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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

      齐照双手悬空,心跳加快,任由她靠在他身上。
    当天夜晚,一回到家,温欢开始练琴。
    她重新录制自己的琴声。
    她惊讶地发现,怀着对某个人的喜爱去演奏曲子,竟能迸发出震撼人心的效果。
    拉琴需要感情,之所以无法再拿琴,是因为一拿琴就会被阴影萦绕。
    而在没有心理阴影之前,过去拉琴是以孤独以寂寥。
    现在不一样。
    是以喜欢以期盼。
    怕太吵,奏完一曲,温欢到庭院前的山崖练琴。
    李妈送点心进齐照房间,齐照撑在泳池阳台栏杆,远远眺望山崖边的娇小身影。
    长发飘飘,白色大衣,快速拉动的琴弦。
    她对着大海练习。
    李妈:“不过去陪她吗?”
    齐照凝望:“这是属于她的个人时间,我不能打扰。“
    虽然没有打扰温欢练琴,但是齐照隔天去找了赵颢。
    “我会弹钢琴,你把二重奏改成三重奏。”
    赵颢质疑:“你行吗?”
    齐照直截了当:“齐栋梁新买了架私人飞机,特别豪华,我可以借来给你。”
    赵颢不以为然:“疏明还有坦克呢,我要齐栋梁的飞机干什么?”
    齐照:“我打听过了,夏老师更喜欢私人飞机。”
    赵颢迅速变脸,微笑:“没问题,三重奏就三重奏。”
    另一边。
    温欢回到教室,贺州:“小欢欢,刚刚有人找你。”
    温欢:“是早早吗?”
    贺州:“是个男生,好像是六班的转校生。”
    温欢眉头一皱:“以后……以后他再来,就说我不在。”
    贺州笑:“又是个死缠烂打的追求者吗?胆子不小啊,在我们齐哥的淫威下,竟然还有人敢对我们的小欢欢穷追不舍。”
    温欢坐下。
    拉开课桌抽屉,没有上锁的抽屉,摆着一封粉色的信。
    仿佛已有预料。
    温欢打开信,手微微发抖。
    鲜红字迹触目惊心,干涸颜料透着血的腥味——
    “贱人,你怎么还不死?”
    第66章 甜啊(50)
    一封信攥在手里。
    不再是单薄白纸。
    而是剥肉削骨的刀子。
    血字狰狞,活了一般,将她双手缠绕。
    温欢恍惚间看到自己双手皆是红色。
    腥红温热的血,刚从身体里流出来,犹似冒着热气,一点一滴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掉落。
    窗户外有谁敲了敲玻璃,齐照歪嘴笑,精致俊朗的五官完美承住板寸头的考验。
    他又敲了下玻璃,目光瞥向她藏在课桌里的手。
    温欢迅速将信夹进书里。
    腾出空的手拿芒果汁。
    齐照懒洋洋从走廊晃进教室,半侧身体坐下,一只手接芒果饮料,一只手点了点她的手臂,随口问:“刚刚在看什么看得那么专注?”
    温欢翻开书本:“没什么。”
    贺州回头:“刚刚有人给小欢欢送情书。”
    温欢:“不是。”
    她抬头看齐照,少年漂亮的眼睛瞬间充满敌意,他往抽屉里找:“情书?哪呢?”
    安静躺在书里的信,隔着薄薄几层数学公式,垫在温欢的右手手背下。
    她看他找,几乎将她课桌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什么来。
    找到最后,倒是找出一颗草莓糖,剥开塞他自己嘴里,舌尖压着糖,眉头紧蹙,目光在她脸上扫一圈。
    温欢:“真没情书。“
    齐照嚼糖,咬得蹦嘎脆,哼哼两声,伸手去抓贺州衣领:“贺州你怎么又骗人?”
    贺州:“我没骗人啊。”
    齐照:“上周你说有人要向温欢示爱不也是骗我吗?”
    贺州解释:“别人听见你要过来,不跑难道还留在那里挨揍?”
    他趴过来,语气正经:“齐照,不是我说你,你也太霸道了,欢欢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凭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
    齐照拿书甩他脸,自动忽略前几句:“谁是茅坑,贺州你会不会说话?”
    贺州自行掌嘴,讨好冲温欢笑:“小欢欢我语文不好,你别介意。”
    温欢又翻一页书,从左往右,假装复习之前的知识。藏在右边书页里的信又多覆一层纸,心不在焉:“没事。”
    贺州得到宽恕,转头应付齐照:“虽然我比喻用得不太好,但词能达意就行。”
    齐照骂了句:“傻缺。”
    贺州翘嘴巴:“齐照你怎么又骂我?骂就算了,不能换个词新鲜点的吗?”
    齐照想了想:“傻冒。”
    温欢假装看书。
    右手捏住书页,听齐照和贺州有一句没一句闲聊,起先是互骂,后来偏到十万八千里外,说起吃夜宵的事。
    齐照语气骄傲:“她点的夜宵我都喜欢。“
    贺州抠细节:“你们两个经常一起吃夜宵?”
    两个人同住的事并未公开。
    除了赵颢,就只有薛早和陆哲之知道。
    齐照敛神,说谎:“没有。”
    他目光掠过温欢,她眼神略显呆滞,吹弹可破的肌肤比平时更白,甚至不见血色。
    女孩子修长白皙的手指指甲修剪整齐,右手食指横在数学书组合式公式,无意识往里抠,指甲都泛白。
    齐照愣了愣,抬手止住她近乎自虐的动作,忧心忡忡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吗?”
    温欢回过神,看到书本上抠出的窟窿眼。
    只差一点,就要抠破藏在下面的信。
    她猛地合上书本,齐照捧着她的右手食指轻轻吹气。
    沉重的心情暂时收起,少年俊朗的面庞放大眼前,吹气的动作温柔细致,像他刚吃过的草莓糖,又甜又治愈。
    她没回答,他也就没再继续问。
    温欢重新将手指递他嘴边,软声求:“你再吹吹。”
    齐照吹得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抬眸看她水润双眸,秋波潋滟,含了春日笑意。
    他心里也随之开花。
    收不收情书又怎样?
    她温柔的笑容只给他看。
    外面那些人就算送上一千封一万封情书,求得了她一个笑吗?
    自习课已经开始。
    周围安静下来。
    齐照漫不经心瞄一圈周围,没人看见,他将她手放胸膛,凑近她耳边,暗哑的声音像是从细砂磨过,故意逗她:“我的好妹妹,你再笑一个。”
    温欢推开他。
    齐照摸摸心口她碰过的地方。
    一张纸递过来。
    她在纸上画了一个笑脸,文字标注:呐,一个笑,给你。
    晚自习没有任何端倪。
    温欢将自己的情绪藏好,直到回到别墅房间,她才卸掉脸上的笑容,将夹在书包里的信拿出来。
    不敢再看一遍,直接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