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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陆嘉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是谁给你写的情书?”
    许梨低头,真想钻进地缝里。她之前长期在图书馆修补旧书,知道怎么在书里夹书签最容易抖出来。
    但她现在还是格外的紧张。
    陆嘉行见她不语,黑着脸道:“你看看这字写得歪歪扭扭,最后的句号都不会写,点得这么大一坨!这孩子在你们班成绩很差吧?还有统共就几句话,有两句抄得还是歌词?写个情书都没诚意!”
    他觉得自己可能把话说重了,牵起许梨的手,声音温和了些,“我不是不许人追你,但是你……你还是学生,心态不成熟,这些男生一看就居心不良。你没答应他吧?”
    许梨摇头,看都不敢看陆嘉行一下。
    对方面色不佳,啧了一声,“做得对,要我说以后也别理他。”
    李治终于挣脱了“男女双打”,拿着单反在屋里咔吧的拍,闪光灯一亮,他扬了声,“陆总你又训家里孩子呢。”
    他俩方才的样子早就被明眼人看到了,不过碍着陆嘉行的脾气,谁也没打扰,乔星欢坐在沙发上,凉凉看了过去。
    “小梨子考试没及格吗?”李治抽走纸条一看,“嚯,隔壁老王要防,这小王也要防啊,陆总,你这是被人挖墙脚了吧!”
    吴朗凑过去看,“快还回去,人家别人给小梨子写得情书,你不能看!”
    这下情况算是明了了。
    陆嘉行阴着张脸开口,“小孩子闹呢,她没答应。”
    周安时干咳两声,过来打圆场,大家也都准备顺梯子往下爬。
    谁知就在这时,站在一边的许梨突然开口,软软的声音没什么情绪,但听起来莫名有几分娇嗔。
    她说:“您训我这么半天,是吃醋了吗?”
    病房里瞬间静得出奇。
    哪有女人敢问陆嘉行这种索命的问题,尴尬气氛中,大家汇聚的目光竟有了期待。
    陆嘉行感受到压迫,手在纸条上摸索了一下,指腹擦过上面的文字,抹出一道黑。他把纸条揉成一坨弹出去,淡淡看着许梨,“嗯,吃了。”
    字迹都没干透,根本就是刚刚才写出来的,他察觉出了其中的微妙。
    可以拆穿的,但他没有,心甘情愿纵着个小孩子闹。
    视线相对,许梨红着脸别开视线。
    李治哀嚎声更大了,“我来探个病还被塞狗粮,老大不小了,陆总你注意一点行不行!”他嘴欠,把不住风的问,“你俩到底啥关系啊,小姑娘怕你成这样,天天用敬语。”
    陆嘉行在许梨手上拍了拍,懒着声:“她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
    空气像按了暂停,静几秒,周安时先带头说了声“恭喜。”
    几个朋友心领神会,全都诚心祝福一番,陆嘉行心情好,任大家打趣。
    那边顾欣推门走了出去,乔星辰更是整张脸僵得难看。
    刚才在外面,她最后对许梨说得话又重新浮现在脑海里。
    ——“我能看出你很喜欢嘉行。”
    ——“你怎么知道我很喜欢他?”
    ——“你不用否认,那天我一出现,你就吃醋得要离开,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我看他也没多喜欢你。”
    现在想来句句都是讽刺。
    许梨不具备主动攻击性,也不喜欢争辩,但是别人捅过来的刀子,她拔出来,顺手就能捅回去。
    乔星幻心里难受,还说不出半个字,都是成年人,不至于面子上撕破脸。再说陆陆嘉行的态度摆在那,她又能怎样。
    气氛到此,终于有些人心里有了疙瘩,又坐了片刻,大家便起身走。乔星欢路过许梨身边,“小妹妹,送送我呗。”
    许梨跟着出去,夜里的停车场,两人落在最后面。
    乔星欢翻开手腕,一道狰狞的疤痕赫然躺在上面,“姑娘,我为他自杀过,没死成,所以我才想也许老天是想再给我俩一次机会,刚才算我多有得罪,这次就当姐姐求你,能不能让让。”
    秋风扫过,许梨深吸了一口气,“你没死成不是老天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她在手指在乔星欢手腕上划了一道,“是因为你割得位置不动,割这里,才是要害。”
    乔星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嘉行知道你是这副样子吗?怪不得顾欣说你厉害!原来不叫的狗才会咬人!”
    许梨本不想听这些污言秽语,也不屑做无谓的争辩,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是乔老师的妹妹,那我就说一下吧,爱情不是施舍,也不是比谁最会卖惨,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也强求不来,其实你心里也清楚陆嘉行对你什么态度,否则想说什么,你大可以对他说,不用费心来找我。”
    她转身要走,乔星欢一把抓住了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也是从楼上摔下来撞到头,失忆后才缠上嘉行的,难道你就没利用他的同情心?”
    一句话问得许梨哑口无言,她甩开乔星欢,漆黑的眸子映着天上的星星,她说:“虽然我还没想起自己为什么会从楼上摔下来,但我相信,我绝对不是自杀,因为不爱自己的人,也没有爱别人的能力,用自己的爱去折磨别人的人,也不配得到爱。”
    她的语气不带锐利,仿佛只是阐明一个事实,却不卑不亢,坦坦荡荡。
    乔星欢顺下双手,怔然站在原地。
    ……
    回去的路上,许梨故意走得很慢,秋风飒凉,头顶星空高爽,她深呼吸,又吐了出来。
    纵使心里好多解不开的结,哪怕是飞蛾扑火,她都想再试一次。
    ******
    病房外的保镖已经撤了,许梨推开房门,里间好像有人来了,在说话。
    她怕打扰,想出去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名字,人跟着僵在那里。
    “董事会那边知道你晕倒,巴不得拿这些打压你,现在集团内形势不稳定,不是公布你和许梨关系的时候,你这段时间也注意点,别跟她走太近。”说这话的人是陆振东。
    陆嘉行声音不悦,“什么叫别走太近?”
    “你应该还不知道,许泽被学校调查了,消息没往外放,是为了等最后的结果,她家要是出事了,会影响你进董事会,甚至是ceo的位置。”
    “出了什么事?”
    陆振东沉默几秒,“这事你管不了,我也管不了。”
    屋里有响动,随即是陆嘉行扬起的声音,“那也不关她什么事,再说我陆嘉行还要靠女人上位!”
    “你就是靠女人上位!”陆振东也怒了,“实话跟你说,你奶奶手里有集团的股份,虽说不多,但她那点加上我的,就可以跟其余所有董事抗衡。所以为了讨你奶奶的高兴,才让你娶了许梨。”
    他说完,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陆嘉行再开口,声音像是凉透了,他说:“爸爸,我一直以为您很喜欢她。”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咱们这种家门,找妻子不仅看自己感情,还要看家世,当年我就是因为娶了你妈妈,才让你奶奶生了这么多年的气,霸着那些股份一直不肯拿出来,你看着我身居高位,也时常步履维艰。”陆振东一声悠长的叹气,“现在他家里出了事,你奶奶那边瞒着不会知道,让她乖点,哄着你奶奶高兴就行。明面上你权衡利薄,也要避着她。”
    顿了顿,陆振东又说:“反正你之前也不喜欢她。”
    原来到头来,还是场笑话。
    病房的房门发出巨大的一声响,里面说话的人都惊了一下,陆嘉行拔了针跑出来,只看到空荡荡的屋子。
    ……
    许梨往外跑,一口气跑出老远,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见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姑娘,你没事吧,这是要去哪?”
    对啊,去哪?
    能去哪!
    “q大。”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地方。
    只有在学校,她才有归属感,哪怕让她在图书馆里坐一会儿也好,看着周围的同学看书也好,至少那样能让她觉得不孤单。
    熟悉的校园,连空气都让人觉得舒服不少。
    许梨下了车,往图书馆的方向走,两个女生边走边听英语听力,“下次一定要把四级拿下!”
    “要我说你直接放弃听力部分,随便蒙着写,着重做后面的大题,兴许还有一丝把握!”
    突然有一些人往前面跑,打破了周围的平静。
    旁边有人问:“那边怎么了,又谁表白吗?”
    “表白你个头啊!出事了!好像是有个女生跳楼了!”
    有句老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此刻,许梨只觉得所有的事都在朝自己涌来,她茫然站在原地,兜里的手机在震,陆嘉行的电话已经打来了好多遍。
    她没接,机械的跟着人群往前走,图书馆楼下拉了警戒线,草地上搭着一块白布,下面鼓起好大一块,像是个人,滲着血。
    许梨只看到一只露出的手臂,她扭过头开始吐。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两章就要出现文案部分了,然后没什么再虐女主的部分了。
    第52章 小逃妻
    人生遇到困境的时候总会侥幸的想, 若我当初没有那样该多好。
    许梨也如是的想过, 若是她没有刚好听到陆振东的话该有多好,要是她没有去图书馆该有多好。可惜, 这些不过是秋风下的叶, 任枝干枯,任大风吹, 躲得了一时, 躲不了一世,该掉的总会掉。
    该来的也总会来。
    许梨没再看下去,兜里的电话震,震得她根本无法打出电话, 理智上应该做得事很多, 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 不想顾,她关了手机, 就那么机械化的走进图书馆,在常明室找了个位置趴着。
    闻着浓浓的书香, 听着耳边低低的背书声,觉得这里像一道与世隔绝的城堡,渐渐睡着了。
    一夜噩梦纠缠, 她梦到过往许多, 牵牵绊绊中,有一幕是她幻想出来的情节,她追在一辆赛车后面跑, 赛车疾驰,在她视线里越来越远,她摔倒了又爬起来,再想追时,发现双脚被人拿铁链绑住了。她一迈开腿,就跌倒,如此挣扎着,反复着。
    “同学,醒醒,你没事吧?”
    许梨被一阵摇动晃醒,她眯着眼,外面已是清晨,阳光照进窗户,有很淡的温度。
    一个陌生的女生关切的看着她,“同学,我看你睡着了一直在流泪,怕你身体不舒服才叫醒你的。”女生在常明室通宵刷题,无意看到了角落里的许梨。
    “……我没事。”许梨揉揉头,昨夜的情节又浮现出来,不知道是没吃东西,还是恶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女生又说:“要不我陪你去校医院吧?看你脸色不好。”
    许梨摇摇头,“我就是做噩梦了,一会儿就好,谢谢你。”
    女生也没再坚持,只是疑惑的说:“怪不得,我刚听你好像在说梦话,叫着什么陆……陆……的。”
    是陆嘉行吧。
    最在乎的人,现在倒成了她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