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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节

      魏廷茂淡淡道:“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便是这府中的常客。”说着双脚一瞪,骑马飞快离开。
    内室,大太太看着睿哥,眼里的笑意都能将人化开,含笑道:“三年未见我儿看着结实不少。”
    睿哥含笑道:“娘,儿子在外这些年可是日日练武,身子焉能不魁梧。”
    “幸亏为娘有先见之明,早早让绣房将我儿的新衣裳放宽一寸,如今想来我儿穿上定然适合。”
    洗漱后的睿哥穿着他娘准备的新衣,由着丫鬟们擦着湿发,若无其事道:“娘,听人说三妹嫁了人且怀了双胞胎。”
    大太太含笑点头:“他们夫妇如今且在府中住着,适才你可能未曾注意到銮哥,待会儿出去后,为娘为你们引荐。”
    “三妹在府中小住?”
    “三丫头命好,既得夫婿怜爱又得公婆疼爱,兼之怀了双胎后十分想念娘家,便时不时回府小住一段时日。”
    “听您这么说,褚家倒是很通情达理。”
    “焉何不是?”只见大太太一把扯住儿子的胳膊,忙不迭问:“你表哥可好?可有得到封赏?”
    睿哥淡笑道:“娘放心,此战中表哥英勇无比,更是随同青墨一同杀入敌人阵地,擒拿敌人的首级,如今被圣上封为正六品的昭武副尉。”
    大太太激动道:“如此甚好!甚好!”如今儿子、侄儿都已平安,且有了功名,日夜提着的心总算能落下。
    “听说五妹也定亲了?”
    大太太嘴角的笑容遮不住,含笑道:“许配给你韩琛表哥,如今他与我们家倒真结成姻亲。”
    睿哥神色一愣,半响后轻声道:“未料竟是这个结果……”随后垂下眼眸,轻声道:“六妹呢?”
    “六丫头刚及笄,尚不着急定亲,且她的亲事多半由你祖父为其张罗,咱们岂敢指手画脚。”
    睿哥轻轻点头,含笑道:“儿子知道了……”
    大太太皱着眉,疑惑道:“你为何对二房之事如此上心?”
    睿哥脸色一僵,讪讪道:“儿子离家三载,有些好奇罢了。”
    大太太点了点头,含笑道:“这个且不急,家中之事,待过几日你便会慢慢知晓。”
    第169章 青墨性情
    魏廷茂回到府中, 只见全府上下的房梁早已挂满红绸, 门房早已得知二少爷被圣上亲封了将军, 遂热泪盈眶的走上前,躬身道:“二少爷,您回来了。”
    魏廷茂点了点头,抬脚走进去, 未料行至厅中,就见父亲与三公主坐在上首,二则不同的便是,他父亲乃翘首以盼,三公主则冷若冰霜, 怕是三公主未料到他能打了胜仗,且毫无无伤的从战场上回来。
    其他三兄妹坐在一旁, 脸上并无其他异色,不过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丝惊奇与差异。
    只见魏松神色激动, 喃喃道:“青墨,你回来了?”
    魏廷茂掀袍而跪, 对其磕了头,轻声道:“父亲,母亲。”
    “好!好!我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三公主压抑心中的怒火, 淡笑道:“如今咱们家又多了一位大将军,真真是一门两虎,青墨,你为你爹, 为魏家,为宁远将军府争光了。”
    向嬷嬷轻轻扯了扯三公主的衣袖,未料被她冷冷瞪了一眼,那目光中带着彻骨的冷意,生生让向嬷嬷打了冷颤,垂下头,不由道:二少爷的回归,让公主如临大敌。
    “多谢母亲的褒奖。”
    未料三公主话音一转,淡淡道:“可是青墨,本宫乃你母亲,此次你打了胜仗,为何归家日期不曾派人告知老爷与本宫,若不是本宫从旁人嘴中听到,待你回家时,府中定然全无准备,到得那时说不得本宫会被人私下议论,不甚待见我儿及皇兄亲封的坏话大将军呢?”说完拿起丝帕遮住嘴角的笑意,眸光却阴冷的盯着他。
    魏廷茂对其揖了一礼,淡笑道:“不过是怕麻烦母亲,未料竟惹您不虞,是孩儿的不是。”
    魏松目光含怒的瞥了眼三公主,冷冷道:“今儿乃青墨凯旋而归,加官进爵的好日子,众人不许说扫兴之言。”
    “爹,母亲说的极是,是孩儿考虑不周。”
    三公主瞥了眼他脸上的疤痕,故作关心道:“青墨,你脸上怎留下如此深的疤痕?”
    “战场上烽火连天,刀剑无眼,只要未有性命之忧,不过是脸上留条疤痕,又何必在意?”
    三公主惆怅道:“可你到底还未成亲,待哪日本宫进宫,去御医处为你寻除疤之药方。”
    魏松轻皱眉头,淡淡道:“公主,厨房可有准备好膳食?”
    三公主脸色微青,如今老二一回来,老爷竟连话也不让她说,可恨至极,不由冷声道:“向嬷嬷,此事本宫交由你负责,遂你告诉老爷,膳食可有安排妥当?”
    向嬷嬷躬着身子,低声道:“回禀老爷,厨房那边早就准备妥当,只待二少爷归家,洗漱后便可用膳。”
    魏松起身,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含笑道:“你先去洗漱,待会儿咱们一家人一同用膳。”
    魏廷茂点了点头,脚步微挪,似想起一件事,淡淡道:“爹,今日圣上不仅亲口册封儿子官位,还令赐儿子新的府邸,遂儿子打算新府邸修葺好便搬过去。”
    此话一出,三公主眼睛一亮,眉眼皆是笑意,适才脸上的不虞皆一扫而光,再瞧魏松却是身子一僵,眸光阴冷,阴翳道:“你要搬出府中?”
    “爹,儿子深受皇恩,焉能置圣上一番美意于不顾,且儿子年岁已大,也到了令立门庭之时。”
    魏松冷冷道:“为父不允!”
    魏廷茂瞥了眼众人,只见他们屏气凝神,神色紧张,遂淡笑道:“爹,不知您为何不允?”
    魏松神色一僵,恼怒道:“为父还未死呢?你便想分家令过,可曾想过为父的脸面。”
    魏廷茂淡笑道:“爹,此乃御赐的宅子,儿子焉能拒绝,再说那处离府中也不过隔了一条街罢了!”
    魏松甩袖怒道:“除非为父死了!否则不许你分家令过!”
    “爹,此乃圣上的美意,儿子只能收不能拒。”
    三公主趁机道:“老爷,所谓皇恩浩荡,不正说明圣上器重我们青墨,你又何必一力阻止。”
    如此一唱一和,魏松焉能不明白,他们二人,一个恨不得立马离府,一个恨不得此人永远别再府中出现,遂此时倒是一拍即合,不由恼怒道:“既如此,待你成家后方可搬出府中,令立门庭。”
    闻言,三公主含笑道:“青墨,虽你离家三载,但本宫早已为你选好佳人,如今你凯旋而归,功名已成,他日便是你小登科之时。”
    魏廷茂挑了挑眉,淡笑道:“不知母亲相中何人?”
    “礼部侍郎俞家的千金?”
    “母亲,似我这般面目丑陋之人,您觉得俞大人可会将心爱的女儿下嫁与我。”
    三公主笑脸一敛,淡淡道:“俞大人并非那等肤浅之人,如今你功名已成,有你这样位高权重的女婿,想来他很是欣喜。”
    魏廷茂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三弟,淡笑道:“犹记我离家戎武时,母亲正为三弟寻亲事,不知他可有成亲?”
    只见三公主脸色发黑,阴沉道:“你此话是何意?”说来晦气,尧哥媳妇去年难产而死,如今正在为他再寻亲事,不过以尧哥的出身及宁远将军府世子的威名,定能为他再寻一门当户对的人家。
    “孩儿不过是在想,我毕竟是庶出,与之定亲之人出身还是不要太出众为好。”
    话音一落,三公主沉着脸,冷冷道:“青墨倒是很为本宫与你弟弟着想。”
    “虽我功名已成,但却是庶子出身,焉能逾越礼数。”
    只见魏松脸色微白,三公主却是一脸淡笑:“尧哥,你二哥如此为你着想,还不快谢谢你二哥。”
    闻言,魏廷尧起身,含笑道:“二哥,适才你进屋时,弟弟都不敢上前与你相认。”
    “可是因我脸上的疤痕?”
    魏廷尧直摇头,神色焦急的解释:“二哥,弟弟绝不是这个意思。”
    魏廷茂淡笑道:“二哥跟你开玩笑,三弟莫要当真。”
    三公主心中冷哼,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尧哥,你怎能如此实诚,如今你二哥功成名就,怎可能一飞冲天后忘了骨肉至亲。”
    魏廷茂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上翘,嘲讽道:“母亲说的是,若没您,焉能有儿子今日的成就。”
    “你……”
    魏松揉了揉额头,开口打断他二人明嘲暗讽之言,淡淡道:“青墨好不容易归家,有甚话等他修整几日再说也不迟。”
    “老爷说的是,青墨能平安归家,本宫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
    “多谢母亲惦记,若不是您日夜焚香祷告,儿子焉能大获全胜,”话毕,魏廷茂恭恭敬敬对其揖了一礼,抬头时对其淡淡一笑。
    三公主气的身子直哆嗦,猛地站起来,眸光阴冷的看着他,冷冷道:“你当真以为本宫奈何不了你。”
    魏廷茂皱眉,轻声道:“母亲此话是何意?”
    “你……你……”三公主这些年过得顺风顺水,府外各府官眷奉承她,府内老爷事事顺着她,何曾受过如此憋屈之气,如今他不过是小有所成便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当真以为奈何不了他。
    见此,魏松低叹一声:“青墨,你跟为父过来,”随后瞥了眼众人,淡淡道:“为父有事跟你商量。”
    “父亲,儿子方归家,不若等儿子梳洗一番,再去书房寻您可好?”
    只见三公主满面寒霜,嗤笑道:“老爷,您看到没,如今青墨翅膀硬了,竟连您的话也敢反驳。”
    魏廷茂淡笑道:“儿子焉敢如此,不过是孩儿奉旨回京,一路风餐露宿,有些邋遢罢了!”
    魏松置若罔闻,徐徐往前走,声音却从身后传来,淡淡道:“待为父交代完,你再去洗漱也不迟。”
    魏廷茂嘴角冷笑:“是,爹。”
    见此,三公主脸上有了笑容,淡笑道:“老爷,不如让尧哥一同跟过去,毕竟他是府中世子,府中大小事也该让他慢慢熟悉,省的他整日无所事事,您说呢?”最后一句冷意甚重。
    魏松身形消失前,轻声道:“既如此,便让他跟为夫过来吧!”
    如此勉为其难,三公主紧握两侧凳子的扶手,恨的咬牙切齿,当年她就不该心慈手软,应派人去战场,趁老二不备直接将其杀死,何至于今日受这股窝囊气。
    父子三人一同离开,余下两个儿女走上前,低声道:“娘。”
    三公主脸色的冷意微缓,含笑道:“为娘无事,你们先回去吧!”
    兄妹对视一眼,对其行礼方缓缓退出去。
    向嬷嬷低声道:“公主,今日您失态了!”
    三公主压抑着怒火,冷冷道:“未料他如此命大,不仅从战场上回来,还因此受到皇兄的重用,升了正三品武官。”
    “二少爷在受圣上重用,焉能比得过您在圣上心中的地位。”
    三公主冷冷一笑,讥讽道:“若你这般想,便是大错特错,如今本宫却是没有青墨对皇兄有用处。”
    “公主……”向嬷嬷神色一变,眼神四处瞥了瞥,低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我敢说自是无可畏惧。”三公主低头扯弄手中的丝帕,遮住满脸的杀意,阴冷道:“如今他位高权重又如何,这大凉国的江山还不是掌握在我皇兄手中。”皇兄厌烦她又如何,只要她把握住时机,日后大凉国的皇上说不得便会换人,到时且看老二如何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向嬷嬷低声道:“二少爷的婚事您当真要插手?”
    三公主抬头,拿起丝帕掩饰脸上狰狞之色,淡淡道:“自古婚事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宫身为他的母亲,自该替他寻婚事。”
    “可老奴瞧着二少爷怕是不会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