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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节

      她立刻就想把那柄匕首拔出来,却被男人死死的按住了腕子。
    “别动。”金域术艰难的坐到椅子上,让穆戈尔去把止血药给自己拿过来。
    穆戈尔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那位敌国小公主,转身去了。
    娇娇软软的敌国小公主咽着喉咙,看到男人胸前晕开的那片血渍,吓得眼眶微红。
    “怕什么?不是你自己捅的吗?”
    金域术身体素质强壮,这么点小伤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苏白月张开自己的小手,掌心处黏糊糊的都是血渍。
    她干涩着嗓子,声音嗡嗡道:“你,你疼吗?”
    “疼啊,你亲亲我,我就不疼了。”
    如果是平时,苏白月肯定是不会理他的。
    但现在看着面前这个面色苍白的体虚男人,她心虚了。
    本来,她就是带着鱼龙混杂的和亲队伍来毁掉他的大金的。
    男人防备她,警惕她也无可厚非,现在却居然这么……宠她?
    金域术原本也只是随便那么一说,却没想到小姑娘居然真的磨磨蹭蹭上前,小心翼翼凑过来,照着他的面颊亲了一口。
    软绵绵的带着香。
    小姑娘纤细眼睫低垂,露出那张白嫩嫩的绯红小脸。整个人柔软的不可思议。
    男人顿时眸色一沉,直接又把人给掀翻在了书案上。
    却不想动作太大,扯到伤口。
    苏白月慌乱间脑袋磕到后脑勺,额头往前一顶,直直地撞到那柄匕首。
    只听男人闷哼一声,没了声音。
    苏白月:!!!
    第214章
    在这个大金王朝动荡不安,储君未定的档口上,金域术却被苏白月捅上了床。
    穆戈尔焦急地唤了随军太医过来。
    伤口不深,未中要害,只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不能劳累动气。
    太医开了药,由穆戈尔送出去。
    偏殿内只剩下金域术和苏白月两个人。
    小姑娘坐在床头,盯着男人看。
    男人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薄被,原本张扬的面色也沉静下来。他闭着双眸,浑身戾气收敛,只除了眉目依旧有些清冷凌厉。
    因为失血,所以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隐隐透出一股苍白。
    “公主。”红卉端着煎好的药过来,小心翼翼的递给苏白月,“这是怎么了?”
    苏白月自个儿也没明白呢,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男人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发疯了?
    苏白月摇头,示意红卉替金域术喂药。
    却不想男人却突然醒了,他盯着正准备给他喂药的红卉,慢吞吞的撑着身子坐起来。
    苏白月赶紧去扶。
    “你喂我。”
    红卉看一眼苏白月,将手里的药碗递给她。
    刚刚煎煮出来的药,微微生涩的浓郁药香弥散,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出暖白雾气。
    男人面色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苏白月捏着白瓷勺,小心翼翼喂他吃了一口药。
    药很苦,即使隔着那么远,苏白月也被熏得鼻头发苦。
    男人吃了药,就那么盯着她,也不说话。然后握着她的小手,闭上了眼。
    苏白月抽了抽,没抽开,也就任由他去了。
    红卉进来收拾空药碗,看到自家公主那副左摇右晃的样子,赶紧上去把人扶住,“公主,您是不是累了?”
    “嗯。”苏白月哼哼唧唧的睁开眼,“给我拿块帕子来擦擦脸。”
    红卉替苏白月去拧了一块干净帕子。
    苏白月用帕子擦了脸,醒了神,然后打了一个小哈欠。
    “公主,您和太子殿下,怎么会……闹成这样的?”
    其实红卉刚才一直在外面,里面的动静她也听到一些。
    “我也不知道。”苏白月确实不知道金域术在闹什么脾气。
    红卉见自家公主真是一副懵懂表情,她想了想,跪在苏白月身边,压低声音道:“公主,奴婢觉得,太子殿下他,可能是在吃醋。”
    吃醋?
    原本还一脸惺忪睡意的苏白月立刻就瞪圆了一双眼。
    大妹砸,你别瞎说啊!
    “公主,您难道看不出来,太子殿下对您情根深种吗?”红卉加重了语气。
    苏白月的眼睛瞪得更大。
    是变态到不能自拔吧。
    “我,我一个公主,金枝玉叶,他,他一介蛮族……”不配的啊!
    苏白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知道,当她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只抓着自己的手猛地一紧,差点把她的小手手给捏废了。
    苏白月赶紧住嘴,然后转头去看躺在床上的男人。
    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苏白月又试探性的给他探了探鼻息,很稳定。
    “我,这个……”苏白月想了半天,道:“我是他母后。”他们这样,放在大周,是要被浸猪笼的。
    即使她是公主,她是太子。
    “可是,现在是在大金。”红卉这名猪队友,坑得一手好公主。“大金的收继婚是自古便传下来的。”
    苏白月张了张嘴,正欲反驳,红卉又道:“公主,俗话说,入乡随俗,太子殿下已经放话说要娶您了,您就不要犟了。”
    这个时候的苏白月突然觉出些味来,她盯着面前的红卉,注意到她发髻上戴着的珠钗,不就是那个穆戈尔送的吗?
    “红卉,不会是穆戈尔让你来劝我的吧?”
    红卉立刻摇头,“公主,奴婢是真心觉得您与太子殿下相配。郎才女貌,走出去,真真是羡煞旁人的一对。”
    苏白月知道,红卉是个忠心的,可是难得她居然会对金域术的评价这么高。
    看出苏白月的疑惑,红卉垂下眼帘,继续道:“公主,奴婢自小进宫,有幸服侍您。您每年都会让奴婢出宫去瞧瞧家里人。您身为公主,不知人间疾苦,奴婢却知道。咱们大周,气数已尽,还望公主莫要执迷。”
    说到这里,红卉红了眼。
    苏白月终于明白红卉跟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大周朝确实气数已尽。
    她父皇骄奢淫逸,宠幸佞臣。外戚把权严重,国库空虚,整个大周朝已经爆发过大大小小十几场起义了。
    虽然都被镇压,但苏白月清楚,大周朝已经到头了。
    而此次和亲所出嫁妆,也已将大周朝彻底掏空。
    这些嫁妆明面上是嫁妆,其实只是大周给大金的示好礼罢了。
    这样的大周朝,如果不是被大金所灭,也会被大梁,大夏等国所吞并。
    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没有你弱你有理,只有强者生存。
    而她母后会让安细公主出来和亲,也只是想给她搏一条生路。
    “你先出去吧。”
    美丽柔和的安细公主坐在床边,浑身透着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
    红卉抹着眼泪,安安静静退出去了。
    苏白月霍然浑身一松,软下来,歪着脑袋趴在床头,小小的身子蜷缩起来。
    安细公主的结局是死。
    一个亡国公主,怎么可能会得到什么好结局。
    苏白月站起来,甩了甩自己被金域术握着的手。
    这回,男人很轻易的就松开了。
    苏白月裹上男人的大氅,迈步走出去。
    已过深秋,冬日初临。
    院内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穿枝掠院,尤其好看。
    “公主。”红卉上前,“外头冷,您怎么出来了?”
    “我想去见一下顾大人。”
    苏白月知道,顾胜柏虽然为人阴险,但他却是个十分有能力的人。
    顾胜柏住在一处偏殿,依旧被软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