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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

      “天怪热的。”徐惠然轻轻地笑。
    “可我想荷姐儿了,怎么办?”陆璟不放手。
    徐惠然咬着嘴唇:“怀荷姐儿那时,是九月份。”
    “也许荷姐儿希望早点来呢?”陆璟的手挤进了抹胸里,指尖撩拨着,“是不是?”
    徐惠然的呼吸重了,垂着头:“她会来吗?”
    “我们努力,她就会来的。”陆璟手拿了出来,把徐惠然打横一抱。
    徐惠然笑着捶了下陆璟:“让人笑话的。”
    “谁敢笑话,我可是堂堂大学士,首辅,定襄侯。”陆璟说得一本正经,“这种人伦之事,自当为后世楷模。”
    徐惠然伏在陆璟的怀里笑个不停,手捶着,却说不得。
    这一宿,又给陆璟闹了一晚上。
    到了天亮,就着晨曦,瞧着身上像撒了玫瑰花瓣的红印,徐惠然眼睛要红了:“这给人看到,非笑话死。”想骂陆璟,早就去上朝。
    徐惠然只能穿上长衫,身上都挡严实些,让屋子里多放些冰块。
    蚕姐来了,看着徐惠然:“夫人,你不热?我可是热死了,还给泽哥儿闹死。哎呀,他们父子俩一个德性,就会闹人。”
    徐苏氏少不得帮女儿遮掩:“我也觉得不是太热,毕竟七月,不像南边。”给徐惠然打着扇子。
    蚕姐看着徐惠然和徐苏氏奇怪。
    朝廷里却有了变动,陈询辞官归乡。皇帝嘴上说挽留,却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倒是另外指了两个大臣入了内阁。
    陆璟瞧着那两个人,说起来以前可是高阁老那边的人。冲着他杀了高谷,估计高阁老也会希望他倒霉。
    谢尚瞧着陆璟:“你为什么不驳?”
    “不是他们,也有别人。”陆璟笑。
    陈询离开京城的那天,陆璟去送,一直送到城外十里长亭。看着寥寥无几来送的人,陈询感叹了句:“没想到,最后来送我的是你。”
    “先生不必感叹,我离开京城时,还不知道相送的人是谁。”
    陈询大笑了起来:“陆定襄,不错,你如此想,总算我当年没白力挺你为会元。”
    “多谢先生。”陆璟长揖一礼。
    从生了蔚哥儿都两年,不论陆璟怎么努力,徐惠然一直再没有怀孕。这让徐惠然心里老有块心病。
    陆璟总是说:“可见我们还得加把劲。”
    “爹和娘都不自在回家去了,可是昂弟还在呢。”徐惠然嘟着嘴,“你好歹也给我留点体面。”
    “小舅子哪懂,再不然我听说宋颐有个妹子不错,不如替他成了亲?”
    “好了,不跟你说了。”徐惠然站了起来,“你得了空,教蔚哥儿识字吧。”
    陆璟瞧着给桂秀带进来的儿子,一把抱了起来:“以前你那娘为了避开你爹,就让你爹教你大哥茁狗子识字,如今你娘让你爹教你了。你要记住,好好学,不然你跟你爹就下不了课。”
    徐惠然听着,咬着嘴唇笑。
    蔚哥儿瞧着陆璟拿出的一本《三字经》,小手要伸进嘴里去。是不是以后他天天都得跟着爹学这个了。
    蔚哥儿没学几天,徐惠然怀孕了。
    陆璟面上的笑就没停过。等到快到夏天时,荷姐儿出生了。出生的时候,蔚哥儿跟泽哥儿站一块,给奶妈带得远远的。两个人往产房的方向望着。
    泽哥儿把棕子糖往嘴里塞着:“我娘生我妹妹时,叫得可响呢。后来我娘说,就因为听了她的叫,我家鸡都不下蛋了。”
    “为什么要叫呢?”蔚哥儿想到了徐惠然的肚子,“妹妹是怎么装进去的?”
    “不知道。我想一定是我娘为了吓唬妹妹,偷偷塞了个枕头进去。”
    蔚哥儿摇着头:“我娘不会这么做的,应该是我爹才会。他教我识字时,老喜欢看着我,好像我不好好学,就会变成个什么。一定是这样的。”
    “那肯定是你妹妹害怕,所以躲你娘肚子里的。”
    蔚哥儿想了想:“爹喜欢妹妹,应该还是爹把妹妹藏起来的。”
    泽哥儿想不明白,他的妹妹那么大怎么可能躲进去的,肯定是蚕姐儿塞个枕头,然后再让妹妹不藏着,出来给他看。
    肯定是这样的。泽哥儿把糖在嘴里含着。
    蔚哥儿很快就看到了妹妹。
    徐惠然抱着荷姐儿喂奶,陆璟坐在一边瞧着。蔚哥儿挨着陆璟,觉得爹跟他一样,都很羡慕娘这样抱着妹妹喂奶。
    蔚哥咂巴了下嘴,偷偷抬眼看陆璟,正好看到陆璟的喉结在动。蔚哥儿往陆璟又靠了靠。
    陆璟搂住蔚哥儿,把徐惠然的衣襟拉了拉:“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了。”
    徐惠然看着闭着眼的荷姐儿,每吃一口奶,疼痛却让她感觉到美好,身体往陆璟的怀里靠过去:“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了。”手伸向蔚哥儿,拉到了她和陆璟的中间。
    蔚哥儿靠在父母身上,看着荷姐儿,那是他的妹妹。
    第136章 番外一
    徐惠然嫁进陆家十几天了,对这个家还是陌生的,尤其是她的丈夫陆璟。他们俩从新婚夜后就没再说话,连眼神都没有交流过。
    那晚,她看着放在桌上的地契,凭着一股任性,冷笑道:“我怎么看不懂。”
    陆璟自然明白徐惠然的意思,怎么二十亩成了六亩地,连田在的地方也挪了,你们陆家真让人看不上眼。他的脸当时就板起,走出洞房。
    走就走,谁稀罕谁。这几日,徐惠然就这么想,见到陆璟脸一别,头高高昂起,绝不低下。
    要该示好,也不该是她,应该是陆璟。
    天蒙蒙亮,徐惠然就起来。
    早饭是陆家,除了陈冬梅以外的几个儿媳妇做。杨如春提出,每日一个起来打水就好,也用不着都早早起来。这提议自然刘玉秀不会反对,徐惠然是新媳妇,没有说话的份。
    蚕姐跟徐惠然说,她来打水就好。可昨日,蚕姐下地干活,跌了一跤,滚到沟里,半边身子刮伤。徐惠然便不要蚕姐早起。
    不就打个水,有什么难的。大桶水拎不动,拎半桶就好,不就多走几趟。
    蚕姐不放心:“小姐,要是拎不动,来喊我。”
    “放心。”徐惠然真不觉得有多难。
    徐惠然左手拎着小木桶,右拎着大木桶,到了井台边。把小木桶往井里一扔,手里的绳往下拉。她紧紧拉着绳,怕桶掉到了井里。
    陆源对这口吃水的井很注意,就怕掉下去什么脏了水。
    徐惠然死死抓着绳,小心放下去,直到听到桶碰到水面发出极轻的声音,才松了口气。她把桶往上拉了拉,轻飘飘的。再拎起来,使劲扔下去,这回听到“咚!”一声。再拉起来,还是轻飘飘的。
    也许打到水了,徐惠然把桶拉上来,桶底有点水,可能是溅进去的。
    徐惠然又试了两次,还是不成。要是刘玉秀和杨如春起来,定然会笑话她。地里的活,已经让她们笑话,总不能这个还给笑话。蚕姐身上有伤,也不好喊起来。
    徐惠然白得像玉的牙齿,轻轻咬在小巧的红唇上,眼睛盯着手里的小木桶,眼圈都要发红。
    陆璟站在侧面,望着徐惠然好半天。
    那晚,他挺生气的。十来天,他希望徐惠然能来跟他说句:“相公,那晚是我错了。”或者一个后悔,道歉的眼神也可以。那他也可以顺着梯子下楼,就此算了,怎么他们也是夫妻,哪还能别扭一辈子。
    结果,徐惠然一直没有任何表示。
    陆璟想一走了之,谁让徐惠然跟他这么别扭。陆璟看着她的样子,秋日里虽穿着夹衣,还是看着纤细单薄,又实在舍不得,到底是他的人,板着脸走过去。
    徐惠然手里的木桶突然给拿走,吓了一跳,一双妙目惊恐地睁大,看到是陆璟。两只手握到一起,刚才给陆璟碰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烫,脸也跟着有些烫。
    陆璟也有感觉,她的手真软,真想握在手里。把木桶扔进了水里,很响的一声“咚!”
    “桶要在井里晃晃才成。”
    徐惠然往井口看了眼,天色泛着鱼肚白,井里看不太清。
    陆璟打上了水,往大桶里倒去,小桶又扔了下去:“你来试试。”
    徐惠然挨近,从陆璟那接过来,在井里晃着。小桶只在水面上晃,就是不倾斜。
    陆璟唇角翘起,看着徐惠然笑:“这样。”
    她没想到陆璟会对她笑,而且笑得这么好看,一晃神,才发现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徐惠然的身体一下僵硬,眼睛盯着前面,不知道该怎么办。脸颊上慢慢升起红晕,心跳在加速。
    陆璟也紧张,可告诉自己他是男人,得主动。带着徐惠然的手晃:“这样晃绳。”
    徐惠然被动跟着陆璟晃,桶是不是倾斜,她都不知道。陆璟把水打了上来,再倒在大桶里。
    她慌着说:“水够了。”弯下腰想拎走。
    “才一个桶底,哪里够。”陆璟把小木桶又扔进井里,“来,你来打。”
    徐惠然接过,怕陆璟再抓着她的手打井水,赶紧就晃,一晃还打到,不由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陆璟有些呆,很想去碰一下。
    往上一拉,徐惠然感觉到小桶的沉。她手心细嫩的肌肤给粗糙的绳勒得微微痛。
    陆璟胳膊长,手一伸,握住了绳,几下就拎了上来。
    徐惠然捏了捏发痛的掌心,看陆璟把倒在大桶里,伸过来,声音轻轻:“给我吧。”
    陆璟没给她,直接把大桶装满。
    徐惠然弯腰去拎大桶,很沉,两只手握住咬着牙要拎起来。瞧到陆璟,更觉得应该拎起来,桶里的水要晃出来,却给抬高了一点。
    陆璟看着笑,一只手拎了起来,也包住了徐惠然的手。徐惠然脸羞红,慌张的左右看:“给人看到了。”
    “大嫂和三嫂也是两个人一起拎的。”
    徐惠然抽回一只手,不敢松开另一只手。若是给陆家人看到,她走边上,陆璟拎着水更麻烦。这样子,至少她还是拎的。
    陆璟用余光看了眼她,眼角有了丝笑意,至少她现在很乖。
    那夜的事,过去就过去。只要这样乖乖的就好。
    去厨房的路不算长,徐惠然却走出一身汗。陆璟把水倒在木桶里就走。她站在那喘了口气,他们是夫妻。徐惠然这么对自己说,不该生分的。可想到那晚,她就觉得很羞愧,头低了下去。
    其实新婚夜徐惠然说出来后,立刻就后悔,不该这么伤人。毕竟这不是陆璟的错。但要她认错,总是不愿的。
    吃早饭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偷偷打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