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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节

      秦宁之扶额,“万一只是个来散步的路人呢,这银针药效极强,没有三个时辰可醒不过来!”
    秋葵瞬间就吓哭了,“我,我从小就胆子小……”
    秦宁之很无奈,这都叫什么事啊,胆子小还敢大晚上来寻人,现在还把路人给弄晕了,总不能直接把人扔在这儿吧?
    “你别哭了,随我上前去看看,待会儿再找个客栈把人放下。”秦宁之说完,便拉着秋葵走上了前。
    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清了这个倒在地上的人确实是个男子,身上还穿着极好料子的天青色长袍,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熟悉。
    秦宁之的心猛地一跳,连忙倾身将那人的身子扳了过来。月华下,这个眼眸紧闭,肤白如玉的男子,不是顾景元又是谁?
    “二,二少爷!”秋葵也认了出来,腿一软,瞬间栽倒在了地上。
    苍天啊,她居然把二少爷给弄晕了?!她就说呢,方才这个人影怎么直往她面前走,她还以为是个歹人呢!二少爷也真是的,为什么不出声啊!她,她若早知道是二少爷,哪敢下手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 暧昧的距离
    秦宁之也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镇定下来。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顾景元应该也是来找顾长宁的,今晚顾老夫人寿宴,若长房的几个孩子都没出现,势必要被人拿来做文章。
    秦宁之不喜欢陆氏,恨不得看她吃瘪,可此事涉及到顾长宁,她又不能不管。再者……她的视线落到了顾景元皎白如玉的脸庞上,一下子就没了脾气。
    算了,顾景元之前救过她,她怎么着也不能恩将仇报。
    “你方才将针扎到哪儿了?”秦宁之问向秋葵。
    她给秋葵的银针是特制的空心银针,里头装了自制的强效麻药,一旦触碰到人的肌肤,麻药就会迅速在人体渗透从而麻痹人的神经。当初在洞庭楼,她对付那几个亡命之徒的时候也是用的这种特制银针。
    只是师父只教过她这种麻药的制法,没教过她怎么制作解药,所以她并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解药。
    她只知道扎入的时间越长,人昏迷的时间也会越久,所以只能趁着现在银针扎入的时间不算太长,先将银针拔出来了。
    秋葵慌张地摇了摇头,“奴婢,奴婢也不记得了……奴婢当时慌了神了……”
    秦宁之蹙了蹙眉,没办法,只好倾身上前查看顾景元的情况。
    现在已是初夏,天气闷热,人们穿的衣服也比较单薄,她给秋葵的银针能很轻易地穿透衣物刺入人体内,所以查找起来难度比较大。
    秦宁之先检查了顾景元裸露在外的脖颈,并没有看到银针刺入的痕迹,顿时就苦恼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隔着衣物,她也不能伸手去摸,更不能把他衣服全脱了去看。
    可如果不把银针及时拔出来,等到银针里的麻药全都渗透入体内,那么顾景元就真要昏睡三个时辰不醒了。
    到底该怎么办呢?要不然,叫秋葵回国公府将师父找过来?
    可是师父会相信她吗?师父先前已经觉得她接近她是别有目的,现在再去找她,师父恐怕更要怀疑她了。
    秦宁之挠了挠头,蹲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可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衣袖突然被人拽住,她连忙回过神来,便对上了顾景元深邃幽暗的眸子,冰冷得叫人心生寒意。
    她吓了一跳,差点没忍住喊出声来,下意识地就想要逃跑。
    可她的衣袖被他紧紧拽住,才刚站起身,下一秒,便又重重栽了下去。
    身下是宽厚温暖的胸膛,摔下去的时候并不怎么疼,可秦宁之却觉得比摔倒在地上要可怕上千百倍。
    上一次在尚书府的时候,他们也亲密接触过一次,可那个时候她被大火烧得迷迷糊糊的,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也都被疼痛占据,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是这一次,她的神智前所未有的清明,脸庞贴在他的胸口,她能清楚感觉到单薄的夏衫下他身体传来的温度,以及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
    她的身子瞬间烧烫了起来,比之前在火场的时候有过之而不不及,身后也瞬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啊!”秋葵突然尖叫了一声。
    秦宁之慌忙回过神来,当意识到自己此刻和顾景元是什么样一个不雅的动作时,连忙挣扎着要爬起身。
    好在这次顾景元没有再抓着她不放,她很顺利地站了起来,然后迅速后退数步,怔怔地盯着依旧躺在地上的顾景元不敢言语。
    顾景元也看向她,他此时的眼神已经柔和了下来,不复方才的危险冰冷,甚至还冲她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秦宁之觉得奇怪,站在原地,试探性地问道:“顾二公子,你,你还好吗?”
    顾景元艰难地摇了摇头。
    秦宁之才反应过来他虽然醒了过来,但还不能动,似乎也无法开口说话。
    想到这儿,她的那些羞怯慌乱瞬间去了大半。她稳下心神,小心翼翼地走上前,问道:“秋葵将银针刺到哪儿了?”
    顾景元动了动左手。
    难道在左手上?秦宁之立刻蹲下身去检查,没发现银针,却在他的左手上看到了一道轻微的红痕。
    她恍然大悟。
    应该是顾景元对秋葵没有防备,所以在秋葵突然动手的时候临时伸出手去躲,却不小心被银针划破了皮,沾染上了些许麻药,这才昏了过去。又因为麻药不多,所以现在又清醒了过来。
    她松了口气。
    好在顾景元反应及时,要是真被刺中了,昏迷几个时辰的话,她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到这儿,她连忙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粉撒了一些在顾景元的伤口上,道:“顾二公子不必担心,麻药未曾入体,过半刻钟应当就能恢复了。我现在给您上一些治疗伤口的粉末,差不多明日就能痊愈了。”
    顾景元看着她,点了点头。
    秦宁之被他看得有些尴尬,忙低头撩了撩头发,然后对秋葵道:“你来照看二少爷吧,我沿着河岸再去找找长宁。”
    秋葵走上前,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歉疚道:“二少爷,奴婢罪该万死,求二少爷责罚!”
    顾景元自然没办法回应她。
    秋葵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秦宁之见状,也不能一走了之了,踌躇片刻后,才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我相信你家二少爷不会怪罪你的。现在他暂时还没恢复,河边露水重,一直躺在地上也不好,你先将二少爷扶起来再说吧!”
    秋葵闻言,果然抬起了头,扑倒顾景元跟前,紧张道:“二少爷,您没事吧?奴婢扶您起来。”
    顾景元抬眸淡淡地看了秦宁之一眼,似乎有些不满。
    秦宁之呵呵干笑了两声,不敢再说什么,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她沿着河岸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顾长宁,心里再一盘算时间差不多了,便又回到了原地。
    顾景元果然已经恢复如初,虽然衣服上沾了些许泥水,但因他气质出众,姿态翩跹,所以丝毫不见狼狈之态。
    他看到她出现,忙幽幽道:“秦四姑娘不仅医术了得,这制毒也很有一套,若不是顾某防备及时,恐怕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秦宁之尴尬地解释,“那不是毒药,只是麻药,是我保护自己用的,并不会伤人性命。”
    顾景元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眼神却似乎有些幽怨。
    秦宁之见状,忍不住偷偷地笑了出来。
    顾景元在她心目中一向是犹如神邸,无所不能的,她还从未见过他有任何狼狈之态。可就在方才,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却在阴沟里翻了船,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给弄晕了,醒过来又动弹不得,甚至连话也说不了,这种挫败感对于从小就顺风顺水的顾景元来说,肯定是无法容忍的。
    他能忍住不表露出来已然算是修养好了。
    “秦四姑娘在上元节对付行刺铖王世子的刺客时,用的可否也是这种麻药?”顾景元突然问道,看样子情绪已经平复。
    秦宁之也忍住了笑,好心回道:“对啊,若是顾二公子需要的话,我可以将制药的方子告诉您。”
    顾景元也不跟她客气,“如此,那就多谢秦四姑娘了。”
    “不用谢。”秦宁之大方地摆摆手。
    顾景元见此,眉眼不自觉染上了一丝笑意。
    陆岑说秦宁之太懂是非规矩,免不了正经乏味,可为什么他却觉得,她如此可爱有趣呢?
    抱歉啊大家,作者前几天五一出去玩了,所以更新不多,今天开始收收心,每日至少双更了,大家抱歉。
    第二百二十五章 情动
    秦宁之对上他含笑的眼眸,脸颊不自觉地一红,忙掩饰地低了下头,转移话题道:“顾二公子,你是否也是来找长宁的?”
    夜色朦胧,月华清辉淡淡洒落,秦宁之穿了一身玉色交领夏衫,恰好露出一截白皙如莲藕的脖颈,此时在月色笼罩下越发得莹润剔透,再仔细看,还能看清皮肤上泛起的淡淡粉红。
    顾景元的心猛地一跳,竟产生了一种要将她狠狠拥入怀中的冲动。
    “顾二公子?”秦宁之见他迟迟没有回应,不禁抬眸,小心翼翼地看向了他。
    他也恰好在看着她,深邃的眸光如果黑暗中恒古不变的古井,牢牢地将人心吸引了过去。
    他穿了一袭天青色的广袖织锦长袍,青丝半束,湖面夏风袭来,几缕轻飞翻覆,衬着半顷碧水,令他看起来风姿卓尔,清贵不凡。
    秦宁之又听到了一声一声清晰的心跳,如同打鼓一般,在敲击着她的耳膜。
    顾景元突然迈步,缓缓地朝她走了过来。
    她的心跳得更快了,望着越走越近的顾景元,她的双脚像是生了根,根本动弹不得分毫,只能怔怔地看着他走到了她面前。
    “秦宁之……”他突然开口,嗓音有些暗哑,又有些克制。
    “嗯?”秦宁之仰头望着他,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她很怕他会做些什么,可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好像又十分期待着他会做些什么。
    “你可有喜欢的人?”他垂眸,望着他面前不过半步之距的她,心旌摇动。
    这样的距离,只要他轻轻伸出手,就能轻易地将她搂入怀中。
    秦宁之的心重重一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很快却又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
    顾景元的眸光黯了黯,不过转瞬却又恢复如常,他望着她,认真道:“那就不要再喜欢了。”
    秦宁之不解地看着他。
    他却突然伸出手,轻而易举地把她拥入了怀中,随后声音也沉沉地响了起来,“无论那个人是谁,你都不要再喜欢了。”
    秦宁之猛地瞪大了双眼,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淡淡的清香钻进了她的鼻尖,熟悉而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