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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节

      郑王叹息了一声,语气不由自主的就温和了下来:“这些都不关你的事,不是你的过错,父母之爱子,原本就是没有理智的。要怪便要怪这些人无孔不入,心思不正,恶毒计谋无所不用其极……”
    他说着,冷冷一顾还跪在地上的施太医,斩钉截铁的冷笑:“这样的人,谋害宗室,按例应当处死!”
    孔供奉立在后头,气的胡子还是有些颤抖,之前谢良成让他来诈施太医的话,他心里还惴惴不安,想着若是冤枉了人,到时候同僚之间见面相处就难免尴尬了,可是谁知道,施太医竟然真的被他试了出来…
    这样的饿虎就在身后虎视眈眈,实在是一件想起来就令人打冷颤的事,之前卫玉攸的事情卫安帮了三夫人这么大的忙,他心里早就已经罢卫家当成同盟来看待了,这要是郑王世子出事,波及卫家,那他们这些当姻亲的,以后秋后算账的时候,难道不会被波及?
    施太医也实在是太狠心了。
    倒是卫安一直没有动静,从施太医承认到现在,她还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抱着宝哥儿走动安抚,现在听见郑王这么说,她便冷冷的又道:“谋害宗室,按例不止当杀,还应当被凌迟处死!”
    凌迟!施太医浑身颤抖,被卫安的话刺激得唇色泛白,目光有些僵直的盯着卫安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他的那些侥幸全都化作了云烟卫安的眼神是冷淡的,不仅冷淡,更像极了冬日里被惊醒了的蛇,目光冷冰冰得像是瞄准了这打扰它们的猎物。
    他是知道那些人对卫安的忌讳的,虽然之前一直看到的都是温和的寿宁郡主,可是心里其实已经对她颇为忌惮,现在卫安这么毫无顾忌的露出她的杀意和恶意,他便不由自主的察觉到了危险,连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卫安放开了宝哥儿,把宝哥儿交给了后来的乳娘,轻声叮嘱她把孩子自己抱出去,自己朝着施太医漫步走了过去。
    施太医长得还算是周正,年纪比起孔供奉和老大夫来说也不是很大,见了卫安过来,还能连滚带爬的上前痛哭着请求卫安原谅:“郡主饶了我罢,我也是一时糊涂,一时是猪油蒙了心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这么重要的事,被他说起来好像就是在菜场买了不合意的菜,退回去就是了一样,他们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的,卫安冷冷的笑了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不起眼的蝼蚁:“施太医,这些废话我们就省略罢,你心里心知肚明的,宝哥儿的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一定会要人给个交代,如果你不能给我们个交代,那就拿你的命来填,光是凌迟还不够,我要你们全家的命!我也知道你或许不在乎你那些恶毒的族人,可是你的老娘这么大年纪了,想必你心里不大忍心让她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赶上一趟秋后处斩罢?”
    第1342章 痛斥
    施太医就幽怨的盯着卫安,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寻常人家的女孩子,就算是再有深仇大恨,也不会动不动就说出杀你全家的话来,这个郡主,真是心肠太狠毒了。
    他愤愤不平的扬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过错,为什么要牵连我的母亲!?杀一个已经如此大年纪的老人,只怕天下人都会觉得郡主和王爷不仁…”
    “不仁吗?”卫安挑眉笑了,然后猛地拿出自己早已经握在掌心的簪子,朝着施太医狠狠的捅了下去。
    施太医一时懵了,稍后却立即就被那惊心的痛给痛得忍不住惊呼,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倒在一边痛的死去活来。
    好日子过的久了,哪里还受过这样的皮肉伤,这一点皮肉伤都足够他痛上好一阵了,他滚落在地上,还是挣扎着看着卫安和郑王等一众人:“你们,你们这是私设刑堂,是滥用私刑……”
    “是啊。”卫安微笑着承认,好整以暇的环顾着正痛苦不已的施太医,转瞬面容就又冷了下来:“那你做了什么呢?你对宝哥儿下手,我们就算是当场杀了你也不为过,你心里应该知道的,杀一个太医,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么多人证在这里,孔供奉,老大夫,还有那些伺候的侍女下人,她们都可以作证,她们都听见了你亲口承认你害人的,既然你害人,那么激愤之下我们不小心杀了你,难道圣上还会治我们的罪吗?你心里难道不明白,一个世子的性命和一个太医的性命,哪条命更珍贵一些?”
    施太医被问的哑口无言,捂着伤口惊恐的看着卫安,生怕她会再拿簪子赐下来,或是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不断的倒退往后挪动,又哭着挣扎:“郡主放过我罢,我虽然是想害世子,可是毕竟世子最后没事啊…”
    这些害人的人,从来就不会因为自己害人而害怕,他们所惊恐的,无非是事情被拆穿后会给他们带来的损失罢了。
    现在的施太医就是这样,他对于朝孩子下手丝毫没有任何愧疚,唯有的就是被发现的遗憾和可惜和惊慌。
    卫安不想再跟这样的人废话,冷声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清楚我们现在还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话的缘故,想要保住性命,求我们是没用的,这撒泼打滚也是没有用的,如果你仍旧不清醒,想必刚才我的那一簪子下去,你也应当稍微清醒的认识到如今的处境了,现在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你交代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到底是谁在唆使你做下这种事,二,是我们现在就把你送到顺天府,告你一个谋害宗室的罪名,你也应该知道,我说的话到底有没有添油加醋,谋害宗室的罪名一定,你以为你还能独善其身吗?”
    卫安一长串的话说完,看着面前似乎正在认真权衡的施太医身上,轻声又道:“我若是你,我就不会这么蠢,罢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你得到的东西,值得你用全家的性命去赌吗?你的母亲带大你可不容易,一个弱女子拖着你,从小受了不少苦罢?她还没过过多少年好日子,还没享过你的福,就要被你做下的错事所牵连丢掉性命……”
    年少时的那些刁难苛责历历在目,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那些人如何侮辱他和他的母亲,他的娘这么辛苦的罢他给拉扯长大,让他成为现在的还算是有用的人,他还没有让他享福,母亲甚至还需要受儿媳妇的气,天天的操劳辛苦……
    他闭了闭眼睛,觉得干涩的眼睛里一时之间酸痛无比,过了很久,他才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卫安,问她:“要是我实话实说了,郡主就放过我吗?”
    他满心以为卫安至少也会说些场面上的好听话,可是没料到卫安很直接的摇了摇头,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直接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是不能的,人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你当初敢朝宝哥儿下手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到的,我们不可能会放过你。可是这不放过,也有程度的轻重,你若是负隅顽抗,想要一力承担这后果,那不必说,你跟你老娘肯定是都活不了的,而要是你能供出背后的人,那你充其量也就是从犯,你应当清楚这从犯和主使之间的区别吧?”
    施太医当然清楚,他吞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自己已经紧张得口舌发干,喉咙冒烟,看着卫安很久才慢慢的往后退了退,似乎还在思索和犹豫。
    郑王就冷淡的笑了一声:“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他去刑部,他不怕死,那就让他尝尝那些刑罚,等他都过了一遍,他要是还能囫囵活着不开口,那本王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是进了刑部还被特别关照的人,哪里还可能会撑得住呢,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招了,施太医紧张又害怕,终于还是开口说:“不不不,我说我说!”
    郑王和卫安对视了一眼,看着田伯拉来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抬着下巴问他:“你说罢,我听着,若是真的,我也不会骗你,该不杀就不杀,该不连累你娘,就不会连累你娘。”
    施太医垂下头,挣扎了好一会儿,他也知道要是说出来,自己也没什么好结果,可是他这个人太惜命了,从小活的不容易,就更是怕死,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说了至少能不死,可是不说,那就是现在就死了,这笔帐,他稍微算一下就算出来了,抿了抿唇,冲着郑王和卫安说:“是……是董大人找的我。”
    董大人,卫安立即反应过来:“哪个董大人?”
    郑王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印象,很奇怪的看着施太医,等着他说出全名来。
    施太医语气很低沉沮丧,见卫安追问,就补充说:“是…就是董成器董大人……是他让我这么做的,其他的事我也不知道……”
    第1343章 等待
    夜深人静,施老娘却还是迟迟未睡,正靠着廊下的一根木柱子做着针线,她手里正缝制的是一件小衣裳,看起来显然是给小孩子的,衣裳小巧玲珑,布料虽然不算好,可是却也干净整洁,她手下动作不停,耳朵却时不时的听着外头的动静,时不时的有风吹草动便忍不住抬头看向大门处,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人。
    施太太施施然的从里头出来,手里抱着一床被子打了个哈欠,看了她一眼便忍不住蹙眉:“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矫情什么,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家里不同往日了,不要你这样辛苦,可是你总是不听,倒好像是我这个媳妇儿当的不好,虐待了您似地。”
    施太太的口吻很不客气,在以前的很多年里,她都一直在受施老娘的气,为着这个,她心里不是没有怨气的,加上施老娘霸占儿子,且施太医又很孝顺,她一个人就更加显得势单力薄,像是处于他们母子之中的一个外人,便更是忍不住愤愤不平,这么多年下来,她对于施老娘早已经没有了什么感情,现在还能说的上几句话,也不过是因为看在施太医的银子的份上罢了。
    施老娘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满是皱纹的眼睛抬起来不满的看了看施太太,不紧不慢的冷冷的笑出了声:“也就是你能没心没肺,男人这么晚了还不归家,你竟然也丝毫不担心……”
    真是稀奇了,施太太啧了一声,立即便反驳:“我担心什么?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没有脑子没有长腿,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未必还能丢了不成?你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心里头只想着你的儿子,我总得做些正事罢?我忙的东西多了,人情往来哪个不是我?您嘴巴一张便说我不好了…”
    这对婆媳永远有吵不完的架,屋子里坐着的董成器面带厌恶的不大耐烦的咳嗽了一声,弄出了些声响,听着外头彻底安静下来了,才有些烦躁的敲了敲桌子,面带沉思。
    也不知道到底事情怎么样了,他在家里实在是待不住,想着反正没事,不如干脆自己过来等消息,不管成不成,总有他脱身的机会,自己直接在这边等,至少也能快些听见消息。
    这回的事只要成了,再杀了沈琛,那他也算是给蒋松文他们报仇了。
    想起房山传来的消息,他凝重的神情里透出一丝得意,也放松了许多,不管怎么说,沈琛是被困在房山了,只要那些人再加一把火,沈琛肯定死在房山,到时候就算是剩了一个卫安,又跟郑王生分了,还能起什么作用?
    以后他多的是机会慢慢的折腾她弄死她。
    烛火噼啪爆出一声响,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便仍旧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这个时候了,施太医也该回来了才是,难道是被留在了王府?
    可是施太医说过了,他今天有八成的把握,就是在下手之后世子的病情不会立即就恶化,而是在他走后才慢慢的衰弱咽气…
    怎么一去就这么久?
    他站了起来有些不大肯定的看着外头黑漆漆的夜色,忽而听见了一声门响,便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望向门口。
    施老娘也早已经抛下了手里的活计,站了起来殷殷的朝着门口看去,直到看见施太医的身影在门口出现,她的嘴角才现出了一丝笑意,急忙站了起来往外迎:“吃过饭了没有?怎么今天弄得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世上原本没有天成的恶人,哪怕是有,对待父母子女,多也是还怀着一份特殊的情感的,施老娘嘴巴不饶人,苦日子过的久了,又对儿子有一种霸道的占有欲,因此对媳妇儿极为苛待,处处数落,可是她对自己的儿子却是真心实意的好,嘘寒问暖无所不至。
    施太医心里也对此心知肚明,听见母亲这么问,眼里一酸险些就掉下泪来,很勉强才忍住了,对着母亲摇了摇头,尽量的保持住自己的语气:“都吃过了,好着呢,就是王爷家里的小世子病情忽然有些反复,所以我才留的久了一些,您老就不用担心了……”
    施太太啧了一声,抱着双臂对施老娘说:“你看见了吧?我说的话你总是一句也不信,总觉得我会骗你害你儿子似地,你看看,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么?他是在做大事,你却总这样,难道儿子大了,你还能罢她拴在裤腰带上不成?”
    她对着施老娘是很不客气的,施老娘就瞪了她一眼,骂了一声:“你这个败家精!我儿子辛辛苦苦的早出晚归,争得一份家业,都被你给挥霍光了!还不快去灶上热热饭菜!男人这么晚才回来,你也不说心疼,什么都不做,杵在那里像是一根木头桩子……”
    施太太越发的愤怒,这都说了好几天了,会请个帮工来家里,她还等着呢,就是施老娘死活不肯,说是都还做的动,没那么多讲究,非得拦着不让请,现在又来指使她,她哼了一声,甩甩手懒得理会这个难伺候的婆婆了:“您既然不肯请人,那就您自己来做啊,反正您是什么都能来得的,做什么都是一把好手不是?我们笨手笨脚的,待会儿做出来,又要被您说这个不好那个不是,还是您自己劳累劳累罢,别人谁替得了您呐?!”
    施老娘眉头一竖就要发火,还是施太医精疲力尽的拉住了,看一眼妻子,再看一眼老娘,他语气异常的低沉:“好了,不要再闹了,我刚吃过回来的,不饿,里头贵客来了没有?”
    提起贵客,施老娘的语气也没好到哪儿去:“早来了,茶水和点心不要钱似地,送了三四回进去…”
    她对于这些来他们家里混吃混喝的人一向没有好印象,总觉得他们是故意来岢败她们家的,都不是好人。施太医说他是贵客,可是她也没见这些人上门带过什么礼物来的,这样的人算什么贵客?
    第1344章 低头
    施太医紧皱的眉头略微松了松,哦了一声,站住了脚提醒自己的妻子:“母亲人老了,以往她有什么不是的,你也别总记在心里,她毕竟年纪大了,你多多让让她。”
    施太太咬了咬唇,觉得丈夫说这个话心里没有良心,谁诚心想当个不孝顺被人戳脊梁骨的啊?可是也要婆婆稍微过得去不是?
    她嫁过来到现在,婆婆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说她能吃,不让她上桌吃饭,一餐只叫她吃两个红薯,让她做个不停,前些年日子难过的时候,还赶她去给人家织布……
    而好不容易等到丈夫进了太医院,日子渐渐的好起来,婆婆也丝毫不放过她,还是让她忙里忙外做个不停,就像是在抽打一个陀螺,不肯让她有片刻的安宁,最可恶的是,一面骂她不能生,一面又不许丈夫跟她亲近…
    施太太委屈的厉害,啧了一声忍不住嗤笑:“这话说的,好似这么多年来受委屈的不是我罢了,你家老太太多难伺候,你自己心里没个数,担心她受我的欺负?你还不如担心担心我什么时候被磋磨死被气死罢!”
    这话说的倒是也不尽然是错的,施太医对自己的母亲的性子心里有数,见施老娘眉毛倒竖就要骂人,便拉住母亲道:“您也消停些罢,以后有什么事,就慢慢说,别总闹得沸反盈天的。”
    又低声拉住了要走的施太太,郑重其事的告诉她:“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手里还有一些银子?”
    施太太点了点头,狐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大半夜的提起这个来。
    施太医便耐心细致的告诉了她银子藏匿的地点,而后就道:“这些银子,满打满算的,够你们生活一辈子了,以后你拿着这笔银子,我也不图你替我守着,也不图别的什么,你要是愿意改嫁,那也尽可以去,只是有一样,我要求你,求你看在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答应我。”
    施太太被这番话说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丈夫忽然就说的这么严重,不由得道:“你…”
    施太医却攥住了她的手,死死的攥了半天,直到施太太痛的惊呼了一声,才又重新松开握了握,压低声音道:“我犯了事,以后会怎么样还不知道,只有这笔银子是能给你们的了,求你了,看在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也看在我对你还算过得去的份上,少跟我娘计较,好好的让她老人家过完之后的日子!”
    他说完,便放开了施太太的手,猛地往正堂去了。
    正堂的帘子掀开,他一眼就看见了正皱着眉头听动静的董成器,勉强绽开笑容喊了一声董大人。
    董成器狐疑的打量他一遍,问他:“你刚才在外头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怎么这么久才进来?”
    施太医叹了口气,面上露出沉痛的表情来:“我是在跟他们交代后事,免得到时候我完了,她们妇道人家心里发慌,不知道该怎么办。”
    董成器的右眼皮就重重的跳了跳,警觉的看着他立即问:“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交代后事?!”
    他带了很多人来,虽然为了早知道消息冒险来了,可是退路却是想好了的,现在听见施太医这么说,虽然心里惊慌恼怒,可是更多的却还是在想着如何能更加完美的脱身。
    施太医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苦笑了一声低头看着地面,冷冷的道:“他们都知道了,我现在完了,你说是什么意思?”
    事发了!董成器心脏处猛地一跳,整颗心差点儿要跳出胸腔似地,紧紧地盯着施太医一时没有反应,等过了片刻,他就立即反应了过来,猛地一把推开了施太医。
    施太医却还是镇定的很,站在原地甚至还有空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他看着要夺门而出的董成器,缓缓摇头:“没用的,他们什么都知道了,现在你带来的那些人,也都已经被抓的七七八八了,你死心吧。”
    卫安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难对付的多了,根本就没有给他们能喘息的机会,在他供出了董成器之后,卫安就已经立即让人去查了这个人,并且掌握了他确切的行踪,在得知他的去向之后,才让他回家先稳住董成器,让其他人去把董成器带来的分散在胡同中各家各户的那些人都先给抓了。
    这样缜密的心思,东施太医还从来没从一个女孩子身上看见过,落在这样的人手里,还有什么话好说?能保住性命就已经不错了,他现在只盼着卫安能看在他已经招供了所有的份上,能饶他一条性命。
    银子是好,可惜太烫手了,他看着扑过来的董成器,淡淡的说:“我也没有法子,蝼蚁尚且偷生……我还有老娘和妻子要顾及…”
    董成器伸手恶狠狠的指了指他,一脸的崩溃无语,还没来得及反应,大门已经被砰的一声给撞开了。
    外头涌进来一群手执火把的人,将整个院落照亮得如同白昼,施老娘和施太太都被惊得立在了当场,已经来不及争执和互相数落,不由得都战战兢兢的往屋子里跑,来寻施太医。
    施太医叹了口气,对着施老娘低头:“娘,我对不住你,是儿子的错…”
    董成器已经恼怒到了极点,可是这个时候,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好咬牙切齿的指着施太医骂了一声:“狗娘养的,你竟敢出卖我!”
    灯光映着他的脸色极为的狰狞,施老娘这样刻薄的人都一时没敢出声,只是握紧了施太医的手语带哽咽的问他:“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施太医说不出话来,紧紧的握着施老娘的手,见施太太惶惶然不可终日,便叹息了一声,对着施太太点了点头,露出恳求的神色,自己却对着施老娘温和的道:“没什么,没什么,您等一等,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