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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焉,他们……认识?”苏烟犹豫着轻声问。
    她必须尽快激怒凌焉让他离开,不然那两人遇上了,这计划可就泡汤了。
    “或许吧。”眼前的这一幕让凌焉感到失望,但是心中仍然保存着对白梨的信任。除非他听到白梨的亲口承认,否则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苏烟恨恨咬了咬牙,悄悄退后了两步,在凌焉身后对他使了幻术。
    她知道凌焉是个意志力很强大的人,她之前的幻术只对他起到了很小的影响,所以近日来她不停修炼此术。
    好在她本就千年妖精,哪怕修炼时日短,效果也是明显的。
    凌焉在她的幻术下不断曲解着眼前看到的一幕,最后带着愤怒地离开了。
    ……
    白梨解决完这次的七夕礼物,心情格外愉悦。
    她将那颗小晶石仔细包在自己的绢帕中,贴身放在胸口藏好。回家的一路上,都在思考能做成什么东西送给凌焉。
    直到她看到路上有人摇着折扇,她才决定将其做成一个扇坠,穿上丝线,送给凌焉。
    找了家首饰铺子详细商谈了扇坠的花样后,白梨才高高兴兴回家去。
    她已经想好了,晶石就在这铺子里做,上面的绳结她打算自己亲手编一个同心结的样式。
    白梨一路想一路笑,很快就到家了。
    “白析,你怎么在这儿?”白梨抬头看了看天色,尚还不到打烊的时间,白析怎么会这么早关了酒馆站在这里等她?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析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梨儿姐姐……凌焉哥哥出门了一趟,回来后脸色就不太对。”他想起凌焉回家时的那个表情,立刻抖了三抖。
    听到凌焉脸色不对,白梨立马慌了,也没再继续问,就冲到了他的房间,见他好好的坐在躺椅上喝酒,她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落了下来。
    “白析说你脸色不好,怎么了吗?”
    凌焉停下喝酒,将酒坛子放到一边的桌子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梨许久,才扬起一个一如既往的笑容,“你听那小屁孩乱说,我不过出门走了走,被日头晒得有些晕。”
    白梨松口气,点点头也没怀疑。
    “对了,你今天去哪儿了呀,不是说一会儿就回家的么,怎么比我回来的还晚?”
    被凌焉一说,她又重新想起晶石的事情,眼角眉梢俱是笑意欢颜。
    而这种喜悦在凌焉的眼里,那完全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他握着折扇的手已经用力到泛起了青白。
    “没去哪里呀,就是出门买了点东西。”
    “东西呢?也拿给我看看什么宝贝让你这么高兴?”
    “寄在别人铺子里了,过两天才会去拿。”
    白梨说的皆是实话,但是听到了凌焉的耳朵里则都成了虚伪的托词。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散了眼底的最后一丝温情,“是吗?那我也很期待看到那一天呢。”
    沉浸在喜悦中的白梨没有发现,一切事情反复都正在朝着一个意想不到的扭曲方向慢慢发展。
    第29章 我相信他
    白梨的同心结编了拆, 拆了编, 已经不知道废了多少个版本了。
    她看着手中各种颜色,各种粗细的丝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懊恼地将丝线团了团往床上一扔, 人也顺势往床上一瘫。
    “啊!女红什么的真的好难啊。”白梨翻了个身, 将脸埋在枕头里,可怜兮兮。
    她以前看别人编过类似的玩意儿,原本瞧着像是挺简单的样子,没想到竟是这样的难。
    白梨深深叹了口气, 想着要不还是出去买一个吧,但是又觉得这样好像就失去了同心结应有的意义。
    一时纠结无比,在床上滚来滚去, 突然肩膀硌到了一样东西。
    微微疑惑,她伸手将东西从被子底下掏了出来——小木偶人。就是前不久凌焉亲手为她雕的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小木偶娃娃。
    看着这个木偶娃娃,白梨眼中泛起温柔甜蜜的波澜。
    这是她最喜欢最喜欢的一个礼物,每次看到它, 就仿佛可以看见凌焉坐在板凳上, 敛着眉,一刀一划认真雕刻着小木人的模样。
    这份认真和温柔是独独属于她白梨的。
    凌焉都可以为了她做这种精细的木工, 她打一个同心结又有什么难的呢?
    白梨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信心十足将丝线重新整理好,打算从头再来。
    她手里捏着一根浅青色的丝线,歪着头想了想,决定还是去亲自试探下, 凌焉到底喜欢什么颜色。
    再说这凌焉,前几日突然说什么得了风寒不想传染给白梨,就从白梨房中搬了出来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房间。
    外面烈日当空,夏天的燥热蔓延到灵云城的每一个角落。
    白梨却像是没感觉到这种灼心的炎热,欢快地来到了凌焉的房门前。
    “叩叩叩——”
    敲了好几下,里面都没有人应声,白梨踮起脚张望了下,也没看出个究竟。
    她习惯性地就要推门而入,然而,门被锁住了。
    白梨一下子就愣了。
    这是自己买下的院子,这间房有没有锁,钥匙放在哪里,没有人能比她更清楚了。
    所以,白梨才会这么惊讶。
    酒馆后面的整个大院,除了存放贵重物品的库房,其他的房间包括酒窖,都是不上锁的。
    所以,凌焉门上的这个锁,一定是他自己装的,钥匙自然也只有他一个人有。
    白梨纤细的手指轻轻摸了摸这把崭新的铜锁,锁的冰凉一直传进了她的心里。
    她心里一下子乱的很,决意还是找凌焉问个清楚。
    白梨一路小跑到酒馆,发现酒馆里竟然还有另一个人在等她——佘无涯。
    “你怎么来了?”
    “来约你啊。”佘无涯一脸理所当然。
    白梨耳尖微红,“别乱说。”
    “好吧。”佘无涯耸耸肩,“七夕那天我希望你能来陪我。”
    “七夕?!”白梨惊讶地反问:“你确定?”
    “当然。”
    “能改天吗?”那天白梨已经打算好了,白天早点把酒卖完就打烊,然后做一顿丰盛的晚膳,吃完饭就给凌焉送礼物。
    另外,他们之间还欠着一件事没来得及做呢。
    “当然……”佘无涯看着一脸期冀的白梨,顿了顿补充道:“不能。”
    “如果你要改天,那可就要把晶石还给我了哦。”他弯下身,凑到白梨耳边轻声说。
    那可不行!今天已经是七夕了,哪里还有时间重新准备一份。
    “要多久?”
    “用不了多久,一两个时辰即可。”
    白梨沉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尚有宽裕,才点头应下了。
    她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白析。”白梨转向白析,眼带焦急,“知道凌焉去哪里了吗?”
    白析摇摇头表示自己没看见,见梨儿姐姐着急得很,认真想了想才吞吞吐吐道:“凌焉哥哥,他……他可能是去找花神姐姐了吧。”
    花神姐姐?苏烟?不可能!
    “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不会再见苏烟。”白梨想也没想就摇头否定。
    “这可说不定呢。”
    白梨转过身,是佘无涯。
    “什么意思?”白梨沉声问。
    佘无涯笑着拿起酒馆案上的一坛酒,就自顾自喝了起来,“真是天下少有的好酒。”
    “看我做什么?”佘无涯喝完酒见白梨还瞪着他,用下巴指了指白析,“什么意思,你问问这孩子不就知道了?”
    “白析?”白梨诧异,为什么白析会知道凌焉和苏烟之间的事。
    白析被梨儿姐姐看得有些怕,结结巴巴半天才把话说清楚:“之前有一天你不在,花神姐姐来找过凌焉哥哥。”白析没听到他俩的谈话,自然也就不知道凌焉那次是为了去救白梨。
    “然后呢?他就和苏烟走了?”白梨追问,不敢置信。
    白析死死咬着唇,看向白梨的眼神除了无措,竟还带着些同情,最后还是狠狠点了点头。
    白梨昂起头,狠狠闭了闭眼睛,一直到眼中汹涌的湿意退去,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看白析,又转头看了看一脸看好戏的佘无涯,沉默半晌后,重重地说了三个字,“我信他。”
    佘无涯原本邪气的眼神霎时就变了,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沸腾,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自己对她的渴望。
    他此生从未得到过这样一种全然的信任,如果,如果有人这样无条件信任他……
    佘无涯觉得自己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
    他体内燥热愈发膨胀,灼烧着他的灵魂,一种异样的欲望在慢慢苏醒,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别忘记我们的约定,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说完此话,匆匆离开。
    白梨心不在焉点点头。
    她还在想着那件事。白梨虽说很相信凌焉,但是他和苏烟见过面的事情,始终让她觉得伤心。
    她强打着笑脸,拍了拍白析的肩膀,让他帮自己顾下店,然后就只身回了房间。
    白梨的话震撼到的不只佘无涯,还有偷偷躲在一边的凌焉。
    凌焉昨晚突然想到了一些线索,今早天没亮透他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