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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程锦感激地点头:“是的,金总。”
    “你尽管去做,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成本不是问题。”金兰殊说话带着那种“花着傅丞的钱不心疼”的从容。
    既然要办展,整个公司也要跟着这个计划高速地运转起来。
    宋风时自然也是忙里忙外的,但当他沉静下来时,却总有空虚涌上心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希冀的到底是什么?
    工作上,他已经算是成功了,现在这个职位,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而情感上,他还把金兰殊这个“男神”弄成同居男友了,固然也没什么好不痛快的。
    可他还是觉得不满足。
    宋风时半夜睡不着,便悄悄离开了卧室,走到了厨房。没想到,大晚上的,郑秋淑也在厨房里坐着,正在热牛奶。
    “阿姨?”宋风时有些惊讶,“那么晚了,您还没睡呢?”
    郑秋淑回过头来,说:“你也起来啦?”
    宋风时笑笑:“有点口渴。”
    说着,宋风时从冰柜里拿出了冰块,加到饮用水里,弄了一杯冰水,慢慢地喝了一口。
    “大晚上的喝那么多冰!对身体不好啊!”郑秋淑说,“还是要多喝热水。”
    说着,郑秋淑捧起了她的热牛奶,又打量着宋风时,说:“小年轻,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啊?”
    宋风时摇摇头:“没有。”
    “是不是和我儿子吵架了?”郑秋淑又猜测道。
    宋风时连忙摇头:“不,没有,我怎么可能和金总吵架?”
    郑秋淑听出了宋风时的言下之意,便道:“你和他不吵架?是因为你们相处得很好?还是因为你不敢和他吵?”
    宋风时竟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郑秋淑笑笑,说:“之前我也不懂你们怎么回事,也不好多说。但现在我算是看清楚了,你这样肯定要受他欺负的。他这个孩子,从小就被宠坏,从来都不懂珍惜眼前拥有的一切的。他会把自己得到的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的。你可千万别做他的‘理所当然’。”
    宋风时一怔,说:“可是……”
    郑秋淑说:“而且谈恋爱啊、谈对象啊,总是一方低头忍让是没有结果的。像我,心里有什么不满是一定会说出来的,就算是吵架也没关系!而且,闹别扭也很有趣啊!”
    宋风时有些犹豫:“没事闹什么别扭?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郑秋淑却道:“没事才要闹呢!不然生活其实不是一潭死水?”
    宋风时想了半天,说:“那您的恋爱经验都是成功的吗?”
    郑秋淑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尴尬:“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宋风时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冒犯,便脸带歉意地笑笑:“是的,您的人生经验肯定比我的丰富。只是,我觉得生活最重要就是平淡。”
    “平淡的生活是对的,但是你们才恋爱多久啊,就平淡?”郑秋淑又说,“我瞅着,小区里广场舞大妈和门房大爷谈恋爱都比你俩有劲儿。”
    宋风时只得苦笑:“那哪儿能比?现在年轻人谈恋爱都不如他们有劲儿的,毕竟他们不用上班,有闲啊。”
    郑秋淑却道:“你倒是听我一句啊,这个家庭关系啊,就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宋风时只道:“这话听着着怎么有点儿耳熟?”
    郑秋淑点头:“是啊,《红楼梦》第八十二回 嘛。”
    “哦……”宋风时干咳两声,“可是……”
    “你不信我,总能信得过《红楼梦》吧!”郑秋淑说,“金兰殊那臭小子是我儿子,我肯定是宁愿他快快活活的。但我看你要是真的一味忍着,迟早也忍出毛病来,总得要搞些事情,这西风压回去一两回,你来我往的,这日子才可以走下去的。”
    宋风时沉吟半晌,说:“阿姨,您是在鼓励我和你儿子闹别扭吗?”
    “就这个‘小闹怡情’,你懂吗?我老出问题,是我总是把这个‘小闹’搞成‘大闹’。你不一样,你是有分寸的孩子,这我是看出来了。”
    宋风时却很不信服:“且别说小闹能不能怡情。金总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他最擅长的就是不给别人台阶下。我要是闹别扭,他又不给我台阶下,那不是很尴尬?”
    第七十三章
    郑秋淑便一拍掌,说:“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问题!畏畏缩缩!如果你连一点点不满都不敢表达,那这还算是一段健康的感情吗?难道你打算一直哑忍?”
    宋风时还真的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他确实,从来不敢跟金兰殊表示任何不满。
    尽管他是金兰殊的男朋友,但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家里,他都跟欧文差不多,满嘴就是“是的,金总”“对的,金总”“你说得没错,金总”。
    像郑秋淑所言,宋风时和金兰殊的相处是很古怪的,不像普通情侣,而很像上下级。
    金兰殊可以为所欲为,而宋风时一直逆来顺受。
    说起来,宋风时好像还从来没对金兰殊说过一个“不”字。
    “对了,我儿子跟你说过甜言蜜语吗?”郑秋淑又抛出一个致命的问题。
    宋风时只得先筛选一下:“荤话算吗?”
    “在床上的当然不算!”郑秋淑摇头。
    “那……昨天,他说‘你今天这样穿一点儿都不丑’,算吗?”
    一点儿都不丑=挺好看的。
    宋风时自己是这么理解的。
    郑秋淑对宋风时投以同情的目光:“天啊……你这孩子过的是什么日子呀?”
    宋风时觉得这些还好,他已经习惯了。
    郑秋淑则像一个想挽救“有24小时没被丈夫殴打就觉得很幸福的妇女”的热心大妈。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孩子。”郑秋淑捏着宋风时的手,试图唤起宋风时的自尊心,“对了……你有什么是最在意的?”
    最在意?
    宋风时想来想去,居然想到了傅丞。
    傅丞,是他最在意的。
    “你可以先从这个开始……”郑秋淑建议,“向我儿子坦白你的想法,告诉他你在意这个事情。你懂吗?一旦出现了在意或者不满,放下不管只会埋下祸根,一直忍忍到最后不会海阔天空,只会忍无可忍。”
    “可是这不合理。”宋风时摇头。
    他怎么可能跑去和金兰殊说:不要再去见我们的金主了!
    神经病吗?
    宋风时在家里想着这个那个的,心情复杂。第二天,金兰殊却又一样出门了,看宋风时精神不佳,便说:“你把钥匙给我,自己出门。”
    “钥匙?”宋风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钥匙?”
    “车钥匙。”金兰殊说,“我的车送去保养了,今天开你的车。”
    “嗯。”宋风时把车钥匙给了金兰殊,“你去哪儿?我载你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金兰殊看着宋风时眼下的黑眼圈,知道他没睡好,“你好好歇着吧。今天周日。”
    说完,金兰殊拎着宋风时的车钥匙就走了。
    宋风时却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一个人去哪儿了?又去见傅丞了?”
    “哎……”宋风时捶了捶自己的脑门,“为什么我老是纠结这种事情?傅丞和他一向光明正大,就是我老枉作小人……我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感情算不算不健康,但这样下去,我本人就真的会不健康了!”
    于是,宋风时这次决定了真正地“知书达理”,不去做跟踪对方的鬼祟行为。
    最重要的是,他的车子被开走了。
    想跟踪也不行。
    中午的时候,金兰殊又发了条信息过来:“你车被刮花了,我去4s店。晚点回来。”
    宋风时额头都疼了:“下次还是我来开吧。”
    宋风时心想,说不定金兰殊的驾驶技术和金兰殊的脾气一样霸道呢!才开了一小会儿就蹭花了?还好他的车也不贵,不然就心疼死了。
    金兰殊似乎也听出了宋风时的弦外之音,他知道宋风时在嫌弃自己的车技。
    于是,金兰殊立即为自己辩解:“是别人蹭刮了我的车。”
    意思就是,不是我的责任!
    金兰殊开宋风时的车上路,比开自己的车还小心——这也奇怪,明明自己的车子比宋风时的贵多了。
    “这破车,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老开着不换。”金兰殊一边腹诽着,一边打算着给宋风时送辆新车,“他也该有辆好点的车子了。但是和他说,给他买,他一定也不肯。下次季度汇报之后,我就让欧文以业绩奖励为由给他送一辆车吧。这样他就高兴了。”
    想到这个,金兰殊便立即给欧文发了语音信息,叫他照做。
    “好的,老板,没问题的,老板。”欧文回答,但心里想的是:又他妈公费泡汉。
    没想到,金兰殊把这辆车开到一半,就被追尾了。
    “操。”金兰殊有些生气。
    比自己的车被撞还生气。
    这破车小宋那么宝贝,就你也配撞它?
    对方也毫无悔意。
    金兰殊正好办完事了,也是有空,便让交警来协调。
    扯皮了一通,还是金兰殊将行车记录调出来,让对方闭嘴。
    金兰殊送车子去修的时候,又查看了一边行车记录仪,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他皱着眉,从列表里调出了几条可疑的纪录,便发现了一个事实——宋风时开着这辆车跟踪过金兰殊好几次。
    “什么回事……”金兰殊的心里涌起一股怪异,“是我误会了吗?”
    金兰殊实在想不到看起来知书达理的宋风时会做这样的事情。
    因此,金兰殊将这些记录拷贝到自己的电脑上,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真的是跑不了——这辆车子明显是跟着金兰殊的屁股后面开的。
    金兰殊一开始还想帮宋风时辩护辩护——可能只是凑巧去一处了,但这样的诡异的“凑巧”却不止发生了一次。
    非常明显的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