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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

      霍昂一喝酒的动作都愣住了:“你哪里搞来的这些?”
    霍烨看着暗沉的夜空,淡淡道:“买的。”
    霍昂一差点呛到:“老三,你不会要放这些吧!?”
    霍烨:“嗯,忽然想放放看。”
    霍昂一失笑:“我只见过男人哄女人放这玩意儿的,咱们两个大男人放这个干什么?更何况这里是京城,不是那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你就不怕前脚放了这些,后脚咱们两个就被京卫抓走吗!”
    霍烨懒懒道:“二哥现在是太子的宠臣,我有什么好怕的。二哥,咱们去馥园放烟火吧。”
    霍昂一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有病。”
    ……
    烟火被点燃的那一刻,整个馥园上空几乎都被烟火照亮。
    绚烂的烟火之下,霍烨仰起头看着它们,脑海里会想起那张满是惊讶的小脸和连绵不断的惊叹欢呼声。
    那是相识之后的第一个元宵节,她兴致勃勃的邀请他们一起办灯会,还能猜谜拿奖励。好巧不巧的,那一晚刚巧有商会办宴席,因为他们牵线的一宗生意谈的十分顺利,所以也拿到了请帖。
    她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丝毫不介意要自己一个人过元宵节,摆着小手让他们多吃酒,与姑娘们玩的开心些,她一个人也能办灯会。他什么都没说,脸色自然不好看。
    宴席到一半,他不顾霍昂一的不悦率先离开。
    她一直是自己一个人都能玩的风生水起的性子,好像从来不会寂寞,她说要自己办灯会,他就信了,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回到家里时,院子里根本一盏花灯都没有。
    昏暗的院子里,仆人拿着一只光线微弱的蜡烛在放天灯,一盏又一盏,在小院上空稀稀落落的飘荡。
    发现他忽然回府,坐在昏暗角落的她吓了一跳,惊惶走动时脚下一绊,吓得他赶紧冲上去接住她。
    她有点慌张喊他,他却意外的发现她看不见东西。确切的来说,是在黑暗里看不到东西。
    他知道这种病症,是雀蒙眼,光线昏暗时便如同眼盲。
    他将她带到灯火通明的房间一通责骂:“看不见为何不早说!院子里为何不多点灯?你准备摔成傻子才告诉我吗!?”
    他自认为很凶狠的骂她,可是她却自顾自的笑着。所以他从来都看不懂她,明明对她并不温柔也不亲近,可是她好像从来都不会觉得受伤难过。
    他兵败如山倒,懒得与她较真,看着放过的天灯,好奇的问她为何从办等会改为放天灯。
    她走到窗边看着已经飘远的天灯,眼神微微一变。
    “小时候,有一个哥哥给我放过。我从来不敢夜里出门。可是他带我出门,用蜡烛点了长长的一条路引,带我看天灯。那是我第一次在夜里出门也不害怕。”
    他看着她骤然温柔起来的侧脸,忽然笑了一下。
    不多时,院子里摆满了从商会的船上买来的烟火。
    他牵着有些紧张的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暗黑的院子,等到烟花绽放之时,院子的上空被悉数点亮,在她的星眸中炸出一朵朵惊艳的色彩。
    “好、好美啊!”
    他看着她,轻轻一笑:“能将夜色点亮的,不止是天灯,这个是不是比天灯更好看。”
    她想也没想的点头:“好看!比天灯还亮!哇,三哥快看那一朵!”
    在那个小院子里,他同样让她在夜色中看到了最美的景色。可是他终究忘了,烟火之美,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并不能让黑夜永远都明亮。
    精疲力尽的孟云娴在眼花炸响之时竟然醒了。
    醒来时,身边的人还没有睡,好像一直这样含笑看着她。
    她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周明隽慢慢凑过来:“被吵醒的?”
    她点点头。
    馥园一直是个热闹的地方,夜里炸烟花也曾有过。
    周明隽帮她捂耳朵:“睡不着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兴致勃勃的想去推开最近的一扇窗。
    周明隽按住她的手,自己起身去推开窗户,刚巧能瞧见外面的烟火。
    她的眼神一下子亮起来:“是烟火啊……”
    周明隽重新躺下来,将她拉到怀里抱住:“是不是很吵?”
    “才不会!”她立马反驳,又笑眯眯的够着脑袋去看烟火,半个肩膀都露出来了。
    周明隽用被子把她裹住,有点生气:“着凉了!”
    她不甘心的缩回来,在床上扭来扭曲,终于找了一个好位置,又能躺着又能看到烟火,可是她终究是累了,看着看着,就在连连不断的烟火声中睡着了。
    烟火连绵,终有尽时。
    窗外吹进冷风,她在睡梦中皱眉缩了缩,周明隽叹了一口气,起身重新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第132章 飞醋
    明亮的日光悄无声息的从窗沿爬上书架,将整个卧房都照亮。
    周明隽撩开厚密的床帘,只着一身白色中衣起身。回望床榻上的人,香肩半露睡意正浓,他无声一笑,起身时候又将床帘裹得严严实实,不让日头晒进去。
    门外已经恭候了一片奴仆,绿琪对着周明隽行礼:“奴婢叩见殿下,热水已经备好,殿下与皇妃可要现在梳洗?”
    周明隽活动了一下脖子:“把东西都放进去,其他人都散了吧,又吩咐再过来,绿琪去准备一些清淡的吃食。”随着周明隽的吩咐,下人们各自开始忙碌。
    回到房内的时候,床帘莫名的动了一下。周明隽笑着走过去,撩开帘子钻了进去。
    孟云娴已经醒了,刚刚起床的茫然令她顶着散乱的长发,裹着被子呆坐在那里。
    “醒了。”他屈腿坐在床边,单手撑着身子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阵,周明隽率先败下阵来,笑道:“你准备和我一直这样盯多久?”
    孟云娴把被子裹得更紧了,“好冷哦。”
    娇娇软软的声音一如昨夜的轻吟,周明隽不由自主的凑了过去,浅笑道:“我帮你把衣服拿去烘一烘,热乎了就穿上好不好?稍后还要去给父皇和皇后请安,还要去见母妃。”
    孟云娴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同,她在被子里滚来滚去的哀嚎,“你说我们若是从未回来过,如今在云县应该过得十分的逍遥自在吧。”
    周明隽直接扑上去将她压住,在她放大几倍的哀嚎声中轻啄她的脸蛋:“何止是逍遥自在,孩子都该打酱油了。”
    孟云娴忽然停止哀嚎,正经的盯着他,眸子忽闪精亮:“周哥哥,你想过回云县生活吗?”
    若是此刻能有一面照镜子,她就能看得到自己眼中闪着的试探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与她对视片刻,周明隽点点她的鼻子:“回哪里生活都是后话,此刻你要知道的是,若是请安晚了,我也保不住你。”说着,他起身去收拾她今日要穿的衣裳,拿到刚刚放进来的炉子边上烘烤温暖。孟云娴缩在被子里,看着给她暖衣裳的周明隽,心底划过一丝忧虑。
    这是她第一次问他这样的问题,可是他好像并没有要正面回答的意思。
    周哥哥……还是很珍惜这个皇子的位置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论从前如何,皇帝总是他的生父,且在他回朝之后一直多番照顾,甚至明里暗里默许父亲荣安侯对他诸多照拂,在他心里一定能明白皇帝的用心,也敬他这个父亲。
    可如果他知道了以前的事情,还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做他的五皇子吗?
    他会不会因为怨恨去做些可怕的事情?
    有时候,她其实更希望当年叶姑姑临终前告诉绿琪的那些事情是叶姑姑自己编纂的。她们只是只因为痛恨皇帝,所以才造出了那样的假话。可是绿琪的转述里,从未透出半点仇恨的味道。叶姑姑只希望在往后余生,有人能陪着周哥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陪着他。
    若她早一些知道这些,未必会不顾一切的离开这里。可偏偏在她知道这些的时候,又无法立刻赶回来。
    但愿从今开始的陪伴并不算晚。
    眼前忽然一黑,脑袋跟着一沉,然后是一个低笑着的质问:“你每日起来都这样发呆吗?”
    带着温香的衣裳兜头盖下来,周明隽往床边一坐,含笑看着她。
    孟云娴从沉思中回神,拧着眉头将脑袋上的衣服拿下来,不满的看着昨日还温声哄逗她的男人。
    周明隽果然还是周明隽,并不因为从周哥哥变成了夫君就有哪里不一样,他还是从骨子里喜欢欺负她,半点温柔都不懂!
    “哪有你这样扔衣裳的!这衣裳有多重你知道吗!”她气呼呼的将衣裳抖开,往自己身上套。
    周身的温暖让火气消退了些。套上了第一件也就完成了寒天起床的第一步,她低着头开始认真的一件一件穿起来。
    如今她还是新妇,所以绿琪准备的衣裳都是以红色为主,只是皇妃的服制比起做姑娘时候的要隆重复杂的多,穿起来很是累人。
    周明隽并没有在一边干看着,她捞起一件衣裳时,他就顺手挑起腰带绕着她的腰帮她穿戴,嘴里还时不时地蹦出“转过去”,“抬手”这样的词儿,孟云娴乖乖的接受他的帮助,衣裳穿的顺利许多。
    绿琪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悄悄地站在一边,看的心里有些莫名的暖意。
    算起来,今日是新婚的第一日,可是他们两人的相处,更像是在一起许多年的夫妇一般,自然又默契。
    在周明隽的帮助下,孟云娴穿戴整齐的坐到梳妆镜前,让绿琪梳头净面上妆。
    周明隽这才招来宫奴开始整理自己,目光时不时地会往她那边看一眼。
    “绿琪。”周明隽叫住绿琪,“换那只金钗。”
    绿琪怔愣一瞬,赶紧将珍珠簪换成了金钗,金钗配一身喜气的红衣,果然更衬托气色明艳。
    绿琪笑道:“殿下好眼光。”
    孟云娴对着镜子左转右转,“差不多就好了,头发都梳起来真不习惯,感觉脑袋都重了。”
    周明隽正张开双臂让宫奴系腰带,闻言瞥了她一眼:“我扶着你的脑袋走可好?”
    孟云娴忍不住扭过头斜了他一眼。
    周明隽刚好转过身,并没有接收到她这仇视的目光。
    绿琪忍俊不禁,小声提醒:“皇妃,您要不要帮殿下束发?”
    虽说相熟,但是多一些夫妻间的亲昵总归没错的。
    周明隽穿戴完毕,也要开始束发,结果转身就看到一手拿牛角梳子一手拿发冠,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小妻子正等在一边。
    在孟云娴的自荐下,周明隽被按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她抓着头发开始认真的梳理。比起惊喜和愉快,周明隽更多的是皱眉和狐疑:“你还会帮男子束发?”
    孟云娴:“这有什么难得,你别看我这样,我梳的可好了。”
    周明隽从铜镜里冷视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实上孟云娴并没有吹牛,她挽发束发的手法都极为熟练,三两下就帮他全都整理好了,带上白玉冠用簪子别好,她从他身后凑到前面,笑嘻嘻的:“怎么样,梳的很好吧。”
    周明隽通过铜镜与她对视半晌,冷笑一下,直接起身去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