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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我刚进来的时候,好像听到要买木料?”冯典史的夫人冯三奶奶问。
    徐惠然笑着:“想新打张床,这床睡得有些膈人。”
    奶奶们笑了起来:“可不是得膈人,这张床原来是给县令小妾用的。五奶奶,你说能不膈人。”
    床就算不膈人,话听着也膈人。徐惠然笑了声:“要是早问几位奶奶,就不会睡了。还特意洗了半天,井里的水都要打完了。”
    “哎哟,这口井可是我们县里难得的好井,就是旱年它都不枯,打出来的水还是清的能喝的。”
    “那是,井打得深。”
    徐惠然笑不出,那口井有多深,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郭大奶奶看着涂师爷的夫人,就像在打理自家家务事般的霸道:“涂大奶奶,五奶奶的床就你包了吧。县里的哪家铺子你不知道,现在就去办了。”
    徐惠然看着郭大奶奶,有些想起来。前世郭大奶奶也是这样的,会对这个院子,这间屋子来指导一番,拿她当个孩子。
    徐惠然看着涂大奶奶,像个管家娘子般出去办这事了。
    “还得麻烦大奶奶走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徐惠然客气地说。
    涂大奶奶有些不好意思。郭大奶奶却不当回事:“五奶奶客气了,这穷乡僻壤的,我们姐妹不互相帮着,还怎么过得去。”
    徐惠然没接这话。论姐妹,得她来说。
    奶奶们都瞧着郭大奶奶。
    “明日在我那办个酒,是我那口子请老公祖和奶奶去,还有本地的乡绅。”郭大奶奶自己打了台阶下。
    “这个等我回来问了我们老爷。”徐惠然没答应。
    “哎哟,五奶奶,外面是男人说了算,这家里可得我们说了算。”郭大奶奶一说,奶奶们笑了起来。
    徐惠然还是没答应。
    郭大奶奶只能带着奶奶们走了。
    等陆璟从前衙回来。杜阿福空着手也回来了。
    “阿福,不会县里连个木料也没有吧?”陆璟不相信地问。
    “有,太贵了。我准备上山去砍。”
    徐惠然的目光越过了围墙,好像能看到城外的山一般:“别砍了,那些树在这地方要活下来也不容易。”连年的战争,那些树来不及长大,就会给砍了。就像前世的她,没法活下来。
    陆璟想抱抱徐惠然,当着杜阿福的面不能,只能说:“没事,过会儿就该有人给我们送床来了。”
    徐惠然说了句:“涂大奶奶去办了。”
    “哦,糊涂中的‘涂’。”
    杜阿福瞧着没自己的事,走了。
    “你可是县太爷,哪能这么说自己的师爷。”徐惠然推了把陆璟。
    “娘子,来了这地方,他们不糊涂,我就糊涂了。你说让谁糊涂吧?”
    “他们是自以为不糊涂,最后却是糊涂的。你是让人觉得糊涂,其实一点不糊涂。”话没说完,徐惠然就笑了。
    陆璟想板着脸,却没板住:“知我者,娘子也。”
    “才不要知你呢。”徐惠然扭身往外走。
    陆璟跟了出去,正听到郭大奶奶的声音:“五奶奶,瞧瞧这张床。新的,多好的梨花木,知道你是南边人,睡不惯硬板床,特意配了个棕绷子。光张床,跟这屋里的家具多不配,就搬了一套来。”
    郭大奶奶抬眼看到陆璟,赶紧福了两福:“老公祖也在。”
    “麻烦你们了。”陆璟看着家具,“就是这太贵重了吧?”
    “有什么贵重的。这家具不就是给五奶奶平时用用。难不成还能干什么?”郭大奶奶笑了,“等以后老公祖高升了,家具退回去,沾着老公祖的光,人家正好还能卖个高价呢。”
    陆璟点头笑了:“是,是,那就先借用吧。”
    郭大奶奶立刻让人把新家具搬进去,又把旧家具搬出来:“这床放那边的屋子里,等以后再搬进来。”
    陆璟点着头:“大奶奶对这很熟。”
    “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当家的在这一待就是十年,不熟也没办法。涂大奶奶都待了有六、七年了。”
    “那之前县令用的家具也卖了吧?”
    郭大奶奶笑了起来:“那是自然。”
    陆璟也笑了起来:“我就说那张床怎么那么不舒服呢,原来奥妙在这。”
    郭大奶奶和涂大奶奶尴尬地笑了笑。这是给新县令的下马威。
    等知道了不舒服,自然就会想着法子找舒服了。
    郭大奶奶又提出请陆璟去做客。陆璟一口答应,还说郭县丞已经请过,他答应了。郭大奶奶带着涂大奶奶满意地走了。
    看着屋子里的新家具,徐惠然坐了下来,手指摸在家具的雕花的纹路上,看着一朵朵的牡丹。
    陆璟走了过来,压低着声音:“认得?”
    徐惠然轻轻地“嗯”了声。
    蚕姐铺好床,从里面走了出来:“昨天为什么不送来,非今天送。”见陆璟和徐惠然都没回答,出去了,这事问阿福说不准就知道呢。
    去了次郭县丞家,陆璟就让县衙门里的官,还有本地的乡绅引为同道之人,一切都好说。
    陆丞安顿好了这些,就得办一件更棘手的事。
    怀来县令,除了管理本县外,还有个差事,得看着怀王。
    皇帝对这些叔伯兄弟,实在是不放心。本地的长官都得看着王爷。王爷呢,不能离城太远去玩,也就只能在县城和周围转转。
    在怀来县,虽说县令监视着怀王,那也只是看是不是想造反。怀王干点跟造反没关的事,比方说抢两个民女,占几个铺子,那就是没人能管的事。
    怀来县能待下来的,不是忍耐力超强,就是已经在怀王跟前能走个门路,不至于是倒霉的那户。
    第三天,陆璟去见怀王了。
    到了怀王府,陆璟让福顺把名刺拿过去。王府前的护兵瞧了眼名刺上,就给扔在了一边:“等着。”
    “你怎么不送进去?”福顺问。
    “让你等着,听到了没有。”护兵不耐烦地说。
    “你不送,我等到什么时候?”
    护兵抽出了刀:“知道这是地方不?这是怀王府。”
    福顺想硬气,看着刀上的寒光,缩了缩,嘴还硬:“怀王府怎么了,那也是在怀来县的地盘上。告诉你,我们老爷可是怀来县的一县之长!”
    陆璟听着,点着头,没想到福顺也胆子大了起来。
    “去,你们帮帮福顺。”陆璟让身后的衙役过去。
    “老爷,那是怀王府。”衙役指着对面。
    王府长史从边上的角门跑了出来:“陆县令来了,还以为过几天才会来呢。陆县令,快请进去。”
    “福顺,递了名刺了吗?”陆璟昂着头。
    衙役有些傻眼,这是怀王府的长史。
    福顺手一插腰,指着护兵:“他说让我们等,老爷的名刺还在他手里呢。”
    第115章 扎伤了
    王府长史瞪着护兵:“怎么这么胡闹,居然让陆县令等。”
    护兵低着头把名刺递给长史。
    长史瞧着名刺,接了,他就成了往里传名刺的小厮,但还是不能不接:“陆县令,请。”胳膊一伸,侧身前行。
    陆璟走进了怀王府。
    福顺斜了眼门口的护兵,前面的恶气总算出了,头一昂,把瘦瘪的胸脯硬挺起来跟在后面。
    门外的衙役都觉得有了面子,自家老爷那是给王府长史接进去的,把手里拿着的“回避”、“肃静”都立端正,一个个面上也有了光彩。
    咱不能丢老爷的脸呀!
    陆璟边走边打量着怀王府,俨然一个小皇宫,规格上小了一号,气势上少了几分,可富贵却不见少。
    怀来穷,怀王富。
    长史把陆璟领到了怀王的书房,怀王正坐在屋子当中的一把大椅子上。
    椅子很大,但对肥头大耳的怀王来说,还是显小。怀王四十来岁,一张脸上鼓起的一圈圈肉就像年轮一样,把怀王的年纪刻在脸上。
    陆璟等长史给自己通报后,跪在拜垫上叩首为礼。
    怀王想表示下礼遇之恩,身体往前倾,却给肚子挡住,倾不了,只能把粗脖子扭了扭:“长史,扶县令起来吧。”
    陆璟也没要长史扶就站了起来。
    怀王想跟陆璟说什么,嘴动了半天,最后也只说了:“那就这样吧。”似乎全说完了。
    长史准备请陆璟出去。
    陆璟却没有动:“殿下,微臣刚才进门时,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怀王把小眼睛努力睁大。除了女人,怀王有乐趣的事太少。现在就在王府门口,要是能发现一件有乐趣的事,这让怀王不能不激动。
    “可以让护兵们排个戏,等过年时给王爷凑个趣。”
    “这主意好。排什么戏呢?”
    “孙武练兵。”
    怀王大笑了起来:“那些护兵可是男的,孙武练得是宫娥……”把王府里的宫女让眼前这位白面书生练兵,怀王可不乐意。
    说不准,那些小娇娥就跟着这位玉面状元跑了。
    “正因为是男子才有趣。”
    长史想到刚才门口那位护兵拿他当小厮使:“殿下,陆县令这个主意极好。练兵就得动刀动枪的,要是宫女们去练,难免会受伤。可这些护兵扮成宫娥的样,再怎么也不会受伤。”
    怀王再一想,一帮大男人涂脂抹粉穿着妇人衣服拿着刀剑,哎哟,这是多好玩的事:“好,就让他们去跟陆县令练兵。等明年春天时,我要去检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