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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节

      萧真拿了萧叔子自酿的米酒来:“今晚喝蛋花酒热热身。”给大家倒完就在韩子然身边坐了下来。
    萧叔和萧婶因为年纪大了,把所有东西拿出来放在大家面前后就去睡觉了。
    一大家子的人就在篝火面前边聊天边喝酒,直到天空中突然放起了烟花,也就眨眼之间的功夫,几乎整个夜空都是绽放着的烟花。
    这个时候的烟花表示的一年的离去,新一年的来临。
    大年初一,大家都穿上了新衣裳。
    大年初二,开始走亲访友。
    直到正月十五闹元宵之后,过年的气氛才渐渐熄了下来。
    元宵之后,学堂就要开学。
    就在韩子然几人准备着开学的事时,影卫带来了京城里的消息,皇上纳妃了,纳了大学士之女贾氏为慧妃。
    听到这个消息时,任锦绣偷偷看了眼萧真和韩子然的脸色。
    萧真和韩子然面色如常,但手头的活都停了一下,之后俩人齐齐迎上了任锦绣的目光。
    任锦绣轻咳了几声,笑得尴尬:“正常,正常。”
    萧真不声响的继续做着手头事。
    韩子然轻轻道了句:“皇上要真有点本事,压根就不用纳妃来平衡政权。”
    任锦绣:“……”
    白皓与车非明量互望了眼,识趣的到堂屋外面做他们的事情去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学堂的建设从五间堂屋变成了六间,七间,直到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绿林一点点的开始耸立在这片山脚,当学堂全部建成,当学堂的名声远扬之时,五年时间弹指即逝。
    严冬。
    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白雪皑皑,银装束裹。村子和远处的山林都在白雪覆盖之下,世界的颜色在这一刻都是萧条的,但壮观的难得描述。
    萧真的目光落了丈夫那养长的胡须上,她记得四年前还在跟子然说着别的夫子都是有胡须的,没想到四年之后,他还真是蓄起了胡须,不过还是同样的好看。
    韩子然正在欣赏着窗外的雪景,余光见到妻子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长须上,手就撸上了须,笑说:“他们说我这样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
    “所以,你是要修仙去吗?”萧真笑问。
    “修仙哪有和你在一起来得好。”韩子然笑呵呵的说。
    此刻,门被推开,一个三岁的男娃探进了头,看到韩子然和萧真时,嘻嘻一笑,小身子跑进来就扑进了萧真的怀里:“奶奶,爹爹说要带我去山上抓山鸡,可爹爹笨,我只想和奶奶一起去抓。”
    萧真一把抱起孙子:“这大雪天的,哪有山鸡能抓啊。”
    “娘,您以前不是带着我去抓过嘛,那时也是大冷天。”韩秋和妻子走了进来,“还说这个时候的猎物冷得都不愿动,才最好抓。”
    韩秋已经成了亲,婚后小夫妻很是恩爱,韩家大哥也把生意尽数都交给了韩秋。而每年,韩秋都会带着妻子来这里住上半个月一个月的来陪陪萧真他们。
    萧真失笑:“只要能找到,那确实好抓。问题是能找到也是靠运气的。”
    韩子然接过了妻子怀中的孙子:“少顷,到爷爷这里来,奶奶手酸。”
    少顷直接扑到了爷爷怀里玩起了爷爷蓄起的胡子来。
    “这么大的人了,还一个劲的想着玩。”萧真颇为了解这个儿子,说是来看他们二老的,事实上是喜欢在这里玩,这不才来了几天,就把妻子和儿子丢在一旁,拉着淘淘玩,如果不是昨个下起了雪,估计今天还见不着人影。
    韩秋的妻子江氏站在一旁抿嘴一笑,就将儿子从韩子然身上抱了过来:“爹,把孩子给我吧,您累。”
    韩子然动了动双手:“这小子是不是又胖了?这才抱了一会手就酸了。”
    “顷儿才不胖。”少顷嘟起嘴巴,这嘴一嘟,胖呼呼的小脸可爱极了。
    正讲着话,萧华的声音在外面喊道:“阿真,家里来客人了,说是找你的。”
    “客人?”萧真和韩子然互望了眼。
    走出屋子,院中站着一个男子,满头尽数华发,风尘朴朴,但精神抖擞,就是那模样有些不近人情的样子,不过当他一见到萧真时,眼中立时堆起了笑意。
    第954章 亲人分离
    “你?”萧真望着突然出现在她家院子里的男子,男子一脸的风尘,头发有些乱,但目光深炯,嘴角微勾正乐呵呵的看着她:“望临?”
    “是我,姐,我回来了。”蔡望临的笑,还是如同少年时那般有点不训的味道:“你现在这个地方,还真够远的啊,我走的脚都破皮了。”
    萧真一步一步走近他,不敢置信的打量着他。
    “姐,你这什么表情?”蔡望临挑高眉:“不认识我了?我也没多少变化啊。”
    “我们多久没见了?”萧真问他。
    蔡望临想了想:“十多年,有没有?”
    “你说呢?”
    蔡望临轻咳了下。
    “你想到回来了?”
    “我一直想回来,就是先前没什么时间。”
    萧真没再说话,只是瞪着他,瞪着瞪着,眼眶就红了。
    “姐,”蔡望临愣了下,随即哈哈一笑:“原来姐竟是这般想我的。”
    “平常倒是没怎么想,只是突然间你回来了,就想了。”萧真实诚的道,而且回来得还这般意外。
    蔡望临:“……”
    萧嫂子和萧念他们这会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萧华问道:“阿真,这位是?”
    “哥,他是我的义弟,以前,一直是我和他相依为命的走过来的。”萧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叫蔡望临。”
    一听是和妹妹相依为命的人,萧华脸上的陌生感瞬间消失,亲切的对着蔡望临说道:“既是阿真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
    “大哥好。”蔡望临毫不见外的喊了声,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萧真身后的韩子然身上,一如十几年前那般不屑的撇撇嘴。
    “这回不会再走了吧?”韩子然好笑的看着他,并不介意他对他的不喜。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蔡望临道,看在这个男人这几年待他姐还不错的份上,他就好脾气的回答他一下。
    萧真身后的韩秋一家子都好奇的望临蔡望临,韩秋对他并不熟悉,可蔡望临三个字他却是无比熟悉的,母亲经常对他说,他还有一个神医舅舅在医游四方,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回来。
    蔡望自然也看到了韩秋,虽说他常年在外,但也是知道家姐生了几个孩子的,见这孩子如此模样就猜出是谁来,正要打招呼,身后熟悉的声音就响起:“小神医?”
    白皓和任锦绣从院子外面进来,见家里的人都围着一个背着竹篓的男子,男子身影挺拔,颇为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听得一旁的太后在喃喃着:“蔡望临?”
    白皓就着狐疑的喊了声,不想那人一转身,果真是蔡望临,心中虽然纳闷太后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的,但看到故人,高高兴兴的上去打招呼了。
    蔡望临转身时,目光从任锦绣身上一扫而过,就和白皓说起话来。
    “什么小神医,他都成老神医了。”萧真在旁插话。
    蔡望临:“……”
    当晚,萧家嫂子又是杀鸡又是杀鸭的,将家里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招待。
    车非夫子他们也都被喊了过来。
    蔡望临一直在跟大家说着他自己这几年去过哪些地方,又做了什么事。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他竟然走遍了整个大汉,边走边行医。
    萧真静静的听着望临说话,浅酌着黄酒,望着这一桌子人,时光一去不复返,当年的少年,转眼间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庆幸的是,他们都还在她的身边。又喝了口,目光无意间掠过任锦绣,才发觉也的神情有些许的不对劲。
    萧真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帘,继续浅喝着酒听着望临讲他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隔天清晨。
    萧华萧嫂子起床出来时,萧真早已起来,正在院子里打着井水洗脸,看到兄长出来,便说道:“哥,嫂,在我和子然院子旁再辟个院子出来吧,给望临住的。”
    萧华愣了下:“望临要在这里长住吗?”
    “是啊。他既然回来了,自然就住在这里了。”萧真一脸理所当然的说。
    萧华和妻子互望了眼,萧嫂子道:“望临说的?”
    “这还用说吗?”萧真将木桶中的水倒掉,“我是他姐,我在哪,他自然也住在哪。”知道兄嫂在想什么,萧真说道:“他就我这么一个亲人。”
    一听是如此的情况,萧华点点头:“知道了,我等会就去族长那里说一下要地造房的事。”说着,两人干活去了。
    韩子然出来时,见到妻子望着面前的木盆发着呆,绞好的汗巾放在木盆中,刚刚洗过脸:“发什么呆呢?”
    萧真抬头看了他眼:“你说望临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孤身一人?想到这个心里有些难受。”
    韩子然淡淡一笑:“年少时,别看他总是桀骜不驯的模样,他的心思其实特别敏感。”
    “敏感什么?”萧真奇道。
    “他不喜欢分离,更害怕分离。”
    “他害怕分离?那是谁一离开就是个十几年的?”萧真气道,随即她又沉默了下来,脑海里闪过那一年她决定从皇宫里出来时望临抱着她痛哭的情景,还有瑞王叛乱时,她把他从死人堆里找出来,他不言不语了整整大半年的事,那些事,发生的太过悲壮,别说望临,就连她想起来心里还是忍不住的痛。
    “有些伤痛,时间并不能真正的让它愈合。”韩子然打上井水洗脸。
    “他向来不喜欢你,也没见你怎么跟他聊,这会听着却好像很了解他。”萧真看着自个丈夫,奇道。
    韩子然洗完脸,朝着她一笑:“因为在某些方面,他跟我很像。”他们都害怕失去,也无法接受失去。
    萧真微怔。
    就在此时,萧婶子的屋里传来了萧华的惊喊声:“阿真,你快来看看娘。”
    萧真和韩子然互望了眼,心中一惊,赶紧跑进了母亲屋内。
    这一年来,萧婶子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大部分时间都是睡在床上的,起初,她还能说说话,到后来,连话也说不了,只是每天昏睡着,大夫请了好几个,都说是年纪大了的原因。
    萧真进屋时,就看到娘安静的躺在床上,满脸平静,还有着微微的呼吸,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沉重。
    萧叔子在旁叹着气,知道妻子的日子不多了,倒没多少的伤悲。他也是挺满足的,他们这个年纪别说在村子里,就算在县里也是长命的了。
    此时,萧念,韩秋几人也走了进来,当他们看到祖母(外祖母)的模样时,心里一沉。
    蔡望临刚刚起来,见所有人都往这屋里跑,他也走了进来,看到床上人的模样,并没有上前去诊脉,以他现在的医术有些病看一眼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