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节
那药的分量下得不轻,陈靖廷在屋中跟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甚至她主动抱他,他都没有心动。
反倒是李良晟,进来不过说了两句话,便马上扑了过来。
她从这一点看出了李良晟和陈靖廷的区别,她的心很痛,这样好定力的男人,甚至娶妻之后不纳妾,本来是她的,这一切都是她的。
可如今白白便宜了陈瑾宁那贱货。
她卷缩在榻上,心里难受得很。
榻临近窗户,有风丝丝地进入,她抬手想把窗户关得严实一点,却不妨,摸到冰冷湿滑的东西,她吓得马上缩回了手,惊愕地看回去。
这一看,她只差点没魂飞魄散。
这微微开启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盘踞着一条手臂粗大的黑花蟒蛇。
这蟒蛇懒洋洋地盘着在窗边,抬起粗扁的头,嘴里吐着蛇信子,说不出的吓人。
陈幸如尖叫一声,“来人啊,有蛇,有蛇,快来人啊!”
她跳下去,想打开门冲出去,这才发现门是被关严实了的。
她使劲捶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陈家小姐,夫人问你,你是谁的妾?”
陈幸如明白了,是那贼婆娘故意放蛇来吓唬她的,想让她改口。
她气得浑身颤抖,“想吓我?休想我会认输,告诉她,我是陈靖廷的妾,便是对任何人,我也是这样说。”
“那您稍等,我去回夫人!”下人的脚步声走远了。
陈幸如哆嗦着腿,一步步后退,退到角落里蜷缩下来看着窗口那条蛇。
幸好,那蛇就一直盘踞在那里不动。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不要怕,蛇而已,没什么好怕的,兄长说过,蟒蛇不咬人。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哪里传来哨声,那蛇仿佛受到触动,竟然从窗口上掉下来了,啪地一声,摔在了榻上,开始朝她蜿蜒而来。
蛇的移动速度是很快的,走着之形,不过片刻便抵达了她的身边,陈幸如怕极了,哭喊着跳起来,跑过去爬上桌子,把桌子上的杯子,茶壶全部砸下去。
“放我出去,用蛇来吓唬我,算什么英雄?你有本事就杀了我!”陈幸如尖声喊道。
“陈家小姐,夫人问你,你是谁的妾?”门外,又是那下人的声音。
陈幸如暴怒,“我是陈靖廷的妾,你回去告诉那贼婆娘,她有本事就杀了我。”
“夫人不会杀你,夫人甚至还不会伤你,放心吧!”下人说。
那蛇盘着桌脚开始爬上去,陈幸如大惊失色,跳下去拿了一张板凳挡着,“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砸死你。”
窗口又传来丝丝丝的声音,她不敢置信地看过去,只见窗口又爬进来了一条,不是一条,是两条,三条,四条……每一条都是手臂般粗壮。
她吓得几乎昏过去,嘴唇一个劲颤抖,连站立都快直不起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着偌大的房间,顷刻之间就布满了黑花蟒蛇,一条条朝她而来。
“走开,走开啊!”陈幸如嚎啕大哭,整间房间都是是蛇腥味,让人几乎作呕,她一边哭,一边干呕。
但是,蛇没有攻击她,而是在她脚边一步之遥停了下来。
门外,又传来那下人的声音,“陈家小姐,夫人问你,你是何人的妾?”
“我是陈靖廷的妾!”陈幸如喃喃地说着,声音发抖得厉害,如今的嘴硬,也就全凭一口不甘心的气和那些蛇没有靠近她而维持着。
只是,这般回答之后,哨声顿时急了起来。
她看到蛇蛇开始围过来,迅速缠绕了她的腿,身子,脖子,不伤不咬不用力缠,只是攀着她。
陈幸如发出震耳欲聋的凄惨尖叫声,“我是李良晟的妾,从一开始我就是李良晟的妾!”
她喊完,人也吓晕过去了,身下溢出了一滩水迹。
瑾宁和瑞清郡主就在旁边的厢房里看着,瑾宁觉得触目惊心,这满屋的蛇都是靖国候夫人饲养的?难怪,无人敢得罪她。
这蛇阵,莫说陈幸如,便是一个胆子大的男子,只怕都要吓得尿裤子的。
瑞清郡主却淡淡地道:“还以为能撑一阵子呢,没想才缠上去就不行了。”
瑾宁看她似乎见惯了这些情形,不由得诧异地问道:“夫人总是这样对付人的?”
“只是对付一些顽固的人。”瑞清郡主说。
“例如?”
“例如总是觊觎爹爹且又屡劝不退的女人。”
瑾宁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
第368章 你又算什么东西
陈幸如承认之后,靖国候夫人十分好客,留下了她与瑾宁,且广发帖子,请名门贵妇小姐们过来吃茶赏花,赏雪花。
当然,她还邀请了平安公主和宫里的靳如姑姑。
靖国候夫人请客,赏面的人自然多,帖子发出去没多久,申时左右,便纷纷有人登门了。
也是巧了,说是赏雪花,到了宾客临门的时候,还真下起了雪。
大家纷纷惊叹。
李尚书夫人笑着说:“靖国候夫人说要赏雪花,本来我还说,这天晴日朗的,哪里有下雪的征兆?结果,这刚进门就下雪了,夫人莫不是有呼风唤雪的本事?”
大家都笑了,“怀疑还真是,之前不是听说江北旱灾,夫人说三天之内定下雨,结果,还真下雨了。”
靖国候夫人十分高兴地听着大家的吹捧,却又摇着手说:“我若是有这本事,怕是国师都得让给我做的。”
说话间,便见瑾宁领着陈幸如走了出来。
陈幸如醒来之后,连续服用了三碗安神茶,这才稳住情绪。
对她来说,在靖国候府的这一天,简直就是地狱一般。
她出来之前,靖国候夫人吩咐了人帮她好生打扮一番,脸上的脂粉扑得厚厚的,遮盖那苍白之色。
“哟,这不是大将军的夫人和良晟世子的平妻幸如吗?”平安公主见两人来到,连忙就道。
李尚书夫人笑道:“公主,错了,这位是大将军的妾。”
平安公主一怔,“怎么会是靖廷的妾?靖廷有妾吗?”
瑾宁笑着道:“尚书夫人,这可不能说笑的,大将军才刚娶妻,哪里来的妾呢?这可是良晟的如夫人。”
说着,她牵着陈幸如的手上前,“幸如,给诸位夫人见礼。”
陈幸如往日跟着陈母去各种场合应酬,因此在场的人她认识了大半。
“世子的如夫人?”李尚书夫人懵了,看向靖国候夫人,“莫非我记错了?”
靖国候夫人掩嘴笑了,“没记错,当时我在侯府确实是开了个玩笑,冥婚啊,太沉重,我便寻思给大家开个玩笑,不过呢,我可没说幸如是靖廷的妾,我只说入侯府为妾,我就知道,大家肯定会误会了的,这侯府,可不是只有靖廷一人啊,也没什么,逗大家一乐。”
说没说过给靖廷为妾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是,时隔这么久,她说没说过,自然就是没说过的。
平安公主呸了一声,“你啊,竟是净胡闹,你不知道外头多少人真以为幸如是靖廷的妾呢。”
靖国候夫人得意一笑,“那我就赢了,我得入宫讨赏去。”
“你又跟太后打赌?”平安公主无奈地问道。
瑾如姑姑笑着说:“可不是?当时太后说这泼皮做事不用脑子,她便赌咒说她若是开一个玩笑,多聪明的人都会被她蒙骗,太后不信,说她那三两下没两天就被人识穿了,于是,她便跟太后赌一场,说若是她赢了,太后得给她一百金,没想,还真被她赢了。”
说完,瑾如姑姑又看着她,没好气地道:“但是,胜之不武啊,哪里有人会用这样的事情开玩笑?这种事情搁谁,谁都不会怀疑啊?”
“你甭管,总之本夫人赢了太后!”靖国候夫人得意地道,“今日叫你出来是做个见证,你看吧,大家都以为幸如是靖廷的妾,你是亲耳听到的。”
“行行行!”瑾如姑姑自己也发笑,“难怪太后说你没脸没皮,那我便回禀太后去,你明日入宫讨赏吧。”
说完,瑾如姑姑便走了。
靖国候高兴地道:“太后总说我愚蠢,我这口气堵在心里许久了,如今总算吐了一口恶气。”
她看着陈幸如,“如夫人,我拿你开玩笑,你可生气?”
陈幸如捏住袖子,低着头回答说:“我哪里敢?”
嘴里说不敢,但是语气是有情绪的。
大家听出来了。
也难怪啊,人家是世子的平妻,你生生说人家是陈靖廷的妾,怎么会不生气?
且这位侍郎千金素来又是个清高的。
陈幸如是真的恨啊。
她压根也看不上李良晟,更看不起李良晟即将要娶的陈瑾珞,要她给李良晟做如夫人,虽说是平妻,她也不情愿的。
她甘心做陈靖廷的妾,是因为陈靖廷真的有能耐,她只喜欢威武的武将,一如靖国候。
但是李良晟算什么东西?
即便是做正妻,她也不愿意。
但是,不管怎么说,她算是留在了侯府,这一次没羞辱到陈靖廷,她至少还有机会,只要留在侯府,她就还有机会。
或许,这是上天给她的极好机会,她可以把这对狗男女一网打尽。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怨恨地瞪了瑾宁一眼。
瑾宁心情大好,看到她瞪了,但是却冲她粲然一笑,陈幸如看到她灿烂的笑容,心里更加的愤恨。
到了晚上,瑾宁才回府。
而陈侍郎的马车,也在外头等着了。
看到侯府的下人送陈幸如出来,见她果然丝毫无损,这才放了心。
“侍郎大人,夫人让奴婢转告您,她说既然承诺了不伤如夫人,就不会食言,您检查检查,看可曾掉过一根毫毛?若不曾,就请验收带走吧!”
陈侍郎看着奴婢着实放肆,却也动气不得,只淡淡地道:“替本官谢谢夫人照顾舍妹一天。”
“夫人知道大人会这么说,夫人说,谢就不必了,但是请大人管教好自己的妹妹,若下次还犯到她的手中,只怕就未必能安然无恙地走出侯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