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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节

      姬清久久的凝望着床上的苏安,忽地胳膊抬起,向后用力一挥!登时离床最近的那两盏烛塔尽数熄灭,屋内光线黯淡了下去。
    靠近屏风的两盏烛塔上龙凤烛,火苗正愉快的跳跃着。昏黄的光亮映到床上时,朦胧而暧昧。
    这种程度恰好完美的折中,想来苏安该是不至于不自在的。
    姬清将鞋袜与苏安的并排贴近而放,上床躺在苏安的外侧,伸出手臂垫在她的颈下。
    “困吗?”他轻佻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暗示。
    苏安的脸往下垂了垂,半截下巴缩进被窝里,而后乖巧的摇摇头,“不困。”
    她既今日起是他的妻了,那就要拼命做好这个妻。何况身边躺着的,是她心属之人,与他做什么,都是她心甘情愿,且甘之如饴的。
    姬清揽着苏安的胳膊收紧了些,将她更紧密的揽在怀里,与她贴着鼻尖儿说悄悄话:“那我们玩儿个游戏。”
    “游戏?”苏安早已做好了尽妻子义务的准备,却不想姬清会提这个。
    姬清的额头往苏安额头上贴了贴,说话时嘴时不时的碰一下苏安的唇瓣:“嗯,我亲你一下,你就得回亲我一下,但次次不可重复位置。若亲错了,或是停顿超过三息,便算败阵了。”
    听着这游戏的规则,苏安懵了。迟钝了一会儿,她鬼使深差的问道:“那败阵怎么说?”
    “败阵自然要受惩罚,就罚被对方脱一件衣裳。”姬清很公平的回答。
    可苏安蹙了蹙眉头,隐约觉得这个处罚不怎么公平,好似不管怎么都是她吃亏……
    罢了,她以后就是他的了,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小俩口,吃亏是福。——苏安如是想。
    “好吧。”她应道。
    “那就开始了!”姬清话毕,毫不犹豫的就亲在了苏安的眉心。
    苏安有样学样,也在姬清的额头上回敬了一吻。只是这一吻下去,她本就绯红的两腮就更红了。
    接着姬清又分别亲了苏安的左脸蛋儿,右脸蛋儿,鼻尖儿,下巴,最后是唇。
    苏安也回回礼尚往来,反正她是后发的,总觉得自己跟好姬清的节奏,就断无输的可能。
    这回姬清亲了苏安的白腻的脖颈,轮到苏安时她却怔住了……
    她的衣衫可以露出长长的一截儿脖颈,可姬清的长袍却是□□竖领,直抵下颚的,脖子被包裹在衣领里,严严实实。
    苏安无处下口了……
    “一,二,三。”姬清数完三息,便伸手去帮苏安松开了一件衣衫。
    游戏进行了几轮,无一例外,输的总是苏安。没多会儿,她便输光了所有外衫中衣里衣,只余一件打底的齐胸衬裙。
    败阵次数越多,褪掉的衣衫便越多,那么可供对方下嘴的部位也就更多。苏安自知已无力扳回局面,便彻底认输:“好了不玩儿了,我玩儿不过你。”说这话时,她娇嗔姬清一眼。
    姬清捉住苏安推过来的手,将纤细白嫩如葱尖儿的手指送进自己口中,虚着轻咬了几下。
    那痒痒的感觉便顺着指尖儿,快速蔓延至苏安的四肢百骸。
    “不玩儿游戏了,玩儿点别的。”姬清蓦地翻起身,整个人覆在了苏安上面。
    第175章
    初秋的夜里, 屋内屋外皆是一片岑寂阒然。
    苏鸾坐在临窗的玫瑰椅上,手肘拄着小边桌,手背抵着下巴。轩窗大敞,苏鸾仰面望着天边的月色。
    她在想苏安。
    苏安人今日送完了嫁,观完了礼, 便出宫回家了。而此时的苏安,八成在与姬清太子洞房。待天一亮,他们便会启程回西凉, 这一别不知是几年,还是十几年,又或是一生。
    “哎——”才刚刚混熟的‘家人’, 这么快又要分离,怎能让苏鸾不感叹。
    正在苏鸾望月兴叹之际,“吱嘎”一声轻响, 水琴进了屋。
    水琴本是担心自家小姐塞不好被子,想趁她睡了进屋来塞塞被子的, 却不想发现苏鸾还坐在窗边。
    “小姐,这都什么时辰了,您怎么还不睡?”水琴微皱着眉快步走近苏鸾, 语气亦是有些着急。
    苏鸾这才回头扫了一眼水琴, 微微撅起嘴唇:“想到大姐姐明日就要离开了, 我睡不着。”
    一听这话,水琴的心也软了下来。
    她虽是半道才来苏家伺候的,可与苏鸾共过生死, 缘分匪浅,故而对苏家人皆以真心相敬,又当主子,又当家人。
    苏安这个苏家大小姐,过去的遭遇水琴亦很是心疼,只她是个卑贱的丫头,除了在苏安被接回家来后伺候上尽一份心力,其它地方也使不上什么力。
    如今终于看到大小姐苦尽甘来,鱼跃龙门,水琴也是由心的为苏家人高兴。可惜的是自此苏家人再想见苏安一面,可就难了。
    既知苏鸾今夜难眠,水琴也不再硬催,干脆将这些日子苏鸾不在府里时交待给她的任务,禀报一下。
    “对了小姐,您进宫后奴婢就依照您的吩咐,将那三间院子租了下来。这些天带着几个府里的丫头去整理洒扫,大面儿上已是说得过去了。剩下的银子奴婢做主又添成了几件实用的家具和被褥,买的都是七八成新的,实用又便宜。”
    “嗯,做的好!”苏鸾满意的夸赞着水琴,同时也展露出个笑脸儿,伸手拍拍水琴肩膀,一副如此可教也的样子。
    总算是有件能让她满心期待的事了。想那些难民已在晋江观的后山破房子里住了好一阵,当时送去的米也应该吃的差不多了,总不能让他们在那些破房子里坐吃山空。既然他们的家乡已经回不去了,那总要想法子让他们能长久的生活下去。
    如今已是初秋,再有三个月,冬天便要来了。书中原主活不过这个寒冬,可苏鸾却不想这么年轻就早夭。
    碧水道人让她行善积福以改命格的话,苏鸾始终记在心里。可这百来口子人,就算她有心行善,也是接济得了一时,接济不了一世。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故而苏鸾觉得能引导他们自食其力,通过自己的劳动赚钱活下去,才是真正的行善。
    而赚钱机会最多的地方,无疑是京城。
    “这样他们在京城,就算是有个家了。”苏鸾欣慰的笑着。
    “那小姐,咱们什么把他们接来?”
    “明日。”
    ***
    窗外鸟儿啁啾掠过,啼声婉转清脆。
    平躺在床上的苏安睫羽颤了颤,眼睛轻轻睁开。
    谁知这堪堪一睁眼,便对上了姬清那微醺似的一双黑眸。
    “太子……”苏安不由得双眼睁大,面上怔了怔,既而迅速飞上了一抹红云。
    她不知姬清已这样注视了她多久,也不知自己睡梦中可曾有何丑态收入他的眼底?
    “太子妃早。”姬清朝苏安的方向侧卧着,蜷起的右臂呈三角状撑在脑袋上,使自己可以居高临下般凝着苏安,姿态潇洒。
    苏安双手抓在大红喜被上,姬清一开口她便鬼使深差的扯着被子往上拽拽,下巴以下全盖了个严实。
    若她没记错,昨夜折腾到太晚,最后疲累不堪的沉沉睡去,连贴身的衣衫都没力气穿。故而这会儿身上该是连件寝衣也没有的。
    两人一高一低的对视着,姬清眼里是深情和渴望,苏安眼里却是羞怯和逃脱之意。可偏偏这种小表情,在此时的姬清眼里又成了一道欲拒还迎的风情。
    蓦地,苏安脸色一白。她察觉到一只大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姬清一侧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坏又魅惑的浅笑。他右手依旧自然的撑着脑袋,可左手不知何时又缩回了被子里。
    那只大手顺着苏安腰线描摹,最后滑到她的小腹前停下。
    ——因为苏安的一双手用力捉住了它。
    “别……”苏安低低的喃了一声,显得有些无力,既而她咬了咬唇。她是他的娘子,可良人家的夫妇只夜里寻欢,忌白日宣淫。如今日上三杆,该是做正事的时候,怎可留恋账帷之乐?
    “怎么了?”姬清捂在苏安小腹上的手并不曾收回,嘴巴也凑了过去,在她鼻尖儿上轻点了下,而后重重的落在唇上。
    苏安的一只手抽出,推在姬清的胸口上,将他的脸推离。像个贤妻般的规劝:“今日要离京,起床后还需去向大周皇帝辞别,太子有许多正事要办,不可再胡闹。”
    “胡闹?”姬清顽劣的笑笑,一副半正经半无赖的语气说道:“孤身为西凉太子,为皇室开枝散叶亦属国之正事,勤劳宵旰,寒暑不辍,父皇知道都会嘉奖,怎算得胡闹?!”
    苏安:“……”
    就在她不知以何话应对之际,忽觉那只手又不老实起来。
    “太子……”苏安温柔劝阻,发现无济于事,最后被气急直呼:“姬清!”
    而姬清勤于‘正事’,无暇他顾,只忙碌中纠正了句:“叫相公。”
    苏安挣扎了几下,自是拗不过的,只嘤嘤埋怨:“讨厌。”
    “你是孤的太子妃,若有朝一日孤背弃于你,你再说这话。”
    混乱间,苏安抓住一个重点突然认真起来,不满的拦住姬清的动作:“有朝一日是哪日?”
    姬清舔了舔因邪火升腾而快速干涸的嘴唇,方意识到自己意乱情迷之下说错了话。忙纠正道:“有朝一日就是永远都不会有的那日。西凉与你们大周不同,莫说商贾百姓,就算是皇室贵胄也不可娶二房纳小妾。偶有在外拈花惹草或是养外室的,不必自家娘子翻脸,同僚和邻里就先会瞧不起他,令他无颜抬头!”
    苏安这下彻底怔住了。
    默了良久才将信将疑的问了句:“还有这种地方?”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天理么?越是有钱有权的便越是妻妾成群,美眷满院,且男人们从来以自家后院儿的兴旺来添颜面。
    “有。”姬清顿了顿身下的动作,粗重的喘息着应了声,却是语气和表情皆无比恳挚,这让苏安相信了他所言非虚。
    苏安这才想起,认识姬清后的确总听他讲父皇母后和美的故事,却从未听他提过他父皇有何妃子,更未听他提起过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相信这点后,便有两行清泪顺着苏安的眼尾滑落到枕上,濡湿一小片刺着鸳鸯的绣枕。
    这眼泪是幸福的,是感恩的,是如天上掉金子般令人喜出望外的。
    嫁给姬清,苏安已深知自己是高攀高攀再高攀!答应做他太子妃的那刻,她便也做好了在他继位后,她将每晚孤凄的呆在寝宫,等待公公来通报今晚皇上翻了哪宫的绿头牌的准备。
    对于一个帝王,这一切是理所应当。
    可苏安不曾想,幸福竟可以如此不吝啬的砸中她。西凉,这片她从未踏足过的土地,竟如此美好。以至于还不曾看到,她就深深爱上。
    “傻姑娘。”姬清宠溺的笑笑,腾出一只手来为苏安拭了拭脸上的泪。旋即收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动作猛烈起来,再不给苏安半分多愁善感的机会。
    用过午饭后,姬清带着苏安去御书房向大周的皇帝辞别。
    周幽帝为他们备了厚礼:数十种大周有而西凉无的农作物种子,以及移培相关方面的人才和书籍,还有周人最引以为豪的丝绸、绢纱,及能去西凉教授相关技艺的织工,绣娘。
    满载着周人珍贵的友谊,西凉的队伍正式启程了。
    虽然比原定一早就上路的计划晚了半日,姬清却一点儿也不在意。
    马车内,苏安的手一直被姬清攥在掌心里,捂得她都有些出了汗。
    苏安有些不安的问道:“原定的行程便是有些赶的,如今又晚了半日启程,估计出城没多会儿天色就暗了。”
    “那就找驿馆休息,待明日天亮再上路。”
    “可使臣送来的信上,不是说你父皇已筹备好大婚,就等着我们如时抵达。万一误了钦天监新择定的吉时怎么办?”
    姬清满不在意的笑笑,攥着苏安的手往她心口处蹭了蹭,吓的苏安往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