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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4节

      宫里的点心口味好是一方面,关键是食材好。而这有些食材,饶是当年在府里,也是没有的。就比如这点心里的海味,只怕还是贡品吧。
    她就道:“真为了一口吃的,叫哥哥去讨人情,该是我的不是了。”
    林雨桐就笑:“男人家在外面忙忙碌碌,说大点,那是为了社稷朝廷,是为了忠君报国的。可往小了说,还不是为了家里人吃的好穿的暖的。若不是为了这个,起早贪黑的图什么的。你哥哥给你,你就受着,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蕴哥儿已经塞的满嘴的点心渣子了,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说完还怕惜春不信,急道:“小姑姑,别怕吃顺嘴以后没的吃。等将来,我给小姑姑挣去。长大了,我不光要养爹娘,还要养大姑姑小姑姑……”说着,还一脸纠结的看着躺在一边睡的呼呼的吐着泡泡的荀哥儿。“怕是还得养这个只知道吃的熊孩子……”
    惜春再多的惶恐也被孩子纯真的话给冲淡了,不由的噗嗤一笑:“好!小姑姑等着你养呢。”
    开了春了,都开始忙了。今年在东北辟出来一个小县,要全面的试种水稻。从各种资料上显示,这地方是合适的,但究竟如何,四爷也没去过。为了防止那边出意外,四爷还是请旨,打算去瞧瞧的。
    蕴哥儿要跟着去,林雨桐拦着没叫去。要是再大几岁,倒是无妨,只是这一次就算了。
    这小子撅着嘴不高兴了两天,但因着他舅舅说是去城外住,又带着邵华和俩孩子去,问他跟不跟,这小子二话不说,窜出门就上了车了。
    跟着余梁和邵华,林雨桐是不担心的。只不过是叮嘱余梁一声:“哥哥别纵着他……”
    “纵不坏!”余梁得闲了爱带着小子上街面上游荡,在茶馆戏楼里听人家说话,叫孩子们自己听,这里面有什么信息是自家能用的上的。
    别小看市井民情,在皇宫里,在王府里,在高门大户里的见识是见识,在市井之中长的见识,又是其他地方所比不了的。因此,四爷和林雨桐从来不拦着孩子跟着他舅舅乱窜。
    送走了孩子,又打包送走了四爷。家里就剩下她和惜春,外带一个荀哥儿。家里人少事少,家务事林雨桐甩手给惜春练手:“……饶是错了,也在自家错了,有什么关系?只管放手,也叫我松散两日。”
    惜春想推辞也不行。因为来了这边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这边的模式跟原来那府里是不一样的。不说别的,单说养孩子这一条,以前也见琏二嫂子养大姐儿,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亲自喂,亲自养,尿了拉了也不假人之手的。那是一天能见一回孩子,问一回孩子吃的好睡的好还有哪里不好这样的话就到头了,或是孩子有个病啊灾的,还算是重视一二,平日里哪里来的那些个精神。二嫂子是不管家之后,对孩子还算是上心一些,可以前管家的时候,谁见过她管孩子了?可这边呢,反倒是不放心别人管一样。
    那么丁点大的孩子,夜里得起来好些回,之前怀着的时候,还总听桐姐姐说胖了,生了要减肥之类的,如今孩子生下来了,也没见她如何的控制饮食,反倒是一日瘦过一日了。在她看来,这就是累的。
    行吧!就分担分担吧。
    原以为是家里的家务事,是像是厨房采买,哪里短了什么东西之类的事,可真管家之后才发现,压根就不是。家务事有一定的章程,自有管家去操持,各人管着一摊子事,每个月做什么开销多少,这都是有定例的。在这里定额里,管事完全可以做主的。因此,没什么事要来问她的。她每天应承最多的反而是外面的交际。
    比如说外头的管事回里面说:张翰林家弄璋之喜,今儿来报喜了。
    她这就得问了,张翰林家是谁家,跟家里的关系如何?至少得知道张翰林这是添了儿子还是添了孙子了?问清楚了,又得找以前的礼簿,看人家给自己了什么礼,自家以前又是送了什么礼。
    都弄明白了,才能叫人准备了,然后又去问了问林雨桐的意思。
    大部分都是没改动叫照办了,而有些人家,林雨桐给稍微做了改动,又说明了缘由:“……原是有些瓜葛,私下里跟你哥哥有些往来……”到了那家又说:“本是跟咱家有些关系的,但偏他家的子弟,跟你二哥师出同门,是齐家的学生,酌情添上一二,也就是了……”
    然后惜春只觉得世界被打开了一扇大门。原来除了贾家之外,外面的世界如此之大。
    以前,总是在自家的事上转圈圈,人人还都赞二嫂子如何如何能干。她不否认二嫂子能干,可再能干的女人,没有男人在外面撑起一片天,你也没地方展现你的能干去。
    短短的一段时间,一个从府里延伸到府外的大网就在她的眼前一点一点的铺排开来。从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像模像样,说起京城权贵,也能说道个一三三来,哪怕是没有惊艳的表现,但也足够林雨桐松了一口气。
    姑嫂俩在一起也偶尔能说一说八卦,比如说哪个侯府的婆婆如何了,那家的儿媳妇怎么顶撞婆婆了。哪个大人家的夫人不像话,儿媳妇病了不说好好叫太医瞧瞧,却把娘家的侄女接来如何如何的。
    日子过的正惬意了,惜春也觉得,活成桐姐姐这样的女人,该是没有任何烦恼的女人。上没有婆婆要服侍,下没有刁钻的妯娌和难缠的小姑子要应付,嫁过来女婿就出息考了一个状元,进门这才几年,连着添了两个小子,也没有子嗣的压力。更何况夫妻和睦,别说妾室了,连一个碍眼的丫头都没有。说句不怕犯忌讳的话,真就是宫里的皇后娘娘,只怕也没她过的舒心自在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在她看来可以没有烦恼的女人,最近越来越焦躁了。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先到花园里,蹲下身子伸出手摸花根下的土。家里的下人之前说旱,要浇地,只她单留出这一小块不叫碰:“都先漏下这里……”
    不知道的,还一些这个花根下埋着什么宝贝呢。
    结果这么都有大半个月了,这天早上她过来,才恍惚听见桐姐姐说了一句:“旱了!”
    旱了?
    不浇水可不旱了吗?
    林雨桐摇头:“不是这个……是天旱了!你算算,这下种都多少日子了,都不见落雨。今年京畿之地,怕是夏粮得欠收。”
    真像是林雨桐说的这样,蕴哥儿回来的时候也跟林雨桐说外面的见闻:“我跟舅舅还有……祖父……”说到祖父的时候,他朝林雨桐眨了眨眼睛,林雨桐会意,这孩子说的是老圣人,她也不点破,只叫惜春去误会是贾数便是了。就听这小子继续道:“我们在京城附近转悠,好些苗都死了,就是补种的苗,靠挑水浇,瞧着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倒是皇庄那边,也还好,有爹爹弄的那个什么压力井,如今也还能用,虽然出水量没有以前大……但好歹能用。我恍惚听着,是叫有些地方有能力有条件的不防也弄压力井……”
    这个压力井,其实跟完全意义上的压力井还是有些不同的。但饶是这样,其成本也不是小户人家能负担的起的。
    所以,当旱灾来临了,该如何应对?还是一个大问题。
    惜春以前觉得,这是距离她很远很远的事,她都想不出来,这跟她到底有什么关系。旱了吗?以前还会因为一场雨的突然而至而生恼,那是因为这场雨,叫自己刚做好的画上的颜料受潮了。而她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她所恼怒的一场雨,不知道是多少人期盼来的一场甘霖。
    蕴哥儿见她这几天,总是一副沉思的模样,就问她说:“小姑姑可是有什么难为的事?”
    看着小大人一般的蕴哥儿,惜春也不管他听得懂听不懂,便把之前的想法说了:“……只怕以后瞧见下雪,再不会想着围炉赏雪,吟诗作对了……如今想想,只觉得羞愧……”在他们看来极有诗意的大雪,不知道多少人得抗不过这严寒。
    蕴哥儿倒是听得懂这话,听了这话,他长长一叹,很有一副老成的模样:“小姑姑这话犹如警钟,侄儿也得谨记,莫要真成了膏粱子弟……”说着,对着惜春就是长长的一个揖,礼行的恭敬,小脸板着也严肃。行完礼,又迈着小方步走了,瞧那样子,是往花园里的书亭去了。
    惜春很有些目瞪口呆,而后心里又暗暗称奇,回头还跟丫头说:“看来我后半辈子真真无虞了……”家中子侄若是有长进的,不用多,只出一个半个的,家就败不了的。
    然后四爷回来之后,就看到一个一本正经的大儿子,站在门口迎接他的父亲,礼行的一丝不苟:“见过父亲大人。父亲大人一路劳顿,母亲甚是记挂……”
    把四爷说的一愣一愣的,一路上跟看西洋景似的看着,然后回两句:“为父不累……我儿勿用记挂……”
    家里的下人一个个的都忍俊不禁,偏偏还都一本正经的瞧着。直到内院,见了桐桐,四爷才打眼色,问:你收拾孩子了?怎么这副德行?
    林雨桐耸肩,表示:不知道啊!谁知道受什么刺激了?!
    然后吃饭的时候,这孩子又把恭俭让那一套拿出来,做了个十足像样。可却看的四爷牙疼。
    对付这样的熊孩子,也简单。吃了饭了,四爷也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儿可伺候父亲梳洗?”
    熊孩子嘴角抽抽,但还是挺着胸脯应的利索:“自当伺候!”
    然后进了洗漱间,被四爷拎起来直接扒了裤子摁在浴桶了,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一本正经都没有了。
    不过好的地方还是有的,比如说这孩子叫人打听外面的物价,他非常敏锐的知道,遇到天灾,变化最大的是什么。先是粮价,再是果蔬的价格,就连城里卖的甜水井的水,也都跟着涨价的事他都知道了。
    四爷问他说:“收集这些做什么?”
    这孩子道:“救已救人。”
    四爷再问具体的,他就说:“南边庄子上的粮食,到了夏收,得秘密的分批运来,放在城外的庄子上,以备不时之需。真要是闹了荒,家里人好歹不饿肚子。”
    四爷点头,这就是他所谓的救已。
    他和林雨桐都不会教导孩子那所谓的先人后己的那一套,他也明白了孩子的意思,先得自救,能自救了,有余力了,再去救人。这叫量力而行。
    这错了吗?
    没错!
    尤其是在如今这么一个世道,若连自己连同自己的家人都救不了,却张嘴闭嘴的家国天下,在四爷看来,最是要不得的。
    正隆帝宣四爷进宫的时候,说起的事的时候也不免有京畿之地的旱灾,四爷就把这些当笑话一般的说给正隆帝听。这位帝王倒是感慨良多:“若是人人都能自救,则天下平矣。若是人人都在自救之后想着救人,则朕这天下可无敌矣。”
    四爷就趁机说:“人人能自救,这是奢求。手指有长短,人的能力大小有不同。能自救的人,朝廷不用另外偏爱,也一样能过活。反倒是不能自救的人,他们正是等着朝廷救护的子民。”
    而林雨桐见到皇后的时候,皇后也不免问起这些。皇后的意思,是不是后宫跟命妇们,缩减开支,赈济灾民。这种办法有多少作用林雨桐其实是这道的,虽然作用不一定大,但这是表达态度的一个途径,林雨桐当然说好,又说了很多恭维的话才道:“我家那位在家时也说,若是把国家比作一个水桶,这水桶里盛水的多寡,便是国家昌盛与否的衡量标准。可国家又跟水桶不同,水桶的每块木板都是齐的,整整齐齐,可国家这个水桶,组成的木板就跟手指一样,是参差不齐的。这个时候,水桶里的水到底是多还是寡,不是看长板有多长,而是看短板有多短。只有短板补齐了,盛的水才会越来越多……”
    换句话说,就是关爱弱势群体。
    皇后又把这话以闲聊的口味说给正隆帝听:“……您听听这话,许是臣妾孤陋寡闻,竟是从来没听过的新鲜话。往常的夫人们进宫,也总说一说怜老惜贫的慈悲话,又说在哪里拜了菩萨,在哪里少了多少香祈福,这样的话,却是臣妾不曾听过的……”
    正隆帝亲自给皇后夹菜:“也是皇后忧朕所忧,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后宫不牵扯前朝的事,你做的一直很好。跟臣下的家眷说说闲话,也顺道的替朕考察了臣子……能跟妻子说出这番话的人,必是个有大慈悲的人。这样的人,用着不用担心。说到底,还是父皇比朕更会用人。”
    皇后谦和的笑:“您这是自谦呢。”
    正隆帝摆手,看了看一边默默吃东西的儿子:“你的心思朕知道。鸿儿很好,朕也不瞒你,朕也有那个心思,只是……如今未必是好时机……”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外患未除,心腹之患又起……”说着,便收起了那两分感慨,语气更加亲昵起来:“最近这些时日,可是周贵妃对你多有不恭?”
    “无碍!”皇后摇摇头:“有孕之人,心浮气躁在所难免。”
    正隆帝点点头,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你我夫妻二人,走到如今不容易。可到了如今,却又叫你受委屈,细细想想,竟也是没有多少意趣。可是天下这担子既然给朕担了,就少不得拉着你跟着朕一起受着。外患未除,内患不可再起,周贵妃那边……你还得担待……”
    皇后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苦涩:“臣妾无碍,只是鸿儿到底年幼。臣妾不是怀疑周贵妃什么,只是就怕有人借他们之手……因此,臣妾想求陛下一个恩典……”
    正隆帝叹了一声:“你不说朕也知道。这事你放宽了心,朕来安排便是……”
    于是,这一天,四爷便带了一个孩子回来。对着这孩子,两口子连带了蕴哥儿都不太陌生。那便是嫡出的皇子,名鸿的便是。
    四爷只说:“这是新收的嫡子,只叫鸿哥儿便是。”
    状元公收皇子做弟子,也不算什么吧。
    鸿哥儿还眼圈红红的,这孩子是出来进学十天,休沐一天回宫去。这么大点的孩子,要不是没办法,皇后也不会给送出来。
    见只带了个太监出来伺候,林雨桐就暂时安排他跟蕴哥儿住了。其实蕴哥儿如今还住在两人卧室的内阁里,如今只不是多了一个孩子而已。
    等孩子睡了,林雨桐才问四爷:“是周家?”
    打从元春隐隐有投靠周贵妃的苗头,林雨桐就用这种预感。
    周家可是从正隆帝打从潜邸时候就跟着的,可谓最坚实的一部分力量。当然了,他们对正隆帝的忠心不会掺假,可是到了如今,也少不得争权夺利。比如宫里有了贵妃,贵妃年轻貌美又有了女儿紧跟着又坏了身孕,族里还送了庶女进宫去说是伺候贵妃的,可实际上,如今也是一贵人了。这个女子据说更貌美,虽然林雨桐在宫里从未见过。可如此的急切,皇后自然是感觉到了压力。尤其是在她的儿子还没长成的情况下。
    不过叫林雨桐说,如此这般急切的家族,终也是长久不了的。
    皇后未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看到结果有什么用呢,中间的斗争必然是惨烈了,而有些牺牲,却是她承担不起的。
    这事上来说,有些人家遇到这事,把这当成是负担,也有些人当做是机遇,但对于两人来说,无所谓负担还是机遇,以两人的能为,保一个孩子平安长大,还是能的。只要孩子各方面正常,不说养出多出彩的人才,但至少这孩子明辨是非品行端正还是能做到的。因此上,送来了也就送来了。
    却没想到,太上皇知道这事之后,直接在行宫的边上赐了一片有温泉的地给四爷,还拿出他私库的银子,要给四爷修个别院。
    说到底,其实还是为了能常见这个送出来的孙子的……
    第1362章 重归来路(40)三合一
    鸿哥儿来了,就当是家里来了亲戚家的孩子,平时林雨桐带着蕴哥儿干啥,也带着鸿哥儿干啥。孩子没别的,一点点的年纪离开家,最大的不适应便是想娘。
    林雨桐呢,就带着孩子画素描画。什么都不急着学,先这么玩着,叫孩子适应适应。
    给孩子画印象里的皇后,或是威严的,或是慈和的,或是捧着茶侧耳倾听的,或是低头插花嘴角含笑的。每一副都栩栩如生,鸿哥儿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就说:“鸿哥儿跟着学,不拘是画一个杯子,或是画一朵花,亦或者是画一只鸟,咱们一点一点的学,一点一点的画,等回宫了,画给母亲看,可好?”
    鸿哥儿眼睛亮晶晶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生音糯糯的问林雨桐说:“姨妈,今儿是第二天的是不是?”
    因着不想暴露身份,又想表示亲近,许是皇后教的,这孩子开始叫自己姨妈。姨妈就姨妈吧,叫了就应着。
    看着眼神有点忐忑,有点期盼。她就恍然:这是怕出来求学这十天,是从今儿才算起的。他想从昨儿就开始算,因此才有这么一问。
    林雨桐点头:“当然,今儿是第二天了。”
    他果然就安心了起来,抓着笔,跟蕴哥儿去一边画画去了。林雨桐又拿出笔,把鸿哥儿洗漱吃饭睡觉的姿态都画好,画了好几副,交给四爷书房伺候的小厮,他只负责跟忠顺王府联系。而这些东西,通过忠顺王的手能直接送到皇后手里,不用过任何人的手,最是安全的途径。
    忠顺王都有些哭笑不得:“这么要紧的途径,竟是用来传递这个?”
    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孩子离开亲娘适应不了,可真真煎熬的,却是这个当娘的。孩子还能适应离开娘的日子,可对当娘的来说,一辈子也适应不了离开孩子。
    自从孩子送出宫,皇后是一夜没合眼,早上起来勉强见了嫔妃,早饭都没吃。躺了一上午,伺候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忠顺王就送来这个。
    皇后是一径的看,一径的哭,看了一遍又一遍,抱着这些画,才算是合眼了。皇上来的时候没叫人通报,瞧见皇后睡下了才松了一口气。将松松的拿在皇后手里的画纸抽出来看了看,嘴角也不由的挂上了两分舒展的笑意,然后瞧见皇后眼角的细纹,还有细纹里没有干的泪渍,心里没来由的一酸。轻轻的又将画像给皇后放回手心里,然后慢慢的走了出去。
    在他踏出殿门的一刻,皇后睁开了眼睛。小心的将画纸放好,这才踏实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