗦着,因事出突然,又说了错话,一时慌张到不知该如何应对。
    “将其押去衙门受审。”为首官差出声道。
    另留下了两名官差守在澜鸢出事的房门外,不允任何人出入。
    围观者自觉让出了一条道,待押人的官差离开后,忙都下了楼去。
    “听到了吗?张家大公子被人下毒谋害了!”
    “该不是小时雍坊里的那个张家吧?”
    “啧啧,天妒英才,可惜啊……”
    “如此说来……一日之内莫不是出了两桩命案?”
    “且都是毒杀!当真是骇人!”
    出了这等事,也无人再有心思吃什么花酒了,多是三三两两地离去,边走边议论着。
    老鸨眼见客人离去,心中又恼又急,遂拿刀子一般的目光看向那位薛郎中。
    若不是他多事,那些官差当场不见得能知道澜鸢的真正死因,待她应付过去,事后暗下再做打点,也不会落得一个吓跑客人的结果。
    如今闹成这样,曲芳楼的生意定然会大受影响!
    能毒死人的花酒,哪家的傻子还敢来吃?
    想到这里,老鸨恨不能上前撕碎薛郎中那张贱嘴。
    一个看妇科的糟老头子,瞎管什么闲事!
    薛郎中无视着她的视线,不紧不慢地净了手,径直下了楼离去。
    他出了曲芳楼,打了一壶酒,便朝着家的方向赶了回去。
    一条幽深的胡同内,尽头处那座稍显老旧的民居,便是他住的地方。
    他抬起头,敲了敲门。
    院门很快被打开,开门的人是他那个老实巴交的儿子。
    薛郎中早年丧妻,只此一子。
    可近来,他家中却多了一位长住的客人。
    他提着酒来到堂中,见那身形高大,两鬓斑白的男人走了过来,便笑着招呼道:“我打了酒,咱们哥俩儿今晚喝一盅!”
    又连忙让儿子去备饭菜。
    男人却张口就问:“如何?今日可有线索没有?”
    薛郎中笑着摇头:“哪有那般好找,但我给你留意着呢!来,快坐下!”
    男人眉间显出焦急的神色,低声喃喃道:“看来也不在京城……找了这些时日,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得走。”
    薛郎中闻言脸上笑意一收,忙道:“还没找完呢!京城人这么多,我可不得给你找仔细了?”
    这有些半疯癫的男人是他偶然之下遇到的,对方身藏绝技,曾答应过他,只要他帮他找到失散多年的女儿,他就肯将绝技传授给他。
    他混迹了一辈子,手上也算不得宽裕,若能将那绝技学到手,再传给儿子,几辈子都不用为生计而发愁了!
    所以,哪怕是拖着,他也不能轻易让此人离开。
    “放心,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定能找得着的。来来来,先坐下。”
    男人任由他拉着,眼神有些涣散颓丧地坐了下去。
    ……
    京衙大堂内,程然看着被押来的年轻男子和丫环,听着官差的禀说,心中不禁有些讶然。
    他让手下去曲芳楼拿人,可谁知刚巧又撞上了一桩命案,还顺手又将此案的嫌犯也逮过来了。
    此时,他除了赞赏手下办事得力之外,竟也不知该先审哪一桩了。
    本着先来后到的办事准则,他看向了那如今名唤阿喜的年轻女子。
    可那于姓男子不肯配合,一个劲儿地在旁喊冤,说自己是被人陷害了。
    在堂外旁观的张眉寿多看了他几眼。
    祝又樘在旁低声问道:“可是认得此人?”
    毕竟此人长相平平,本身也无甚好值得小皇后多看的。
    张眉寿微微点头。
    “他是我大哥昔日在书院里的同窗。”
    她之所以记得这般清楚,是因此人曾在书院中多次为难取笑过她兄长,只是后来因此得了教训,便也收敛了。
    且她父亲入了工部之后,此人又转而隐约想巴结她兄长,还曾不知羞耻地登门过两番,只是门房压根儿没有放他进来过。
    再后来,听闻是因作风有失,书只读到一半,便被松风书院驱逐了。
    还有——
    如果她不曾记错的话,昨日递了帖子邀她大哥去吃茶的,其中就有此人。
    再者,她随父亲出门之前,曾吩咐过棉花,让他赶去曲芳楼,暗中留意动静,以免青梅、现下或是应该改喊为阿喜了——以免她设法逃走。
    所以,曲芳楼内的命案详细,棉花方才已经先一步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那澜鸢姑娘和她大哥,皆是同一日中毒,皆是与阿喜有关连,也皆与于家公子相识。
    这实在过于巧合。
    她这般想着,就大致地将自己所知悄声说给了身边的祝又樘听。
    不知何时,她已将他当作了十分可信的存在。
    祝又樘听罢,将目光投向堂中,看向阿喜和那于公子。
    他静静看了片刻,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但也只是片刻,便垂眸对张眉寿说道:“两件事情,应当不是巧合——巧得是,你心思敏锐,及早发现了向张大哥下手的人是阿喜而已。”
    所以,才间接促成了眼下这看似巧合的局面。
    张眉寿闻言心头一动。
    咳,当然不是因为他时不时总要冒出来的称赞。
    而是,他话中之意,恰到好处地提醒到了她——
    张眉寿心中掀起了一个猜测。
    而祝又樘,替她开了这个口——
    第450章 程大人演技翻车现场
    堂中,程然正在审问阿喜,翠屏在旁与其对质。
    还有五芳斋的伙计,也在堂中作证。
    阿喜面对翠屏和伙计的指认,应对起来十分吃力慌乱。
    而此时,程然忽然听得一道少年的声音传入堂中——
    “大人,晚辈斗胆猜测,这两件事情,下毒之人实为同一人。”
    程然微一皱眉,眯了眯眼睛,看向开口说话的少年。
    这声音,他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呢?
    “堂外何人?不妨进堂内回话。”程然看向堂外那道在灯影之下有些模糊的人影,语气肃然地说道。
    要插话也该先请示了他,现在的年轻人未免也太不知规矩了些。
    祝又樘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前几日还曾在皇祖母面前,还称赞他“声如撞玉,听之不忘”的程大人,眼下……竟是根本没能辨出他是谁?
    且程大人还暗悄悄地同他说——听陛下言,殿下时常出宫暗访,不愿透露身份,请殿下放心,微臣若有幸得见殿下,必当竭力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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