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夏晚挽过了她的手。
    纪微染很冷静：“傅律师告诉我，之前我们找到的五个受害者，她们反悔了，不想出庭作证了，有很多原因，为了前途，为了现在的幸福生活等等，她们拒绝作证，那些录音就要作废。”
    “怎么……”
    “他告诉我，可以选择不延期，就我们现在手上的证据，他也能打赢官司，可能就是困难一点，包括那个人渣的罪名，可能……”
    纪微染抿了抿唇，一副不受影响的样子：“也可以选择申请延期，挤出时间再去找证人，或者去劝服先前的那五个，但是。”她看向夏晚，摇头，“晚晚，我不想等了。”
    她深吸了口气：“你知道的，我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何况该找的受害人都已经找到，就算延期，也不会再有改变，所以，为什么不放手一搏呢？”
    她想得很清楚，所以，她回答傅寒景的时候也很坚定。
    她并不失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要考虑的东西，她不想强人所难。
    但那个人渣，她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一定。
    夏晚和她对视。
    “相信他。”她不是安慰，而是给她力量给她信心，“傅二哥是青城胜诉率最高的金牌律师，他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而且很多时候，他喜欢出其不意，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我知道。”纪微染微微笑了起来，下一秒，她转而握住她的手，“我相信傅律师，也相信正义，我相信，会赢的。”
    “会的。”夏晚应着，眼睛随之看向了身后的别墅。
    纪微染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她知道她的意思。
    “她会出庭的。”她肯定到。
    为了荣华富贵，为了魏晴，魏秋兰都会出庭作证的。
    明天……
    她不会输的。
    两人在门口没站多久，就漫步回到了夏晚家。
    夏晚让她今晚住在这里，两人一起睡。
    纪微染同意了，她原本也有这样的打算。
    两人进屋没多久，周姨暂停了接电话的动作，说道：“太太，别墅区门口有位叫温橙温小姐的，说认识你，想见你，要不要让她过来？”
    温橙？
    夏晚下意识看了纪微染一眼。
    温橙找她，难道……
    “好。”
    温橙很快过来了。
    夏晚看到她的时候，下意识多看了她一眼，想知道她好不好。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夏导，纪老师。”温橙落落大方打了招呼，在看向纪微染的时候，眼中有一抹激动闪过。
    夏晚颔首打招呼：“你找我……”
    温橙深吸了口气，不打算浪费时间，直接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递了过去，随即认真说道：“我决定出庭作证。”
    纪微染瞳孔微缩。
    她不知道……
    温橙抿唇笑了笑，迎上她的视线：“是的，纪老师，我……也是受害者。”
    纪微染愣在原地。
    她震惊，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你……我……”头一次，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温橙，故作无谓的耸了耸肩，很是自然的样子：“我想清楚了，为什么要让他逍遥法外呢，凭什么受到折磨的是受害者而不是他？我就是要看他受到法律的制裁，否则我想，我一辈子都无法彻底解开这个心结。”
    顿了顿，她将牛皮纸袋往前推了推：“这里面是物证，我是人证，现在都交给你们。”
    收回手，她沉默了几秒。
    “夏导。”她看向夏晚，很真诚，“谢谢你，没有给我前男友钱，而是选择告诉了我，让我自己处理选择，谢谢你。”
    夏晚看着她，微微摇头：“那是我应该做的。”
    温橙摇头。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而后笑了笑，颇有几分自嘲：“其实在他一开始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我就想分手了，只不过太多年了，舍不得。可失望，是会累积的，最终没办法收场，所以……”
    她伸手，作势一个解脱的懒腰：“这段时间，我回了趟老家，找回了这些，也和他分手了，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他不适合我，勉强在一起……最后也是会出事，这叫悬崖勒马，也叫及时止损。”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是亮晶晶的。
    夏晚看得出来，她没有勉强。
    “那就恭喜你。”弯了弯唇，她真诚说道，“新生活会更好。”
    “那当然！”温橙眉眼微扬。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遇到对脾气的人，感觉真的不错。
    一番话说完，温橙心里已经轻松不少，看了看时间，她站了起来：“好啦，那我就先回去了，我还得回去看剧本呢，夏导，纪老师，明天见。”
    夏晚和纪微染也站了起来。
    “温橙，谢谢你。”纪微染走到了她身边，伸手拥抱了她一下。
    不止是感激，还有安慰和鼓励。
    温橙自然明白。
    “不客气的纪老师，也谢谢你。”她紧张反抱了她一下，而后如同小粉丝一样不好意思松开，“纪老师，加油，我们一定会赢的。”
    “加油。”心中泛暖，纪微染回道。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夏晚收起电话，对温橙说道。
    温橙也没跟她客气，笑盈盈道：“好呀，正好省的我叫车了，我很懒的，有人送，才不会拒绝。”
    说话间，三人走到别墅门口。
    司机也刚刚到。
    “拜拜，明天见！”温橙拉开车门，朝她们挥手。
    “明天见。”
    很快，车子启动，随即离开。
    直到车影再也看不见，夏晚和纪微染才收回目光。
    夏晚挽着纪微染就要进去。
    不想却被一把抱住。
    “微染？”
    “晚晚，谢谢你。”纪微染在她颈窝里蹭了蹭，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终也化成了这么一句谢谢。
    夏晚知道她的感受。
    “谢什么？”她故意夸张道，“真想谢，那就肉偿啊，晚上床上等着爷宠幸你。”
    纪微染觉得眼眶有些酸，她也跟着笑：“好啊，就怕你家霍清随吃醋，把我赶出去。”
    “他敢！”夏晚松开她，特霸气的搂住她的肩膀哄道，“微染在我心里排第一，他得往后站，哪里有他吃醋的份？哼……”
    “真的？”
    “当然。”
    “哦，那我晚点把这话转达给他。”
    “……微染你敢！”
    “哈哈哈……”
    “……”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到了楼上，之前因魏秋兰以及证人的事闹出的糟心，终于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夏晚又带着她去了家庭影厅里看了放松的电影，两人一边看一边聊着天，什么也不去想，气氛很好。
    不过这样的好气氛，在吃晚饭的时候，还是受到了一点点影响。
    因为，又出事了。
    证人不愿意出庭作证的事如雨后春笋一般迅速在微博上传播发酵。
    只是短短半小时，各种猜测都出来了。
    “我觉得，那些证人肯定是害怕被报复，所以退缩了！”
    “楼上＋1，不过吧，明明答应出庭作证的，现在竟然在最后一天反悔，也是蛮讨厌的，不知道纪微染的官司会不会赢呢。”
    “呵呵！什么害怕被报复？分明是她们不想说假话，不想陪纪微染博眼球炒作，所以悬崖勒马了！”
    “说不定啊，是纪微染给钱给少了，她们谈不拢，所以索性一拍两散。”
    “……”
    总之，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其中最为热闹的一种，便是不想陪纪微染说假话，不想做假证。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谈论，说的头头是道，仿佛自己就是当事人一样格外的清楚。
    而紧随其后的，则是各种难听的话，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简直不堪入目，一来二去，又认定了纪微染是炒作，接着，又扯上了电影倾天下。
    这些，夏晚和纪微染都知道了，也看到了，不过都没有放在心上。
    她们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