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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周水静怀疑地说道:“一般男人不都是很心急要子嗣的吗?为什么你不着急?是不是骗我的?”
    蔡思瑾有些郁闷地挠了挠头,总不可能告诉静儿她还得再等三年才会生孩子吧?那不是找打么?于是蔡思瑾只能把事情推到母亲身上:“我娘当初和我爹也是成亲好几年才生得我,那个时候为了生孩子的事情吃了不少苦,我不愿意静儿你也和娘受一样的苦,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周水静不知是蔡思瑾随意找的理由,只以为是真的,倒是真正长长地松了口气。当初她娘给她定了蔡思瑾这个丈夫,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一点了!看来当初没有想错,夫君确实比旁的男人在生孩子这一点上更能体谅女子。周水静心中对于自己是否会生育完全没有把握,甚至还不如蔡思瑾这么信心足。如今听到蔡思瑾不着急,自然也就免去了看病吃药这一遭罪了。
    周水静其实都想好了,若是蔡思瑾也着急,那么就去找个大夫把把脉,然后吃点儿滋补的药或者补品给蔡思瑾看看,说明她也不是不努力的。但是却绝不可能为了硬要怀一个孩子就吃那些虎狼之药伤了自己的身子!现在蔡思瑾不着急那就更好了,就连熬药什么的表面功夫都不用去做了,只是想吃什么燕窝之类的补品自己食补一下就足够了。
    蔡思瑾说道:“静儿,桐儿有孕这么大的喜事,我想去酒楼包一桌席面邀请一下我的几位至交好友热闹一下!”
    周水静笑着说道:“去酒楼就不必了吧。我到京城之后才发觉,原来大户人家都不兴到酒楼去吃饭的,最高规格的宴请还是请客人到家里亲自招待。当然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大菜可以让酒楼送到家里来,你放心吧,只管请人,我一定在家里帮你准备好席面,招待你那些好友、同僚的夫人们!”
    蔡思瑾忽而有些发愁,说道:“静儿,这么大的喜事,我不可能不请张思晨的,可是你又不愿意见到缪姝彤,这可怎么好呢?”
    周水静一怔,继而失笑:“这就不是个事!你只管请,我一定好好招待她们,绝不让缪姝彤察觉我对她一丝不满。”
    听了周水静的话之后蔡思瑾还有将信将疑,媳妇儿把缪姝彤恨得咬牙切齿的,真能一点儿都不在面上带出来,不让她发现?
    结果等到真的到了宴请那一天,蔡思瑾发现自己真的天真了!要不是之前听过自家媳妇儿对缪姝彤那么多吐槽,他真要以为自家媳妇和缪姝彤,不张缪氏是至交好友了!那个亲热!那样说笑!说她们不和简直就是瞎了眼!
    蔡思瑾自己都忍不住用“明察秋毫”看了一眼周水静和缪姝彤二人,才确定二人真的在说假话!
    乖乖,太可怕了啊,谁能想到这么亲热说话的一对“姐妹”其实互相都恨得不行不行的?她们两人这个段数比之前在南粤城衙门听审高多了,比京兆尹衙门也高,甚至比翰林院那些官员们的段数都高!
    蔡思瑾瞬间有种——女人的心思真是太难猜了,我还是乖乖去做官吧——的自我厌弃的心态!果然自己还是太天真啊!
    热闹过后,蔡思瑾又收到了边西省蔡家村那边自家爹娘给自己寄来的信。信中说因为担忧蔡雨桐第一次坐胎,所以蔡仲迩和周琴音两夫妻已经收拾包袱往海西省南粤城去了,怎么着都得看着才安心啊!李永富爹娘也挺不放心自家儿媳妇儿的,也一并收拾行李往南粤城去了。
    蔡思瑾松了口气,爹娘年纪也不算小了,若是这么单独出门的话还有些不放心,可是若是再加上李永富的父母二人,起码能相互之间有个照应。而且他见识过李伯做事的风格,知道李家的行事风格还是很稳重的,更是放心了。
    而且说句实话,有着父母去南粤城照顾妹妹,他自己在京城里也能更放心些,要不是现在做官了不能随意离京,他都很想奔到南粤城去守着妹妹好不好!
    于是他赶紧拿着信又去找媳妇儿,要多收拾一点儿东西运去海西,除了给未来外甥或者外甥女的东西以外,还要加上给二老的东西呢!
    就这样,蔡思瑾和周水静二人赏完了京城的夏景,又继续在赏京城的秋景。周水静决定,待到今年冬天和明年春天再去一遍那些景点,然后出一本新文集,就写京城这些景点四季不同的景色。
    然而秋天还没有过完,蔡思瑾就从周边的小道消息之中听说了沈相现在已经完全落入下风了。他松了口气,是不是这一波政治斗争已经结局明朗了?那沈子安是不是也就保住了小命了?
    可是没过几天,蔡思瑾忽然又听说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皇上病重,貌似快要不行了,沈相和太子那边好像又跳起来了!
    ......蔡思瑾郁闷,不要说搞不定女人心,男人心他也搞不懂啊!整天这么变来变去的,还让人活吗?
    上辈子皇上起码还继续活了二十年啊,怎么这辈子这就要不行了?咦?会不会是皇上放出的假消息,目的就是要引蛇出洞,让那些对他不满的人跳出来呢?
    可是上位者不是一般都很忌讳传出这种“身体不好”之类的消息吗?皇上若是真的放出这样的假消息会不会得不偿失啊?
    蔡思瑾决定还是要再去找自己的师兄沈子安详谈一次,探探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样样好!
    第63章 阴差阳错
    被卷入这场政治风波的沈子安自然不像蔡思瑾这么优哉游哉, 他最近忙得很, 而且家中的护卫增加了很多。只是他内心还是很看重蔡思瑾这个唯一的小师弟的, 所以再忙也没有将蔡思瑾拒之门外,百忙之中也要抽空见一下蔡思瑾。
    蔡思瑾这次到沈府的时候,一路上明显感觉到沈府的护卫水准都提高了不少,门禁也森严了很多。不知道是沈师兄把自己的忠告听进去了,还是他本来就料敌于先机。但是无论如何,想到沈师兄会因此安全不少,蔡思瑾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
    在书房里面见到了沈子安之后,蔡思瑾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师兄, 皇上身体怎么样?外面怎么都在传啊?皇上是真的不行了,还是这只是引蛇出洞的计策啊?”
    沈子安被自家小师弟的直白话语给噎住了,瞪了他一眼, 说道:“你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蔡思瑾大大咧咧完全无所谓,要是在沈师兄家中的书房里与他这般密探还被别人打听到了谈话内容, 那日子真是不用过了!日后和媳妇儿关起门来不要说话好了,自家的防卫可比这里差个千百倍呢。“反正师兄你这里守卫这么森严,连只苍蝇都进不来, 我怕什么?当然是和你有什么说什么啦。”
    沈子安无奈地摇了摇头, 说道:“自然是计策了,要是皇上不自曝其短,某些人怎么有胆子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时期来?又怎么能彻底将太子废掉,让沈相一家子下台?说句实话,知道现在我才明白皇上的全盘计划, 他这是对沈相和太子爷进行最后的试探呢。若是这次沈相和太子爷能够保持冷静,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可能还会留得一命。若是他们有了谋反的心思,怕是下场就不会好了。不过这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皇上已经仁至义尽了。”
    沈子安说话的时候信息很足,明显是有内部消息的,蔡思瑾也不疑他会骗自己。
    只是蔡思瑾还是有些疑惑:“听说之前的大晏朝开国高祖皇帝就是五十多岁上驾崩的,现在皇上竟然传出这样的消息来,万一大家信以为真,真的让太子和沈相谋朝篡位成功了怎么办?按道理来说作为一个帝王,冒这么大的风险不太好吧!”
    沈子安白了蔡思瑾一眼,说道:“这说明当今皇上有见识、有胆量、有谋略,敢于刮骨疗毒!我倒是没有像你这样的担心,反正事情很快就会见分晓了,你静观其变就是了。对方肯定很快就会对我们这边刀剑相向,而皇上肯定很快就要以雷霆手段出手对付那些人了。最近几天你和你媳妇儿就少到外面蹦跶了,关好门窗小心一点,不要被殃及池鱼。”
    沈子安的话语之中充满着对皇上以身犯险、雄才大略的浓浓敬意。
    蔡思瑾使劲儿地点头,这是两个党派要到最后的火并阶段了啊!真是黎明前最最黑暗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自家肯定要关好院门少出门的,要是白白遭殃了可就太冤了。
    蔡思瑾对沈子安的话一点儿都没有怀疑,毕竟他也是经历过前世的人,知道皇上还活了二十多年的,此番是引蛇出洞的概率确实更大。再加上沈子安那么言之凿凿的话,蔡思瑾一点儿都没有往其他方向想。
    回到家之后,蔡思瑾将从沈子安那里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水静。周水静也觉得心中的大石落地,放松了心情笑着说道:“夫君,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可以放心了,只需关起门来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皇上对你极为欣赏,而沈相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自然是皇上这派赢了对我们比较有利。”
    蔡思瑾点了点头,之后便除了去翰林院闭门不出了几天。果然只过了八天,他就在某天去翰林院的时候发现气氛为之一转,顾掌院等人如丧考妣,而其他投靠的皇上的人都神采飞扬的!
    张思晨也偷偷对蔡思瑾挤眉弄眼地说道:“瑾师兄,听说昨天晚上太子和沈相发动了宫变,被皇上的人拿下了,如今太子已经被圈禁起来了,被废肯定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沈相他们也蹦跶不起来了,我们两个肯定很快就能离开现在这个修史的冷板凳啦!”
    蔡思瑾闻言一喜,事情尘埃落定就好啊,他还想着要和妻子一起赏遍京城所有景点的秋景呢,之前八天都闭门不出,简直可把人给憋坏了呢。
    至于离开现在这个岗位蔡思瑾倒是没有什么太过于期盼的,在他看来,现在这个岗位很好啊!人少,事少,离家近,而且工作量也不大,他不仅可以拿着俸禄,还可以上班摸鱼,偷偷溜出去做自己的事情,帮着自家书铺写写游记跑跑排版印刷什么的,日子过得逍遥得很啊!他喜欢现在这个岗位!
    皇上比他们预想得还要雷厉风行。当天早朝过后,就传遍了太子和沈皇后被废,沈相被投入天牢,沈家全家被抄家的消息。只是皇上将太子被废的理由说成是“大不孝”,而将沈皇后被废的理由说成是“教子无方”,并未说明他们谋反一事。沈家虽然沈相一人倒了,家产被查抄了,但是其他的男丁和妇孺并未入罪,还是得以保全了。
    蔡思瑾点了点头,前世里就是这样的啊!这才是他熟知的消息嘛!只是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要聚集到京城来,都想要聚集到天子脚下,京城这边的消息确实更多,这里的人敏锐程度完全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拟的啊。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他在京城已经听说过好几个版本的小道消息,侧面知道皇上、沈相已经斗过几轮了,已经知道政治气氛从很早就开始风云诡秘了。可是前世里这个时候他在边西省蔡家村念书的时候,对这些政治斗争和消息是一无所知的,甚至到了后来听说太子被废沈相被关天牢还惊讶万分,怎么就这样了呢!
    京城与其他地方果然是完全不同的。
    不过蔡思瑾感觉这些都与自己关系不大,他兴高采烈地跑回家去与妻子说了这个好消息,夫妻二人已经兴致勃勃地商议此番休沐要去何处游玩了。
    可是在休沐之前,蔡思瑾收到了沈子安的帖子,邀请他与周水静在他休沐那一天去沈府赴宴,蔡思瑾和周水静只得改变了原计划。但是因为他们二人都与沈子安夫妇相处得宜,却也不觉得这样的宴会让的人感到无趣或者是不快。
    到了沈府之后,蔡思瑾和周水静受到了沈子安夫妻二人的盛情招待。沈子安甚至还抱歉地说道:“本来我想请京城有名的戏班给贤弟伉俪好好唱一出戏的,只是近日来皇上心情不好,不好大肆玩乐,所以就请了江南的评弹艺人过来清唱几曲,望贤弟伉俪海涵啊!”
    蔡思瑾完全没有觉得被薄待,反而觉得这次接待的规格过于高了!江南评弹小调很好听,他和媳妇儿都听得津津有味,只是就宴请他们两个客人,沈府这么大场面,真是受宠若惊啊!
    酒足饭饱之后,周水静自然与沈卫氏一同去聊天,而蔡思瑾和沈子安则到了沈子安的书房密谈。一进屋之后,沈子安就给蔡思瑾行了一个长揖礼,真诚地说道:“多谢贤弟救我一命啊!”
    蔡思瑾立马懵圈了,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是自己的提请起作用了,沈相他们真的向师兄下手了?他立即挥手说道:“师兄过誉了,虽然我提醒过你要小心安全,但是其实你和皇上自己也想到了,没有我什么功劳的。”
    沈子安摇了摇,说道:“不是这个。”然后看着蔡思瑾惊讶的表情忍不住一笑,慢慢向蔡思瑾讲述事情的原委。
    原来沈相和太子找了两个厉害的刺客先去刺杀皇上,竟然被他们刺杀成功了一半!虽未让皇上当场毙命于他们的剑下,但是其中一剑确实刺中的皇上,而剑上却还是淬了毒的!幸而当日有一太医将皇上的毒血逼出,又用药控制了毒性的蔓延,但是若不能在几天之内拿到解药,皇上也性命危矣。
    而那两个刺客其中一个被抓了,另外一个逃了。皇上怕消息走漏派心腹暗中追查逃跑的刺客和解药,并未公布他被刺杀的情况。
    沈相和太子自然会大肆宣传啦,他们不好直接说皇上中毒了命不久矣,但是能说皇上生病了啊!皇上就将计就计召集了他的心腹沈子安等人密谈,强撑着病体不露一丝病容,让他这些“铁杆心腹”们对他还是很有信心,没有被沈相和太子拉过去。
    换言之,沈子安他们当时被皇上骗了。皇上言之凿凿是为了引蛇出洞才放出假消息,让沈子安他们继续信心百倍地与沈相和太子斗,其实他那个时候差点儿都没命了!
    幸而之后被抓的那个刺客抵不过严刑峻罚,吐露了解药的配方,皇上才保住了一命,要不然沈子安他们这些人肯定全部都会给皇上陪葬,现在一想起来还会让沈子安不住地后怕,心惊不已!
    同时,在皇上将沈相和太子抓住之后,竟然也没有能抓住那个刺客。据沈相交代那个刺客是他培养的死士,只听他一人的命令,让皇上饶太子和沈皇后一命,同时放过他的家人,他愿意以这个死士的命相换。
    皇上一开始并没有答应,结果当晚那个刺客就刺杀了两个皇上很看好的官员,一个叫李同德,一个叫柳永传。那两个人都是寒门出身,年纪轻轻便考中进士,像沈子安这样早早就作为一方大员的人,也与沈子安熟识。这次京察之后,皇上有意让李同德进入户部成为从二品的户部侍郎,让柳永传进入吏部成为从二品的吏部侍郎,仅在正二品的户部尚书、吏部尚书之下。而且皇上准备让两个能力不强但是资历够老的官员充任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实际上让这两个人将户部和吏部拿在手里。
    失了这两个左膀右臂,皇上心痛异常,不得不答应了沈相的条件,用太子、皇后还有沈家一门的性命换取了那个刺客的性命,所以沈相他们才得以苟活。不是皇上不恨他们谋反的这群人,也不是皇上顾及夫妻、父子亲情不愿意杀皇后和太子,而是不得不。
    皇上至今还疑心那个死了的刺客不是真正的刺客,真正的刺客还在宫外逍遥,若是他不遵守和沈相之间的交易就会再次出手。所以即便那个刺客已经伏诛,他还是不敢做出反悔之事。
    蔡思瑾听得惊心动魄心惊胆战,之后疑惑地问道:“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沈师兄你谢我什么呢?”
    沈子安说道此处很后怕地说道:“师弟,说句实话,本来皇上是准备让我在京察后任户部侍郎的,之前在给我的密信之中也提过这一点。只是后来殿试之后他看过了你的卷纸,对监河御史这个官职很有兴趣,想要新设立一个,又因为你我之间的渊源准备让我去做这个监河御史,与你也好商讨治河事宜。若不是有师弟你的那一篇文章,亦或者若不是我与师弟你有此番渊源,此番血溅刺客剑下的人里面定然也有我一个!
    那个刺客武艺高强,皇宫大内也能来去自如,我沈府这点子护卫根本就不可能抵挡得住他的,若是他将我作为其中一个目标,便是防卫再严密也难逃一死。我这算是捡到了一条命啊。”
    蔡思瑾愕然,竟然是这样的!这么说自己之前那么担心师兄,和他提议了好多要保重身体、注意防卫的建议全部都是无用功,真正帮助师兄的其实是自己殿试时候那一篇治河的文章!
    蔡思瑾想了想之后也就了然了。前世里这样的治河方略此时确实还并未提出,皇上此时也却是还未想要增加一个监河御史的岗位,若是自己没有提前将这个治河方略写出来以殿试的方式呈到御前,沈师兄肯定会按照前世既定的命运被拟定为户部侍郎,那他......
    不管过程如何,结局是好的就行了。蔡思瑾松了口气,起码知道了师兄上辈子是因为刺杀没命的,而不是病痛什么的,现在也算是安全了。
    第64章 废丞相位
    沈子安叹了口气, 说道:“如今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定了,皇上却一时找不到适合的人替他把户部捏在手心里,所以准备等到京察之后还是将我放在户部侍郎的位置上,从二品, 你师兄我也算是小小的升官了吧。至于监河御史的人选, 皇上肯定要再想一个的。不过治河的问题以及堆在那里许多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朝一夕,可能皇上还是想要先把朝廷理顺了再说。”
    蔡思瑾点了点头。
    沈子安继续问道:“师弟, 年后你有没有兴趣到户部来帮我?若是你有兴趣, 我和皇上说一声, 给你一个从六品的户部给事中, 也算是让你升官了。”
    蔡思瑾一听是户部就头大,立马就想摇头拒绝,他之前放外任的时候这些方面都是依靠钱粮师爷和周水静的, 他很怕算钱粮之事!简直两眼一抹黑!一点儿都不想去户部好不好!
    但是也知道沈师兄这是一番好意, 不好立马拒绝,于是推说等回家去和媳妇儿商量一下再说。
    沈子安可是人精, 立马就从蔡思瑾的脸色之中猜到了他可能不擅于算计钱粮之事, 于是笑嘻嘻地直接开口问了。蔡思瑾立马如大赦一般答道:“师兄你真是火眼金睛!我的想法一眼就被你看穿啦!”
    沈子安却正色道:“师弟,若是你想要外放做些实事, 与钱粮与户部打交道是必不可少的。哪怕真的让你去修理河道,去做监河御史,不也要与户部打交道么?天下间万事, 离了钱就寸步难行!如今我要去户部,还能照应着你一点儿,给你出头,让别人看在我的份上也不敢太过于作践你,否则你单枪匹马地在六部衙门里闯一遭的话,谁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呢?”
    蔡思瑾闻言以后立马如头上淋了一盆冷水那般清醒,站起来正经给沈子安行了一个礼,说道:“师兄所言甚是,字字句句都是为小子考虑,小子之前还想要挑肥拣瘦,简直是太不应该了!”
    若是处处遇到难关就退让,与前世又有什么区别?不是说要依靠着系统做得比前世更好么?不是说要成为更好的人以配得上静儿呢?怎么能在遇到机会的时候因为怕困难就像退让呢?静儿绝不会喜欢一个缩头乌龟的!
    沈子安遇到蔡思瑾之后就很喜欢他那种清澈不算计的眼神,欣赏他的赤子之心,更加因为他让自己躲过一个死劫而觉得他是一个福星,因此在行事说话上也都是真心为蔡思瑾考虑的,此时看到小师弟明白了自己的苦心,也是满意地笑了。
    之后他笑道:“在你们这一科的进士里面,我知道你和张思晨的关系挺不错的,可以继续保持。他与他的师傅谢正卿此番先是按兵不动,之后在关键时刻还是齐齐出手对付了一下沈相,也算是与我们共同站到了同一边。这两个人也都是不得了的人啊。
    如今他师傅谢正卿应该是能升到礼部尚书的位置上,正二品。张思晨肯定也会和他一起去礼部的。不过张思晨当时因为是状元直接授了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此番去到礼部肯定也会升一级,应该会是正六品的给事中,还是会压你一头。”
    蔡思瑾一愣:“谢正卿谢大人要去做吏部尚书么?”
    沈子安点了点头,说道:“他也算是升迁得快的了,现在也就是四十多岁吧,就立马要升任正二品的实权尚书了,日后拜相也不是不可能。韩国柱此番虽然会被皇上封为丞相,但是他已经年迈,怕是也在那个位置上待不了多久了。”
    蔡思瑾露出一丝狐疑,什么韩国柱?他记得沈相退出朝堂之后,整个朝堂就是谢正卿的天下了啊!到时候他就会露出他的真正性格,开始锐意改革了嘛!
    沈子安看着蔡思瑾不赞同的脸色,问道:“怎么了?”
    蔡思瑾想了想,小心地回答,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外抛自己的答案:“师兄,我觉得皇上不会再封任何一个人做丞相了,他会直接废除丞相这个位置!”反正前世里皇上就是这么做的,废除了丞相以后,文官里面最有实权的人就变成了文渊阁大学士,也就是内阁大学士,大学士有三人,分别是首辅、次辅、三辅,其中首辅当然是最有实权的。
    所以之后谢正卿和张思晨虽然是最有实权的人,但是名称却不再是丞相,而是首辅了。分别是即将上任的谢首辅和三十年之后上任的张首辅。
    沈子安一惊,什么?皇上竟然有意废除丞相位么?他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啊!不过细想之下却也不是没有可能:皇上一直都对沈相的权力过大把持朝政不满,肯定不愿意再出一个沈相之类的人,所以才选了有些庸碌无为的韩国柱。
    韩国柱这个人没有什么才华,基本上只能做皇上的应声筒,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他现在的职位就已经是从一品的内阁大学士了,当时皇上多次对他许诺,待沈相被赶出朝堂之后就会让他成为整个朝廷文官第一人,可没有说会封他为丞相!
    只是这么隐秘的消息,小师弟是怎么知道的。沈子安有些狐疑地看着蔡思瑾,可是看着蔡思瑾清澈的眼神又迟疑了。他问道:“小师弟,丞相是正一品,之下的文官就是从一品的三位文渊阁大学士,你觉得皇上会直接让文渊阁的重要性提升一些,但是里面有三个人,好分散丞相的权力是不是?”
    蔡思瑾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谢正卿应该会入阁,还会成为首辅。”
    沈子安:“......”这下可明白了,小师弟完全是不明白朝廷的官职制度一同瞎猜!
    沈子安哭笑不得地为蔡思瑾普及知识:“小师弟,谢正卿的资历还浅着呢,他前面可是至少还有三个人等着呢!韩国柱虽然年迈又庸碌无为,但是正合皇上现在的心意,他就是不想让一个有能力的人在那个文官第一人的位置上给自己添堵,韩国柱肯定是最好的人选!
    除此之外,现在文渊阁里面还有另外两个大学士,一个是章焕东,一个是周宵贤。谢正卿虽然厉害,虽然被皇上欣赏,但是他现在才是一个从二品的户部侍郎,这次升到正二品的户部尚书已经是顶天了,怎么可能让他再入文渊阁,更别提是成为首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