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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
    推开、下车、打车回家。
    向晚的动作利利落落。一切都毫不拖沓地完成。
    唯一有一点点失落的是,对方并没有追上来。不过还好,只有一点点而已。
    向晚刚刚匆忙地到了家,倚在门上,连灯都没来的及开,就接到了向妈妈的电话。刚一接通,中年妇人温和宠爱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来:“晚晚啊,干什么呢?才接电话?”
    其实也不过是晚了几秒,调整一下情绪的功夫。父母就是这样,总是最担心孩子,有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要担心上一番。
    向晚稍稍稳住了情绪。不过不可控的是,一开口,还是不免带了点哭腔:“妈,我在家看电视呢,刚才没听见。”
    尽管只有一点点哭腔,向妈妈还是敏锐地听出来了,声音里不乏忧虑和关切:“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向晚只能胡乱捡了个理由:“电视剧太感人了,都给我看哭了。”
    “真的啊?晚晚,你在s市怎么样啊,有什么事一定要和爸爸妈妈说啊。”
    “知道啦妈,我这边什么都好,你不用担心我,你和爸怎么样啊?”
    国人的传统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对待亲人,总需要撒一些善意的谎言,来让彼此不要太过忧心。
    向妈妈听女儿问到自己生活如何,也是捡好的说:“都好都好,你爸出去买菜了,还没回来。不过你说你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没事给爸爸妈妈大哥电话,没良心的!”
    虽然是“没良心的”这样的话说着,听起来却是满满长辈的爱意。向晚一个动容,眼泪险些掉下来。
    在父母眼中,不管孩子什么年纪,都是他们长不大的孩子。这个电话实在打不下去了,再多打一秒,她就对家、对爸爸妈妈多一分想念。
    再多说几句话,她就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回去。
    强撑着说了句:“妈那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到了最后两个字,一直憋在眼圈儿里打转儿的泪,还是不知不觉就夺眶而出了。
    像是断了线的珠帘,一发不可收拾。
    电话那头的向妈妈却连忙叫住她:“哎哎哎别挂,等等。妈其实是有事和你说。”
    向晚从手包里摸出一块纸巾,擦了擦鼻子。才略微平复了些,说道:“您说。”
    “你周六周天要是没什么事回t市来待两天吧,我和你爸也挺想你的。”
    向晚下意识拿下耳边的手机,拿到一般,才想起今天是周六。
    原本是林译白的订婚宴席。
    她甩掉脚上累人的高跟儿鞋,也没换上拖鞋。屋子小,干脆就迈了两步走到客厅里的小沙发上。
    整个人放松地躺下去。海绵垫柔柔软软,像是置身一片厚厚的云彩。
    她干脆这样回答向妈妈——
    “好啊,正好我最近有空,早就想回家啦。你和爸在家要多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
    挂断与向妈妈的电话,向晚看了看窗外,还好,还不算太晚。
    她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市医院中医科张主任的电话。
    幸好中医科病人、工作一向很少,张主任随便问了两句就给批了。
    似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向晚挂了张主任的电话,就给自己订一张明天早上回t市的高铁票。
    早上八点。越早越好。
    她现在还没准备好。如何面对s市的一切,这一切好的、坏的。
    她的妆容略浓,捂在脸上,实在有些不舒服。
    * *
    黑暗中,白色宝马车的车灯亮了亮,主人重新打起了火。然后是掉头、离开,一气呵成。
    第22章 二十二只鹅
    天空灰灰蒙蒙,屋子里的灯开起来,向晚脑子迷迷糊糊地醒来。
    这时候是s市夏季最清爽的时刻了。没开空调,空气就是刚好的温度,没有一丝多余的热气。
    向晚的小公寓靠近马路,成日里响着的车声也像是骤停。天地之间,难得有着这样的静谧时刻。只有床边的小闹钟,“刷、刷、刷”一下又一下地走着。
    昭示着时光的流逝。
    向晚十分享受着一刻的安宁。
    在床上清醒了半天,才爬起来收拾行李。
    短袖、牛仔裤、短裙……一件有一件。老家t市很热,可是早上、晚上又会稍冷些,向晚想着,又从柜子里掏出两件薄外套来,嗯,还需要一条长裤。
    这一收拾,竟然收拾了十多分钟。她几乎装进去小半个衣柜。
    大大的行李箱,被装得鼓鼓囊囊,几乎放不下东西了。向晚犹不死心,又从化妆台上收拾好两个大大的化妆包,塞了进去。
    这才安心地去洗漱了。
    在人来人往,车流不息的s市,清早出门的好处是不必担心早晚高峰,担心堵不堵车。可是不好的是,连一辆车也叫不到。
    向晚现在就处于这样的尴尬状态。她收拾好行李箱,拉着沉沉的箱子,耗尽满身力气才从四楼走到楼下。
    天,才刚刚迷迷蒙蒙亮了一半儿。
    半暗半明的天,加上早晨特有的清爽,向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昨天压在心头闷闷的感觉不知何时减少了些。
    她打开手机一看——
    原来才刚刚五点半。
    向晚乘的车始发站是s市南站,离她所在的裕和区相距甚远。她看着空荡荡的马路,伶伶洒扫的清洁工,觉得自己就算是磨破脚跟儿也走不过去。
    她在楼下常吃的早餐摊上吃了豆浆油条,才拉着箱子继续找车。
    一直到了六点多钟,才打到了辆去s市南站的车。
    向晚上车前下意识抬眼看看,天,已经亮了。
    * *
    高铁行驶飞速,车窗边的景物急速后撤。s市的城郊荒荒凉凉,没有了高楼大厦,和欲望横流,连人烟都稀少得可怜。
    也许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多,一个人的时候,什么多愁善感、触景生情都上来了。
    她有些看不起此时的自己,好好活着,哪儿那么没用呢?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活不了啊?
    可是,就是沉浸在那种莫名的伤感情绪中。道理都懂,却劝不了自己。
    ……
    s市和t市相邻,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车上乘务员播报站点的声音响起。向晚收了收自己放飞的思绪,拖着行李箱下车去。
    一下车,就感受到了t市潮闷湿热的空气。
    和s市一样,这是一座地处南方的海滨城市。
    不过t市与s市很不一样。几乎是一下车就能感受到。车站虽然装修精良,但远远没有s市的车站那样宽阔,还带着点旧旧的感觉。
    这里是向晚生活过最久的一个城市。从牙牙学语,到初中毕业。
    直到高中,她才离开这座温馨的小城市。
    从车站出来,坐上车,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到了爸爸妈妈现在住的房子。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向晚站在门外,有些忐忑。毕业之后,她还没回家,因为有了去s市第一人民医院工作的机会,就赶着去s市了。
    好久不回来,她也很想爸爸妈妈。
    向妈妈很快来开门。
    几个月不见,再亲的亲人也好像陌生了许多。向妈妈掩不住的惊喜和惊讶:“晚晚,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几点坐的车啊,我还想让你爸去接你来着呢。”
    不管有什么令人烦闷的事情,一到了家里,见到父母亲人,心里似乎都会好受许多。向晚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跟着向妈妈进屋:“爸上班已经很累了,哪儿能让他开那么久的车去接我啊。我就是早起了一小会,现在交通很方便的。”
    向妈妈走到厨房去给向晚拿刚榨好的橙汁儿,问她:“在s市医院怎么样啊?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向晚抿了一口橙汁,轻轻摇摇头:“没有,妈,我都挺好的,爸呢?”
    “你爸开车出去拉活了,一会儿就回来。”
    闻言,向晚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大周末的还去啊?”
    嘴上质疑着,心里却觉得不是滋味儿。如果不是当年家里发生变故,爸爸妈妈也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吧。
    她看着母亲藏在发间的几根银丝,这几年,妈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老。
    没来由有些心酸。
    向晚就窝在家里的沙发上,享受着家里熟悉又温馨的感觉,和向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因为她回来,向妈妈给向爸爸打了电话。向爸爸一向疼爱女儿,一听向晚回来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回到家里来了。
    向晚漫不经心地看着家里现在住的这套小房子。每间屋子都小小的,整间房子加起来不足一百平方。
    却被整理的干干净净,没有一处不熨帖。
    她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家里住的那栋大房子。
    大是真的大。比这里大上三四倍不止。装修也精细豪华。也和这里一样,每一处都是干干净净的。
    可是那里和这里不一样。那儿的温情少的可怜。陪伴她的,就只有家里的保姆阿姨,和花不完的零花钱。
    没有人陪,就花钱带朋友们出去玩。她人缘不错,学校里好多同学都喜欢和她玩儿。
    她也从不吝啬,每每对陪自己玩的朋友都格外大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