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看向曲谙。
    曲谙回望她。
    顾轻眸色一亮，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拼了，不能总这么纯情，要不然就冲曲谙这动不动就脸红的样子，她以后从哪里求福利？
    都是成年人，吃不到难道还撩不起么！
    “当然，”顾轻回答得义正言辞，理直气壮：“看到标题，你就不好奇？”
    曲谙：“……”
    “曲谙，”见曲谙没否认，顾轻明朗地笑了一声，她靠近了曲谙，用带有磁性音色的声线调戏他道：“你真的不会好奇吗？这些事情……你也懂的吧？”
    曲谙咬牙：“顾轻。”
    “怎么？”顾轻挑眉：“我说的不该有错呀，临时，咬痕，成结标记……”
    曲谙压低声音打断了她：“闭嘴！”
    “还剩半句，再给我1秒钟，”顾轻继续靠近曲谙，气定神闲地将下半句补完：“这些可都是中学课本上的内容。”
    “你真是……”曲谙的面色带上了一层薄红，一副恼羞成怒想怼顾轻的样子，他瞪了顾轻良久，却终究没能找到反驳她的话，索性当作没听到。
    “我怎么了？”顾轻向前凑了凑，笑眯眯地望着曲谙。
    曲谙躲了躲顾轻倾过来的身体，又好气又好笑地转了话题，只听他质问顾轻道：“既然帖子不是你买的，你是怎么看到的？”
    顾轻依然在欣赏曲谙鲜活的表情，随口答道：“群里人送的。”
    “哦，”曲谙面上的笑意褪了色，他沉默了两秒，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什么群？”
    顾轻的眼睛就没从曲谙脸上离开过，自然发觉到了曲谙的不对劲。
    顾轻不动声色道：“alpha领域。”她暗暗关注着曲谙的表情。
    顾轻注意到，在她说出群名的那一刹那，曲谙紧紧地皱了一下眉，他的眼神也变得冷如寒冰。
    不过曲谙很快调整好了表情，他点了点头，低头看向光屏：“时间不早了，”他再次转开了话题：“我们还是去雅园吃饭吗？”
    “对，我带路。”顾轻笑道：“我就不信这一次也会有事情打断我的大餐！”
    曲谙的面色方才自然下来，随着顾轻笑了笑。
    ……
    “主人主人，”与曲谙并肩同行的路上，小o的声音再次响起：“alpha领域群聊，有人艾特你。”
    顾轻脚步一顿，点开群聊。
    曲谙不着痕迹皱了皱眉。
    顾轻看了曲谙一眼，再看向光屏。
    好多人艾特她。
    【alpha领域（34）】
    【八哥】卧槽！是我眼花了么？！两分钟前，我竟然看到曲神和@顾轻一起走？
    【八哥】真的假的啊？！曲神已经八百年没有单独和alpha并肩同行了！
    【八哥】@所有人
    ……
    【秦空空空】没错啊，他们训练结束后就一起走的
    【八哥】我去！@顾轻，你要带曲神去哪？！[目瞪口呆]
    ……
    随着八哥的发问，后面一溜地问了同一个问题，排了一个长长的队。
    都是艾特顾轻，问她要带曲神去哪里的。
    后面接着的表情，倒是不一样：有震惊，有坏笑，有义愤填膺，有发呆的……
    顾轻没理他们，收了群聊。
    待到顾轻再次前行，曲谙方才问道：“有人找你？”
    “也不算，”顾轻没说实话：“就是一个艾特了所有人的通知。”
    曲谙点了点头，没继续问下去。
    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个岔路口。
    左边通往雅园，右边则通往校园里的一片树林。
    在岔路中央，顾轻故意放慢脚步，点开光脑查看群聊消息。
    她很快感受到了曲谙的视线。
    顾轻用余光看去，曲谙再一次皱起了眉，眸光微凉。
    顾轻眼神一敛，她随便回了群聊一个表情，选择了右边的路。
    ……
    曲谙有些发呆，两人走了许久，才发现方向不对：“这不是去雅园的路吧？”
    “对，不是。”
    “曲谙，”顾轻停住脚步，转身道：“我们需要谈谈。”
    “你非常反感alpha领域这个群，” 顾轻直视曲谙的眼眸，一针见血道：“为什么？”
    曲谙一怔，然后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有那么明显么？”
    顾轻点头：“有。”
    曲谙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不该反感么？校队主攻手都在这个群里，只有我一个人被排斥在外。”
    顾轻挑眉：“那我拉你进群？”
    “不要！”曲谙断然拒绝。
    “看，不止如此吧，”顾轻笑了笑：“你不是计较这些的人。”
    “为什么厌恶alpha领域？”顾轻走近曲谙：“告诉我。”
    置身于浓郁的紫丁香花香中，曲谙的呼吸有些急促，秀气俊美的眉皱紧了。
    看着曲谙皱眉的模样，顾轻心下一软，放轻了声音：“你不想说的话，让我先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我小的时候体弱多病，”顾轻道：“被很多人嘲笑，叫我弱鸡的，甚至咒我死的……”
    曲谙惊讶地看向她。
    顾轻笑了笑，略去背景，三言两语讲过她前世的一些经历，后来的努力，以及心态的转变，最终道：“不过那又怎样？现在这些人要是来找我麻烦，恐怕会被我虐得连渣都不剩了。”
    曲谙的眼睛弯了弯，笑了一声。
    “什么事情都会过去，”顾轻温柔地望向曲谙的笑颜：“即便不会，有一个人分享倾诉，也比一个人自己消化苦痛，要来得轻松。”
    曲谙苦笑道：“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没关系的，”顾轻用温暖的手，轻轻抚了抚曲谙冰凉的脸颊，她的声音非常轻柔：“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愿意听的。”
    终于，曲谙松了口：“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
    在顾轻的原本的设想中，可能是在alpha领域群里，有人说曲谙的坏话，自大的alpha们一致附和，又有人截图给曲谙看，以至于曲谙反感。
    顾轻未曾料到，事情比她所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太久了，”曲谙斜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久？”顾轻心下一沉，曲谙不是斤斤计较之人，能让他长时间心情郁结之事，恐怕不容易轻易化解。
    “不如，”顾轻试探着从曲谙身侧环住他：“就从你‘怎么知道alpha领域’说起吧。”
    “alpha领域这个群，我一早就知道。”曲谙没有拒绝顾轻的轻拥，他叹了一口气道：“像肖擎那种粗线条，光屏不设置为防窥屏模式，发群消息也从来不避人，早让我看到了。”
    “你猜的不错，”曲谙道：“我的确不在意被那群alpha排斥在外。”
    “我加入校队有我自己的原因，也没想到要在这里交什么朋友，那群alpha看不起omega，我也对那些alpha在群里聊些什么，并不感兴趣。”
    “但是……”曲谙的眼神有些怀念：“很奇妙，机甲校队训练的时光……同仇敌忾，向着同一个目标奋斗的日子……我还是有了朋友，也有了队友。”
    “莫队，八哥，谭队给予过我很多帮助指点，”曲谙道：“秦空空和八哥和我最谈得来，就连肖擎……”
    他停顿了片刻，眼神渐渐暗淡了下来。
    “一年级时我和肖擎同处二队，合力打败了三芒星校一队队长……”曲谙嘴角微勾：“你应该也听说过他在机甲联赛界的名头：不败神话。”
    曲谙仰望向星空，沉声道：“那是七芒星校二队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机甲联赛中，小组出线。”
    顾轻凝望曲谙，她能看到他眼中的星光。
    “很美好，无论是友谊还是战友情谊……”曲谙感叹，底下了头：“真的很美好。”
    “我上了心，自然对他们产生了好奇。”
    “想更加了解，想更加亲近。”明明是好话，曲谙却说得沉痛。
    顾轻心里发紧，那本是友谊最美好的模样……后来到底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事情，才会让曲谙和校队这些人疏离？才会让曲谙和肖擎的关系，变得如此剑拔弩张？
    “当时正赶上当时是校队招新季，我就开了一个小号，顶了一个不怎么用通讯所以一直没入群、在校队初审期间的新alpha队员的名头，混进了alpha领域群。”
    顾轻精神一震，心道，转折来了。
    “刚开始，我觉得这群alpha真有意思，”曲谙笑了笑，这个笑容发自真心：“牛皮吹到天上都破不了，若是吹破了个缝漏气，自有好基友替你缝上，商业互捧是常态……”
    “我一直窥屏，遇到感兴趣的话题，还会和他们聊上几句。”
    “其实我特别好奇，”曲谙道：“他们怎么看我。”
    “所以那一天训练结束，看见有人提到我的对战动作，” 曲谙的笑容渐渐凝住，笑意未达眼底：“我就问了一句。”
    曲谙闭了闭眼：“我真后悔问那一句啊。”
    顾轻挨向曲谙，正面拥住他：“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有点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