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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

      “这还差不多。”顾长宁嘟着嘴,将秦宁之搂到自己身边,朝顾景元示威道:“还是宁之对我好,二哥,以后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让宁之再也不搭理你!”
    “你大可以试试。”顾景元并没有在乎她的威胁,反倒从容不迫道:“届时你看是她不搭理我,还是你被软禁在绣楼。”
    “二哥!”顾长宁瞬间跳了起来,扑到顾景元身边大叫道:“你不准把我关到绣楼里去!我听你的还不行嘛!”
    顾景元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顾长宁却纠缠不休,直到顾景元松了口,她才停了下来。
    秦宁之歪头看着她兄妹二人,发自肺腑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又有麻烦
    户部尚书府内,孙婉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她刚收到秦玉之写的求救信,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
    “真是个废物!”她将信在手心揉成一团,脸色很是难看。
    她没想到自己已经帮秦玉之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了,她居然还能被秦宁之给摆了一道,这种人还能指望她帮忙除掉秦宁之?
    “婉莹,怎么了?”一旁的陆湘湘见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自从长公主和白书瑶出事后,京都贵女圈的领袖人物就变成了孙婉莹和陆湘湘,她二人偶尔需要商讨一些活动事宜,因为孙婉莹即将嫁人,尚书夫人不准她随意出府,所以一有什么活动,陆湘湘便会来尚书府找孙婉莹。
    再过几日便是登高节,陆湘湘想组织一众贵女去阳明山游玩采风,今日特来找孙婉莹商讨具体事宜,没想到正巧撞上了这件事。
    因为顾长宁的缘故,孙婉莹从前和陆湘湘的关系并不算太好,要不是白书瑶出了事,孙婉莹又即将嫁人,太白书阁需要选一位新的领袖人物,她二人现在也不会坐在一起。
    孙婉莹看着一脸好奇的陆湘湘,心思一动。
    该告诉她吗?
    陆湘湘是晋国公夫人陆氏的嫡亲侄女,很是讨长辈喜爱,只是她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与性情直爽的书闲郡主脾气不和,导致她很少会去国公府。
    可她陆氏亲侄女的这层身份毕竟存在,她要去国公府谁也阻拦不了她,她想对秦宁之动手的话,或许会比秦玉之动手更加容易一些。
    如果秦玉之真的靠不住了,她还可以从陆湘湘入手。
    不过,现在陆湘湘毕竟与她不是一条心,又与秦宁之没什么仇怨,现在告诉她的话,为时尚早了些,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还是日后再说吧,现阶段,也只有再帮秦玉之一把了。
    这么想着,孙婉莹便收起思绪,朝陆湘湘露出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淡淡道:“没什么,只是一个远房亲戚,遇到了点麻烦,想让我帮忙。”
    “哦。”陆湘湘闻言,瞬间没了兴趣。
    她与顾长宁不同,她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尤其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闲事。
    话题又重新转回到登高节那日活动的细节上,陆湘湘与孙婉莹说了自己的想法,孙婉莹四两拨千斤地回应着,心里则在想着帮秦玉之的方法。
    秦宁之与顾景元和顾长宁在悦茗轩门口辞别,顾景元告诉她一旦有消息了便会立刻派人通知她,让她不要担心。
    秦宁之心中有暖流潺潺而过,觉得自己现在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她有了依靠,也有了底气。
    带着这样的心情,她一路心情大好地回了秦府,谁知道刚下了马车,青瑶便一脸慌乱地冲了上前,带着哭腔道:“姑娘,您终于回来了,不好了,出事了!”
    看着青瑶满脸惊惶的模样,秦宁之的心“咯噔”一跳,忙道:“出什么事了?”
    青瑶抓紧秦宁之的手,颤抖着身子道:“太太,太太不小心推了大太太一把,导致,导致大太太流产了!”
    秦宁之瞬间瞪大了眼睛,“什么?”
    青瑶带着哭腔道:“姑娘,怎么办啊?太太现在被老太太关到了柴房,大太太现在伤心欲绝,要死要活的,哭着喊着要咱们太太拿命去还!姑娘,怎么办啊?咱们太太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这一定是大太太栽赃陷害的!可是,可是该怎么说才能让老太太相信太太是清白的?姑娘您快想想办法,您一定要救救太太啊!”
    秦宁之的心瞬间乱成了一团。
    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反握住青瑶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不要哭,冷静,我这就去看看情况。”
    说完,也顾不上照顾青瑶的情绪,拔腿便朝府内跑去。
    府中的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压抑,哪怕在秦佩之指认秦玉之是凶手的那天,府中的气氛也没有这么可怕过。
    是啊,大房的太太好不容易有了怀孕,秦府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承继香火的长子嫡孙,老太太正高兴呢,谁知道还没高兴几日,这香火突然就灭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如今的当家太太。
    比这种事相比,姐妹间的勾心斗角又算得上什么呢?
    若这件事一旦定了性,杀人偿命,二太太还不知道要被怎么处置呢!毕竟当年大太太只是因为几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被老太太给抛弃了,二姑娘只是因为年少无知的冲动就被老太太给关入了寺庙,而二太太害的还不仅仅是一条人命,是秦府的希望和未来啊!
    府中的下人一时间只感慨自己命苦,从前站队大太太,谁知道大太太迅速被二房搞了下去,他们仔细观望了一阵子,确定大房没有了翻身的可能,才纷纷倒戈了二房,哪知道如今又来了这么一出,你说说看,他们除了保持沉默,还能怎么办?
    所以当下人们看到一路焦急着走过来的秦宁之时,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
    现在这种形势,他们什么都不能做。
    秦宁之自然不会在乎下人们的想法,她在乎的是秦老太太,她必须要让秦老太太相信母亲是被冤枉的!
    陈氏这次怀孕来得蹊跷,她当初就猜测过陈氏会利用怀孕捞到好处后,再找个借口假装流产。
    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且居然还将母亲牵扯了进去。
    母亲现在跟从前不一样了,她早就看穿了陈氏的画皮,怎么还会被陈氏给摆了一道?
    这其中有太多的疑点了,她必须要尽快弄清楚,这样才能证明母亲的清白。
    秦宁之一路冲到了东院,她知道如今大家肯定都在陈氏这里。
    果不其然,她刚刚走到院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是陈氏。
    “我的孩子啊!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秦宁之蹙了蹙眉,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陈氏的声音太过凄惨绝望,让她忍不住想起上一世自己失去腹中骨肉的痛楚。
    “姑娘,您怎么了?快进去啊!”青瑶推了推秦宁之,在她身后焦急地提醒,“您再不进去,老太太就要被大太太的三言两语蛊惑了!”
    秦宁之回过神来,赶忙收拾好情绪,推开院门,迈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乱糟糟地哭成了一团,有陈氏的,有秦子的,也有下人的,此起彼伏,间或还夹杂了秦老太太愤怒的叹息声。
    “祖母!二婶娘太恶毒了!一直以来她都见不得母亲当家做主,只是从前四妹妹不争气,不讨祖母您的欢心,二婶娘在祖母您这儿也不得志,她没有办法,只能韬光养晦!后来四妹妹翻了身,不仅得了祖母您的喜爱,还攀上了晋国公府,二婶娘理所当然地夺了母亲的管家权,得以当家做主!她本以为已经彻底将母亲踩在了脚下,谁知道母亲突然有了身孕,又得了祖母您的重视,二婶娘一定是怕母亲会重新夺走她的管家权,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做出这等心狠手辣的事情来,求祖母一定要替母亲做主,一定要还母亲腹中尚未来得及出世的弟弟一个公道啊!”是秦玉之愤怒又凄凉的控诉声。
    秦宁之听着,双拳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好一个秦玉之,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居然还想着找二房的麻烦。
    看来她还是对大房太仁慈了,才叫她们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为他们二房的人好欺负!
    第二百六十三章 陈氏小产
    “二姐姐这话未免太倒打一耙了,大伯母当初是怎么丢掉的管家权,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居然将这一切都怪到我母亲头上,是不是太不要脸了?”秦宁之推门进了屋子,看着秦玉之的眼睛,冷冷地讥讽。
    秦玉之没想到秦宁之会这么快赶回来,她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刚想对秦宁之反唇相讥,可转念一想,马上就换上了一幅哭脸,扑倒在秦老太太跟前道:“祖母,您听听四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早上的时候她还在二叔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们都是一家人,理应互相帮衬,可是在她心里,从来没有把我们大房当做是一家人,她一直都将我们当成是二房的拖累!”
    秦玉之说着,又流下了两行清泪,凄楚道:“祖母您应该知道的,从前四妹妹就喜欢拿二叔的官职说事,总是讽刺我们,说整个秦府都是是靠着二叔过日子的,要我们都看她的脸色行事,甚至四妹妹一直对祖母您把管家权交给母亲耿耿于怀,她一直都恨我们,她和二婶娘,一直都恨着我们……”
    秦玉之在秦宁之身上吃过一次大亏之后就明白,她不能和秦宁之正面杠,谁知道她又会说出什么话来噎死自己,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在祖母面前博取同情。
    祖母一直都喜欢柔弱可人的女子,只要她装得可怜一点,祖母一定会动摇的,再者,秦宁之过去几年嚣张霸道的形象深入人心,就算她现在学乖了,可要完全抹杀掉旁人对她从前的印象是不可能的。
    只要秦宁之绷不住再犯一次错,她在祖母心目中,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而她,就有可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秦老太太听了秦玉之这番话,果然就想到了秦宁之过去种种恶劣的行径,同时耳边又萦绕着陈氏撕心裂肺的哭喊,秦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孽障!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给我跪下!”秦老太太拍着桌子冲秦宁之怒吼道
    她现在急需一个发泄怒火的出口。
    秦宁之冷眼瞧着这一切,心瞬间就凉了个彻底。
    到头来,秦家的人,还是一个都靠不住。
    祖母心里最重要的,始终都是秦府的名声和未来,而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人。
    不管是秦玉之还是她,不管她们之前再怎么讨祖母的欢心,一旦她们损害了秦府的利益,祖母就能够翻脸不认人。
    这件事她上一世见得多了,所以她不应该失望,不应该伤心,不应该愤怒,她要做的,是让祖母继续站在二房这一边。
    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谈什么真心真意。
    想到这儿,秦宁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快到嘴边的反驳之语系数吞进了肚子里,然后红着眼睛望向秦老太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嘴里则凄惶道:“祖母,孙女儿为了二姐姐的事到处奔波,方才刚从国公府回来,谁知道一进府就听说大伯母出了事,孙女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正想问一问大伯母的情况,就被二姐姐劈头盖脸地指责了一番,孙女儿一时委屈,才说出了那样一番话,孙女儿知错了,还望祖母责罚!”
    她这一番话言辞恳切,字字含泪,又技巧地将自己和秦玉之两人目前身处的位置明明白白地告诉了秦老太太,目的就是要让秦老太太好好冷静下来,仔细考虑该怎么站队,不要因为一时的同情和冲动做出后悔的事情来。
    秦老太太听完她这番话,果然皱起了眉头,须臾,表情已经不是那么愤怒严肃,只是依然板着脸,冷冰冰道:“我想你应该听说了,你母亲因为妒忌,将你大伯母推倒在地,导致你大伯母当场小产,方才大夫说,你大伯母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身孕了。”
    秦老太太说完,突然站起身,然后走到秦宁之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母亲将你大伯母推倒在地时候,你大伯和你三婶娘亲眼所见,所以你不要以为这一切是你大伯母栽赃陷害,反倒去怨恨你大伯母。宁之,你之前在你二姐犯事的时候口口声声地说过,一个人若心存歹念,那么秦府是绝不能留了,逼着祖母我大义灭亲,如今,你母亲犯下了这等大逆不道的错,你告诉祖母,应该如何处置?”
    秦宁之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到秦子和元氏身上。
    只见秦子恶狠狠地盯着她,像是在看一个痛恨至极的仇人,眸中是滔天的火光,只怕若不是秦老太太在场,他早就扑上前把她撕碎了。
    而元氏的眸中则是心痛和不可置信,她只看了她一眼,便瞥开了视线,眸中似有泪光闪现。
    秦宁之的心“咯噔”一跳。
    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若这一切是陈氏栽赃陷害,那么陈氏必定不会怀有身孕,毕竟她不可能拿腹中的孩子来做赌注。
    可若陈氏没有怀孕,为什么从祖母到三婶娘,她们所有的人都相信了她?
    除非陈氏买通了大夫。
    可她这阵子一直派人盯着陈氏的一举一动,陈氏分明一直在院子里韬光养晦,根本没有和外界接触过。
    难道……
    秦宁之想起母亲曾经提起陈氏时的咬牙切齿,说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她的心突然揪成了一团,忙握紧双拳道:“祖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