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BL小说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39节

      贾母扯扯嘴巴,转而看向甚得她心意的二媳妇。却不曾想,妩媚只是坐在那儿品茗,就自带二八气场,镇得根本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王念惠,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攥着一方素色锦帕,别提有多紧张了。
    对于这样的王念惠,贾母心中突然生出了不喜。原本木讷、老实、听话的人设瞬间变成了小家子气。
    “老二家的。”
    到底念在王念惠是自己做主给贾政娶的,贾母也不想让她因为妩媚那自带的二八气场给镇得说不出话来,越发有云泥对比,所以倒是开口说起话来。
    “老二家的,”贾母重复了一遍,倒让王念惠恢复了平常,乖乖巧巧地应了一声‘嗯’。贾母脸色稍缓,语气也放缓的道:“我这老婆子这儿不需要你作陪,你且先去宁国府那边,瞧瞧有什么忙可帮敬二家的吧!”
    “好的,太太,媳妇现在就去。”
    王念惠攥紧了手中的那方素帕,刚准备起身时,却见妩媚将手中茶水去了一半的茶杯放在几上,面上带着三分疏离的假笑,清清淡淡的道:“本宫也算在府里待乏了,不如一起去隔壁宁国府吧。”
    王念惠真的没料到妩媚会说这样的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贾母。贾母心中咒骂了一句‘上不了台面’,面上却带着和蔼、慈善的微笑,
    “想来是天气见热的缘故,既然乏了,早点到会芳园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会芳园依山傍水,在京城这地面儿也算是个难得一见的避暑好去处。当然还是比不过老大家的、的陪嫁庄子。”
    “本宫那不叫陪嫁庄子,而是叫陪嫁别墅。”
    妩媚搭着春语递来的手背起身,率先一步就往门外走。出了门后,这才嘲讽味十足的甩下这么一句话。藐视的姿态,嘲讽的话语,可把贾母呕得身子都颤了颤。
    争当孝媳贤妇的王念惠赶紧上来,宽解贾母道:“太太,大嫂就是这个脾气,你别太放在心上。要是因此气坏了身体,可不是如了有些人的心了吗。”
    说起来王念惠的确木讷、呆板,但她木讷、呆板的对象也要分人,瞧瞧单独面对贾母时,王念惠不也会说话来。至少她宽慰贾母的话,可是说到了贾母的心坎里。
    “行了,别跟我这个老婆子废话了,公主已经走远了,你和我还要快步跟上才行,免得旁人看了,误以为咱们故意和公主生疏,好把公主衬托得更加张扬、跋扈。”
    这话说得,怎么她听起来本意,就是在嘲讽公主本身就张扬、跋扈,不尊重人或者说不尊重贾母这个婆母呢!
    王念惠手微微停顿一下,继续恢复平常,依然做起了贴身大丫鬟的工作,搀扶着贾母,快步的跟上了妩媚,然后紧随其后一起到了宁国府。
    因着已经到了夏季,天气一天天变得炎热起来。即使会芳园依山傍水,花草树木繁多,但走动间依然透着一股子的热意。这回贾敬夫人在会芳园设宴,款待荣国府一众,特意在露天、摆放着万千盆花卉植物的园子搭了一个凉棚,并在棚子的四周摆满了冰盆,驱散了不少热意。
    都说金秋七月当吃蟹,因为秋天的螃蟹是最肥美不过的。其他时候螃蟹也有,不过大多个头不大,因此吃的人少。这一回的酒席上,也是每桌分别上了一笼个头不算大,也不算小的蒸螃蟹。
    妩媚不太喜欢吃螃蟹,或者说爬行的动物她都不喜欢吃,因此夏雨动手为她剥的蟹肉、蟹黄,她只吃了一口,便没再吃。
    “行了,你们二人也别伺候本宫了,一边吃去吧。”
    贾敬夫人办事十分的圆滑,就跟有着凤辣子美名的王熙凤一样,主子顾着,主子身边得脸、名为大丫鬟实则副小姐的各位姐儿们,也另开了一桌,席面上的酒水比起主子次了一些,却也是很精致。
    春语、夏雨二人听话的去了两府副小姐们坐的那桌,因着春语、夏雨身上都有五品女官的封位,因此那桌的主位是留着二人做的。
    二人坐下后,花儿一般年龄的副小姐们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起了话来,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显然同龄的春语、夏雨有些老沉。可不是老沉嘛,春语、夏雨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分别取了一只螃蟹,手脚利落的用蟹八件剥蟹壳吃蟹肉。
    “这菊花酒是去年酿的,用泥封在罐子里,在大雪纷飞的时候,挖坑,和着雪水,掩埋到了这时候。”贾敬夫人给妩媚斟了一杯菊花酒,继续说笑道:“酒劲儿不大,喝起来冰冰爽爽,透着一股菊花香味,平日里,有事没事,敬二嫂子我啊,都喜欢小酌几杯。”
    “敬二嫂子这么说,那本宫倒要好好的尝尝了。要是喜欢,本宫少不得舀些菊花酒回去慢慢品尝。”
    妩媚这话,倒是让贾敬夫人更加的开怀,忙笑着回答道:“公主喜欢尽管拿回去就成,反正今年菊花盛开之际,我再多酿一些就是……”
    “敬二家的酿制菊花酒的手艺当真不错,自从她嫁进宁国府后,咱们容宁两府,每年金秋佳节享用的菊花酒全出自她的手,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们可要好好学学。”贾母突然笑眯眯地如此说道。
    王念惠连忙乖巧应是,极其捧场。至于贾母口中的‘老大家的’,却是好整理瑕的吃着酒菜,完全当贾母的话在放屁。
    当然依着妩媚的脾气,她不开腔,可不是她怕了她们,而是装着‘静看你们表演’的心思。可以说,不管是贾母也好,王念惠也罢,都没有辜负妩媚的期望,那戏啊唱得可真好,比那酒席过后,特意请的戏班子登台唱的戏还要精彩。
    吃了酒席,又看了戏班子登台唱的戏,妩媚料想此时贾赦已经回府,便起了告辞的心思。
    贾敬夫人客气的留客,眼瞅着妩媚去意坚决,贾敬夫人只得亲自将妩媚送出了府,并在大门口到:“这个夏天如果公主不随驾前往承德避暑的话,不妨常来臣妇这会芳园游玩!”
    “敬二嫂子太客气了,如果不嫌弃堂弟夫妻二人麻烦,堂弟夫妻二人定会时常登门打扰。”
    回答贾敬夫人的可不是妩媚,而是恰好回府,恰好听到这句话的贾赦说的。而他今日出门买古董扇,定然十分的成功,不然眉目间也不会带着春风般的得意。
    “回来啊!”妩媚抿嘴笑了笑,随即跟贾敬夫人再一次告辞:“听见驸马说的没有,本宫夫妻二人定会时常登门唠叨的。所以啊,敬二嫂子,就且回去接着招待老夫人和政二媳妇,料想今日他们会在府中留宿的,如此敬二嫂子可有得忙了。”
    “公主说得在理。”贾敬夫人点头,再一次的出言恭送起妩媚。“公主慢走,臣妇恭送公主、驸马爷。”
    “敬二嫂子太多礼了。”
    “多礼总比失礼好,毕竟礼多人不怪!”
    贾赦拉着妩媚的小手,往荣国府走去。此时荣国府大门大开,看守大门的门房赶紧迎上前来行礼问安。
    “公主、驸马。”
    贾赦点点头示意门房起身后,却是随口问了一句:“今儿二弟出过门没有。”
    门房微微沉吟,回答道:“二爷没从正门走,料想二爷如果出门的话,应该走的是角门。”
    对于门房的这个回答,贾赦也没说满意或者不满意,直接挥手让门房退到一边。贾赦继续牵着妩媚的手走着,走着走着,都快走出长长的仪门,快要走进荣禧堂院里用来会客的向南大厅时,妩媚才开口打破沉默道:“今儿你在街上碰到了贾政?”
    “嗯。”贾赦没有丝毫隐瞒意思的回答道:“为夫是在进入琉璃厂时碰到的二弟。不过因为为夫站的角落位置,二弟并没有瞧见为夫。为夫当时因为好奇一贯喜欢闭门造车、读死书的二弟也会选择出门,便偷偷的尾随起二弟,没想到啊没想到,二弟居然…媚娘,你猜猜二弟出门是为了和谁碰头?”
    “左右不过为妻那几个异母兄弟。”妩媚勾唇,似笑非笑的回答道。
    第70章 夫妻日常!
    过了穿堂, 再过内仪门, 便入了五间大正房的荣禧堂。
    进了屋,妩媚便拉着贾赦一起在撤了毛皮墩子、该铺冰丝细竹垫子的软塌上坐下。
    先他们一步回来的春语、夏雨上凉茶的上凉茶, 端冰镇瓜果的端冰镇瓜果。
    “把身上衣服换了!”
    妩媚亲自给贾赦取了一件葛布料子汗衫, 让他换去身上那件汗渍津津的长衫后,这才继续了先前在回来路上所说的话题。
    “二哥、三哥一贯看得清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拥护哥哥,所以没有哥哥的授意, 二哥、三哥是不会接触任何世家大族中的人的。”妩媚笑看贾赦, 侃侃而谈道:“至于四皇子、五皇子以及六皇子, 四皇子最有可能, 也最没有可能,毕竟依着他的心计, 不可能做这种粗劣的的拉拢计谋,毕竟驸马和贾政之间不和,算是京城里公开的秘密!当然事无绝对, 说不定四皇子就是看准了这点,估计拉拢贾政, 好恶心一下我们呢!”
    “恶心一下我们?”贾赦晒然一笑,满满都是不屑的道:“不是为夫看不起咱们荣国府的政二爷, 就他那种文不成武不行却偏偏装得自己很会读书,实际上干啥都啥都不成的伪君子, 能成功恶心到咱们, 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至少为夫的脸皮千锤百炼,是轻易恶心不到滴!”
    妩媚直接喷笑:“哪有人这么埋汰自己的。”
    贾赦笑而不语,妩媚默了默,又补充到:“驸马这样都算厚脸皮,那当真群臣的面儿,要求嫁给驸马的为妻又算什么脸皮?二皮,三皮脸?还是不要脸。”
    “媚娘这叫慧眼识珠。”
    贾赦凑近妩媚跟前,短短一句话就把妩媚撩得不要不要的。
    “驸马真是惯会说甜言蜜语。”妩媚双目含情的扫了贾赦一眼,娇嗔的道:“驸马最好老实告诉为妻,甜言蜜语是从何处学来的,又对何人说过。”
    贾赦动作夸张的喊了一声冤枉,指天发誓自己只跟妩媚一人说过,也只会对妩媚一人说。那不要钱的土味情话,只让妩媚满心满肺都是甜滋滋,甜蜜蜜的。
    正当两人日常黏黏糊糊时,‘不长眼’打扰的人又出现了。
    夏雨站在半掩着的门外,轻轻敲了敲门,有些迟疑的道:“公主,政二爷屋里的周姨娘,跑来闹,说是公主仁慈,求公主救她和她腹中胎儿一命。”
    正拿着眉笔说要给妩媚画眉的贾赦动作一顿,但也只是顿了一顿,便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领着周姨娘在外屋等着。”
    妩媚淡淡地吩咐一句,便低目垂耳,等着贾赦慢慢地、一点一点的为自己描眉。任凭贾赦的技术不过关,将柳眉画得一粗一细,一高一低,妩媚也是笑容明媚的表示:“驸马画得眉真是好看。”
    贾赦这凑不要脸的,也觉得自己给妩媚所画的眉别具美感,特别沾沾自喜的道:“以后为夫常常给你画眉。”
    妩媚含笑以对,轻轻地回答了一句:“好。”
    这种日常随时都会上演的甜腻死人的甜蜜一直持续到妩媚出了房间,看到外屋中央站立难安的周姨娘时,顿时消散于无形。
    妩媚目光清冷、淡漠的扫了一眼身段妖娆、脸蛋儿漂亮的周姨娘,随即语气很甜的对随着她一同出屋的贾赦道:“驸马,麻烦你跑一趟梨香院,将调养身体、完事不过问的老爷子请过来吧。”
    贾赦点头,随即就摇着今儿花了大价钱拿来的、画有老翁江垂钓的古董扇子,悠哉而又惬意的出了荣禧堂,直奔梨香院。这时,妩媚又道:“夏雨打发人去请老太太,政二奶奶回来。”
    夏雨哎了一声,出房门找了一个小丫鬟,让她去隔壁宁国府请贾母、王念惠回来。
    小丫鬟乖巧地应了,忙不迭的去了隔壁宁国府。夏雨进屋,刚才听到妩媚抿着唇瓣,不怒而威的道:“你让本宫为你做主,救你和你腹中胎儿一命,可是你家的政二奶奶容不得你腹中骨肉的想法。”
    周姨娘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止小脸变得卡白,就连说话声也变得哆哆嗦嗦。
    “公主,婢妾也是没了法子,才会将事儿捅到公主的面前。”
    周姨娘抖着身子,一边哭着一边将她在这几日的遭遇都说了出来,“婢妾不光在衣物里发现麝香,就连日常食用的东西里都含有红花、麝香,幸好婢妾的父亲是走乡串户的游方郎中,婢妾自幼跟着,也算熟知一些药理,不然婢妾这腹中胎儿早就被谋害了去。”
    “你就那么确定是政二奶奶做的?”妩媚对周姨娘的哭诉无动于衷,依然清冷而又淡漠的道:“麝香、红花等物虽说算是名贵药材,但在荣国府这样的世家大族只能算是稀疏平常,就连本宫身边的二等宫女,每月都能有二两的红花调养身子。”
    麝香、红花虽说会使人滑胎,但配合一些药材,就是保养身材、容貌的良方。就如她话中所说麝香、红花等物虽说珍贵,但如荣国府这样的世家大族,却并不放在眼里,一些在主子面前甚得脸面的丫鬟婆子,偶尔还会得些配了麝香、红花所制成的养生丸,所以对于周姨娘的话,妩媚并不相信。
    之所以会见周姨娘,不过是因为周姨娘居然敢冲着她耍心眼。她就算再怎么不喜二房的人,也不会这么插手二房屋里的事,唔,最多窝在一旁看热闹罢了。
    所以周姨娘这番自认为很聪明的算计,在妩媚眼中连个笑话也比不上,说不得还会被她以打扰她和她家恩侯‘恩爱日常’给嫉恨呢。
    而且……
    想到贾赦先前所说,假正经这玩意儿私下和皇子接触碰面的事情,妩媚勾唇就是冷笑。
    作为嚣张跋扈,只爱丈夫和哥哥,没有良心的公主,她巴不得二房的人,因为周姨娘怀孕、疑心正房太太要害她的事儿闹呢。反正越闹她心情越畅快,至于周姨娘的孩子会不会因此保不住,呵,关屁事。
    越深想,妩媚的眸光就越暗沉。
    而突然有了小动物危机意识的周姨娘则捂着肚子,跪伏在地,随着妩媚的沉思,越发的不安起来。就在这时,被贾赦亲自去请的贾代善来了。
    妩媚起身,冲着贾代善问了一声好。
    贾代善笑眯眯地,显得特别和蔼可亲的道:“老大家的啊,今儿你特意叫我来,可有什么事情啊!”
    妩媚朝着跪伏在地的周姨娘努了努嘴,在一旁为她打着扇子驱热的春语赶紧学舌,将周姨娘说过的话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末了,一旁给贾代善倒茶的夏雨也补充道:
    “国公爷,我打发了一个小丫鬟去请了太太,政二奶奶回来。公主的意思,周姨娘是政二爷的屋里人,公主一个大嫂,虽说握着管家权,但管家管到了小叔的屋里去,怎么说就怎么不合适。”
    贾代善点头,“是这个理。”
    贾赦也是一旁应和着:“老头子这话说对了,可不是这个理吗。本驸马的公主媳妇平时管家已经够辛苦了,闲暇时还要为政二那小子的屋里事费心是怎么一回事。”
    贾代善瞪了一眼喋喋不休,混不咎到了极点的儿子,“你喊谁老头子。”
    贾赦愣了一秒钟,很见机的改口:“口误,父亲,老爷子,你喜欢听哪种称呼,儿子以后定天天唤。”
    贾代善哼了哼,懒得理会如今脸皮越发厚,就跟城墙一样的贾赦,转而吩咐一直伺候自己的老伙计道:“老刑,你再打发人去宁国府走一遭,怎么太太和政二媳妇还没回来。”
    老刑应了一声,刚走出荣禧堂,迎面就碰到了满脸不虞的贾母和王念惠。
    老邢喊了一声夫人,道:“夫人、政二奶奶,公主、老爷、赦大爷等着呢,你们快快进荣禧堂吧。”
    王念惠和着自己的陪房丫鬟对视一眼后,忙一起扶着贾母进了屋。
    一进屋,王念惠便看到了跪伏在地的周姨娘,有些吃惊的问:“这是怎么了?”
    “二弟呢。”贾赦代替妩媚,笑眯眯的回答道:“二弟回来了,作为大哥,赦大老爷可要好好的恭喜她,这才成婚多久,就搞出人命来啊!”
    王念惠心顿时咯噔一跳,忍不住扫了跪伏在地,身体开始赦赦发抖的周姨娘。心中怨毒,却依然稳住,面上丝毫不露,攥着手帕,完美的表现出新婚妻子听到丈夫小妾有了身孕,而自己没有,无奈、彷徨、委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