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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节

      但也多亏邓誉有个好小厮——
    她遂往下翻看。
    下面,便是几张药方。
    待看到第二张,只听身边的祝又樘说道:“应当就是这张。”
    张眉寿往下看,果真就见这张药方之上,有着她想找的那味药名——雪上一枝蒿。
    她手指微紧,立刻起身道:“去京衙!”
    找程大人,对照那张张眉妍写给官差的那张药方,和那些搜到的药材,便能知道真相了!
    祝又樘跟着她站起身,却是道:“不必比照了。除了多出来的这味药之外,皆无一字区分。且连字迹,亦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张眉寿闻言看向他,只见少年神情平静而笃定地点头。
    张眉寿便没了疑问。
    他向来博闻强记,几乎过目不忘,他既这般肯定,那必是真的。
    也就是说,他们的猜测没有错——
    “不着急。”祝又樘看着她说道:“先静观其变。”
    这证据若早早拿了出去,说不定反而会打草惊蛇。
    不如先等蛇自己出了洞,将尾巴与七寸尽数露出来。
    张眉寿赞同点头。
    张眉妍那张嘴,有说不完的诡辩之辞,与其到时在公堂上同其打嘴仗,倒不如等她先有了动作,再奋力一击。
    来客栈之前,祝又樘曾同她说,今早老于传回消息——道是柳家二爷离开张眉妍的住处之后,并未赶回柳家。而是在京城三十里外的清河镇上的一家客栈留了宿。
    且昨夜,悄悄见了一个人。
    这十之八九是同张眉妍有关。
    故而,也不妨再静下心来等一等。
    祝又樘转头看向清羽。
    清羽立即打起精神。
    第484章 老太太的心思
    祝又樘吩咐了他前去福安堂找那名伙计问话。
    即便已有两张药方在手,可在公堂之上,若能有更周全的证词自然是有利无害。
    清羽应下之后,立即去了。
    同样是向伙计问话,相信这一次他一定会比在五芳斋那次做得更好。
    出了客栈,清羽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马车旁的棉花。
    棉花闲闲地抱臂倚在车旁,见他出来,眯了眯眼睛看过去,并未说话。
    清羽走近,看着他腰间那一圈儿荷包,语气莫名地道:“荷包不错,我见老于身上也有。”
    当然,这话须得配合着他脸上被蚊虫叮咬过的痕迹一起听,效果才是最佳。
    他倒要看看此人究竟有没有愧疚心。
    棉花动了动眉毛,低头看向自己腰间。
    当日他本想给清羽一只的,可对方一直黏着他说话在前,让他感觉气氛古怪。
    总觉得……若再送一只荷包出去,生怕对方错认为他是在回应什么,由此再衍生出什么可怕的误会来。
    毕竟,无论对待男女,他都是很洁身自爱的。
    “多谢夸赞。”棉花抬起头说道。
    清羽:“……”
    总算知道什么叫做真正一拳打在棉花里了。
    下一刻,却听对方说道:“你手中那瓷瓶,倒也精致。”
    清羽看了看自己手中方才阿荔交给他的那只药瓶。
    嗯……他为何隐隐闻到了一股酸酸的味道?
    莫非——
    清羽唇边隐隐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意。
    毕竟在自家主子的影响之下,这几年的话本子也不是白看的。
    想到阿荔的脾性做派,他对棉花不给荷包之恨忽然就消散了,且顿时涌出了同情之感——显然,那样的女子娶回去,想振夫纲难于登天。
    下半辈子想挺直腰板做人,基本上是痴人说梦了。
    察觉到对方的眼神变化,棉花皱了皱眉。
    下一刻,却忽然听清羽问道:“兄弟,你可知阿荔喜好?”
    “当然。”棉花隐隐觉得这是在挑衅,以张口就来的语气说道:“她最爱吃冰糖葫芦。”
    清羽听罢,抱拳道:“多谢。”
    言罢,转身大步离去了。
    棉花:“……”
    有了这句多谢,他岂还能不知对方的用意?
    所以,这位的目标到底是谁?
    是他,还是阿荔?
    这一刻,棉花竟觉得迷茫了。
    二楼处,祝又樘和张眉寿从客房中走了出来。
    房内,十一小声喊住了要跟着离去的范九。
    范九回过头看他。
    “范九大哥……我、我会死吗?”
    毕竟他眼下好像也没有太多利用价值了,养起来费银子不说,主要是邓家小厮的身份又摆在这里。
    范九似笑非笑地道:“我家姑娘若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如今我也不能站在这里同你说话了。”
    看来这孩子是在邓家待久了,以为所有的贵人都是邓家人那幅做派了。
    “你且安心养伤就是了,张家不缺这点银子。”
    十一神情反复,眼睛渐渐红了。
    范九转身离去,新吧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在床上捂脸哭泣的十一,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这种身体和精神被双重摧残的感觉,他是经历过的。
    “不必怕。”他劝了一句。
    毕竟怕也没用。
    十一擦了擦眼泪,摇着头。
    他哭,不是因为害怕。
    ……
    张眉寿和祝又樘,一前一后回了张家。
    张眉寿在马车里换回了衣裙,待回到愉院时,已是原本的打扮。
    阿枝叹了口气。
    姑娘今日出门前,同她说是去定国公府寻徐二姑娘。可半个时辰前,徐二姑娘还亲自来请她家姑娘去听戏。
    这说明了什么?
    是姑娘又一次骗了她?
    呵呵,当然不是。
    这说明了姑娘如今对她撒起谎来,已是极敷衍了!
    以往姑娘撒谎,还会提前与徐二姑娘通个气儿,如今竟是连说都懒得去说了,这是根本不怕她去定国公府问吗?
    然而,更敷衍的还不是她家姑娘。
    今日,就在她见到徐二姑娘后,反问徐二姑娘说“我家姑娘不是说去了定国公府”时,徐二姑娘愣了一瞬之后,竟是轻“嘶”了一声后,拿恍然的语气道:“对,是去了的,我怎将这个给忘了?”
    而后,便带着丫鬟回定国公府,‘找’她家姑娘了。
    阿枝为此愕然了许久。
    愕然之后,便是深思。
    究竟是她太好说话,还是张家订下的规矩对姑娘来说根本形同空气?
    她甚至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将此事禀给太太听了,毕竟每每姑娘撒谎被太太识破,姑娘也总有办法化解,倒叫她在愉院愈发不好做人……
    思来想去,阿枝到底还是没往海棠居跑。
    终究姑娘只出去了一个时辰而已,便是告到太太那里,也是白搭,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既然大家都这么敷衍,想来也不差她一个了。
    “姑娘,老太太请您去说话。”
    不多时,阿豆进来禀道。
    张眉寿点了头,稍作收拾,便随同前来请人的青桔离开了愉院。
    “这是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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