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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节

      等石中玉走了,四爷才从里面出来:“你这个担心很有道理。就怕有人借着这些读书人闹事。”
    林雨桐叹了一声,真是觉得甘氏如今的处境,不是在刀尖上跳舞,而是在针尖上跳舞。没有基础勉强站上去,那种感觉真的就跟站在针尖上一样。即便再怎么举重若轻,也不可避免的要被扎的千疮百孔。“如今就盼着这登基大殿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别看一个个的都俯首称臣了,可那就为了保命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当时跪在下面的人,大概都是这么想的。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禀报说:“郭丞相求见。”
    郭常和?他怎么来了?朝廷里这些大臣不管心里怎么想,但活还得干的。新君登基可不是简单的事,方方面面都要调停好,时间又特别赶。他怎么还有功夫过来?
    林雨桐正琢磨呢,四爷已经起来迎出去了,“你坐着。如今身份不一样了。”太客气了,反倒叫对方小瞧了去。
    “嗯!”林雨桐应了一声,满头黑线的坐在了主位上。
    郭常和见了林雨桐就要行大礼,林雨桐赶紧拦了:“丞相坐吧。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不用这么见外。”
    郭常和心里也有些感慨,谁能想到那时候主动上门的一对小夫妻,有如今这造化。他欠身坐下,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折子:“殿下,这是礼部呈上来的。您先过目了,咱们才好呈上去叫陛下御览。”
    林雨桐也没谦让就接过来,郭常和上门这个脸面必须得给,人家这算是主动示好。她接过来一看,原来是登基大典的礼仪章程。上面详细的列着什么时辰在什么地方,行什么礼,身穿什么服侍,奏什么乐等等,简直无所不包,甚至朝哪个方向行礼,要走几步,都有明确的规定。这东西林雨桐当然不陌生,她见过许多类似的。皇帝登基,册封皇后,册封太子等等。虽然礼仪有差别,但是这折子都属于同一类型,是不是精心准备的,一眼就能看的出来。林雨桐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这样的折子都是有例可循的。永康帝登基到现在也就一年,礼部怎么也不会忘了流程。那么唯一不同的就是,甘氏是个女人,别的不说,就只礼服这一条,就叫礼部愁白头了。
    她看了一遍,就将折子递给四爷。然后对郭常和道:“龙袍就是龙袍,什么龙凤袍?弄的不伦不类的。陛下登基嘛,自然按照章程走,这没什么好商议的?”
    郭常和就看了四爷一眼,然后才对林雨桐道:“殿下,夫为妻纲,这是人伦纲常。”丈夫自然比妻子更为尊贵,如果甘氏按照永康帝的规程,那这还是夫为妻纲吗?不是了嘛!这夫为妻纲又恰恰是不能打破的,因为在此之前还有父为子纲,更有君为臣纲。如果夫不为妻纲,那是不是说君不为臣纲了。这可绝对不是小事!
    林雨桐往椅背上一靠,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麻烦会是这个。如果坚持要按照永康帝的例子,那这些大儒们只怕都得有话说。连圣人的人伦纲常都不能遵从,这还能成为一个明君?她看了四爷一眼,就对郭常和笑道:“那依郭大人,我跟驸马,是谁尊谁卑?”
    郭常和愕然了一瞬,脸上有些尴尬,“自然是殿下尊贵。虽说夫为妻纲,但这之前,还有君为臣纲。您是君,驸马是臣,自然是您尊贵。”
    林雨桐就笑了:“丞相这么说,可见是个能变通的。你是个明白人,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了。”说着,就起身,朝里面去了。不再多说一个字。
    郭常和看着林雨桐的背影,有些愕然,不由的朝四爷看去:“您看殿下这是……”
    四爷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提点道:“先帝是君,陛下也是君,君与君的差别,不能由臣子来判别。你将先帝登基的那一套拿出来,直接递上去。这是做臣子的本分,显示对两位君王,在你们心里是一般无二的地位。这是你们的态度。至于递上去以后,陛下会怎么做,那是陛下的事。陛下要坚持,自然就有应对责难的办法。陛下不坚持,而是主动退一步,这是陛下的谦卑,是陛下对先帝的情分。”
    郭常和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对!就是这样!差点犯了大错了。陛下能自认为比不上先帝,但这个结论却绝对不能由臣子下。再加上陛下是女人,又正是敏感的时期,她正急着找两个典型立威呢,这个时候敢拿着这个折子上去,这是找死呢。
    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是!还真是我糊涂了。”说着,他朝里间看了一眼,声音就低下来,“四爷,您看,这往后是想办法促成皇太女的事呢,还是……”
    四爷摆手:“这事你们谁都别掺和,越掺和越乱。”甘氏是不是立皇太女,这基本是没有悬念的事情。急着往上伸手,可就是大忌。
    郭常和看了四爷一眼,又朝里面看了一眼,十分心惊于这对小夫妻的心态。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骄不躁。其实在他看来,皇太女自然是早立为好。只有确立名分了,以后才好行事。如今这朝局,难料的很。
    林雨桐和四爷如何不知道郭常和的好意。在林雨桐看来,如今的朝局,非要打个比方的话,还真就像是一个放在了火上,偏偏还关闭了阀门的高压锅。表面上看起来,锅子是平静里,没有嗤嗤的往外冒气,可这锅下的火只要还烧着,那么这锅里的气要是再不撒出来,最后的结果就是——轰!彻底炸了。
    等郭常和走了,四爷就问林雨桐:“皇太女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林雨桐皱眉,“这事……还真是有利有弊。”好处就是占尽了名分,再加上,甘氏除了自己没有别的继承人,那么这也就意味着,这个皇太女是没有任何竞争对方的。只要好好的做好二把手的本分,就不会出现意外。而坏处呢,就是如果自己不想算计甘氏,那就只能跟甘氏绑在一条船上。眼下的局面,也就不是自己能逃避的。
    四爷一针见血的道:“就算又再大的难处,你心里也没将将你跟甘氏彻底的掰开。你从来没有以她为敌的意思,因为身份,你也不可能真的对她置若罔闻。所以,这所谓的弊端,其实根本就不用考虑。你一直就在甘氏的船上。这一点即便否认了,也没人会信。那么,这弊端就是在不管你做什么的情况下,都是存在的。既然如此,倒不如专注有利的一面。”
    “你说尽力争取早一点册封皇太女?”林雨桐看向四爷,问道。
    “皇太女?”甘氏坐在龙椅上,扭脸看向何嬷嬷,“嬷嬷怎么会提出这个事?如今朕哪里顾得上?”
    何嬷嬷有些着急:“主子,您要是不册封皇太女,只怕宗室里也不会消停的。指不定还是会打着过继的旗号行事。”
    “你倒是疼她。”甘氏皱眉,“皇太女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事等登基大典以后再说,等朝局平稳了,朕会好好的考虑。”
    见何嬷嬷不说话了,甘氏才扭头,看着手里的折子。不过心思却还真在这皇太女的册封上。随即又摇摇头,这事真不行!
    四爷此刻也看着林雨桐笑:“天下出了一个女帝,已经叫天下人心跟着乱了。若是下一个帝王也早早的确立是个女子,这天下的男人情何以堪?”
    是啊!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说,还是得慢慢的来,只有等人心平稳了,都接受了。对女帝的事,当成理所当然了,才能再提皇太女的事。
    “那我就不明白了,我能抓到手里的利到底是什么?”林雨桐疑惑的看向四爷,问道。
    四爷走到书案边上,提笔写了两个字:“参政!”
    参政?
    林雨桐马上恍然,她手里的军权,虽说是捏在手里的,但却没有一条是得到正式的承认的。只有一个监军之权。跟自己走的近的将领,先得是朝廷的将领。若是上面动动手,将这些人员打散了,那么自己手里能握住的,就成了一堆散沙。参政,就是参与政事。而这事,不管是自己还是四爷,迄今为止,都没有站到朝堂上。
    “该从幕后走到台前了。”四爷说着,就放下手里的毛笔,“不用急着要皇太女的头衔,只要抓住该皇太女拥有的权力,就可以了。”
    夜里一场细雨,叫空气变得湿润了起来。院子里的两株梨花,打了花苞,随时都要绽放一般。林雨桐一早就往宫里赶,在宫门口碰见了林长亘。林长亘看起来有些憔悴,看见林雨桐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父亲。”林雨桐还是叫了一声,“你这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娘……”林长亘嘴角动了动,好半天才道:“你娘真的要……”
    这种事哪里能开玩笑。“你只要当好差就行了。”林雨桐安抚道,“我娘她不会迁怒您的。只是……从今以后,她便是君王,不是你的女人。”
    林长亘苦笑一声:“我哪里还敢那么想。”消息传出来,家里的老太太就晕过去了,醒来后就吓的神志不清,大小便失禁。给自己生下庶长女的马姨娘,昨晚一根绳子将她自己给吊死在房梁上,可不就是因为当年打过甘氏的脸。还有云氏和赵姨娘,两人都恨不能吃斋念佛当姑子去。闹的他焦头烂额。
    林雨桐听了不由的一愣:“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娘忙着呢。多少大事顾不过来,谁有精神跟她们较劲。”
    到了御书房,林雨桐行了礼,就将这些话当笑话一样跟甘氏说了一遍,“瞎裹乱!”
    甘氏‘哼’了一声:“也就她们将一个男人看的比天都重。她们宝贝,就当别人也稀罕。女人要是沦落到这一步,才真是可怜。”说着,就严肃的看向林雨桐,“这个道理,你也要明白。”
    又来了!
    “咱们不说这个行不行。”林雨桐摆摆手,“我也不想当皇太女,也不想当皇帝。您万岁万万岁的活着,我的日子才好过呢。要是再有福气些,走在您的前面,就更没什么可忧心的了。”
    “胡说什么!”甘氏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
    林雨桐呵呵就笑:“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这下总行了吧。”十分嬉皮笑脸。
    何嬷嬷端了茶过来,“殿下可不能瞎说。主子就您一根苗,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林雨桐看着何嬷嬷笑了笑,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端着茶抿了一口:“真是好茶!走的时候给我包点。”转移了话题,根本就不搭茬。
    甘氏看了林雨桐一眼,眼神带着打量:“真不想当皇太女?”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林雨桐目光坦然,“要真是册封皇太女,那可真是火上浇油了。这道理我明白,您也别为难。我想的开!”
    甘氏轻叹了一声:“我还正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没想到您倒有这份觉悟。不过你也别就这么自暴自弃,这江山迟早还是要给你的。”
    林雨桐就又笑了:“您今年才三十三。咱们不说万岁的虚话,长命百岁都是人的奢望。所以,咱们也不说百岁,您再活上五十年,我都多大了?快七十的老太太了。要是这两年我生个孩子,您的外孙在五十年后只怕连孙子都有了。到那个时候,爱谁谁!反正跟我关系不大!”
    其实这么一算,挺叫人觉得无奈的。若是不出意外,真是这么一种情况。就跟当年的理亲王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一样,遇上长寿的君王能怎么办?都是命!那朱标不也没活过朱元璋吗?
    四爷昨天说了那么多,后来林雨桐才悟了。抓住能抓住的,其他的事情,真的一半得看天命。对于将来会怎么样,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甘氏被林雨桐这个算法弄的一愣,心里一下子就莫名的心酸了起来。靠在椅背上久久都没有说话。“你这话说的,太实诚!”
    真话总是能叫人有所触动。
    “等你有了孩子,就叫孩子在宫里吧。”甘氏沉默了良久才道:“我是盼着你尽快生个孩子的。要是第一胎是个小子,剩下的事情,倒是好办了。好歹……那些整天叫嚣的人,能看到点希望。”
    林雨桐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知道,四爷这次又猜对了。甘氏对立自己是皇太女的事情上,是犹豫的。从眼下的局势分析,她理智的摒弃了册立自己为皇太女的打算。同时又希望自己生下儿子来,只有自己膝下有儿子了,她才会,也才能册立自己为皇太女。这是给了朝臣一个希望。至少到第三代的时候,会有一个他们希望的君主。这也算是缓和矛盾的一种办法了。她即便有心理准备,还是被甘氏这话闹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甘氏有些怅然,“要是这样……你跟驸马就好好的过日子吧。不过,也都别闲着,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都出来帮把手吧。你将你手里的事情,全都转交到驸马的手里,从明天开始,你……你去议事阁吧。议事阁行走,多听多看少说。”
    林雨桐应了一声,见她忙着,就马上告退出来。
    雨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细雨落在脸上,凉凉的。她自己在一瞬间就变得迷茫了起来,争来争去,到了现在,自己究竟得到什么了。伸开双手,空的!什么都没有!自己总是觉得自己要比甘氏高明,可是甘氏从来都是目标明确的。她心里有了目标,就会努力的去完成它。不管路上会遭遇什么,从来都义无反顾。报仇,她做到了。权力,她也拥有了。而自己呢?自己也忙的焦头烂额,回过头来,才发现两手空空。
    三喜跟在林雨桐身后,低声道:“主子,您怎么了?”
    林雨桐失笑:“你说我最近忙忙叨叨的,都忙什么了?”
    三喜一愣,脸上的神色就严肃了起来:“主子,你去街上听一听就知道了。如今,谁不知道主子跟爷的功绩。救百姓于战乱的事都编成戏,在台上演呢。这事可没有去叫他们做,全都是自发的。好些人家还给殿下立了生祠供奉呢。您忙的这些,可都是大事!您不记得,可别人都记得!”
    林雨桐再看向空落落的手的时候,一下子就笑了:“是啊!没有什么是能永远攥在手里的。放下了,手心就空了。”空了才好,空里正好就腾出空了。就跟容纳物品的箱子似得,装满了,就再也装不下了。可要舍得倒出去原有的,她就永远还有容纳的空间。
    回去之后,她就跟四爷感叹:“权力这玩意,真是有毒。我都差点迷失了心性,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了。幸好醒悟的及时。要不然真要落入魔障了。罪过!罪过!”
    四爷将手里的书放下,直接起身:“换衣服!你跟我出去走走。”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跟甘氏一起,揣摩甘氏,她的思维还是受到影响了。这段时间将她逼的太紧了,她的心老是提着,越是看甘氏的手段,她心里越是没底。从来没有真正放松过。他起身抱着她:“咱们经的多,也见的多了。自私点说,咱们就是为了过的舒服点,自在的。虽说如今的身份,你不努力,很可能就会跟甘氏一起沉船。但是也不要将这些都背负在自己身上。你做了你能做的,问心无愧就好。再说了,有爷在呢。紧张什么?你跟甘氏不一样……”
    “她很厉害!”林雨桐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敬佩,“没几个女人能做到她这个份上。我也不能。”
    四爷就跟笑了,催着林雨桐就换衣服:“快去,咱们今儿在外面吃饭。”
    林雨桐选了一身月牙白的素服,一点首饰都没有,跟着四爷就出门了。坐着马车到了坊市附近,四爷就拽着她下来,然后打发了马车,两人一路步行。
    街道上,不及以前繁华。毕竟九门都封闭了。又因为永康帝新丧,京城里好些酒楼都不营业。但小摊小贩,小馆子小茶楼,生意该做还得做。两人选了一家不打眼的茶楼,上下只有两层,看着门帘也陈旧,就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一楼人满,连个座位也找不见。两人由小二哥带着,直接上了二楼。二楼三三两两的也坐着不少人。
    “二位,这边请。”小二哥利索的收拾了桌子,“这边靠窗,瞧瞧楼下心里也敞亮。”
    四爷扔了银子,“上壶好茶,干果点心来几样就行。”
    小二哥拿了银子利索的就下楼了。林雨桐坐下,这才发现,一扭头,才发现这些人都若有若无的打量自己。自己当然不怕别人看,但总被盯着也叫人觉得怪别扭的。
    小二哥提着茶壶上来,见众人都不说话,就笑道:“劳烦各位客官,不要盯着这位少夫人了。如今都改天换地了,龙椅上都能坐女人了,还不兴女人上茶馆了?”
    众人‘哄’的一声就笑开了,大部分就都转过头,说自己的话去了。另外一些人不时的看一眼,你也是因为林雨桐的长相太出众了一些。
    “小二哥,连这事你都敢说了?你就不怕被人半夜给拿了去?”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手里捏着花生,笑问了一句。
    这小二哥呵呵一笑:“咱们小老百姓,才不管上面坐的人是谁呢。男的女的,有啥关系。不就是换个当家人吗?在家就是我媳妇当家。皇家就不兴媳妇当家了?咱又不反对,他们抓我干啥?是不是这个道理。”
    众人又跟着起哄。可林雨桐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这随便抓人这事,影响要比想象的坏的多。这才几天,就已经到了止小儿啼的程度了。
    “金成全的手段未免太过了一些。”林雨桐端着茶杯,对四爷低声说了一句。
    四爷沉吟了一瞬:“你是想过问此事?”
    林雨桐点点头:“我知道,不能轻易的拔虎须。我不阻止他们抓人,但是抓的人,我希望由我处置。”
    四爷不置可否,林雨桐也没再往下说,这里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说了两句话的功夫,突然外面的街道上就乱了起来。远远的还能听见呼喊声:“牝鸡司晨——女主天下——天降大灾——国破家亡——”
    林雨桐站起来,皱眉从窗户往外看去,就见那在人群中窜来窜去的,是个年纪二三十岁的汉子,一身褴褛,有些面黄肌瘦,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个叫花子。一个叫花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显然不能。
    “盯得再紧,该闹妖的还是闹妖了。”林雨桐叹了一声,刚要坐下,就听见楼下一阵惊呼声,她赶紧看了过去,只见那人群里,冲出了两个壮汉,将那叫花子摁倒在地,转眼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过来了,两人将那叫花子往车上一扔,也跟着跳上去。不大功夫,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等林雨桐坐下,茶楼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没有再高谈阔论的人了。想来,心里都是有些惧怕的。
    “还想着要管影卫的事吗?”四爷问了一声。
    林雨桐却久久不能答。乱世必用重典!这是常识。
    “我会提一提这事,叫他们有所收敛。”林雨桐叹了一声,“但是光是强硬的往下压,还不行。堵不如疏,这办法始终是扬扬止沸,治标不治本。”
    正说着话,楼下突然就热闹起来。小二哥上来添水,就有人问:“下面闹什么呢?”
    小二哥脸上的神色不好,应该是被刚才街上的一幕给吓着了。他僵硬的笑了笑:“来了两个撂摊子的说书的,诸位要是听,就叫他们上来。说的好了,打发两个子,赏他们一碗饭吃。”
    坐着闷的慌,连说话都不敢高声。有个解闷子的,来的可正好。
    大家就起哄,“叫上来,看看都会说什么。”
    结果上来一老一少,见众人问了,就忙道:“咱们给各位爷说一出‘公主巧设诱敌计,驸马千里搬救兵’,怎么样?”
    话音一落,众人就轰然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