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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第27章 罪与罚
    这场非正式谈话最终以白忱作势要捶谢初同,他非常审时度势的立刻求饶告终。谢初同叫了冉桑榆去吃晚饭, 冉桑榆下楼的时候他东张西望半响, 问:“小同学呢?”
    “她下午不吃饭,”冉桑榆随口说着, 也问他,“白忱呢?”
    “也不吃饭。”谢初同说着“啧”了一声, “这俩人怎么跟商量好了一样……”
    说着和冉桑榆一起走出了教学楼。
    白忱不吃饭是因为被破考试考的心烦意乱,因为一共考了两天的试, 他去阮恂的考场的门口等了她三次, 可是每一次都等不到, 这概率低的有点过分了吧。而且他这几天发的消息阮恂全都没有回,他合理怀疑阮恂是不是故意躲着自己?
    而阮恂不去吃饭, 是因为在等着某件事情的应验,她紧张的过了头, 以至于赵越来找她对英语考试题答案的时候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就惊的得差点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你怎么了?”赵越惊讶的问,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阮恂勉强的笑了笑:“在想考试, 我好像考的不是很好……”
    “我也一样咯,”赵越长叹, “这次回去估计又要挨骂了。”
    他说着把英语卷子摊开在桌子上,问:“第一篇阅读的第三道题,你选的什么?”
    阮恂定了定神,也从抽屉里拿出她的英语卷子,开始和赵越对答案。
    晚读之前没什么动静, 晚自习是化学,但是因为月考刚完老师要改卷子,估计没什么时间来跟晚自习,因此上课铃声打了两分钟后,教室里还有些微微细语声。
    这时候,一个外班同学站在门口往里张望了一下,道:“傅聪老师找叫你们班张清凯过去办公室。”
    张清凯诧异了一下,但还是起身跟着他往外走,这不是什么非比寻常的事情,大家也都没有怎么注意,只有阮恂悄悄的绞动着手指。
    但是一整节晚自习张清凯都没有回来教室。
    甚至于第二天早上,七班的学生也没有见到张清凯来上课。
    但是大家也都只是有点疑问而已,没有太过在意。直到早操下后班长刘飞宇从老师办公室里回来,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忽然对自己的同桌道:“张清凯好像因为考试作弊,要被学校处分……”
    同桌顿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这句话里所包含的信息量,震惊道:“卧槽,真的假的?!”
    “真的吧……”刘飞宇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他家长和好几个校领导都在,办公室里现在乱的很。”
    小道消息像是长了翅膀,分分钟才整个班级里走了个遍,七班顿时炸开了锅。
    高中本来就是个极度封闭的环境,在这个以学习成绩论高下的“江湖”里,成绩好的学生不论是在老师还是同学的圈子里都是天然占优势的,但是倘若某个“学霸”的名号是通过作弊得来的……那么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两天后,学校再次临时通知,因为高一年级月考物理试卷泄题,因此本次物理考试成绩作废,学校会择日重新举行物理单科考试。
    这个通知一出,整个年级的学生顿时怨声载道,一个一个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的去参加了这一门特殊的单科考试。
    那天下午,阮恂从考场回到教室。教室里吵吵闹闹的,她整理了自己的储物柜,收拾着收拾着忽然回头看向张清凯的座位。
    已经空了。
    冉桑榆过来拿东西,偷偷问她:“传言是真的,张清凯真的因为作弊被处分了!”
    阮恂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哈,作弊,”冉桑榆高兴的将手里的笔记本抛起来又接住,“老天有眼!”
    她们俩回到座位上,后排的同学同样在讨论这件事。
    “他是怎么被发现的?”
    “据说是把答案夹在练习册里忘了丢,被物理老师发现了!他答题卡和那张答案一摸一样,错的选择和填空都一样,计算题过程都一样。”
    “惊了……”
    “会不会是有人陷害他?总觉得不太真实……学霸哎。”
    有人插话道:“学校领导还去保卫处调了办公室门口的监控,没人偷偷溜进进去过办公室,而且就算是别人放的,怎么答案和他答题卡一模一样?”
    “班长说老师有让他重新做卷子,”刘飞宇的同桌小声道,“但是他没做出来。”
    “我靠,真的惊了。”
    “假学霸,哈哈哈哈……”
    “做不出来?那岂不是说,他以往的成绩全都是作弊??”
    “你妈的,我次次考试被他压一头,感情他是靠作弊!”
    “他哪来的答案啊……”
    不敢深究,一深究就是细思极恐,再一天,张清凯的处分决定下来,晨会通知全校时,他已经退学了。
    谁也再没有问起张清凯作弊的具体过程和细节,只是晨会的时候,教导主任张富贵严肃的道:“……这次事件极其恶劣,对我们学校的名誉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即日起学校将严抓学风学纪,大家不要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这次晨会难得的持续时间不长,而对于不认识张清凯的人来说,这只不过是抓住了一个作弊的学生而已。甚至对于最接近事情中心的七班同学来说,一两个月过去,当他们再提起张清凯这个名字,也不过就是一句“哦,就是那个作弊的学霸啊”。而时间一长,这个名字也就没人记得了。
    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学校的公务公示栏上的角落里有着一行人事调动,赵长川老师被调到了乡下某小学去当副校长,明升实贬,或许有学生会问起赵主任怎么不见了,但是又有谁会关心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呢?
    ……
    许诏在上课前又给七班的同学开了个小班会,末尾的时候,他提起:“我们这次的全市‘桐花杯’青少年化学竞赛由白怿同学参加,大家有意见吗?”
    “没有——”
    “好,白怿同学,你下课过去办公室和你们化学老师商量一下这件事。”
    白怿抬头答应了一声:“知道了,谢谢老师。”
    月考的成绩差不多都出来了,阮恂的成绩比起上次又进步了不少,巧的是她这次的排名和赵越的同桌方筱君一样,气的方筱君差点把排名册扔了,冉桑榆故意道:“加油同桌,下次就进全年级前二百了!”
    方筱君“哼”了一声:“下次恐怕没这么幸运。”
    差点又吵起来,正好白怿过来叫阮恂:“阮恂,化学老师教你跟我一起过去。”
    “好。”
    阮恂连忙跟了过去。
    化学老师的办公室在五楼,而他们的教室却在二楼,去一趟还比较辛苦。白怿走路和阮含一一样快,阮恂跟在后面小跑着也赶不上,白怿只好停在拐弯处等她。
    “你知道,老师找我干什么吗?”阮恂抬头问。
    “不知道,”白怿摇头,“可能和化学竞赛有关。”
    “啊?”阮恂愕然,“不会吧,我只是个学渣而已……”
    “我猜的,”因为要等她,白怿走的极慢,几乎是一步一停顿,“因为我刚上去找他,他问我是不是来商量竞赛的事,我说是的,他就让我去找你了。”
    阮恂道:“也许吧……”
    他们去的时候化学老师正在楼道里抽烟,貔貅他显然是认识白怿的,一挥手叫道:“过来过来,都过来。”
    化学老师张敬泽四十来岁,心宽体胖,格外慈眉善目,跟个弥勒佛似的。
    “你就是阮恂?”张敬泽笑眯眯的问。
    “老师好,”阮恂乖巧的点头,“我是阮恂。”
    “哟,你这小姑娘不错,”张敬泽把还剩下一半的烟蒂扔进了窗台上的易拉罐里,“和白怿一起去参加‘桐花杯’吧。”
    阮恂惊讶:“可是我成绩又不好……这次全级排名才二百零六。”
    “化学竞赛,只要化学好就行了,”张敬泽撇嘴,“谁管你语文英语成绩怎么样?”
    “可你化学成绩不低啊!理科成绩也整体偏高,我看你的化学卷子了,那道氢氧化钠的实验题,别说你们全班,就是全年级能做全对的人也寥寥无几,”张敬泽笑的眯起了眼睛,“你全对。”
    阮恂看向了白怿,张敬泽“啧”了一声:“他不行,这小子太粗心了,说了多少遍的毛病,就是不改!”
    白怿抿着嘴耸了耸肩。
    “可是我们班主任说已经决定由白怿去了——”
    “哎,这你别管,”张敬泽摆摆手,“答应了?答应了吧,答应了就先回去准备准备,今天都星期五了……从下周开始,你们俩每周三化学晚自习之前来办公室领任务,平常有什么问题就都写好了攒着,到时候一起问,好吧?”
    “我没意见。”
    阮恂迟疑了一会,也跟着点头:“好的。”
    “另外,阮恂呐,”张敬泽又叫住了她,“我看你有机物那一块基础好像有点薄弱,简单的选择题怎么也做错了?我平常时间不太够给你辅导,你就多问问白怿?”
    “你们俩可都是代表附中,代表咱们高一七班,多互帮互助一下?”
    白怿“嗯”了一声。
    一直到张敬泽进去了办公室,阮恂才意识到,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被化学老师忽悠去了参加了一个竞赛qaq
    但其实要说要不愿意也不是,她是很高兴去参加这些可以提高自己锻炼自己的活动的,就是怕自己水平不够,给班级和学校丢人。
    “下周一的活动课你有什么特别安排吗?”走着走着,白怿忽然问。
    “没有,怎么啦?”
    “我帮你系统的梳理一下有机物,怎么样?”他说着,又补充道,“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放心。”
    “好呀,”阮恂顿时点头答应,“我这周末回去先自己复习一下,谢谢你!”
    “不客气。”
    白怿的长相属于那种有点“高冷”的,他眼睛颜色偏淡,是一种明亮的冷棕色,再加上眉目轮廓深邃,眼尾又有点上挑起,眉毛也是,因此就看上去不太好接近。
    阮恂之前和他没有过什么接触,但是就今天这一阵子相处下来,白怿得性格远没有他看上去那么冷。
    阮恂问:“竞赛都是怎么样的啊……”
    白怿大体给她讲了讲通用的赛制,最后道:“其实就和考试差不多,平常心就好。”
    阮恂忧虑的道:“可要是考的太差,会不会很丢人……”
    “不会,”白怿偏头看了她一眼,道,“比赛嘛,重在参与。”
    阮恂笑了起来:“那我努力不那么丢人。”
    “嗯,一起加油。”
    “加油!”
    他们俩回到教室二楼,刚刚拐过楼梯口,阮恂一眼就看见白忱懒散靠在窗台上,对面就是高一七班。
    白怿的神情又恢复了惯常的那种冰冷,声音冷硬的道:“你来干什么?”
    白忱站直了身体,一指他身后:“起开,我不找你,我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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