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可是这问题就在于某些人不一定能等得到二十年!
本就是半只脚快要踏进棺材里的人了,手中又握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与手段,他那里等得到,自然是要看着那人能安稳坐上那个位置他心里头才能安心。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此时。
……
等林娇婉换了一身出来后,廖嬷嬷已经把该准备的东西全都给准备妥当,就等林娇婉到了外头直接上了贵妃娘娘的轿撵后便可以出发。
临出发前。
林娇婉在被廖嬷嬷搀扶上轿撵的那一瞬间,她对着廖嬷嬷快速耳语了几句话,后头本该一同出宫的廖嬷嬷就单独留在了宫中。
等林娇婉一走。
那廖嬷嬷便提着衣摆匆匆往华清宫外头去了,而看着那方向却是似乎往三公主的寝宫那去了。
一行人,到了宫外头后便换了马车。
这马车正是老太太回府时,特意留给林娇婉用的,那马车也丝毫未曾掩饰光明正大的挂了承恩侯府独有的标记,至于是这京城里对外负责接待的婆子管事那是一眼便能认出的。
此时马车车厢里头静悄悄的,林娇婉端坐在一旁那看着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那镇静的外表掩饰下,这要说不紧张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而已,至于魏珩留给她的那些手段与暗卫,毕竟那也是暗地里的东西,又不是能正大光明的在身旁出现的,总体说来林娇婉心中还是有些发虚的!
虽然她心里头明白,哪怕是再来一轮前日那般惨烈的暗杀,她依旧是定能保住性命去,但是总归会有诸多意外防不胜防。
似乎为了让自己安心,此时林娇婉手中死死的握着魏珩当年给她的半枚玉佩。
马车呼啸,天空中更是不时有不起眼的鸟雀飞掠而过。
而那些在更远的地方,在一般人看不到的巷子里,房屋阁楼处更是时不时有无数身影闪过。
至于那些跟随着马车而走的黑影,外头看着似乎是在跟踪,实际上若是仔细看去总会的看出一些子门道来的,这哪里是追踪这分明是形影不离的保护。
那是数百个身影形影不离的保护,可是说是启动了京中全部暗卫的数量,更是做好的完全的保护,这自然是魏珩离京前留给林娇婉的无数底牌之一。
马车以极快的速度在冷清的街道上行驶着。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林娇婉的手心在这大冬天里已经泛上了一层黏腻的冷汗,更显得手中那半块暖玉的温润无暇。
此时马车已经行了大半路程,再经过前日出事的那条安和巷不远处的三叉街口。
经过这个街口便马上到了承恩侯府门前。
就在此时,林娇婉身侧坐着的斩秋突然浑身一紧:“姑娘!”
斩秋的眸光带着惊惧之色往外头看去,双手更是下意识的收紧,把林娇婉护在了身后。
同样听着斩秋的声音,林娇婉顺着斩秋的目光透着车窗帘子的缝隙往外头看去,一清二楚。
如同前头夜里一般的位置,此时那房顶上正埋伏了数十个黑衣人,若不是已经经历过那一晚的惨烈,恐怕她们并不会注意到那些人的存在。
目之所及蒙面黑衣人手中的寒刀,在这午间的日头里反射出了摄人的寒光。
似乎下一刻便要曝起而击杀。
然而当当马车稳稳当当的经过后,这些人却是没动。
他们仿若如同死人一般匍匐在瓦檐顶端,毫无所动的看着林娇婉的马车经过安和巷三岔口,直接从侯府门前施了进去。
等马车走远后。
那些匍匐在瓦檐顶端的黑衣人,却是双目突起更是浑身青经曝起,也不知是使了多大的力气,依旧是一动不动!
此时同样的不远处,单一眼望去那扮相几乎是与乌川一般无二的黑衣男人,因为蒙着面看不清整张脸,但是仔细看去却是在身高上更加修长高挑的男人,他突然冷笑一声!
而后!
面无表情的向着空气中比了个极为隐秘的手势。
随着那手势的落下。
下一秒这空气中便是无数刀剑入肉鲜血喷溅的声音。
那些个伏击的黑衣人瞬间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从他们身后而来从脖子上抹过的寒刀。
鲜血顺着瓦檐的缝隙滴滴答答的往下滑去,但是奈何这位置挑选得又隐蔽又安全,哪怕那些血水最后被日后晒干了晒成了粉末,那屋里头的人家也不见得有人能发现这处曾经呼吸间便死了数十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人杀了自然是有专门善后的人来处理此事。
那立在屋顶的男人此时身上莫名一股由内而外的贵气,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手中握着半枚与林娇婉一般无二的玉佩。
湿漉漉的手心里手心里头更是拽着一张前头那专门传递消息的燕雀‘褐雨燕’从宫里送出来的密令,但从那字迹看去便是出自林娇婉只手。
只是那男人轻笑一声,那笑声带起了眼尾那股邪气。
他抬手轻搓,那字条儿瞬间便在他手心间化成了粉末,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22章
马车直接从承恩侯府侧门处进去了。
到了属于内院位置的二门处。
林娇婉才将将下了马车, 那正在二门处守着的探头探脑的婆子便赶紧迎了出来:“三姑娘,奴婢是这二门处守门的刘婆子, 侯夫人吩咐了等姑娘会府之后便带姑娘直接去了老太太的福寿堂。”
那婆子生得面向倒是端正的, 奈何满脸苦相的那张脸上那双小眼睛却是泛着精光的四处乱转, 她说起话来的时候便硬生生的把那脸憨厚的苦相给破坏的一干二净了去。
那刘婆子先是眯着眼睛悄悄的往林娇婉的身后打量去, 待看得这位三姑娘身后也只跟了两个年纪轻轻倒是美貌十足的丫鬟。
至于那传言中手段十分了得难以对付的廖嬷嬷, 如今倒是没有见得的。
这一下子, 让这刘婆子松了一大口气不止。
她对着林娇婉谄媚一笑:“奴婢这就带了姑娘去那福寿堂见见老太太, 毕竟啊老太太如今就是撑着一口气要见姑娘你一面那!”
那刘婆子说着便拿了手中的帕子开始擦眼睛。
那帕子上也不知是涂了什么东西, 这一擦下去她霎时间双眼通红,眼珠子里头更是泪眼蒙蒙的,真是做作到了极致。
林娇婉看着刘婆子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她厌恶的眉间一拧转头便朝着身后的斩秋与戏冬二人道:“去我母亲的院子!”
“姑娘!”那刘婆子一慌,便紧张得要去撤林娇婉的衣袖。
不想林娇婉一甩衣袖神情狠戾怒斥:“放肆!”
她这声放肆才将将说完呢。
那斩秋便一步上前一个耳光便甩了上去:“贱婢!姑娘的依旧也是你能轻易碰得的!”
这强硬又彪悍的态度。
有余与心中所想的落差实在太大, 那刘婆子一下子便被打懵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 林娇婉已经带着身后的两个贴身丫鬟远远的往三房李氏的院子里去了。
那刘婆子心下顿时一慌, 便赶紧抬步上前就想阻止了去,但是奈何那斩秋一个冰冷的眼神下去, 那刘婆子往后缩了缩捂着脸颊愣是不敢跟上前去。
三房李氏的院子里头, 打门外走去林娇婉的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
只见整个院子里头静悄悄的,就连那看门的婆子都不知躲到了哪处。
等林娇婉拧着眉头走进正房门前时,才看的那丫鬟打扮的人, 端着一盆子水匆匆往外头去,于是她心下不由得一动开口道:“站住!”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那丫鬟给下了一跳。
霎时间, 那丫鬟手上一滑,她手里头端着的那盆水便打了一地都是。
林娇婉分明看得清楚。
那盆子里头打出来的东西,透着一股诡异的绯红色,更是有淡淡的刺鼻的血腥味,到了后头更是星星点点的溅了些许在她的裙摆上。
“这是做什么!毛手毛脚的!你这是嫌院子里头还不够乱么?如今老爷……”那说话的声音突然一顿,却是像被人掐着脖子一般停了下来。
林娇婉听得清楚,那分明是她母亲身旁的贴身管事妈妈桂妈妈的声音。
“桂妈妈!”林娇婉袖中的手拽得紧紧的,她朝着声音那头喊了一声。
那桂妈妈终于僵着脸,提着一个食盒从檐廊那头走了出来。
“姑娘……姑娘您怎回来了?”说到这里,那桂妈妈似乎也知道自己一时间激动说出话了,而后她又神情呐呐的,她眼神极度不安的看向了林娇婉。
“这是怎么了?”林娇婉口中发紧,目光森然的直直盯向那桂妈妈。
桂妈妈咬了咬发干的唇瓣,霎时间却是眼眶通红的朝着林娇婉的方向跪了下去:“姑娘!老奴该死,老奴未曾按照姑娘与老爷的吩咐照顾好夫人。”
一听夫人二字,林娇婉急慌慌的便往里头冲去。
才一进那屋内呢,便一股扑鼻的血腥味冲了进来。
林娇婉当场那镇定的面容下多了一丝慌乱:“母亲!”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往里头冲进去的,当冲到床榻前看着面色苍白的躺在榻间头上戴着抹额的李氏,林娇婉的目光一顿看向了李氏那依旧是高高隆起的肚子。
霎时间她脚下一软几乎的跪倒在床榻前:“母亲,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她说着泪水便不受质控的滚落而下,眼眸深处泛着沉沉的冷意。
李氏勉强一笑,她努力抬手轻抚林娇婉那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的面颊安慰道:“我无碍的,你这傻孩子莫要担心,前头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那钟家的颜姐儿已经过来替我整治过了。”
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妇人摔了一跤!
林娇婉听着便是心惊胆战,别说摔倒了,哪怕是受惊后晃了一下神,那身子不好的都可能要了命去,哪怕李氏再健康这一跤摔下去恐怕也是不容乐观的。
当先林娇婉心肝一颤,急急转身看着桂妈妈道:“桂妈妈你说说我母亲是如何摔倒的?怎么好端端的我才不再府中不到三日,前头还好好的人,此时却是连床都下不得了?”
桂妈妈面色一僵,嘴唇颤抖想说却依旧是不自觉的往李氏身上看去。
李氏轻声一叹:“娇娇你也莫要为难桂妈妈了,你已不是不知道桂妈妈那人,我也不过是老太太昏迷的时候我站在一旁便顺手扶了一下,不想人才将将扶稳呢,却是被那大房的长孙媳妇顾嫣绊了一跤,便就算了。”
“幸好,这也算福大命大,你父亲堪堪扶了我一下,如今腹中这孩子也幸亏颜姐儿来得及时算是保住了,不过这安胎到生产前我恐怕是轻易下不得床了。”
那般惊险却是被李氏寥寥数语带过,林娇婉心中听得又是酸涩又是愤恨。
那该死的顾嫣!