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
好像这招对男人来说的确很有效果,但是她昨天被折腾了半晚上,到现在腰都还是软的。屈眳又不缺这个,吃的饱饱的,应该不管用吧?
可是除了这一招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招数?
半夏想的脑袋生疼,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可是这招,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不知何时,她坐在他的腿上,察觉到屈眳没有任何动作,他就是扬起脸,承受她的亲吻,
但他还是没有半点表示。半夏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明明就不是她的错啊,为什么他要生气,难道是生气她受了楚王的东西?
半夏似乎觉得自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她给楚王做过不少事,所以楚王的赏赐,她从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照单全收。因为都是她该得的。
这话不好和屈眳直接说,她低头道,“我这就进宫,把国君送来的所有物什全都还回去!”
说着,她马上从屈眳身上起来,急急忙忙就要往外面赶。屈眳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稍微用了点力气,半夏就被拉的一下坐在他的腿上。
屈眳对上她那双极其漂亮的眼睛,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他。
屈眳生气,但哪里还会再让她去见楚王?
“你别进渚宫。”
“可是你生气。”半夏纤纤细指在他的心口戳了戳,她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在认错一般,“既然如此,那我就把那些都还回去。”
原本他是真生气的。但是看她这么温柔小意,心头的抑郁不由得松动了许多。听到她要去见楚王,屈眳一把把她拉下来。
他现在怒火消了,但是嫉妒还在。
屈眳总算是理解了为何那些庶母们会有那样的歹毒心思,不管男女都会嫉妒。他也不例外,任何男人向她做出讨好的表示,都会让他觉得无尽的碍眼。
“我现在不生气了。”屈眳终于纡尊降贵的给她开口了,“不要去渚宫。”
他唯恐半夏听不明白,又去了,他握紧她的手腕,加重了语气,几乎是一字一顿,“不要去。”
半夏颔首,嗯了两声,“你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说完,她乖顺的贴在他怀里。
半夏察觉的到,他嘴上说不生气,可是还是在气。所以顺着毛慢慢摸就可以了。
屈眳伸手缓缓的摸她的长发。柔顺的发丝就这样贴在他的掌心。
“半夏,做我家的妇人。”
半夏听到闷笑,“这事又不是你说了算。”
嫁给他哪里有那么容易。她快言快语,说出口,察觉到手下的躯体有瞬间的僵硬,她心里惨嚎一声,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很快不说话,抬头起来,拼命弥补,“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屈眳紧绷的嘴角这才有向上勾起的样子。
见到他这样,半夏知道这次自己是过关了,松口气之余,也不得不对屈眳生起不少的钦佩之情,哄人开心,真的不容易,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哄得他露出一丝欢颜。知道其中的辛苦,她以后绝对不会轻易发脾气了。
屈眳抱住她,半晌都没有说话,一直到用膳的时候,和半夏说笑,半夏悬起来的心才放回去。
至于楚王那些东西,既然屈眳都不要她进宫了,那么自然没办法还回去,既然如此,那么不如自己留着了。
申氏子找半夏的麻烦,不仅没有找成,反而被屈眳带着私兵教训了一顿。申氏子甚至进宫,都没有寻得个公道。因为楚王得知之后,不但没有安抚,反而还将人给训斥了一通。
这个消息还没出两天,就传的郢都内到处都是。
屈襄原本是选中申氏的。谁知被这么一搅和。申氏上门,说自己女儿言行不够,身份低微,实在是配不上屈大夫。几句话之间就推掉了。原本不过是屈襄口头的几句话,自然算不得数。
屈襄送走申氏的人,怒道,“把他给我叫回来!”
家臣们见他怒不可遏,不敢怠慢,很快就去吧屈眳寻了过来。屈襄见到屈眳,额头暴出青筋出来,“你为何要那么做?”
“父亲问的是何事?”屈眳明知故问。
屈襄快步走到屈眳面前,他高高扬起手来,见到屈眳和他有几分相似的面孔,抬起的手掌过了许久,都没有落下去。
“你还要问吗?”
“父亲说的可是申氏?”
屈襄放手下来,“难为你还知道,我问你你到底是干的甚么事?当真是翅膀硬了?”
屈眳不言,过了好会他道,“父亲何必呢?”
屈襄愣住,屈眳站在那里,依然在继续,“父亲何必一定要给我寻一个正妻?”
“男子娶妻成家,天经地义,我若不是为你娶妻,那才是奇怪!”屈襄恨不得打他一巴掌,好将他打的清醒一些。
“苏己为何不行?”
屈襄嘴唇一抿,“苏己为何不行?苏己出身不知何处,即使她曾经出身高贵,但是现在也已经不行了,娶她对你而言,到底有何好处?”
话语听起来全都是为他着想。
屈眳只觉得想笑,“那为何之前父亲想要娶苏己为妻?”
他声音很低很低,低到只有父子两人才能听清楚,屈襄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抬起手来,重重打在屈眳的肩膀上。隔着几层衣物,屈襄都感觉到手下健壮的躯体,面前的长子已经是个强壮的成人,而不是过去依然带着几分稚气的少年了。
而她选择长子,更是凭借女子本性行事。试问哪个女子不喜欢年轻健壮的男子。他哪怕还没到满头白发的年纪,但和长子比起来,到底是老了。
屈眳挨了屈襄几下,不疼不痒,他站在那里,面色恭谨,只是那份恭谨之下,是隐藏着的叛逆父子两人心知肚明。
屈襄越发的气恼,重重在他肩膀上打了几下,他身体健壮,对于他来说,父亲的这几下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屈眳站在那里,受了那好几下。
屈襄气的面色赤红,他伸手指着屈眳,好半晌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屈眳垂首,也不说话。
屈襄站在那里,过了好会道,“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屈眳眉头狠狠皱了下。
父亲在世,儿子所娶何人,自然是父亲说了算。屈襄说不可能,那自然是不可能了。
他面上的细微变化,没有瞒得过屈襄,屈襄心下终于有些许痛快。不过很快那抹痛快消弭无形,还没等他回味,就什么都没有了。
父子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外面传来声音,夹杂这惊慌失措的声响。
屈襄很不悦的看过去,“出甚么事了?”
外面赶来的竖仆飞快道,“主君,许姜来了,而且和她一块来的,还有苏己。”
半夏在外面扶着哭哭啼啼的少女,有些发懵。屈眳前脚被屈襄派人叫回去,后脚她家门口就来了不认识的少女,在少女哭哭啼啼的叙述涉中,她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女孩和屈襄有过一夜露水情缘,后来原本想要嫁给他的,可惜屈襄就是不肯,现在跑来找她了。
半夏觉得莫名其妙,屈襄之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但许姜和许姜家人实在哭的厉害,好几个女子在她耳边哭闹,她实在是受不了,无奈之下,干脆陪着这个少女过来。
她听到熟悉的足音,抬头就看到屈襄飞快的从长廊那边走过来,他走过来见到半夏,先是一愣,而后看向许姜,“我已经与你的父亲谈好了,你为何还来?”
许姜只是哭,她是一个人来找半夏的,因为父母也并不愿意她嫁给左尹,不是正室,他们就提不起任何兴趣,无奈之下,她听到半夏的名声,不由得请她来帮忙。
半夏经过申氏之事后,谁都知道她不好惹。许姜又知道她和屈氏的关系,所以请她过来。
屈襄看到许姜,眉头微蹙,浑身的威压微微散发出来,当即压的许姜一缩,忍不住躲到了她身后。
毕竟别人私事,半夏来说不合适,她看向身后的许姜,“还是许姜告诉左尹的为好。”
“到底是何事?”屈襄对女子的耐性不多,唯独对半夏多了许多。对着许姜的闪躲,语气都严厉了几分。
“左尹,我有身了!”许姜受不了屈襄身上的威压,终于哇的一下哭出来,贵族女子哭泣,不比市井,没有嚎啕大哭,只不过拿着袖口擦泪,肩头轻抽着。
顿时场面安静下来,侍女和竖仆们全都一动不动在那里跪着,如同石头一般。
半夏也是满脸尴尬,她轻轻推了推许姜,看向屈襄,“左尹,这……”
她活动了下唇齿,“还是让许姜和左尹单独谈谈吧?”
许姜一把手抓住半夏的袖子,求助似得看她,“苏己陪我一块去吧?”
“……”半夏尴尬万分,她说实话,若不是许姜缠着她,她自己也不放心屈眳,不然还不一定过来。
“既然如此,不如请许大夫过来。”半夏说着看向屈襄,她依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眉眼含笑,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带上几分小俏皮。
屈襄无意让她知道自己的私事,而且还是这种男女私事。谁知许姜竟然跑到她面前去搬弄这种唇舌!
屈襄想到这里,忍不住看了许姜一眼。那一眼威严甚重,就算是成年男子也要冷汗涔涔,更别说一个少女,当即许姜就被吓得两眼翻白晕了过去,直直压在半夏的身上。
半夏眼疾手快,双手快速接住,才没让许姜落到地上去。
“许姜?”半夏伸手在许姜面上拍拍,发现许姜已经晕过去了,当即脸色就变了。
许姜年岁比屈眳还小,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加上她还是个孕妇,半夏精神紧绷,“快来人!”
说着她抬头看向屈襄,“左尹,许姜肚腹里也是怀着左尹的孩子!”
屈襄狼狈不堪,像是自己做了甚么不可告人之事,被她当场撞破了一般。屈襄扬手,“把许姜抬进去!”
几个侍女立刻过来,七手八脚的就抱起许姜然后往屋子里头走。
人被搬到床上,却还没有醒来,又叫了巫人过来。
许姜是和半夏一起来的,她不能把人就丢在那里置之不理,等到巫医来之后,她才出来。她一出来,就看到屈襄站在门外。
“恭喜左尹。”半夏屈膝。
屈襄盯着她,面色阴晴不定,“苏己怎么会和许姜在一起?此事应该和苏己无关。”
半夏颔首,“的确和我没有甚么关系。只是许姜过来和我说,她实在是害怕左尹。”她说着,忍不住看了屈襄一眼,那一眼迷惑不解,看的屈襄眉头更紧了。
“小女不知许姜和左尹有任何牵扯,但是许姜毕竟年纪摆在那里,而且她也怀有身孕,左尹也该对她好一些。”
半夏早就知道屈襄和许姜的纠葛,脸上却还是装作和才知道的一样。
屈襄站在那里,心下越发觉得狼狈。他转头过去,“我知道了。”
两人就这么站着,屈襄打量她,到了此时此刻,他已经无话可说。而面前的女子,也垂着头。
“苏己回去吧。”屈襄下了逐客令之后,他径直往屋内走。
“左尹等等!”半夏叫住屈襄。
屈襄站住,他回头过来,“苏己有事?”说着,他还不等半夏开口,言中带着些许疑惑。到了现在他们没有甚么可说的。不过她既然叫住他,莫名的,心里还是有稍许喜悦。
半夏抬头,望着屈襄的双眼,“之前左尹对小女多有照顾,小女在此多谢左尹了。”说着她屈膝,慎重其事的给屈襄行礼。
她在郢都能过得这么好,甚至封田没有人捣乱,屈襄出了不少力。而且他也曾出面,替自己挡了楚王几次,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谢谢他的。
屈襄看着她给自己行礼,一时间心下五味翻陈。
“苏己起来吧。”他道。屈襄张了张嘴,他想要说话,嘴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要说甚么。
那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对她,他说不出。他看了她一会之后,回头过来,停在门口。原本要迈进去的脚怎么也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