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莲花棺-流花散
开棺??……
“棺材在哪里?哪里呀?”谷燕真两眼放光,一脸憨笑的凑到斗乌身边,一听说开棺,心里一高兴,立马把心里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抛了个干净!
完全忘了斗乌刚刚对她做了某种,应该让她暴跳的非常暧昧不清,让她耳红心躁的举动。
斗乌看了眼身边的谷燕真,眼睛里有些不可察觉的东西闪过,他没有说话,再抬头时神色渐渐变的难以琢磨。
右玄快速的与夏末一个抱头一个抱脚,像抬尸一样将谷文飞抬到墙角,交给‘钟馗’代管。
倒扣脸盆旁边,斗乌长身而立,像一座伟岸的山峰,坚实而挺拔,而他的身边谷燕真微猫着腰,手里拿着手电四处乱扫,她的身边,一个小小人也学模学样的探着脑袋,不过他脑袋探出去后歪向斗乌,看看斗乌又看看谷燕真,小嘴咧着,岂是一个‘美’字可以形容。
突然,脚底有阵轻微的震动,谷燕真快速的就近挽住斗乌的胳膊,又一把将身边的小人儿谷晨焱扯过来:“怎么回事?……地震了?”
谷燕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害怕吗?真的怕地震?好像没有,心跳是快的,但那时激动所致,并不是恐惧的原因。
靠在斗乌的身边,偷偷抬眼看了看,斗乌一脸严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前方的地板,也就是倒扣脸盆的位置。谷燕真突然有种暖暖的感觉,将儿子往近拉了拉:如果那个……人有一天出现在她们母子眼前,会怎样?……
“库鲁鲁库鲁鲁……”熟悉的声音啊!像漆黑夜里的一点曙光,谷燕真心下大喜,这是生路的声音啊!
可惜,抬头,谷燕真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倒扣脸盆开花啦!!
不错,就是那个屋顶洞洞下面那个倒扣脸盆,上面印着跟白玉棺上面的暗纹形似的纹路,分为东南西北的四瓣,正在慢慢张开。
啊?啊?……..
斗乌说的开棺是……介个??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棺材?
是要开成莲花??
谷燕真瞪大了眼睛,一手死死的抓着斗乌的胳膊,一手死死的扣着儿子的小身子,非常认真的盯着开棺仪式一点点完成。
一分钟后,莲花来了,这里面还真是一朵玉雕的睡莲花,与白玉棺的质地差不多,微微含苞着,栩栩如生,非常逼真。睡莲在沉寂了几秒之后,慢慢展开。
就在谷燕真的眼前,一朵巨大的白玉莲花,层层叠叠包裹着,晶莹剔透,让人看着心生畅悦。
这是什么机关构造?真别致?鬼斧神雕么?古人的智慧真是让人不得不服。有句话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实际上棍棒底下是完全可以出现奇迹的。很多古人的智慧都是血肉生死间被逼出来的。
几人看的痴傻,连半睡半醒的谷文飞听到这大动静,也吭咔着坐了起来,体力没有恢复,真费力的扶着‘钟馗’慢慢往起了站,手摸到一排大牙时,身子明显一震,待他回头一看,正好对上‘钟馗’的瞪的飞圆的铜铃眼,窟通一声,摔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谷晨焱从谷燕真的身边挤出来,可着倒扣脸盆四瓣最外围有棱有角的花瓣缝隙间钻了进去。白玉莲花占满了整个倒扣脸盆的内腔,也只有谷晨焱的小身子才能灵活的绕着白玉莲花转圈圈。
突然,也不知道谷晨焱碰了哪里,拿莲花的花瓣动了,动了几下之后,开始张开。
“焱焱,快出来!”谷晨焱绕到白玉莲花的另一边,谷燕真看不到的地方,看目测下,莲花要真张开了,会把谷晨焱挤在里面……
可气,谷燕真虽然着急,去没有谷晨焱那么小巧的身子,紧要关头,还被斗乌带着后退几步。
白玉莲花开了,最外围的倒扣脸盆四瓣枝杈完全瘫铺在地上,而里面的莲花也完全绽放开了。让谷燕真大跌眼镜的是,谷晨焱居然就坐在花心里。屁股下面有个直径与高差不多一尺左右的圆柱物体。
这东西不知道什么玩意,但放的这么隐秘,一定是无价之宝。但是这看着像盒子的东西有点眼熟,确切的说是染色与盒子柱面上的画很眼熟。
“……这就是兰夫人的寝棺?”夏末一句话道出了谷燕真的猜测。
是啊!这东西与白玉冠里面棺盖上画着美人图的红漆棺材非常神似,同样的红面,同样的美人图,同样的……但是,这怎么可能是个人的棺材?
又不是骨灰盒,弄这么小,连婴儿都窝不进去吧!谷晨焱屁股一扭,跳下盒子,开始掀盒盖子。
谷燕真一瞧,急了:“焱焱,你干什么?”到了现在,看见谷晨焱还是天不怕地不怕,谷燕真已经有些疲了,紧张是紧张的,但觉着谷晨焱不会出事,尤其是在斗乌的眼皮子地下。
谷晨焱的一双小手,在盒盖上巴拉巴拉,盒盖真有松动。
“小子,你还没到开棺的年纪,给我停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走’过来的谷文飞听到夏末的话,扫了一眼眼前的莲花,立马来了精神。不过,棺材这东西,很邪门,几个大人站在一边,却让个小孩子摊上开棺的劳作,不妥,太过不妥。
谷文飞说着就想跳进去看看,右玄及时制止道:“不行,这是流花散,你一进去,就会触动阵势机关,我们谁也逃不脱。”
除了斗乌依然镇静的看着谷文飞,其他人均是浑身一震。
“什么是流花散?”谷燕真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有种不祥的感觉,脚有些发软。这种不祥正在一点点往她骨头里渗,心里有个声音在喊:焱焱……快出来。
“焱焱,盒子里是什么?”右玄横在谷文飞身前的手臂没有收回,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紧张的问道。
“咦?……”谷晨焱冲右玄笑笑,又看了看谷燕真,才往盒子里看,然后快速的弯下小身子。
谷燕真抓着斗乌的衣服不觉间加了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玉莲花中间的儿子。
“钥匙!!”一把金灿灿的钥匙握在谷晨焱的手上,其实从外形上看一点不像钥匙,更像个椭圆手柄的改锥,通体黄金,经过两千年的沉睡,一点没有变质。
“钥匙?……”夏末喃喃低语,这的确是把钥匙,如果没有猜错,钥匙的顶端上应该有个梅花形倒抓,这种钥匙的制作非常复杂,钥匙本身就带着机关,不是一般人家用的了的,还是黄金质地。
要知道黄金虽然价值高,硬度却并不高,用黄金制成的钥匙,如果开锁时用力不当,会变形的。
“……还有其他东西吗?”右玄垫脚看不见,疑惑的追问道。
“还有?……”谷晨焱仔细往盒子里看着,整个小脑袋都钻了进去,还有个小鸟,他拿不起来。谷晨焱的小手都捏疼了,就是捏不动,是卡住了?
几人不知道谷晨焱在鼓捣什么,等着下文,突然斗乌松开谷燕真,平地而起,轻飘飘的落在谷晨焱身边,一把就着谷晨焱的小脖子将他拎了起来。
谷文飞张张嘴巴说不出话来,人家的身法确实比他灵活。
谷燕真倒吸一口凉气,足足停顿了两秒,才安心,右玄口中的流花散没有被引动。不由得对斗乌又生出几分好奇,真怀疑斗乌是从古代穿越过来,会飞檐走壁的大侠,而他此刻施展的正是一项被称为轻功的武功,已经失传很多年。
谷晨焱半个小身子都弯进盒子里,斗乌发现不对,及时制止,可还是完了,谷晨焱想要拔出来的小鸟,拔不出来他就左掰掰右掰掰。结果,谷燕真意识中几秒的安全之后,整个石屋剧烈的一震。
谷燕真猛然瞳孔放大……流花散,流花散,流花是无数飞翔的箭,见者绝不生还…….接下来,会被汹涌而来的流花撕成一片一片,碎的连渣都不剩……
拜谷老爷子的书房所赐,谷燕真知道流花散是什么,也想起了流花散的难耐。
书上说,战国时期,楚国将军吴卸,久战无不胜,被誉为常胜将军,南征北战戎马一生。可惜到了三十岁,一场与越国的战役中,被引入一道天沟,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全军覆没。
吴卸率领十万大军,进入天沟,一去不返,混在越过的楚国细作,十日后趁着月黑风高之时,去天沟查看,只看到一片泛着污浊之气,散发着血腥恶臭的‘水’谭……
后来越国用这种方法抵抗了不少侵略者,到了几十年后,才有人知道,当年让吴卸死无全尸的原因,正是这叫做流花散的邪门招数。
当然这些都是传奇故事,谷燕真的历史知识里并没有个脚吴卸的将军,更不会相信有什么流花散。
可是,流花散,这里居然有流花散。
据说,流花散杀人于无形,比碎肉机碎的都精细彻底……
据说,流花散速度之快堪比流星,不肖一秒就能完成一个人到一滩血肉沫的过度……
据说,流花散飞箭既出,见血方回……
据说,流花散所到之处,生物尽溃……
……流花散,流花散,流花是无数飞翔的箭,见者绝不生还…….
谷燕真颤栗了,这是她博学的书籍见闻里最歹毒的邪门对抗了。被快速的切割成肉末,没有凌迟的痛苦,没有思考的时间,直接一步登天,魂归九天。
而他们面临的正是这么一种杀人只见血不见肉的歹毒阵势。谷燕真机械的感知着周围的动静,目光锁定白玉莲花,白玉莲花慢慢的散成片,一条条一道道在石屋里开始飞窜。
“啊!~~”谷燕真头大如斗,胳膊上被狠狠的割了一道血口子,心叫不好:被书给耍了,这歹毒的阵势名字好听,却跟凌迟处死没两样……
因为散掉的白玉莲花碎成千万片如薄刀片一样的东西,美丽的如羽箭一样的散在空气里,在他们周围飞旋着,虎视眈眈。
一朵飞片迎面飞来,谷燕真后仰身子险险避,左侧又来嗖嗖嗖连续飞来三片,谷燕真再躲躲躲,身体在躲避中严重的扭曲着,连续躲过四道夺命飞箭后,迎面又飞来一片白玉飞箭,谷燕真紧握赤金匕首当头一劈,打落了眼前的飞箭。
而她的身后,几片飞箭急速的飞冲过来,夏末看见,一着急,拿着自己当肉盾,结结实实的替谷燕真挡了那几道直奔致命要害的飞箭。
根本就没有喘息的机会,除了见血落地的,所有的白玉飞箭都在四周飞舞,等待着嗜血的契机。嗖嗖嗖嗖,耳朵里全是索命暗号。
又迎接再一轮刷刷刷的如飞刀一样灵活的白玉刀片。一个后空翻,落地。谷燕真看到谷文飞与右玄及夏末都在费力的与白玉飞箭对抗。
三人之中,夏末最狼狈,浑身染血,动作明显慢下来。
而斗乌,谷晨焱,原本白玉莲花中间站着的两人,被一团白光笼罩着,像个虫茧。
“斗乌~~~”焱焱……谷燕真大喊时,一个分心,几枚飞箭快速的从周身不同角度快速飞刺过来。夏末、谷文飞以及右玄及时冲了过来。
谷文飞挡了谷燕真左侧的飞箭,右玄抵挡了谷燕真身前及右侧的危险,而夏末砍掉飞速过来的飞箭后,从身后将谷燕真抱进怀里,同时用自己宽实的背承接了十数飞箭。
“啊!~~~”焱焱不见了,焱焱被白光吃了,谷燕真的儿子,谷燕真最疼爱的儿子,被白光吃了。谷燕真发狂了,甩开身后抱着她的夏末,砍杀着冲白光包裹的地方冲过去。
轰~~~
不是爆炸声,是光的蔓延,顷刻间,虫茧一样的白光快蔓延,冲蚀了谷燕真以及谷文飞、夏末以及右玄的视线。
时间都成白的了,原来除了黑暗可以夺取人的视觉,白也可以做到。谷燕真失去意识前,留在眼里的就是这幅白布刺啦什么都看不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