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艾阳点点头,就是顾励行又道,“刚才的事我正好遇到,李小姐有什么事只管跟这条街上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曲一峰,“这条街是谁管的?”
曲一峰愣了愣,他也不是知道啊,他一个堂堂的洪门四大金刚,哪会知道十六铺一条街上的头目是谁啊?“爷,我这就交代下去,以后谁敢在李小姐这儿找事,就是跟咱们洪门过不去!”
“哎,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大家对我都挺好的,”艾阳抚额,这人做什么事?曲一峰叫人放出这样的话,她成什么人了?她一个“单身离异”,大家会怎么猜想她?她是凭自己的实力求生存的好不好?
见曲一峰根本不听她的话,艾阳起身就要往门口去拦他,“真的不必了,您这话放出去,大家会怕我,反而不会跟我和睦相处了,而且,”
她为难的看着顾励行,“今天的只是我的家事,我哥嫂再不好,也是我的亲人,而且刚才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想来他们再不会那样对我了,”艾阳用尽最大努力,终于把自己的眼睛给瞪酸了,想来眼眶可能会有一点儿红?“顾老板这么做是为了我好,但叫街坊们知道了,会寒心的。”
顾励行看着泪光盈盈的艾阳,心里一叹,有些人真的是善良过头了,就像眼前的艾阳,已经被亲哥嫂卖过一次了,气了骂了,最多就是拿把扫帚虚张声势一下,回过头来却还念着骨肉之情,而她这份宝贵的心意,叫顾励行不忍拂逆她的心意,“好吧,一峰你去跟他们说一声,要是李小姐去找他们,叫他们尽力帮忙。”
艾阳“感激”的看着顾励行,曲了曲膝,“谢谢顾老板了。”
顾励行挺满意艾阳的态度的,他打量着艾阳即使穿了袄裙也掩不住的曼妙身姿,心中一动,“其实像李小姐这样的人才,不必窝在这小小的十六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在法租界置一间铺子,你搬到那里去,我也方便照应。”
蛤?这是什么意思?艾阳惊的合不住嘴巴,她这才恍然想起来,小说里顾励行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在跟安梅清之前,也是左拥右抱的,后来安梅清还pk掉了好几个恶毒女配,两人也是经过了各种伤心伤身的虐恋,才最终走到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这是准备把自己从炮灰女配,升级成恶毒女配?
艾阳心里一阵儿冷笑,面上却好像根本听不出顾励行的意思,“怎么好让顾老板帮忙呢?法租界我不熟的,您还不知道吧,经安小姐的帮忙,前两个月我在万国百货租了个柜台,生意还可以,现在实在无力再在租界开个铺子了,”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货柜,“庄子上的存货已经不多了,如果再开间铺子,我都不知道该摆些什么在上面了。”
顾励行还没有被人拒绝过,或者说还没有人敢拒绝他,但眼前这个女人明显并不知道拒绝他的后果,甚至都未必明白他刚才话里的意思,他低头看着艾阳嫩如荷瓣的脸,决定多给她一点耐心,“这些都不是大事,给你间铺子,你可以卖你的罐头,也可以卖些别的,”
顾励行伸手在艾阳脑后的珍珠发夹上弹了一下,“什么也不想做也没关系,像你信河的庄子一样,叫人收租就行了,你这样的,原就不该在这儿抛头露面的。”
艾阳硬忍着接了顾励行一“弹”,要不是这里大庭广众,她估计就直接给顾励行几下了,但这会儿再装傻白甜已经不合适了,艾阳后退一步,抬头看着顾励行,正色道,“谢谢顾老板的好意,我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虽然钱挣的不多,但足够生活,顾老板的铺子还是送给别人吧。”
再次被拂了面子,顾励行有些不高兴了,他冷笑一声,“李小姐可想好了,放着阳关大道不走,那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艾阳也动了气,“顾老板可能不太了解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人,不管是阳关道还是独木桥,我只走自己想走的道,不然也不会跟梁维华离婚,出来讨生活了。”
顾励行轻笑一声,“想在十六铺讨生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李小姐怕是还没有搞清楚呢。”
“确实不容易,但人生在世哪有容易的事?谁不是一步一步熬过来的?”如果不是怕这本小说直接崩了,她丧失休假的机会,艾阳都想让顾励行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第38章
顾励行一走, 艾阳就立马回到信河庄子去了,她把马老大叫了过来,叫他安排人加强庄子上的警戒,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者来了什么没见过的人, 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
安排好庄子上的事,她又把贾管事叫过来, 让他以后勤往十六铺洋果行盯着些, 真遇到找事的人, 宁愿吃些亏,也不要跟人正面冲突,虽然她不怕事,但信河庄子上老少几十口子呢,她必须要为他们的安全负责。
怎么能让顾励行打消对自己的念头呢?
艾阳在屋里来回踱步, 她总不能跑到法租界洪门的地头去蒙面闹事吧?
艾阳第二天跟李嫂她们打了招呼,又嘱咐了老胡头看好门户,直接坐船往沪市去了,她得去经济行问问,自己铺子的事怎么样了?
如果十六铺的生意做不下去, 她就只能赶紧把铺子开到沪市去, 公共租界不是顾励行的地盘, 在那里要更安全一些, 至于信河的庄子, 除非顾励行一把火把她的果树全烧了, 不然她可以把罐头厂也搬到沪市去。
想到自己遇事只能躲避,艾阳多少有些郁郁,等她到了经济行,听了里头经济的话,就不只是郁郁了,而是怒火中烧,这些男人真是一个个的,看见女人就想着怎么巧取豪夺么?
不但如此还非要惺惺作态,逼人自动送上门?
艾阳强压心中的怒气,径直来到万国百货找到续贵生,“续经理,我想见容先生。”
见艾阳脸色不好,续贵生大概猜出什么事了,笑道,“李小姐别生气,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容爷就是爱开个小玩笑罢了,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的,我跟你说,”
他看着跟自己小女儿年纪差不多的艾阳,“就是我们这儿的柜台,我觉得容爷也给你留着呢,真想把那块儿地方租给别人,早些年就租出去了,放心吧,没事的。”
逗自己玩?也是,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逗她们这些“弱女子”玩,既能彰显实力,也还一种情趣,艾阳嗯了一声,“谢谢续经理,您能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找到容先生吗?”
瞧这性子还挺急的,续贵生呵呵一笑,“这个点儿了,容先生应该在自由大饭店西餐厅吃饭呢,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艾阳摆摆手,“不用了,我现在过去找他。”
……
虽然一肚子气,但艾阳并没有失去理智,自由大饭店是米国人开的,容重言去哪里必定是有事,她一进大堂,就躲到一根罗马桩后头,凝神听饭店里各种声音,从中找容重言的声音。
没多大功夫,她就找到了,他似乎在跟一个人吃饭聊天。
“重言啊,你这次可得好好谢谢我,你不知道,你送去的那些人个顶个的不是东西,我原本还想着他们都有些功夫,操练好了,以后上了战场也是一群悍兵,可没想到,这些人抢老百姓抢惯了,一点儿苦都受不了,为了叫他们听指挥,我可是费了大力气了。”
容重言看着一身戎装的柏广彬,“怎么能让我谢你呢,柏团长该谢我才对,我给你送人是不错,我不是让他们去当兵打仗的,我是让他们去给你们当苦力的,你非要把烂泥往墙上糊,没成功,还跑来找我抱怨了?”
“我不是看着他们一个个身强力壮的,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叫他们修工事挖战壕,有些屈才了,”柏广彬一脸懊恼,结果这些人干事稀松,就想着偷奸耍滑,不但如此,还有兵士里大讲沪市的繁华,他们如何吃喝嫖赌,逍遥度日,把军心都搅乱了。
“有些人啊,从根子上已经坏了,你想挽救也是白费力气,你想想吧,有手有脚年青力壮的,却每天就想着剥猪猡,如果真是他们自己说的,杀富济贫,可有穷人因为他们日子好过了?不过就是借口罢了,”容重言冷冷一笑,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唯一的作用也就是帮着驻军修工事了。
柏广彬更关心另一件事,“真的是你那个大哥干的?啧,这亲兄弟啊,他开了四家赌场了,不许你开一家玩玩?何况你这是开在公共租界了,又不是在法租界,”他真正想说的是,这还是亲娘续夫人开的。
容重言笑着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你不是想找我捐棉衣嘛,别的我不管,你们团我包了,不过这事悄悄的,我叫俊生把棉衣准备好,你叫人拉走就行了,别给我闹的人尽皆知。”
松沪驻军可不止二十六团一处,要是听说了都来要,他可捐不了,尤其是这些士兵为什么要入冬了还穿不上棉衣?中央军备都哪里去了?还不是被有些人变成大洋金条,装进自己的口袋了?
柏广彬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放心吧,幸亏咱们这儿冬天还不算太冷,北边都冻死过人呢,都是自己的弟兄啊!”
虽然不太知道“剥猪猡”是什么,艾阳也大概猜出来了,肯定是顾励行为了对付容重言的赌场,弄了人过来抢劫,结果人被容重言抓了,给送到部队里劳动改造去了,她暗暗点头,这人做事还有些谱,挺对自己脾气的,至于顾励行,这一趟她真没白来,知道怎么对付他了。
艾阳一直等到那位年轻军官上车走了,才走到容重言跟前,“容先生,听说你要见我?”
容重言没想到艾阳来的倒挺快的,“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应该叫续经理给我打电话,我过去见你的,”
他看了看表,“你吃饭没有?”
刚才容重言就是跟人在西餐厅吃饭,艾阳不想再去吃饭耽误时间了,“吃过了,咱们找个地方谈?”
容重言点点头,“走吧,咱们进去坐着说。”
看着从侍者手里拿过餐牌的容重言,艾阳道,“我要杯咖啡就行了,”大家速战速决,她还有事要忙呢。
“我刚才跟人谈事情,也没有吃饱,你就陪我再吃一点儿,”容重言抬眸看了艾阳一眼,点了两客牛排,“说吧,李小姐专门跑到这儿来找我,一定是有要事了。”
想到了对付顾励行的办法,艾阳心里的气消了不少,她恶狠狠的瞪了容重言一眼,“不是容先生一直在等着我么?怎么,我送上门了,你又不认账了?”
容重言低头一笑,“李小姐,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那还用问?比我漂亮的没我聪明,比我聪明的没我漂亮,又聪明又漂亮的没我与众不同!”艾阳白了容重言一眼,想都不想道。
容重言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李小姐,你,你真是,”
他想了想艾阳的话,又笑了,“虽然脚厚颜了一些,但还有几分道理,但就算真相如此,李小姐也不必如此理直气壮。”
“真相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我的优点又不是偷来抢来的,而且你也是因为我的这些优点,才千方百计的堵我的路,希望我送上门吧?”艾阳瞪了容重言一眼,没好气道,“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是什么样的吗?”
肯定又要出什么惊世之言了,容重言一脸期待,“李小姐请直言。”
艾阳扳着手指,“你长的好,如果你去拍电影,就没有现在的什么电影皇帝什么事,你有钱,半个沪市的生意都握在你的手中,你还受过良好的教育,说白了,你是沪市太太们眼中当仁不让的金龟婿,也是沪市小姐们的春闺梦里人,”
虽然都是实话,但容重言还是听的有些脸红,“咳,李小姐夸起人来……”
“但你太不自信,这是你最大的缺点,”没等容重言把后头的话说完,艾阳已经开始说容重言的缺点了。
“不自信?”他不自信?他怎么不知道?容重言讶然的看着艾阳,这不是胡说吗?
艾阳撇了撇嘴,“你别拿这种表情看我,如果你自信,就会认为我会像沪市那些小姐们一样,见到你就爱上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搞这些阴谋诡计来逼我就范。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担心我看不上你。你一个年少多金的帅哥,担心一个乡下来的离婚女看不上你,你这都不叫不自信了,简直就是很自卑!”
他什么时候担心艾阳不会爱上他了?他就没想过艾阳会不会爱上他这种问题好不好?
如果不是顾及风度,容重言都想也冲着艾阳翻白眼儿了,他不自信,他看她是太自大!
偏放话给经济行不许大家租铺子给艾阳的人又是他,容重言还真是有嘴说不清了,他能说自己真的是穷极无聊,又觉得艾阳挺有趣的,就想跟她开开玩笑,让她着急一下,想让她一脸急切的来找他,然后他再轻描淡写的告诉她,这些在他这里,都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容重言愣住了,他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某位小姐很有趣,开始费脑筋想办法让人家来找他了?他怎么开始做这种幼稚的事了?
现在让他怎么跟艾阳怎么解释,才能合情合理,又不那么没面子?
艾阳看着容重言被自己教训的哑口无言,目光呆滞,满意的拿起餐巾铺在腿上,开始享受自己的牛排,她觉得如果一个男人没自信凭着自己这个人得到一个女人的爱,才会用欺骗,逼迫,霸占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来得到她。
艾阳倒不是真的认为容重言就是个不自信的男人,但她这么说,像容重言这样家世出身的男人,就算是为了自尊,也不会再堵她的路了。
容重言看着悠悠然吃着牛排的艾阳,“你说的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要让哪个女人爱我,起码在今天看到你之前,我认为那些都没有必要,也挺浪费时间。”
“咳,”艾阳差点儿被牛排给噎着了,这回轮着她目光呆滞了,“你,你要说什么?”她不要听表白!
“我想了想你的话,觉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我没有打算逼迫你,也不认为不让你租铺子就能逼迫你什么,沪市这么大,你不在宝昌路,还有别的地方,最坏还有十六铺呢,我,”容重言想了想,“我好像只是想找个理由见见你,跟你说话好像挺有意思的。”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应该说什么?难道要说:“小言,咱们以后就做好朋友吧?”
艾阳甩了甩头,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立马把刚才的话往回兜,“那个,我今天去经济行一问,听说容先生你留了这样的话,才一时火大,跑你这儿胡说八道来了,容先生你别跟我计较,我就痛快痛快嘴,你这样的,哪可能担心女人不爱你啊,你只会担心爱你的女人太多,你忙不过来……”
忙不过来?他就没有让自己为这样的事情忙过,容重言笑了笑,“李小姐想太多了,没有事能让我忙不过来,只是看我想不想‘忙’了,就像李小姐,”
他学着艾阳惯常爱做的样子,一只胳膊撑在餐桌上,托着下巴看着举着牛肉却忘了往嘴里送的艾阳,“不管听你说什么,哪怕就是被你挖苦,我也觉得挺开心的。”
艾阳自诩老司机了,但被人这么满眼温柔的看着说情话,她还是觉得浑身麻簌簌的,忙低头努力切牛排,“那个,你不是饿了么?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这家牛排真的很不错,味道好极了。”
“你脸怎么那么红?害羞了?这可不像你啊,”容重言见艾阳吃的很香,知道她是饿了,就把自己的的牛排切了放到她的盘子里。
艾阳正遗憾她的饭量,一块小小的牛排根本满足不了她,没想到第二块就过来了,她抬头对容重言灿然一笑,“谢谢啊,我脸红是因为东西太好吃了。”
遇到好吃的脸就红?容重言听着这蹩脚的理由,心里平衡多了,他继续把切好的牛排递到艾阳盘子里,“前头有家俄罗斯餐厅,鱼子酱跟罗宋汤都很不错,改天带你去尝尝?”
“嗯好,”艾阳很满意他这种说话的口气,也做出十分“自然随意”的样子,“我对满意的就是你们这儿的吃的了,太好吃了,”纯天然的食材原滋原味,比她之前出任务带的那些东西好吃多了,“你真的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
幸福?就因为吃个西餐?
容重言没理解艾阳的感叹,“你这么喜欢吃西餐?实际吃多了你就会发现,还是咱们的饭菜好吃,种类也多,这些东西,也不过是尝个新鲜,这样吧,等你吃厌了,我带你去吃别的菜式,除了咱们本帮菜,外省的菜式也很好吃的。”
见艾阳连连点头,容重言发现其实这姑娘挺好哄的,有好吃的就很开心,一点儿也不麻烦,但是不是只给好吃的,容重言就不确定了,但直接问又不太好,“一会儿你打算去哪儿?”
艾阳喝了口红酒,惬意的眯着眼,“一会儿出去逛逛,人家不是说法租界也挺好的,我想过去看看。”
去法租界?容重言道,“我陪你吧。”
艾阳抚额,她以为糊弄过去了呢,没想到容重言根本没放弃,这是要追求自己吗?“不用了,你那么忙,我就是瞎逛逛,我之前根本没进过城,我今天没打算回去,所以可以在沪市多玩些时间。”
她不走?那晚上,容重言想问要不要一起吃饭,但见艾阳根本没有往下说的兴致,“你明天回去?”
“啊,是啊,对了,咱们还没有说正事了,你可以让人把铺子租给我了吧?”艾阳一脸不满的瞪着容重言,“条件想好了?”
容重言汗颜道,“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开个玩笑,其实你不用再租铺子的,百货公司的地方你可以继续用,公司也不会收你的租金的,”
见艾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容重言尴尬的笑笑,“那地方原本就是闲着的,我就没打算再租给别人,那个就是,”
“吓吓我?让我着急,让我来找你,”艾阳觉得容重言跟她印象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他居然这么可爱,原本这些叫她烦躁的接近方式,也蠢的挺可乐,“我听说你为了跟容氏族里争家产,很费了一番功夫的,这些都是传说吧?”
怎么扯到这上头了?容重言想起容家那些贪得无厌的远亲们,当初养父只身来沪市拉黄包车的时候,谁说认得他?“不是,我怎么可能把父亲的血汗钱给那些吸血虫,就算是不按租界的法律,父亲的财产也应该由母亲支配,就因为那些人姓容,便可以在热孝期间跑来欺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