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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

      第181章 表妹2
    听到“招赘”两个字, 阮夫人险些昏过去!
    “舟舟,我儿,究竟是谁, 哪个胆大包天的在你耳边胡说了什么, 叫你生出这种念头?”阮夫人惊道。
    她的女儿,她知道,从小就喜欢萧鸿远。突然说不喜欢萧鸿远了,还要招赘?简直把阮夫人惊坏了!
    “我生了场病, 同母亲说过的。”于寒舟不慌不忙地道,“病中时,我特别想见母亲。可是我在别人家, 想见母亲, 先要使人告诉母亲,然后母亲再赶过来, 便把母亲折腾散架,我当天也见不着母亲。可若是我没有嫁出去,而是招赘在家, 几时病了, 想见母亲,随时都能见着。”
    阮夫人听了这般解释,登时好笑不已:“真是……真是孩子气的话!”
    病了想见母亲?不是孩子气是什么?她一想, 女儿才十四岁, 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也不奇怪。只在心里更疼她一些,哄道:“你也说了,病了才想见我。你从小身体结实, 一年到头也病不了两回,想来是没机会想我的。乖儿, 去收拾东西吧,你姑母想你了。”
    于寒舟不动弹,说道:“我不想去。母亲,你把我当孩子,我不依。”
    阮夫人心说,是我把你当孩子么?是你自己浑身透着孩子气。
    “那你真不去?”阮夫人问道。
    于寒舟摇头:“不去。”
    “那便不去吧。”阮夫人不再问她,叫下人去安置了萧家的来人。
    萧家来人却也不单单是来接于寒舟去小住的,即将过仲秋节,萧家是来送节礼的。阮夫人的节礼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只是还没送过去,她叫萧家下人在家里住一晚,明日带着回礼一块儿走。
    到了晚上,阮夫人把女儿的话当成笑话说给了阮老爷。
    “招赘?”阮老爷听了,也很讶异,思忖片刻,摇头道:“肯入赘的小子,有几个好的?舟舟从小跟鸿远一起长大,鸿远那孩子是什么模样?她如今连鸿远都不喜欢了,肯入赘的那些歪瓜裂枣,她又岂能看进眼里?真是孩子气。”
    阮夫人道:“可不是吗?我说她,她还不许我说。”
    夫妇两个只得这一个女儿,最是疼爱她,说起女儿孩子气,也不觉得烦恼,只觉得好笑。
    次日一早,阮老爷问女儿:“我听你母亲说,不想去萧家小住了?”
    “不想去了。”于寒舟肯定地道。
    阮老爷便道:“你姑母薄待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教训她。”
    萧夫人是阮老爷的亲妹子,出嫁时,阮家给她陪送了极丰厚的嫁妆,没一点儿对她不起。如果她对于寒舟不好,阮老爷是不依的。
    “哪有?爹,你不要多想。”于寒舟道,“我只是不想嫁给萧鸿远了。我都不想嫁他了,还去他家小住什么?”
    阮老爷和阮夫人听得这话,都是一惊:“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两个孩子虽然没定亲,但两家是有默契的,就是要亲上加亲。因此,昨天于寒舟说不喜欢萧鸿远了,阮夫人只当笑话听,阮老爷也没当真。
    这时听女儿再度提起,还点破了窗户纸,眉头都皱了起来:“小月,过来,这阵子怎么伺候小姐的?在萧家都发生了什么,一一说来!”
    小月是于寒舟的贴身丫鬟,极受阮夫人信重的,听得阮夫人发怒,连忙跪在地上:“夫人息怒!”
    说话时,她看了一眼于寒舟。她是小姐的丫鬟,夫人让她回话,她还得看小姐的眼色,否则就要遭小姐厌弃了。
    于寒舟给了她一个无所谓的眼神。
    小月便道:“回夫人的话……”
    把这段时间于寒舟在萧家的日常,事无巨细地禀报了。
    说到生病的时候,也没隐瞒,阮夫人顿时知道女儿是怎么病的了,简直又气又无奈:“你,你啊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身子赌气?”
    “娘,您现在知道了,表哥根本不喜欢我。”于寒舟说道,“强扭的瓜不甜,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了。我要招赘,以后天天守在爹娘跟前。”
    阮夫人无奈又好笑,到现在还觉得她孩子气,因着生萧鸿远的气,才说出不喜欢他、招赘的话来。
    但孩子正在气头上,拧是拧不过来的,阮夫人便道:“既你不想去,就算了。”
    只叫萧家下人带着节礼回去了。
    走之前,阮夫人身边的丫鬟去送,说了几句话:“我们小姐生气呢,恐是表少爷惹着她了。”
    萧家下人听罢,立刻拱手:“多谢姐姐提点。”
    回去后,将这些话同萧夫人说了。
    萧夫人一听,就知道嫂子生气了,不禁有些头痛。她当然知道,侄女生病期间,儿子没怎么体贴。她还说呢,小姑娘住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要回去了?原来是这个。
    第182章 表妹3
    解铃还须系铃人, 想让小侄女愿意再来,还得萧鸿远出面。否则,就算小侄女肯来玩, 嫂子也不肯的。萧夫人心里明白, 阮家身为女方,这是把姿态摆起来了。
    她一点儿没觉得有毛病,换了是她自己有个女儿,也必定是如此的。她自己待小侄女倒是尽心尽力, 没想到事儿坏在了儿子的身上,叫萧夫人好气极了。
    再有不到一个月就是重阳节,到时让萧鸿远亲自走一趟, 接舟舟过来玩, 萧夫人心想。
    阮夫人也是这么想的。再想叫女儿过去小住,非得萧鸿远亲自来接不可。现在孩子大了, 该正经谈起亲事来了,萧鸿远再这样心里没数,可是不行的。
    想起女儿故意淋雨, 让自己生病, 结果萧鸿远都不体贴,阮夫人心中就有些不满意。如果重阳节的时候,萧鸿远没有亲自来接, 她是不会再叫女儿去小住的。
    于寒舟在阮家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阮家的家底殷实, 一座五进的精致院子,随便她耍。阮夫人待她如珠如宝,姨娘们也把她当成小仙女一样哄着。
    阮家的后院, 非常的和谐。原本,阮老爷和阮夫人的感情就很好, 只是阮夫人多年来只生了一个女儿,阮老爷才寻了好生养的女子纳进门。结果,纳了一个又一个,谁也没生出来。年近四十,阮老爷膝下还是只一个女儿,是他的夫人给他生的,由此夫妻感情更好了。
    老爷待夫人尊重,姨娘们就闹不起来。加上她们谁也没生出来一儿半女,底气弱得很,都不敢在夫人面前放肆,对府里唯一的小姐也尊敬得很。
    阮老爷纳的这些姨娘们,有的擅长针线,便给于寒舟做裙子穿。有的擅长烹饪,有事没事就做点心、炖汤给于寒舟喝。还有的会养花,把修剪得漂亮的花送给于寒舟观赏。
    这段时间,于寒舟没有再提“招赘”的话。阮老爷和阮夫人都认为她是孩子气,在说着玩儿,她如果整天挂嘴上,可就真的是孩子气了。
    他们不提,她也不提。
    还有两日就是重阳节,萧鸿远来了。
    “我来给舅舅和舅母送节礼。”萧鸿远笑着行了一礼,又说道:“表妹呢?好些日子不见,她身子还好?”
    阮夫人笑道:“她在花园玩呢,我使人去喊她。”说着,便打发了下人去叫,然后坐在厅内,跟阮老爷一起,同萧鸿远说话。
    “你母亲身子可好?”阮夫人问道。
    “母亲很好,多谢舅母挂怀。”萧鸿远答道。
    “你近来读书如何?”阮老爷问道。
    萧鸿远便答道:“尚可。”
    于寒舟到的时候,三人已经寒暄过一通了。
    “表哥好。”于寒舟进门道。
    萧鸿远见了她,眉头微挑,颇有点讶异地道:“有段日子不见,表妹好似长个儿了?”
    明明还是纤细的身量,却有了一点挺拔感,除了长个儿了,萧鸿远想不到别的理由。
    再看她莹白的脸颊,不再是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一点红润晕染在腮边,看着健康有活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明净清澈,看人一眼,便仿佛往人心上撞一下,干净又美好。
    “许是吧。”于寒舟便笑道。
    萧鸿远有些吃不住她的笑,总觉得几个月不见,表妹好像不一样了。从前见着她时,那股打心底生出的亲切感淡了许多,竟有些陌生感了,明明才三个月不见而已。
    “母亲叫我接你去玩。”萧鸿远定了定神,笑着说道:“时下菊花开得好,她早几日跟人约了赏菊,待你去了,正好带你一起。”
    于寒舟听了,抿着唇,笑而不语。走到阮夫人身后,为阮夫人捏肩。
    阮夫人心里便很舒坦。女儿矜持得住,她再高兴没有了。面上笑着,扭头问道:“你表哥问你话,怎么不答?还害羞了不成?”
    “我不是很想去。”于寒舟便伏在阮夫人的肩头,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往常都是陪姑母过的,我今年想陪母亲。”
    阮夫人心里那叫一个熨帖。她想着,倘若女儿真的要嫁给萧鸿远,便是这两年的事了,以后再想一起过重阳节,还真没机会。这样一想,她也舍不得了。
    “表妹同舅母说什么,都不叫我听?”萧鸿远还没见过表妹这般样子,好奇问道。
    于寒舟便推了推阮夫人。
    阮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看向萧鸿远道:“这孩子,今年想陪在我和你舅舅跟前,不想出门。”
    萧鸿远听罢,十分意外:“表妹不去了?”
    那可怎么好?他出门前,萧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把人接过去。
    “不去啦。”因着阮夫人开口了,于寒舟便跟着摇了摇头。
    萧鸿远便有点着急,眉头都微微皱起来。
    偏偏她的话又没错,她想在家陪爹娘,谁也说不得什么。
    “远儿一路行来,累了吧?来人,带表少爷去歇息。”阮老爷开口道。
    萧鸿远站起来,拱了拱手,跟着下人走了。
    一家三口在厅内,没了别人,说话便敞亮起来。阮老爷问道:“舟舟真不去了?”
    “不去。”于寒舟道。
    阮老爷沉吟片刻,没再说别的。
    到了晚间,吃过饭后,阮老爷把萧鸿远叫到书房里:“坐。”
    “是,舅舅。”萧鸿远来这边也很自然,阮老爷叫他坐,他便在阮老爷下首坐了。
    “远儿今年一十有六了吧?”阮老爷问道。
    萧鸿远答道:“舅舅记得清楚,正是十六。”
    “你母亲可曾跟你提过你的婚事?”阮老爷跟自己外甥没什么藏着掖着的,直接问道。
    这句话把萧鸿远问懵了,片刻后,他摇头:“不曾提过。”
    “那你可知道,你母亲有意叫舟舟做你的媳妇儿?”阮老爷又问道。
    这话问得有点刁钻。
    刚才问萧鸿远,萧夫人提过婚事没有?萧鸿远答了没有。这回又问他,知不知道两家没说出口的默许?
    萧鸿远是个诚实的孩子,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知道。”
    他不是傻子,两家走动得这么亲近,他便是小时候不知,长大后也明白了。表妹待他亲近,许是懂得,也许是不懂得,但他待她只有兄妹之情,因此只做不知,日常是避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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