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考官
夏洛看蓝君曜居然正经起来跟自己表白,反而不知道怎么好了。她宁愿蓝君曜还是半开玩笑地跟她打趣。不过两个人还是就这样牵着手回到了王府。
还有三天就要选秀了,七王爷去皇宫的时候就多了些,每次都会问夏洛要不要一起去。夏洛不希望总是去皇宫,因为她毕竟自己也觉得出身平民,有可能和宫里的女人聊不到一块儿,但是她很喜欢太后。加上太后在她第一次进宫请安的时候就嘱咐过,希望她能够经常来,所以她有机会的时候就和七王爷一起去给太后请安。
在宫里的时候,七王爷和夏洛给太后请安之后,七王爷就自己去安排选秀的事情了。夏洛很喜欢陪在太后身边,论辈分,太后就真的像她的奶奶一样。说起来,自己以前生活的家庭父母总是吵架,而小的时候,最疼夏洛的就是奶奶了。后来,夏洛和父母一起住的时候,还会怀念奶奶做的菜。人就是这样,跟一个人相处久了,什么口味都会随着那个人的。
太后也很喜欢夏洛,知道夏洛总来自己这里,除了是因为喜欢自己之外,也是因为上次请安的时候一些嫔妃说话太不对。太后给她宽心:“不要觉得平民女子在这个宫里就没有地位,你要知道,我当初也不是什么大官家的孩子,说起来,刚进宫的时候我的位份也特别低,但是没关系,一个人懂得凭借自己的努力去生活、去奋斗,就会有机会出人头地。何况我看你这个孩子并不是个争强好胜的丫头,倒是心态很平和,这在以后会帮到你。”太后对夏洛说话的时候语重心长,夏洛受益匪浅。
可是,既然夏洛是选官,那么对于如何考察秀女的题目设置,就需要由选官来考虑。这就少不了夏洛和别人的争论了。
“你打算怎么办?你觉得怎样才能看出一个秀女是可以嫁给皇上的?”这天中午,蓝君曜握着夏洛的手问。还有三天就要选秀,一定要制定出不错的选秀流程才能服众,这一点,蓝君曜也很是头疼。如果你问蓝君曜为什么要选夏洛,那么,他恐怕会回答,因为我喜欢。可是,皇上选秀女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秀女,她未来能不能跟皇上之间产生这样的火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尽量在后宫管好自己,做该做的事情,帮皇家传宗接代。
事实上,在夏洛心里,女人的作用不该仅仅如此。夏洛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嫁给七王爷,虽然当初嫁给他的时候并不情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七王爷是真的喜欢她,真的会对她好,他们之间是可以交流的。
夏洛决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别人未必会赞同,但是我希望嫁给皇上的女人不仅仅是用来传宗接代的,我希望她们能够过三关。”
蓝君曜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论断,还真是觉得有点新奇:“说来听听。”
“首先,女子应该有些才艺。一个女人如果单单是凭着自己姿色出众,也许能博得皇上一时的喜爱;可是如果不能带给皇上惊喜,她渐渐会成为皇上的负担。”夏洛说。
“嗯,还真是很有道理。就拿咱们俩来说吧,要不是先发现你会做菜,后来发现你懂点医术,再后来知道你会变戏法,再再后来知道你还能谱曲子,要不是有这么多惊喜,我还真是不一定越来越喜欢你呢。”蓝君曜油嘴滑舌地说。
“有点正经的没有?”夏洛赶紧停止他的变相表白。
“那第二关呢?”蓝君曜问。
“那就是要看她如何相夫。如果一个女人特别自私,或者完全不懂礼数,那么她只能带给皇上更多的烦恼,而不能帮衬皇上。”夏洛说。
蓝君曜用欣赏的眼神看着她:“没想到,你对这些事情还懂得挺多。越来越觉得娶到你是我的福分。”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会甜言蜜语,这些话到了嘴边就像是看到好吃的东西就会分泌出口水一样,简直就是流出来的。
“别得意啊!”夏洛说,不自觉地拍了蓝君曜一下。夏洛从来没有主动和蓝君曜有过什么肢体接触,现在她觉得自己还蛮喜欢拍拍他,或者离他近一点的。有些时候,在人的心理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改变的时候,身体已经有了答案。
“你先说第三条是什么。”蓝君曜觉得现在和夏洛在一起,变得越来越轻松,他想,总有一天,他们两个可以像真正相爱的夫妻那样在一起的。
“第三条,是希望秀女能够对国家发展有些自己的看法。当然,这不是鼓励后宫干政,而是希望她们知道自己的国家是什么样子的,了解这个国家,其实也是了解自己的夫君正在做的事情。”夏洛说。
蓝君曜看到夏洛是个这么识大体、有远见的姑娘,真是觉得自己没看错人。下午,他就拉着夏洛,去跟执行整个流程的大臣说明。
大臣看到蓝君曜拉着夏洛,本来就有些偏见。他们对夏洛的印象,还停留在太后八十大寿宴席的那天晚上,那个时候他们就很困惑,七王爷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中这样一个平民女子,更何况在他们看来,这个女子最多也就是能做几道菜,还能变戏法而已。
“侧妃是这次选秀的主考官。”蓝君曜这样介绍。
大臣们更是觉得这样不妥。
等到蓝君曜向大家说明了夏洛所说的三个考察方式之后,大臣们的意见更是多了起来。
一个留着长胡子的大臣说:“这第二条和第三条都不太对啊。相夫,说起来,她们的夫君是谁?是皇上,有什么好需要女人来辅佐的?”
“请问这位大人,您今天的朝服是谁帮您准备的?”夏洛说。
“这……”老臣有些尴尬,“是我夫人准备的。”
“这样说来,相夫并不是多大的事情,但也不是小事,相夫,就是辅佐夫君,在他们需要的地方帮忙。知道夫君在哪些事情让容易疏忽,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帮助夫君,这是妻子应当做的。这些事情都可以是细节的小事,但如果您的夫人没有帮您准备,恐怕您今天也许会来不及赶来商量选秀的事情,甚至可能会被说玩忽职守。所以,连穿衣服这样的小事都算得上辅佐。但是,这些小事的行动,都是取决于内心是否有夫君,是否真的体贴。所以说,您的夫人能在小事上做得这么好,其实是心里有您,在大事上也会体贴您。您有个好的夫人。”夏洛不光辩驳了这个老臣,还夸了他的夫人,老臣明明反对第二条和第三条,现在刚说完第二条,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可是别的臣子可不干:“那第三条呢?后宫不得干政。”
夏洛摇了摇头,心想,这些大臣应该受点逻辑思维的训练才行:“您混淆了两个概念:对国家的发展有自己的看法,那是心里想的;后宫干政,那是嘴上说甚至在行动上的。我有自己的想法,这本身并不是错误。但是如果想要操纵些什么,那便是大错特错。但不能因噎废食,因为不能干政,就让秀女什么都不懂。”
大臣们都没什么好说的,蓝君曜本来还想帮夏洛说几句,可是看她这样懂得把握分寸,又说得滴水不漏,大臣们都一一败退,蓝君曜很是欣赏。
三天后,选秀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