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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说来这还是蓁蓁生了孩子后头一次露面,她身上虽还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可头上插了只翠玉莲花簪,手腕上又戴了一对白玉镯子,早就今非昔比了,如今瞧着真是宛如出水芙蓉,楚楚动人。
    荣嫔脸色一沉,坐下端起茶就喝,一句话都不说。僖嫔左右瞧了瞧,都说宫里论姿色除了突然殁了的安嫔,都说是宜嫔姊妹最好,如今看来,倒是这新晋的吴贵人更胜一筹。郭贵人之前只见过蓁蓁一次,今儿一进门就一直在悄悄打量她,宜嫔倒是见过蓁蓁多次,并不怎么惊讶,只是瞧着她头上的发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众人各个一肚子心事一时屋里悄然无声。
    佟贵妃不动声色地扫过众人的颜色,轻轻把手里的茶盅放下。“有件高兴的事要同你们说,南苑那修得差不多了,这几日皇上会侍奉太皇太后先去开开眼,等开了春还要再去南苑狩猎,万岁爷说我们姊妹在宫里待久了无聊得紧也要带我们去。”
    这倒真是件喜事,蓁蓁从前跟着皇帝和皇后去南苑时就很喜欢那里,更何况这些进宫好几年都不曾出宫半步的女人。僖嫔道:“南苑?贵主子今儿真是给咱们送喜了,听说那儿比紫禁城要大上好几圈,到处都是树啊河啊的,还养了成群的牲畜,是不是?”
    佟佳氏笑了笑,“我也还没去过呢,这啊你得问吴贵人了,她从前跟在孝昭皇后身边的时候去见识过。”
    这一下众人的目光都朝蓁蓁投了过来,蓁蓁突然被瞩目稍稍懵了下,才道:“我也就去过一次,只记得那儿大得很,其余也都不怎么记得了。”
    僖嫔听着一脸羡慕。“有一次就了不得了,我这进宫快两年了可是一步都没出去过呢。”
    贵妃笑道:“别羡慕了,皇上这不都允了么,咱们这回都能去。内务府已经在备车马了,到时候咱们都坐马车去。”
    满洲妇人进宫前其实不大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倒是进宫以后才拘束起来,能出去走一走都很高兴,只有郭贵人一人突然变了脸色。
    大家又坐了会儿便告辞了,宜嫔姊妹和僖嫔都是住在西六宫的,走路有些远,她们三人都是坐轿来的,出了承乾宫门上了轿子便走了。蓁蓁,惠嫔和荣嫔都住在东六宫走走路便到了。荣嫔和蓁蓁有隙,一出门就领着自己的人走了。
    惠嫔道:“许久不见你了,你陪我走一走吧。”
    一瞬间,蓁蓁不由地想起去往巩华城前一夜在坤宁宫时同惠嫔见的那一面。彼时她是宫妃,她是宫女,而如今,连一年都不到,她竟也变成和她一样的身份了。想到这,蓁蓁心中一酸,点了点头。
    两人沿着宫墙走着,宫女太监们都远远地跟在身后,惠嫔叹了口气,“你主子的性格恬淡,不喜欢争宠,我那时是想过如果你能得了皇上的眼再生个儿子让她来养就好了。没想到如今事事成真,只是你主子她却不在了……”
    惠嫔抬眼看她,问:“事到如今,你后悔吗?”
    后悔?蓁蓁心在心底把这两个字反复咀嚼了很久。“惠主子我不后悔。”蓁蓁往北去瞧,在这儿还能瞧见坤宁宫宫顶的琉璃瓦,然而却已是人去楼空了。“若非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我真得没想过……我知道主子也是不想的……她一直希望我出宫去。”
    惠嫔听得一叹。造化弄人,真的是造化弄人,她告诉了蓁蓁她心中疑惑,希望蓁蓁留下来找到真相,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有了身孕了。
    蓁蓁道:“我这些日子除了养胎外一直在想那天的事,我想起那日我去翊坤宫替主子娘娘取东西的时候,守着翊坤宫的是个眼生的小太监。”
    惠嫔脸色一变,忙遮住了蓁蓁的嘴。“别说了……隔墙有耳……”
    蓁蓁脸色也是一变,点了点头。惠嫔贴着她悄悄问:“这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秋华知道,我已经去让秋华偷偷去查了。惠主子,若是可以,也求您帮我查一查,兴许咱们能从这个小太监身上寻出什么线索。”
    惠嫔点点头。“我会的,记着,在咱们查到证据前就把这事藏心里,有人若想害你总有一天会再出手的。”
    蓁蓁知道,等,又是一个等。她要等着害绮佳的凶手露面,她要等害她的人露面,她如今身无一物,除了拿自己做饵外别无他法。
    惠嫔退开了一步,冲她笑了笑。“就到这吧,你回去吧,我改天再来瞧你。”她带着宫女太监从岔路往南回延禧宫去了。蓁蓁留在原地遥望着惠嫔的背影,过一会儿才回永和宫。
    秋华见她回来时眼角红红的忙问怎么了。蓁蓁把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秋华问:“你信惠嫔?”
    蓁蓁点了点头:“主子娘娘信她,我便信她。”她顿了顿,“惠嫔心思恪纯,和旁人也不一样。”
    秋华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如何劝解或是缓和。此时碧霜捧了一碗包好的生馄饨进屋里来。“主子,贵主子差人送来二十个生馄饨,说是主子喜欢吃的。这是今儿吃还是明儿吃?”
    蓁蓁想了想说:“留明儿吃吧。”碧霜“哎”了一声,捧着碗下去了。蓁蓁一转头见秋华脸色大变,问:“怎么了?”秋华道:“贵人在承乾宫吃东西了?”
    “是啊,贵主子赏了我一碗馄饨,我觉得好吃贵主子才又送来了这些。”
    秋华脸色紧绷道:“贵人往后除了在皇上那,在哪都不能这样吃经过别人手的东西了,就算是在慈宁宫和寿康宫也一样。”
    蓁蓁一怔,道:“应当无事吧,贵主子那用得都是银勺。”
    秋华眉头紧锁道:“贵人应当还记得,有些药不是毒,却比毒更甚。”
    蓁蓁一震,想起了当初绮佳投缳自尽的事来,她后怕地摸了摸肚子,“咱们之前不是想过,贵妃要么真贤良,要么装也会装的贤良,这么低劣的手段,她应当不会这么愚蠢吧……”
    秋华脸色阴沉沉的。“她也许是不会,但不定有人会对她下手,贵人在她那吃了东西只怕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仁孝皇后、孝昭皇后和如今的贵妃都是当朝重臣的女儿,几乎是前后脚进的宫,结果除了仁孝皇后外,其他两人竟都不曾有过一儿半女,既然绮佳不是意外,那没准贵妃也不是意外了。
    第49章
    蓁蓁百转千回不是滋味, 过了半晌慎重地点了点头。
    自三藩叛乱以来康熙十八年的这个新年是皇帝笑得最多的一回, 虽战事仍未平, 但吴贼已死,前线捷报频传, 皇帝成竹在胸平定天下指日可待。体察到皇帝的好心情, 宫里这个年总算是能大操大办一番, 到处张灯结彩,夜夜火树银花。
    十五这日一早, 蓁蓁让人在永和宫门口挂上灯笼便往慈宁宫去了。她如今虽只是个贵人, 但好歹也是皇帝有名有份的嫔妃,往后每逢初一、十五便也须上两宫请安。她到慈宁宫门口时佟佳氏等人已早早等候,蓁蓁问了安自觉走到了最后头。众人按各自位阶排好站在慈宁宫外,等了一盏茶功夫慈宁宫宫门大开,以佟佳氏打头,余人跟着她进了慈宁宫。
    “臣妾请太皇太后安。”佟佳氏带头跪下, 其余诸人也附和着跪下。
    “起来吧。”太皇太后笑得犹如一尊菩萨,和蔼问佟佳氏, “听说小阿哥的生母新晋了贵人, 今日可来了?是哪个?”
    佟佳氏道:“回太皇太后,吴贵人是来了。”
    蓁蓁听见太皇太后宣她, 忙站了出来跪倒地上。“臣妾请太皇太后安。”
    苏麻喇姑上前搀住她,笑道:“贵人走近些, 太皇太后想仔细瞧瞧。”
    蓁蓁依言走到太皇太后跟前, 太皇太后把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嗯,那时就觉得这孩子是个好身段,容易生养,如今可不是给皇上生了阿哥。前儿个皇上带小阿哥来让我瞧过了,是个身子健壮的,哭起来中气十足,都快把我这慈宁宫的屋顶给掀了。”
    佟佳氏闻言凑趣说,“如今那是好多了,头一个月的时候呀,据说阿哥所里里外外都被哭到睡不着,嬷嬷们私下里都管他叫‘夜哭郎’。”
    太皇太后笑了起来。“你们都年轻不懂这里头的玄妙,会哭的孩子精怪着呢。”
    佟佳氏道:“臣妾年轻不知事,望太皇太后赐教。”
    太皇太后道:“这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小娃娃哭啊就是求人注意要人疼呐,你想想是不是他一哭,嬷嬷们就成天他哄他去了。”
    众人听了都跟着笑开了,蓁蓁不好意思地笑了,小阿哥特别会闹腾,如今宫里抱着能不哭的也就只有她了,连皇帝都说这是血脉相连的好处。
    太皇太后让苏麻喇姑拿了一串蜜腊佛珠给蓁蓁,“望你往后吉庆有余、多子多福。”
    蓁蓁跪下双手接了,“臣妾叩谢谢太皇太后赏赐。”
    “成了,你们都去吧,我得去眯会儿养养精神,晚上乾清宫的宴我可盼了半个月了。”
    太皇太后一说大家也都是笑了,事隔多年宫中总算再行大宴,老太太爱热闹可不是盼好久了。于是纷纷起身跟在佟佳氏身后跪安。蓁蓁出了正殿却不曾回永和宫,找了个人问了音秀在哪便往她屋里去了。音秀一开门见是蓁蓁脸上一喜,喊了半句“蓁蓁”,又觉着不妥跪下了,“奴才请吴贵人安。”
    “秀秀,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蓁蓁把人扶了起来,“我来慈宁宫请安,刚没在太皇太后身边见着你就过来瞧瞧。”
    音秀领她进屋,道:“我今儿当的晚班,午膳后才上值呐。就你心急,巴巴地跑到我这犄角旮旯,咱们晚上在乾清宫不就能见着了?”
    音秀在宫里这么些年也是有头有脸的大姑姑了,这间屋子在慈宁宫一角就她一个人住,她爱干净,收拾得是一尘不染的,蓁蓁想到自己那时在坤宁宫的日子,瞧着瞧着往事纷纷涌现在回忆里。
    音秀见她看得目不转睛得,红着脸推了她一把。“瞧什么呢,一间陋室罢了,你如今有了永和宫哪里还能正眼看这,谁不知道几个总管太监花了大力气给你布置了个金窝。”
    “坏丫头,让你胡说,让你嘴贫。”蓁蓁伸手挠她,音秀受不住往炕上跳,蓁蓁踢了鞋子也蹦上了坑。两人纵情肆意地笑闹了一会儿直到音秀讨饶了才罢。
    “好了好了,不闹了,让我瞧瞧你。”
    音秀拉了蓁蓁的手细细打量她,她人虽还显得清瘦,但精神头比在宁寿宫那时候好多了,“你呀真是因祸得福。”
    音秀眼珠子转了转噗嗤一声笑了,“我一直在这慈宁宫里,这贵人那嫔娘娘的,来来往往瞧得多了,再怎么苗条纤细的人,刚出月子都得胖一大圈。那荣主子不就是,早年每次生完听说她都费了老大的劲才瘦下去,结果前年生完绰尔济家的小阿哥也是收不住了,这都两年了都没恢复。你倒是尽拣便宜,该胖的胖了,该瘦的瘦了。”
    她瞧了瞧蓁蓁的腰又往她绷得紧紧的胸口看。蓁蓁脸一红,她也不知道怎么,月子里她人瘦了许多,只有这胸没恢复是比以前鼓了些,约莫真是因为生过孩子的缘故?
    “好……好什么。”蓁蓁捂了胸口不让她瞧,音秀抓着她肩不怀好意地她耳边嘀咕:“怎么不好了,皇上喜欢呀,你在昭仁殿那么多天,别以为我不知道,快说皇上有没有比之前更疼你啊……”
    “坏丫头。”蓁蓁面红耳赤,转过身去把音秀压在炕上又挠她痒处,“你都还没嫁人呢,就有胆子没脸没皮说这些,看往后谁敢娶你。”
    音秀受不住连连讨饶:“好姐姐,饶了我,我不说了不说了……”
    蓁蓁这才作罢,音秀在炕上躺了会儿,等觉着没那么喘了才坐起来,“你穿的这是以前的旧衣服吧,你如今身子长开了身上的衣服就显得紧了。”
    蓁蓁点了点头,音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问,“你不是才迁宫得了皇上许多赏么?”
    “皇上赏的都是缎子,送去针线房裁成衣裳还得要一阵子呢,新年里大家都等着裁衣裳,针线房那等把荣嫔、宜嫔和僖嫔的差事交了才能轮得上我。”
    音秀翻了翻眼珠子,“那也不需要那么久啊,太皇太后的衣裳都是今天送,后天就给拿回来的。针线房的一个个也都势力,就欺负你是新晋的贵人。”
    蓁蓁轻推了她一把,“好啦,这不也都是应该的么,你也说了,我是新晋的贵人,宫里尊卑有序,咱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她们怎么同你比,你可是给皇上生了阿哥的。”音秀仍忿忿不平地说了几句,她似是比蓁蓁还把这当回事,蓁蓁倒是笑了,音秀点了点她脑袋:“你啊,一点心眼都不长。还不把衣裳脱下来,我给你改改。”
    蓁蓁脱下外衣,音秀把炕桌下的绣篮拖了出来寻出根针穿上线,这针就像活了似的飞快地在她手里游动了起来,直瞧的人眼花缭乱的。音秀的手艺在蓁蓁认识的人里一直都是最好的,蓁蓁绣物件强在别出心裁,比如如何掺线,如何配色,可到了裁衣针脚,就离音秀差一大截。
    蓁蓁在旁看着,音秀就比自己小半岁如今也已经是十九岁的大姑娘了,因为在新年里的缘故,音秀也穿了件簇新的绿色满绣便服,发辫上还戴了朵花,她虽不若蓁蓁容貌出挑,也是生得五官端正,正是青春最好之时。
    蓁蓁戳了戳她,真心问:“音秀,明年你就二十了,心里可有打算了?”
    音秀手一顿,幽幽叹了口气。“太皇太后和苏麻大姑姑平日里倒是心疼我,可她们年纪都大了,瞧谁都是孩子,我看她们谁也没想起来我明年就二十了。”
    宫里虽然规矩上说宫女二十五才得放出去,可真二十五出去青春都给耽误了,那时再要嫁人不是做人填房就是嫁那穷得一清二白的人家。后宫主子跟前得力的那几个宫女都是一过二十就放出去,主子人善的还会亲自指人家陪一份赏赐,那时秋华龄华都是如此。
    “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等到二十五?”
    音秀无奈耸肩,“能怎么办,总不见的我自己去和苏麻大姑姑说吧,宫里可没这样的规矩。”
    蓁蓁心中焦急,抓着音秀的手道:“我去和皇上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皇上?”音秀一愣,蓁蓁点点头,“我去同皇上说把你要来永和宫吧,这样明年我就能安排你出宫了。”
    音秀讶异得手中一抖,蓁蓁握住她的手,“就是要委屈你在我那先待上一年。”
    音秀定定地瞧了蓁蓁一会儿,忽然“噗嗤”笑了出来,“傻丫头,皇上日理万机哪有空管这些事,好啦,你对我好我知道,你别为我操心了,我自个儿的事我心里有数呢,如今不是还有一年么,没准船到桥头自然直。”
    蓁蓁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却把这事默默地记在了心上,想着就算不能和皇上提,也要找个机会从旁意会下苏麻喇嬷嬷。
    因晚上乾清宫要开宴,蓁蓁略坐了会儿便回永和宫午睡养神,再起来便忙着穿衣打扮。
    除夕那日是正宴,皇帝和后妃们都得穿吉服,今儿上元夜是皇帝的家宴,礼制上就没那么严的要求。秋华从蓁蓁的几件便服里挑了一件绿色缎绣百花纹的,蓁蓁看了笑了,“还是你会挑,我的衣裳里只有这件最好了,这还是从前皇后主子赏的。”
    秋华道:“就是针线房把新衣裳送来了今晚主子还是穿这件合适。”
    蓁蓁点头称是:“你说的甚是,我花枝招展也不合适。”
    碧霜和霁云都睁大了眼往那件衣裳瞧,一脸的不明所以。这块衣料子虽好,但样式一看就是几年前的了。蓁蓁见两个丫头都一脸发蒙想到自己刚去翊坤宫的日子不禁温温一笑。“你秋嬷嬷肚子里的学问你们还有得学呢。”
    秋华一脸正肃道:“主子才晋了贵人今晚是头一次赴宫中宴席,自然不能抢了其它主子娘娘们的风头,但又得穿得得体,这件衣裳虽然样式老旧了些,但却是从前孝昭皇后穿过的,自当得起今晚的场面。”
    两个丫头一脸恍然,默默点头。蓁蓁指着胸口那处,脸微微泛红。“这儿帮我放一寸出来吧。”
    秋华瞧了眼衣裳又瞧了眼蓁蓁,忽然就要跪下谢罪,还好蓁蓁眼明手快拦住了她,“奴才真该死,竟这般疏忽没注意到主子身量长了。”
    “快起来。”蓁蓁拉起秋华,“我这儿里里外外都要你支应,你整天忙得和个转陀螺似的,哪有空注意到这些,何况我自己都没留意到,还是今儿去音秀那她提醒我的。”
    “主子的衣着是关乎脸面的大事,奴才再忙也不该在这事上疏忽大意,奴才真是罪该万死了。”
    秋华一想到这就后悔万分,蓁蓁见她又钻起牛角尖一个劲儿怪自己忙劝了又劝,秋华说:“碧霜和霁云都还嫩着,咱们这真是缺人,音秀要是能来就好了。”
    蓁蓁叹了口气,“我问过她了,她看来是不想动的,她就算能来最多也就待一年,长久不了。说到底终还是碧霜和霁云得尽早独当一面。”
    秋华把头一转,瞧着两个束手立在一旁的丫头,“你们可听见了,主子已经这样说了,你们往后更得打起精神好好看,好好学。”
    能得主子看重是宫女们的福气,两个丫头既然这么被蓁蓁提点了,只觉得自己前途有望,忙福了一福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