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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霍溶面色沉了一点:“徐家要找的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你是吗?”
    长缨神情一顿,一言不发转身往前走去。
    霍溶捉住她手腕,将她猛地带转身来。
    她满脸寒意,眼底里隐藏着戒备和怒火。
    霍溶满心里的气劲忽然就跑没了,他手掌下滑,改为将她的手紧紧攥住,低声道:“沈长缨,你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长缨使劲将手从他右手挣脱,目光如冰凌一般冷冽:“谁是芝麻谁是西瓜?霍将军自以为比徐澜高出一等吗?就算我对徐澜有想法,与你霍溶又有什么关系?
    “我跟徐澜共事两年多,他为人热情坦率,最重要的是对我从不乏尊重,你霍溶又觉得自己比他强在哪里呢?”
    霍溶垂眼凝视她,面沉如水。
    长缨言语未止:“即便霍将军的确就是那只西瓜,你年轻有为,又家世优渥,更有了不起的后台与前途,而我连大家闺秀都不是,既然连徐澜都配不上,你又何必坚持认定我就是沈琳琅?难道就不怕我辱没你身份吗?
    “我不是沈琳琅,更不会是你妻子!
    “收起你那些莫名其妙的猜测,我与徐将军如何,跟霍将军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面前的人巍峨如山,给她以强劲压迫之感,但她选择无视。
    就算凌晏出事前后她有过一段时间的记忆模糊,那也绝不足以使她有着跟人谈婚论嫁的过去还不自知!
    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没有办法浪费在应付他不着边际的猜想上!
    “你再说一次跟我没关系?!”霍溶上前一步。
    长缨沉气,稳稳出声:“我跟霍将军没关系,跟沈琳琅没关系,我是沈璎,我是沈长缨!”
    霍溶望她半晌,牙一咬,忽然拖着她便往街头走。
    长缨虽有武功,但怎么也强不过一个使上了蛮力的精壮男人。
    她挣脱不开,逐渐察觉掌心潮湿粘腻,低头一看,他牵住她的手竟是受伤的那只右手,因为她的挣扎已经浸出了血来!
    她不想当街喊叫闹得难看,只得随着他走,一面低喝:“你放手!你手出血了!”
    霍溶压根没理会,黑着脸牵住她直接往霍府方向走去。
    片刻工夫就进了府门,门下佟琪正与护卫们交代着什么,见他回来正要张嘴,定睛一看居然还拖了个人,当即便瞠目结舌呆在那里。
    霍溶拖着长缨到了房前,抬脚将掩着的门一踹,黄花梨制就的一扇门哐啷一声就被踹落到地上!门板上还落着斗大一个窟窿。
    栏外两个正在种花的家仆吓得锄头都掉了,院子里顷刻静寂如坟,唯有房里断续地传来长缨的喝斥。
    匆匆跟进来的佟琪到了半路也停下,到了院中也不敢再往前了。
    进了门,霍溶又直拖着长缨到了珠帘内,拉开抽屉拿出那张婚书往桌上一拍才撒手:“你自己对着你的手指头好好看看,你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
    长缨忍了一路的怒火,见得此刻,亦且忍耐着将这纸打开,这一开她就愕了愕。
    “婚书?”
    霍溶拿出印泥与纸张又拍在她面前,不由分说捉住她右手拇指粘上印泥再往白纸上一压。
    长缨对比着两个指印,脸色就开始发白……
    婚书上写的是霍溶和沈琳琅的名字,但印在女主名字上的指印跟她右手的指印一模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这……”
    她在做梦吗?
    怔忡片刻,她迅速地走到窗前,将婚书暴露在阳光底下。
    婚书上不论是写的字还是按的印都无比清晰,虽然无法证明的确就是真的,但是也看不出来任何作假痕迹。
    而沈琳琅三个字——这是她的笔迹!
    她五岁读书六岁写字,十几年里从未断过,且她还活了两世,不可能连自己的笔迹都看不出来!
    “‘霍夫人’辨明白了吗?”霍溶给自己灌了杯茶,青寒着脸对着珠帘下方的那人道。
    长缨完全无法形容心里的震惊。
    她真的是“沈琳琅”……
    可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个人的?
    又是什么时候跟他签下婚书的?
    她低头看着日戳,隆庆十一年六月初三。
    她闭眼强迫自己冷静。
    随后她迅速睁眼,说道:“隆庆十一年是将近四年前了,亦是我姑父出事那年的夏天,我及笄的月份。
    “那段时间我尚未遭遇任何变故,在燕京城里呆得好好的,我怎么可能会跟你签下这婚书?
    “就算是我忘了,难道凌家的人还有我身边的人都会忘了吗?
    “我不知道霍将军使的什么手段伪造的这份婚书,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但是这么容易穿帮的手法,也太拙劣了吧?”
    她把婚书又拍回桌面上。
    霍溶持杯冷笑:“立六月初三是你自己的主意。
    “首先我要提醒你的是,这张婚书是你摔下山崖之后自称昏迷的那段时间签的,那段时间你跟我日夜在一起。
    “婚书是你提出来要签的,落款与指印也都是你自己加上去的,要说企图,我是不是更应该怀疑‘霍夫人’你是否有什么企图?!”
    长缨觉得这声“霍夫人”忒地刺耳,但眼下她脑子里嗡嗡地,又哪里能顾得上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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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8章 它不能约束我
    日夜相处,且她自行提出要签婚书?
    长缨头皮发紧,揉起了太阳*穴。
    婚书既然不是假的,他又说事情发生在她昏迷那段时间,那就说明,她在佃户家的那“半个多月”的确是有问题的了。
    否则她既然昏迷了,又怎么会与他见面签婚书?且还捏出个假名来?
    虽然说这背后可以有无数种阴谋猜测,但以霍溶的身份,似乎用不着拿张易了名的婚书来下什么圈套给她。
    关键是在长兴遇到时,她明显能感觉到他眼里的意外,如果说这婚书真是他蓄意用来坑她的,那么这三年里他干嘛去了?为什么非要等到如今?
    那么,显然关键就在于佃户了。
    佃户为什么说谎?他们又是什么人?她究竟遭遇过什么?
    霍溶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她脸色煞白白,手指在桌上蜷曲又伸直,终于忍不住走过去:“沈长缨……”
    长缨心乱如麻,想来不会有人在这样的惊天消息面前还能淡然处之。她迷朦地看了眼他,眉头皱了皱。
    “你怎么了?”他问。
    长缨指了指自己头。“一想起从前这些事情就头疼。你说的这些,我是真的没有一点印象。”
    霍溶探手覆上她的额,然后按着她坐在椅子上,站在她身前帮她揉起两边额角来。
    长缨没有拒绝,疼痛面前,容不得她讲究那么多。
    “多久了?”他问。
    “这几年一直这样。”
    “平时吃什么药?”
    “城里大夫开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霍溶手停下来,垂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脸色虽然泛白,但神色很镇定,像是历经风雨之后的湖面。
    “一想就头疼?”
    “嗯。”
    霍溶低头望着她看不出一丝波澜来的面容,手劲不自觉放得更加轻缓。
    “那就别想了。”他道。
    “总得说说这婚书的事,到底是怎么来的?”
    长缨抬头,语气恢复沉稳。事情总要弄清楚,回避也不是办法。
    霍溶继续帮她揉着,眼望着窗外,半日道:“你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成了,其它不重要。”
    长缨皱起眉头,接而偏头把他的手躲开:“可是就算是我知道了这回事,我也不会跟你履行婚约。”
    霍溶定住没动。
    “虽然你不肯说原委,但我也知道自己在清醒状态下,绝不会无缘无故跟一个陌生男子日夜独处,更不会冲动地签下婚书。”长缨继续道。
    她平静地望着他:“算起时间,我与你相处前后最多也不过半个月。这么短时间里签下这份婚书,一定有缘故。你该知道,你说不说出来,我都不会把它当成约束。”
    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她要倚借五皇子救下凌家,她要跟姑母赎罪,要接出秀秀好好报恩,成亲嫁人从来不在她目标范围内。
    霍溶脸色又开始不那么好看。
    他顺势也坐下来。
    “那你是想怎么样?当做它不存在?”
    “霍将军难道想当它存在?”长缨看回来。
    霍溶冷眼不语。
    长缨扬唇:“恕我直言,霍将军心里本也没有对这张婚书多么重视,又何必揽些困缚上身?”
    “你怎知我不重视?”霍溶漫声道。
    “这婚书写在三年前,你若真是看重它的话,理应在三年前就该来寻我取个结果。
    “霍家家大业大,霍公子你又有勇有谋,属下众多,要找区区一个我,无论如何也用不上三年。
    “但你却是在长兴意外偶遇到的我,之后又并没有提及,可见你对于这婚约也不是那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